第八章 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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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巫木，慈悲为怀。”匡义舞着水火棍拦住不肯罢休，快要走火入魔、大开杀戒的巫木。
“是啊，师兄，咱们还是办正事吧。”祖逖也劝说着。
“你们三只臭猴子，有本事别跑！”一头鹿妖领着手下喽啰追来，“速速交出买路财！”
“什么？”巫木火冒三丈，“都别拦我，今日小爷我要让它喊爷爷！”
……
魔能阵装崩溃九成。
第七中队急需通道。
目标地，玉龙界十万大山。
时间层次二，空间层次三。
“如何？”
火翼生灵看向一旁的身披霜袍的同伴，论超远距离传讯，他可及不上对方。
“我们在远离通道入口。”霜袍军士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喃喃道。
这个回答让火翼生灵有些沮丧，不由眼含恨意，低声咆哮起来：
“灵界这帮混蛋把我们都描述成邪魔外道，还一个族群中每个都是，真要赶尽杀绝！”
霜袍军士没有接话，他知道这十来天内生存的压力已经把他这位同伴压得喘不过气来。
之所以称为灵界，是这里只准有灵的万物栖息。
他们邪魔生命，与毁灭一族，被划为无灵，只许在混沌中的废墟。
“别埋怨，像十地资源匮乏且竞争太大，入世的仙魔越来越多，进去没多久就会被发现，”黑甲战将看不清脸的头盔中传来冰冷的声音，“可还有族中强者陆续冒死前往，我们在这里已经好多了。”
“对，十地越乱我们越有机会！”
九天十地本是三界一脉的用语，起初被百族用来称呼九处欣欣向荣之地和十处争战不休之地，它们两族后来就泛指了整个灵界。
霜袍军士抬起雾靴，除去四处尘埃，目露凶光，道：“只要我族找到机会，九天十地不管是人族、妖族还是神魔，通通都要永远打落凡尘！”
火翼生灵与黑甲战甲对此十分认同，俱是点头。
“魔族这帮家伙，最近还和毁灭一族划分了界限，”火翼生灵沉声说，“弄得我们无法在魔界出去。”
“明着打毁灭一族的脸，算是彻底断交情了，”黑甲战将推测道，“我族与毁灭一族关系将会更好，这是机会。”
火翼生灵瞥了眼后面一动不动的战友，他们都因精疲力竭而陷入沉睡，有坐有站，还有的倒下了。
在时空通道行走，就必须付出代价，只有出去，才会醒来。他蓦地想到废墟中的族人，一时默然。
“也不知这灵界会不会爆发大战，”霜袍军士说，“近期两域有大批修士……”
“战争不会给我们带来帮助的，”黑甲战将说，“因为现在的我们，也躲不过去！”
“九天十地，称得上我族世外桃源的能有几个？”
“仙魔间烽火一起，也许都会毁去。”
话声刚落，异变陡起！
一道金光令脚下那条路的前方空间扭曲，随之而来的是可怕的寂静。
三人都变了脸色，抬起头，气息大涨，身后战友也纷纷苏醒。
……
红彤彤的夕阳正一点一点地落下山去，群山也泛起红光，四面湖山升腾起淡红色的雾霭，月亮则从另一边露出了衣脚。
此处，真的是太美了：绿波微漪，天空辽阔，一碧万顷，群山矗立，冬天似乎没在这里驻足，一望让祖逖这个俗人都暗暗惭愧。
“老樵夫~”
“自砍柴~”
“捆青松~”
“夹绿槐~”
“茫茫野草冬山外~”
“我的老天。”巫木可不感到惭愧，听到这不知哪儿传来的山歌，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了，气得一蹦三丈高。
“那个谁谁谁，好好的吆喝什么？”一个凡俗先天就能声传百里，更别提巫木这一噪子了。
“哈哈哈，小友的脾气倒是挺大。”
三人闻声望去，只见远方一樵夫自山路上担柴下来，很快到了跟前。
“紫府境？”三人一下子判断出了。
“道友，实在是对不住。”匡义道歉道。
“无妨，只是不知这位小友是不是觉得唱得不好？”樵夫朗声笑道。
“何止不好。”巫木讥笑道。
“师兄！”祖逖连拉了了他，匡义脸色尴尬。
“那是大大的不好！”巫木双目一瞪，“老樵夫，你看上去很老吗？”
“自砍柴，这一路的枯枝你为啥不捡？”
“还捆青松，夹绿槐？”巫木喋喋不休起来，“你分明用担挑的柴！”
“还茫茫野草东山外？东山外还是山！”
“最讨厌的是你这不合时宜的调子！”
“三位小友来此是做什么？”樵夫脸色也不好看了。
无理取闹？
“道友，我三人前来是寻那天冶子大师的。”匡义表现得彬彬有礼。
“天冶子？”樵夫露出笑，向着山中一处指了指，“便在那处了，你们可曾去？”
三人望了望，果真隐约看到十几间屋子。
“未曾，道友这是何往？”匡义笑道。
“也是与你们同路，”樵夫道，“我们一路走？”
“好。”匡义点头。
“你这樵夫，与天冶子可相识？”巫木忍不住道。
“如何不相识，出门抬头不见低头见！”樵夫笑着挑柴下山，又歌唱道，“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
“呼。”巫木阴沉着脸跟着下山。
……
“前辈，此去魔界一桐山终是诛得此贼，还望前辈尽快铸成神兵。”
一个黑袍冷峻少年轻轻地将染血短幡放在一位满是白发的老者面前。
“五毒幡！”老者颤悠悠地拿起短幡仔细感应了一下，跟着激动了，泪水沿着皱纹滴下，此时才觉得心中一口气已消，“五毒幡，真的是五毒幡，大仇得报啊，大仇得报！”
“恭贺师傅大仇已报！”
“恭喜师父血仇得报！”
“恭祝恩师报得深仇！”
老者身旁三名汉子也激动不已，纷纷跪喊道。
黑袍冷峻少年默默看着，他知道，这位老者在炼器的经验和感悟与玉龙王都的许多炼器大师相比差不了多少，但因为是烛火类修行，竭尽全力打造一口神兵却是媲美天位存在动手。
若非他不够格请天位存在专门订制一口神兵，他也不会来找这位老者了。
“让小友笑话了！”老者擦干眼泪，仇人的这件魔兵在手，他心愿已了，露出一分笑容，“人争一口气，如今仇已报，老夫必为小友铸成神兵！”
黑袍冷峻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露出笑客，只是一脸肃容，声音坚定的道：“替天行道，除魔卫道，是晚辈份内之事！”
“好，关门谢客，开炉铸剑！”
老者招呼着弟子，眼中有着决绝。
……
“三位，这里便是天冶子大师的住所。”
樵夫笑着引三人来一间铸剑坊前，脸上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道友，这剑坊的门怎么关的？”匡义愣住了，“莫非是因为天色晚了？”
“樵夫，你也不知道啥事？”巫木语气不善。
“今日闭门谢客，有要事来日再谈。”祖逖念出门前挂的牌子。
沉默，祖逖心情有点糟。
“既然如此，我们明日再来吧。”祖逖感到有些无奈。
“一开始就不顺，就知道今天……哼！”巫木眼中寒光闪烁不定，“真是让人心中不爽！”
“多谢道友引路了，既然这样，我三人等一日便是！”匡义温和地道。
“三位可要来寒舍一宿？”樵夫也知道三人今日是无功而返了。
“匡义，你看看？”巫木传音道。
“不可用神识，天冶子也是一名仙人，触怒了对方，我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匡义不敢试，也不愿试，当场笑着点头：
“既然这样，就麻烦道友了。”
“师弟，只是要再等一日，才能铸就你的神兵了，”巫木也向祖逖传音，“莫急啊。”
祖逖微微点头，跟在他后面。
很快便是深夜。
犀利的穿山风，在这一处山谷上空搅乱了阴云，一弯月亮也弯成了镰刀，像干万条黑龙在天上翻滚，争着那残缺了大半的明珠，给人一种气闷的感觉。
“十年了，离家十年了……”祖逖望着天默默想着。
十年，似乎眨眼过，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师兄他们都说自己进步很大，可自己知道还不够好！祖逖生来顶尖道体，修炼起寻常的术法来，入门较一般人快。
日后怕是修炼没这么快了，像他拜师，十年刻苦，剑道至今仍未入门，这可是个问题！
剑道，何为？
祖逖静静地望着夜空，好像面对的还是家乡的那个夜空，月亮从天的一边移到另一边，天上的云也随它而动似的。
可他知道，这里不是家乡。
身边放着九柄剑，这雷狱剑阵他还未曾用过，因为他还没有紫府元力，炼化不了入阶法宝。
也不知何时剑才能饮血，一直以来舞剑，祖逖也觉得怪怪的。
“嗡~”
一声剑吟，令整个山谷却为之一静。
无数吱吱呀呀、乱人心神的虫鸣为之一清。
风一下子平息，而千万条乌云也失去了神采。
“嗯？”祖逖皱眉，看到九柄剑晃个不停。
异变陡生，长空中，一道绝美的剑光亮起，便是接天的剑芒！
天微微亮，金乌从东方升起。
雄鸡清了清嗓子，一声令人亢奋的啼叫唤醒了自家的主人——樵夫。
“三位，你们醒的好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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