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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启朋心里当然明白,但他也不去戳穿,他想调到马湾也有调到那里的好处,他可以不整天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更好配合唐局侦破丁案。丁莉芬的尸体就是出现在马湾苇滩,那里的黑恶势力一向猖獗,到了那里他是头,得他说了算,打击犯罪分子就方便得多了,而且他还真不好抗拒他的调遣,他会借口他不服从命令而对他采取不利的行动。他想好了,何不借汤下面,叫他既找不到打击报复的借口,又能让他有机会继续为侦破丁案出力。他说,谢谢戚局关心培养,我明天就去报到,戚局对马湾的工作还有什么具体指示?
也没什么具体的意见,维护安定团结,这是国家的大政方针。我相信那里的犯罪分子听说你去那里当派出所所长,肯定闻风丧胆,不敢轻举妄动。这也是我要派你去那里的又一个原因。他向江启朋伸出手,两人握了下,明天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有事就打我的呼机。
是,江启朋说声再见,就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唐礼哲整个上午都没来办公室,让戚新军深感不安。
近些日子来,他非常关注唐礼哲的工作生活。往常他不太坐办公室,机关的同志要找他,几天都找不到他的人影。近两个月中,他一反往常的习惯,每天都到办公室上班,还非常准时。一天中,他至少也要到唐的办公室去两趟,不是拿着茶叶瓶去给唐的杯子里放茶叶,就是拎着水瓶去给他的茶杯冲水。密切注意着唐局的动向。
第十七章
戚新军是在唐礼哲坐上火车的第二天,才发现不见了他。
那天上班后,他拎着一瓶刚烧开的水去敲唐礼哲办公室的门。门却没像往常那样应声从里面拉开。他看了眼手表,刚八点。他把水拎回自己的办公室,沏好茶后,他又来到唐礼哲门前。走了好几个来回,他的门还没有开。他觉得好奇怪,唐在公安局工作了几十年,他的习惯一向都是,不管要上哪儿执行任务,早上上班时间都要到办公室来一下,看看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处理。要找他的人,早上是肯定能在办公室里找得着他的,除非是他病了。到了上午十点,他的门还没开,戚的心里就有些发虚,他做什么去了呢?他先去问办公室主任。主任说,没有开会任务,唐局也没给他打招呼。他又去问
何联,见到唐局没有。何联只摆了下头。他的思维就张开了翅膀,各种联想和推测一齐向他拥了过来。突然间,他想到昨天早上吕泓碧来过他办公室,吕走后,他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一个钟头后他就回来了,但很快他又带上门走了。他打算去问问吕泓碧。
他带上办公室的门,就往后楼刑侦大队技术中队办公室走去。吕泓碧也不在,她的同事回答说,吕中队长请假了。
她病了?
不是的,她去上海看女儿去了。
去上海?看女儿?他惊讶地皱起了眉头,谁批准的?
唐局长。
唐在位一天,他仍有一天的职权,他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心里窝着疑惑,回到了自己办公室。抽出一支烟,靠到椅背上猛猛地吸了一口,就拿起话筒给王永林拨打电话。那边话筒一拿起,他就急切地说,有情况,唐没打招呼,就批准了吕泓碧去上海医大看女儿去了。我认为,这只是一个幌子,其实质很可能是去作什么鉴定。我们的暗哨,曾发现有人从殡仪馆停放丁莉芬尸体的地方出来,是不是她受唐的指使验了尸,两人一同去了上海?我很担心,一旦他们掌握了丁死的证据,就不可收拾。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吧,我现在在森林别墅。
江康走进病房大楼的门厅。几天前,莉芳剧团的人受某些权力人物的指使,美其名曰关心她的健康,强制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莉芬的事,几乎只有靠他自己孤身奋战了。他正思索着,手机响了,是殡仪馆的李栋子。
他急切地说,丁大姐的尸体不见了。
殡仪馆除了那个高耸入云的大烟囱,房屋都很低矮。办公室就在离停尸屋不远的一排平房里。江康敲了两下门,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拉开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站在门里问,你找谁?
我找这里的负责人。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江康说他受女儿委托来探看前妻的尸体,并出示了他的工作证件。江医生,很对不起,我们刚刚接到公安局戚局长的电话,指令我们不能让任何人接触丁主任的尸体。就是她女儿来,也要事先征得公安局的批准才行。他本想说服这位负责人,看情势没有说服的希望了。可以肯定,戚新军已经知道唐和吕离开临江与丁案有关了,他要抢在这之前毁尸灭迹了。好在他赶在这之前把莉芬的电脑转移他处了。不知他们还趁唐不在时采取何种动作,看来他和栋子都得加倍小心。一切希望都只得寄托在唐和吕身上了。
他回到医院,准备去病房。这时走进来一个人,他一脸严肃地拦住江康,请你把工作服脱下,跟我到办公室去一下。
来人是医院保卫科的科长。江康已有了心理准备,并不十分惊讶,但他还是问了句,什么事?
我也不很清楚。保卫科长毫无表情地回答说,去了你就知道了。听诊器也不用带。
江康很镇定,他把听诊器绕起来,放进白大褂的口袋中,就把工作服脱下来挂到门背后,转身说,好了,走吧。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一走进保卫科,就有两个穿警服的人迎着他走上来,其中一个问,你是江康吧?
我是江康,请问有什么事?
你被捕了,那警察将一张逮捕证放到他面前,在上面签上你的名字。我能问为什么吗?
别废话,我们是奉命执行任务,警察回答说,那上面不是写着吗,你是丁莉芬被害的犯罪嫌疑人之一。快签!
这也是他意料中的。但他还是大声地进行了反抗,这纯属捏造!诬陷!贼喊捉贼!我抗议!
你不服可以申诉,请律师辩护,警察说了这话又对他晓以利害,警告他拒捕要罪加一等!
唐礼哲刚下火车,就近住进一家不上星级的旅馆,他出示的是身份证,没敢亮出他的真实身份。为了打电话和行动的方便,他要了一个普通间。他关好房门,放下旅行袋后,掏出手机放到伸手可及的写字台上,就上洗手间去了。第二天,天还没大亮,他也没睡醒。旅伴们都还在睡觉,他的手机就响了,一听就是江启朋打来的。这么早,出了什么事?他小声地问。
你还没调走,我就让戚新军赶出公安局了。
呵?唐礼哲也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夜里。江启朋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向他作了汇报。你也没想到吧?
这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唐约略想了下说,去马湾有去马湾的好处。你还可以继续参与这个案子的调查侦破。
第十八章
也许,有人早就窥视着市委书记这个位子,我一回去,他的梦想就落空了。他们就采取了绑架我亲人的极端手段,逼我就范。
江启朋说,我也这样想的,明天我就去那里报到。我就不相信搞不好那里的治安。
你那样想很好。我这里一有了消息就跟你联系。对了,戚新军发现我们的行动没有?
据我判断,暂时还不知道。我想他明天见不到你和吕大姐就要知道了。肯定也会采取对策的。
那当然,我已想到了。唐礼哲鼓励他说,你不用为我们担心,胜利总是属于正义一方的。
这我坚信。
下午,唐礼哲打算去找一下成之韵书记,他洗了把脸,拿出剃须刀,想把乱糟糟的胡须刮一刮,去见成书记,总不能胡子拉碴,不礼貌。他刚打上肥皂,电话铃就响了。电话那端是吕泓碧的声音,唐局,戚新军知道我到上海来了,我刚刚放下他打来的电话,他说局里有紧急任务,要我立即赶回临江,还说这是命令。你那事办得怎么样?
我昨天晚上六点到沪,就直接去了化验中心,找到了我大学的同学,把你签署的检验申请报告和送检材料都交给了她,我跟她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案,请她连夜就做检验。但做DNA试验需要一定的时间,最少得三天。你看,我是按他的命令现在就回临江,还是等拿到了化验结果再回去?
他知道你到上海的真实目的吗?
还不能断定,他的话说得倒是很好,让人听着还受用,他说,你到上海看女儿是人之常情,本不该要你回来,但这个任务紧急,非你莫属。没说别的。你那位同学与你的关系如何?
不错。在大学时,我们关系就很好。
你看能不能把化验的事全权拜托你的同学,你就按照戚的要求乘今晚夜车回临江。今晨我接到江启朋的电话,戚新军已采取了排除异己的行动了,昨晚就把他调到郊区马湾派出所去了。你立即回去,他想找你的麻烦也没借口。我返程时,从北京到上海,去你同学那里取检验报告。你看这样可好?
我看这样最好。我现在就去我同学那里,跟她说好。叫她一定要把报告亲自交到你手里。我先把我那同学的名字和联系电话告诉你。
好的。你说吧。我记。他关上通话键后,重新拿起剃刀,完成剃须任务,一看表,已下午两点了。他匆匆泡了块方便面吞下去,就拎着手提包出门了。成之韵吃过午餐就打的出了门。她去中组部干部司汇报她回临江的决定。上次到学校找她谈话的那位领导接待了她。
她在采取这一行动之先就想好了,她不能再沉默了,得把赵朴和女儿被绑架的事,临江来信反映的情况汇报上去,同时她也将信件和电话录音带着,交他们参考,想争取组织上的帮助和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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