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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泻地,星光灿烂。
极东之地,万仞之巅,堪称距离星空最近的地方,
星雨如同实质一般,倾泻在山巅。
一白衣胜雪的男子如同一柄利剑插在山峰,在呜呜的春风下,衣袂猎猎,人却纹丝不动。
手持横笛,吹奏者轻轻扬扬的笛声,倏然间,笛音似乎消失了,如同被天地束缚了一般,声凝成线,如同一把把锋锐利剑,向对面百步之外的琴声轰去。
一身黑衣劲装,足以让怀春少女秒变花痴的美男子,面容透着邪气,镇定自若的弹奏着粗犷厚重的秦筝,萧瑟肃杀。
金戈铁马,嘈嘈如急雨,漫天的星光受到诏令般形成一道道星矛,向利剑撞击而去,随后炸裂成一团团五彩的光影。
双方你来我往,居然相持不下,便形成了丝线般缠绕的感觉,让人窒息,又让人欲罢不能,念念不忘。
一身穿前八卦后太极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身影,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老者凝神看向虚空,手指快速变换,似在快速的掐算。深邃的双眸亮如星辰,似乎能洞穿虚空。
三人在这亮如白昼的夜空,在这极东之地的万仞山巅,如同一副如同墨染的画卷,自自然然的融于这片土地。
谁能想到,在这山巅居然有三人,如此闲情雅致,风雅弹唱,星空赏月?
更无法想象,如同天地巨斧直劈而下的陡峭山崖,根本无路,这几人如何上来?!
“紫微帝星愈发耀眼,看来大秦的国运改了啊!是何种大能居然能逆天改命?”
“妖星渐淡,太子星渐亮,还多了一颗新星,横空出世?!”
“原本,这天下如同棋盘,所有的诸侯君王如同棋子。我们执掌棋局,纵横捭阖,搅动风云,未曾想,居然多了下棋之人?这又是谁呢?这天下岂非多了许多变数?”
如同随时会羽化分解的老者喃喃自语,透着不解。
“师尊,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和我盖聂下?”白衣人恣意豪放。
“然也,地为琵琶河为弦,这天下只有卫庄弹!”黑衣人写意洒脱。
“我们又未尝不是棋子?又落入更大的棋局之中,被一双无形巨手操纵。
大秦的变数如此之大,始料未及!
你们知道我为何让你们一个灭秦,另一个便是对立的护秦吗?”
“师尊怒而诸侯惧,师尊安居则天下息。无论大秦昌盛,或是灭亡,我们师兄弟总归有一个弟子得到机缘。”白衣飘飘的盖聂道。
“鬼谷的师兄弟,皆是对立的存在,孙膑与庞涓,苏秦与张仪。白起与李牧。”
黑衣飒飒的卫庄嘴角泛起讥讽的笑,“只是当下大秦起昌盛之势,岂非我一定是失败者?”
“你们天生的宿命便是对立。
大秦昌盛,盖聂获机缘;大秦灭亡,卫庄获机缘。
去吧,一切皆有命数。”
老者身影仿佛被风吹散了,声音却在二人耳边缭绕。
……
望夷宫山巅,发生着几乎同样的事情。
“大秦国运凝聚,起死回生的命数已定,如此天地巨变,天地之间又多了一位下棋之人?”
戴着黑色面具,一身黑袍遮身的东皇太一,看向虚空,不解中喃喃自语。
“对我们是利还是弊?”面上蒙着白纱的月神声音清冷,飘逸的黑发和宽大的纱裙随风飘扬,仿佛随时都会乘风归去。
“道门三分为天宗、人宗和阴阳门。
阴阳门须入世修行,我等护秦,秦满足我们各种修炼资源,否则我将如游侠一般,疲糜于命,四下寻找资源。
原本,大秦将灭,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居然死灰复燃。我们如钓鱼的人,无论是风平浪静,或是大浪滔天,我们都稳坐钓鱼台。
秦强大,或许我们影响力变低,却获取更多的资源,比如国运。
同时,尽快找到苍龙九鼎,并解其秘。
天宗超脱,遁世不出,融于天地自然。
人中却不甘落寞。
因卢生案发,牵连颇多,最近人宗重新出世,和墨门联系愈发紧密。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或许,我们将不得不与人宗、墨家碰撞。”
东皇说完,目光闪烁不定,如清风中跳跃的烛火。
“墨门不是消停了许久了吗?怎的会莫名其妙又跳出来?”星魂撇着嘴,精致的如同瓷器般脸上带着淡淡不屑。。
“以前,墨门只需坐壁观望,看着大秦陨落。”
月神凝神看向皎洁的皓月,若有所思道,“现在或许不同,他们怎能容忍大秦起死回生,甚至昌盛?”
“难道他们会对始皇下手?目前连赵高、卢生等人都拔了。只要始皇不出皇宫,就凭皇宫大阵,无人能刺杀始皇。”星魂讶然道。
“呵呵,我要是墨门,不会对付始皇。所有的变化来自凭空冒出来的九皇子嬴钰。月神要把护秦重心放在嬴钰身上!”
东皇说完,身形一晃,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
咸阳地下宫殿墨家分舵。
机关堂堂主,咸阳舵主相里溪、美女护法墨如画,李相之女李诗诗三人围坐,气氛窒息而压抑。
“这才短短一两日,大秦朝堂居然翻天覆地之变化。
且不说各项天物,这朝堂大策让大秦起死回生啊!
原本严刑峻法,现在柔化秦法,甚至独尊儒术。原本军功晋爵,现在变成科举与军功双轨运行。原本穷兵黩武,现在战线收缩,轻徭薄赋,休养生息。
这,都是我那个外甥出的主意?”
相里溪漆黑墨染的浓眉紧蹙,面容中透着浓浓的震撼和不解。
“切莫说十五年后如何,这第一个五年轻徭薄赋,所有产出翻一番,大秦必然坚若磐石!”
墨如画绝美的面容透着浓浓的不甘和茫然,“原本,你能潜入甘泉宫,相信以你的能耐,嬴钰所有的天物秘方都将掌握。
但,现在看来,如同螳臂挡车,完全挡不住这天下大势,如此这般,我墨家的未来在哪儿呢?”
寂静无声。
几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根源,就出在我那外甥身上。我怀疑,我那妹妹将初代钜子令传给了他,简直是圣人觉醒!”
“这怎么可能?初代钜子令都消失了数百年,怎么可能在你妹妹身上?”墨如画惊声道。
“正因为消失了,而此子的觉醒太过神异,其思维天马行空,却暗含大道至理,简直完全超越了我等之格局。
如果他是初代钜子传承,便是我墨家的圣子。天下如果是他的,便是我墨家的!”
相里溪向往的神情顿时变得阴鸷,狠狠的一拍案几,“只是,这个虎狼秦崽子,居然独尊儒术?欺师灭祖,岂有此理!”
若是嬴钰听到相里溪脑洞大开的分析,非乐疯了不可,说不得还真说是得到了正统传承,岂不顺势将墨家纳入大秦?
“钜子令下来了吗?”诗诗轻声问道
“暂未!朝堂再生巨变,这一波波的震动,真让我的心七上八下吃不消!我们也再等一等,静观其变!”相里溪一脸苦涩道。
“我有一个绝佳的方法。”
墨如画默默思索间,气势一盛,眼中流动着莫名的神采,“现在不是二子夺嫡吗?我们以扶苏的名义刺杀嬴钰,如果能行刺成功,大秦必乱。
如果能让这俩龙子同归于尽那就更好不过了,说不得嬴政丧心病狂,又开始倒行逆施。”
相里溪身形不禁一颤,深深的看向眼前长得祸国殃民的美女。
而诗诗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师父,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颤声道:“师父怎能用阴谋诡计?”
“蠢丫头!计谋无所谓正邪,如同一柄刀,无所谓好坏!”墨如画一脸傲娇。
“此计,是不是太简单了?扶苏以仁爱为名,世人能相信?能嫁祸成功?”诗诗不解道。
“孩子,大道至简。”
墨如画越想越有道理,“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大秦多次使用反间计,离间计,他们用的,我们为何用不得?
以前扶苏是一骑绝尘,现在却是龙虎相争,凡事都有可能发生,况且嬴政生性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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