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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声音让于泽头痛欲裂,他捂着耳朵试图隔绝声音传入。
整个三楼里就只有他和何少刚,安静的环境加上黑漆漆的视野,即使再微弱的声音在这一刻也格外刺耳。
于泽从床边一点点挪向窗户,窗帘下透出一丝光落在地面,这丝光是于泽现在仅有的希望。
他拼命的想要靠近那缕光,全身的肌肉在应激反应下僵住,现在的他每挪动一点都十分困难。
何少刚的脚步声混合着棍子摩擦声一点点朝着于泽靠近,于泽艰难的移向窗帘那,他伸手去够窗帘,手指好不容易触碰到,一只手死死的掐在他脖子上。
那抹触手可得的光就这样变得遥不可及,他被对方恶狠狠地拖拽到房间角落,幼时的那些记忆冲刺着他全部的神经,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
房间的角落里响起一声接一声的敲击声,一开始于泽还会闷哼几声,到后来被疼痛和恐惧淹没,然后昏了过去。
何少刚手里的棍子并没有因为于泽不出声而停下,他依旧挥动棍子狠狠地抽打在对方身上,直到情绪发泄出一大半,他才停手。
像对待垃圾一样把于泽丢弃在原地,然后拖着棍子走出房间,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好像很久以前的事情,没人知道于泽经历了什么。
于泽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冰冷的水浇在他身上,他睁开眼就看到了何少刚。
对方坐在椅子上,椅子摆在于泽的面前,窗外的光透过窗户照在何少刚身上,何少刚的影子落在于泽的身旁。
于泽想要起身,只是稍微一动浑身都疼,这样的疼痛他小时候经常经历,只是那时的何少刚只会打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昨天的何少刚失控了,于泽满身都是伤痕。
童年的阴影是需要一辈子去治愈的,也可能一辈子都治愈不了,即使现在的于泽已经长大,甚至已经长得比何少刚还高,但他看到何少刚时还是会像小时候那样恐惧。
何少刚:“你怎么还没死?”
于泽看向椅子上的人,视线很模糊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听到对方语气里的憎恨。
何少刚:“没有我哪来的你,你就是个怪胎,你妈是你也是。”
他从椅子上站起一步步靠近地上的于泽,最后在于泽身旁蹲下,于泽害怕地连忙往后挪动,疼痛难忍,可相对比疼痛他更受不了看到对方的恐惧。
何少刚单膝跪下,膝盖死死压在于泽的太阳穴上,现在的于泽很虚弱,仿佛随时都可能死去,根本反抗不了。
落在太阳穴上的膝盖加大了力度,何少刚咬着后槽牙说“于家的东西都应该是我的,老头子却给了你这个怪胎。”
何少刚:“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我在你就只能活在黑暗里,像小时候那样做我发泄的工具。”
何少刚:“从现在开始,你就待在这,哪也别想去。”
他俯身在于泽耳边说:“想要的东西就要千方百计的得到,否则就会被欺凌,就像你这样...这个道理我很早就教过你,可你还是这么弱,弱者就应该去死。”
说完起身整理整理衣服,接着抬步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朝房间外走去,然后在门口停下。
他背对着地上的于泽说:“乖乖待着,听话的话我不打你,不听话的话就像昨天一样。”
说完离去。
何少刚走后于泽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房间门没关,走廊外的灯光照进房里,于泽总算没那么害怕,被浇湿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干了。
他艰难从地上爬起靠在床沿边缓了好久,清醒过来后感受到的疼痛也在瞬间加倍,何少刚打人是有技巧的,很疼但伤不到五脏六腑,只是皮肉上的伤。
于泽呆呆的看向门外,门口的地上有个盘子,盘子上是饭和菜。
小时候,于泽被关黑屋子时也是这样被对待,醒来就看到地上的饭菜。
他自言自语道:“想要的东西就要千方百计的得到,否则就会被欺凌,弱者就应该去死。”
他一遍遍的重复,仿佛每说一遍就能少一点恐惧。
在重复了无数遍后,于泽终于恢复些力气起身,然后扶着床沿和墙壁走到门口,最后靠在门框旁将早已冷了的饭菜吃下。
他看了看吃得干干净净的碗底,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和狗一样躺在地上,笑自己像狗一样被对待,笑自己是个怪胎...
笑着笑着于泽就哭了,无声地哭着。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于泽都听话地呆着,何少刚也渐渐放松了警惕,他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几天里于泽总是时不时地重复那就话:“想要的东西就要千方百计地得到,否则就会被欺凌,弱者就应该去死。”
他从床底下摸出手机,手机是那天晚上他关机后藏在床下的,何少刚没有发现。
开机,一连串的未接电话,没有一个是姜南打来的。
点开微信,一大排的消息,也没有一条是姜南发来的。
点开姜南的朋友圈,最新一条动态是她和江北野的合照,两人站在摩天轮前的自拍,照片里的姜南笑得甜美。
于泽把照片放大到屏幕里只有姜南一个人,他看着屏幕里的人喃喃道:“想要的东西就要千方百计的得到。”
于泽逃走了,从楼上跳下然后摔在花圃里,矮木丛形成一个缓冲,于泽只是刮伤了皮肤没什么大碍,他抓准时机开车逃出。
车子最后停在江北集团楼下,他点开姜南的手机号,他想把以前的事全部告诉姜南,犹豫许久最后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姜南:“喂~于泽。”
于泽:“我想和你说...”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江北野声音。
此时的江北野正坐在姜南身边,知道是于泽的电话故意插话道:“于医生,你老是给我老婆打电话,不好吧?”
于泽仅存的一丝理智在顷刻间荡然无存,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句他每天重复的话,彻彻底底的进入了发病状态。
姜南瞪了一眼江北野问:“别理他,你想说什么?”
于泽:“我想说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只请你。”
意思就是这次不要带江北野。
姜南有些为难,江北野在一旁使劲摇头。
于泽:“我外公...去世了...”
知道姜南答应自己的机率不大,于泽只好抓住对方的同情心。
于泽:“我想再见你一面,然后我就要去国外了。”
听到这,姜南果然和于泽预料的那样答应了。
姜南:“好,于泽...你别太难过。”
于泽:“嗯嗯。”
第二天晚上。
于泽早早的在公司楼下等姜南,江北野在姜南的一番教育下勉勉强强地答应了对方去赴约。
姜南下班后上了于泽的车,她在副驾驶坐下,于泽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对方。
于泽:“给你买的。”
姜南接过说了声谢谢,然后毫无防备地喝了起来。
喝完奶茶没多久就觉得犯困,她打开窗户将脑袋搁在窗边,企图吹吹风清醒清醒。
于泽:“如果我说我没有你会死...你愿不愿意待在我身边。”
姜南没有回头,越来越困,艰难回答:“没有人会因为谁不在身边就死的。”
于泽:“我是说如果,你愿不愿意?”
姜南:“我不要。”
于泽笑了,姜南问:“你外公的事是不是刺激到你了?”
于泽:“没有。”
姜南总觉得今天的于泽很奇怪,她想让自己清醒点,却越来越困,最后实在受不了靠在了座位上。
闭着眼睛对于泽说:“我睡会,到了叫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
困字还没说完就睡了过去。
于泽回答:“因为我在你的奶茶里下了药。”
于泽:“我就知道...你永远都不会选择我...”
于泽中途换了车,然后驾驶着车一直开往郊区,最后丢下车抱着姜南走进村庄里,往一处老房子走去。
那是一栋三层半的民房,所处的位置地方空旷,房子附近没有其他人家,大概三四百米外错落这着几户人家,房子后是一座山,前面放眼望去是一大片田地。
于泽给姜南下的药量刚刚好,姜南在早上时醒来,然后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她从床上爬起,房间里入眼是一大片白色,所有的家具都是白色的,没有多余的东西,很简洁。
窗户全被钢铁死死焊住,姜南在房间找不到一个正常的窗户,她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然后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
就看到了厨房里的于泽,于泽背对着姜南正在煮些什么。
她小声喊道:“于泽...”
对方回头冲她笑着说:“你醒啦,在位置上坐下,早饭一会就好。”
姜南站在原地没有动,她仔细看着四周,看到门后姜南悄悄地走到门外,然后快速跑下楼梯,就看到大门前是一道铁门,铁门和大门都被上了锁。
姜南试图去开锁,却都是徒劳。
于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别废力气了,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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