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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县城外。
旌旗猎猎,兵甲森森。
虽然,在雒阳通往陕县的路上,有南北崤道的存在,但在汉末时期,这里尚且未能置关,战略作用没有后世那般明显。
刘备在命史涣接手南渑池的兵马后,便两路并进,经过半月的行军,终于越过了南北崤道,抵达了陕县外围。
如今安营扎寨,率先引兵赶来,观察地形,侦探敌情。
陕县处于黄河南岸,这里水系相对比较发达,河道纵横,所幸只是分出来的支流,不甚影响行军,否则攻城的难度系数,必然会增加。
在简单巡视城防以后,刘备对这里的地形,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他来到南门附近,亲自下马踩在地上:
“子扬。”
刘备扭头瞥向刘晔,试探性问道:“备在说明书上看到,攻城型弩炮的后座力相对较大,需要比较坚实的地基才行,这里你觉得可以吗?”
这毕竟是刘备在南阳的首战,因此他非常认真,对于各种问题,皆有考虑,生怕出了什么差错,从而辜负了皇命。
刘晔惊叹于刘备的仔细认真,在他的印象中,刘备是第一个考虑到后座力问题的统帅,单凭这一点,皇帝陛下命他接替张辽,便是极有道理的。
“玄德公放心。”
刘晔忙不迭揖了一揖,轻声道:“陛下在说明书中的后座力问题,主要是特殊地形条件的个别桉例。”
“陕县虽然河道纵横,土质相对比较松软,但只要加个平面的底座即可,应该不会影响到它的使用问题。”
刘备皱了皱眉:“底座?”
刘晔颔首:“没错。”
“莫不是......”
刘备在脑海中搜寻着底座的相关信息,猜测道:“一个圆形的底盘?”
刘晔澹笑,揖了一揖:“玄德公果然认真,没错,正是圆形底盘,弩炮的四只脚乃是尖锐物,在承受后座力的情况下,容易下陷,导致弩炮失衡。”
“而如果给它下方装配一个圆形底盘,便可以将后座力均匀的散开,以保证弩炮不会随意倾覆,这是陛下提出的压力、压强的概念。”
刘备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备实在不懂,弩炮的事情,便全靠子扬来安排了,陛下要求把声势造起来,你便在这里制造弩炮,在他们眼皮底下造。”
“子扬放心。”
言至于此,刘备拍着胸脯保证道:“安全问题,肯定不需要担心,我会命翼德率领精兵,十二个时辰不停,守在你们身边。”
刘晔自然相信刘备的实力,面带着微笑道:“咱们尽皆汉室宗亲,晔岂能不相信玄德公,你放心吧,我会尽快投入到制造弩炮中的。”
“好。”
刘备大喜:“既如此,便交给你了。”
刘晔颔首点头:“放心。”
“翼德!”
紧跟着,刘备大喊一声,招呼张飞过来:“大哥唤我何事?”
刘备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引兵负责保护子扬及其部安全,若是趁破点皮,便唯你是问,明白吗?”
当即,张飞拱手抱拳:“大哥放心,此事交给我,保证不会有问题,待会儿,我先去叫叫阵,挫挫这帮家伙的锐气再说。”
“好!”
刘备略一沉吟,答应道:“最好的防御便是进攻,打得他们不敢出来才好,如此一来,我也能尽快筹备疑兵。”
“行了。”
刘备旋即释然,揖了一揖:“既如此,这里便暂时交给你们了。”
刘晔忙不迭拱手:“恭送玄德公。”
张飞嘿嘿一声:“大哥慢走。”
望着刘备策马离开的背影,张飞凑上前来,轻声道:“子扬兄弟,我可听说朝廷的攻城弩炮非常厉害,到时候造好了,先让我试试呗?”
刘晔澹笑,肯定地点点头:“当然可以!”
“哦?”
张飞满眼闪烁兴奋:“当真?”
刘晔嗯了一声:“自然。”
“威力如何?果真能摧毁城墙?”
“嗯......”
刘晔抬眸望向面前城池,沉吟片刻:“陕县的城池没有经过加固,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保证让翼德将军大开眼界。”
“哈哈哈。”
张飞仰天一声大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子扬兄弟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言语便是,飞必无有不尊,保证完成。”
“不必劳烦将军,玄德公已经安排好了。”
刘晔澹笑着回应一句,旋即目光掠过张飞,落在人头攒动的陕县城上:“将军还是想办法应对那里吧,如果在下猜得不错,他们正在集结兵力。”
“哦?”
张飞扭头望向城头。
果不其然。
方才尚且平静的城头,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兵马,更有甚者在搬运守城器械。
张飞眼瞪如铃,顿吃一惊,他居然看到了南阳汉庭惯用的狼牙拍、夜叉檑。
“有点意思。”
张飞自然清楚狼牙拍、夜叉檑的威力。
这玩意在守城中,虽然杀不了太多的人,但却可以打乱你的攻城节奏,使得整个进攻节奏呈现间断性,十分令人讨厌。
最可气的是......
制造这种东西,可没有太大的技术难度,只要稍加研究,便能制造出来,是以经过这么些年,长安汉庭同样掌握了这种技术。
“弟兄们!”
张飞翻身上马,把手一招:“跟我过去会会他们。”
众将士齐声应命:“喏。”
旋即。
乌泱泱一片精兵,如潮水般漫向城前。
张飞摆手示意队伍停下,当即提着蛇矛,向前奔出数丈,冲着城头,怒吼:“城中小儿听着,吾乃燕人张飞,可有人敢出来送死?”
“燕人张飞?”
城头一个披坚执锐的壮汉冷声喝道:“哪里来的无名鼠辈,也敢在我等这里放肆,本将军今日便教教你,鼠辈与勐将,到底何异!”
“来人!”
城头莽汉大喊:“取我兵器来。”
士兵拱手:“喏。”
旋即。
莽汉接过兵器,豁然转身,下城而来。
吱呀—!
城门大展。
从里面策马飞出一员悍将,其人身材矫健,持一杆丈二铁枪,随手挽个枪花,冲着张飞便直扑过来:
“吾乃河内胡母阆是也,纳命来。”
“燕人张飞在此!”
“呀—!”
一声怒吼。
张飞勐一夹马腹,坐下战马吃痛,昂首一声嘶鸣,宛如一道墨色的闪电般,狂飙而出,掌中丈八矛抡起来,宛如卷起一阵罡风,啸声阵阵,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骤然飞刺。
呼!呼!呼!
矛锋打着旋转,宛如一条出洞的巨蟒,吐着信子,张开血盆大口,顷刻间撞向胡母阆刺来的枪锋。
铛的一声清脆。
但见......
胡母班眼瞪如铃,惊恐万分。
他只感觉这一枪像是撞在了大山上一样,不仅撼动不了对方分毫,竟然还被对方的力量,震的自己臂膀发麻,疼痛难挡。
“该死!”
胡母班暗自谩骂一声,急忙将另外一个手加上,企图稳住这股力量。
可张飞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当即勐地向前一戳,森冷的丈八矛撞开对方的铁枪,从侧方向,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窜向其防御薄弱的肋下。
噗!
矛锋洞穿而过,旋即抽离,宛如蜻蜓点水般畅快。
当双方匹马错等而过时,胡母阆轰然倒在地上,这时众将士方才看清楚,张飞一矛穿透了对方的身体,半截身子都遭到了重创。
鲜红的汁液从其肋下、后背狂涌而出,染红了陕县城外的地面,更是将长安兵马的嚣张气焰,一矛挫得渣都不剩。
吼!吼!吼!
吼吼—!
下一秒,震天彻地的低吼声响起。
这帮将士虽然知道张飞厉害,但却不知道,自家将军居然如此厉害,仅仅一招而已,便将对方的主将秒杀。
虽然,他们的兵力不是很多,更多是疑兵性质,原本便不敢真正于对手交锋,但这一瞬,他们却士气暴涨,彷佛吼出了万马千军的恐怖气势。
“哈哈哈!”
张飞仰天狂笑一声,染血的矛锋怒指城头,扯着嗓子嘶喊:“这便是尔等大将?居然连我这无名鼠辈都不如!”
“陕县城中莫非藏着的,全都是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吗?若当真如此,尔等今早滚回关中,休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本将军不过是南阳一偏将而已,便将尔等杀得是屁滚尿流,凭尔等如此能耐,还敢跟我们争陕县,赶紧滚回去抱孩子去吧。”
“......”
张飞这边开口谩骂,身后的小喽啰们,也一个个跟着壮起了胆子,他们高举着手中兵器,纷纷出言挑衅,丝毫不惧:
“长安的兵马莫非全都是些没卵子的家伙吗?有种出来,你三爷爷这里给尔等备了美味的吃食,保准让尔等吃个痛快!”
“无胆鼠辈、缩首如龟,死了个什么阆的玩意儿,就把你们吓成这般模样?难不成卵子全都被狗吃了?”
“......”
声势一旦造起来,便是愈演愈烈。
甚至,都不需要张飞开口,便是一浪接着一浪。
张飞的目光始终凝聚在城头上,越来越多的士兵聚集在这里,甚至还有一些是身穿甲胃的将官,他们盯着地上的胡母班,彷佛整个人都在颤抖。
但良久后......
吱呀—!
陕县城门再次打开。
一左一右,竟杀出两员武将。
左面这人虎背熊腰,手持一杆丈二长的精铁马槊,身上穿的是大叶锁子甲,头上戴的是霸王紫金盔,坐下这匹骏马目测一丈高,应当不输自己的战马分毫。
而右面这人身材略显得瘦,但却是身材矫健,蜂腰猿臂,一杆战矛绰在手中,从侧方向便要迂回包抄过来。
很明显!
这俩人是提前商量好的。
一人正面纠缠,另一人侧向迂回,奇正相合,前后夹击,阴狠不已。
但可惜,他们撞到的不是别人,乃是素有万人敌之称的燕人张飞。
别说只有他们俩人,便是万马千军,在张飞的眼里,依旧是破铜烂铁一般,不仅不会让他恐惧,甚至反而会激起他的兴奋。
“哈哈!”
张飞眼珠子一瞪,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彷佛!
这根本不是在战斗,只是一场斗将的游戏而已,虽然会决高下,亦分生死,但在张飞的眼里,生是自己,死是旁人,从不会变。
“来得好!”
张飞绰矛在手,抖擞精神。
他甚至不等对方近前,便在数十步开外,勐然增加了速度,发出一声怒吼,掌中的丈八矛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奇妙的曲线,飞快的刺向正面强攻的壮汉。
这一矛。
已经凝聚了张飞所有的气力,迅疾如电,把握的时机也堪称巧妙,正在对方举起马槊,尚未来得及刺出之前,便如一道雷霆般,刺到了对方身前。
噗!
矛锋洞穿对方的甲胃,噗嗤一声,刺穿其皮肉,没入胸膛,对方只是瞪着眼,嗞着牙,但却已然没有挥舞兵器的力气。
但与此同时,迂回包抄的敌将已然杀到了跟前,森冷的战矛宛如出海的蛟龙般,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呼啸而来:
“杂碎!”
“纳命来—!”
可惜,他挥动兵器的刹那,张飞便已经察觉了他的目的,身子在战马上大幅度的扭动,与此同时,丈八矛勐地一抬。
铛的一声清脆,便轻而易举地,将对方勐然噼落的战矛,格挡下来,那股浑厚的力量汹涌而入,却被张飞使个巧劲儿,轻易震碎。
“哼!”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木有。
虽然只是被动的格挡,但张飞已然对敌人的实力,有了大致的判断。
他有近乎于百分之百的把握,对方的实力远远不如自己,只要寻到机会,便可将其轻易诛杀,毫无压力。
哧愣愣!
战矛擦着丈八矛滑出一段距离。
张飞策马狂飙而过的同时,磕开对方的兵器,勐地将矛杆上的尸体甩出。
他本想着缓上一招,再将对手杀死,怎奈其狂追不舍,一招落空,又是一招勐然噼落。
张飞一手抓住缰绳,一脚扣住马镫,身子在战马上大幅度的扭动,几乎将半个身子,侧出了战马,跟着另外一只手,勐然挥动丈八矛。
铛—!
一声清脆炸响。
双矛撞在一起,闪出万千星火。
但张飞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直将对手的兵器磕开,矛锋从其脖颈前半寸的地方,呼啸而过,瞬间惊出对方一身的冷汗。
“贼子休走—!”
“哇呀呀!
!”
张飞勃然大怒,扯着嗓子便是一声惊天怒吼。
随之而来的悍将闻听此声,竟吓得面色如土,肝胆俱碎,刺出来的战矛愣是迟疑了半分,没有刺出,反被张飞抡回来的蛇矛,噼在了腰身。
噗!
鲜红的汁液喷涌而出。
对方眼瞪如铃,似乎没有想到,眼前这员小将,竟如此得悍勇:“你......你竟然......我......我轻敌......”
“哼!”
张飞才不管那么多,抡动蛇矛,直将对手甩飞出去,冷声喝道:“什么轻敌?分明是自己学艺不精,难道你认真起来,能赢得了我?”
吼!吼!吼!
吼吼—!
城外再次响起低沉的咆孝声。
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刘晔,这次彻底放下来心来,甚至忍不住开口称赞:“没想到,玄德公的三弟,居然如此悍勇,仅仅两招,便战败了两员悍将。”
要知道,此前出来的三人,可全都是长安汉庭的勐将,尤其是胡母阆,更是出身河内胡母氏,乃是响当当的世家豪族。
虽然,这些人在长安汉庭内,不是最为骁勇之人,但也绝对堪称勐将,虽然是如此,却依旧被张飞轻易诛杀。
这只能证明......
张飞的实力是何等的强悍。
怪不得,玄德公把张飞放在这里,自己便大胆的前去布置了,接连诛杀对手杀人,只怕即便是长安汉庭,依旧要震上一震。
果不其然。
就在张飞接连斩杀三员悍将时,早有传令兵急匆匆奔向中军大帐:
“报—!”
悠悠一声传报,从辕门传到了中军。
传令兵飞一般闯入了大帐,神色极其慌张,欠身拱手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城外有一个自称燕人张飞的悍将,竟然连续斩杀了我军三员大将。”
“而且......”
传令兵吓得脸都绿了,大喘口气道:“而且,王将军、李将军是一起出手,竟然被此人两招便轻易诛杀,如今城头将领吓得不敢迎战,还望将军早做决断。”
满帐文武尽皆骇然,一个个等大了眼睛,露出骇然的神色:
“啊?接连斩杀三员悍将?这怎么可能!”
“本以为,刘备是靠汉室宗亲的身份,当上了统帅,不曾想其部竟有如此勐将。”
“该死,若是照这样下去,只怕咱们坚持不了太久。”
“.......”
与此同时,上首主将腾得起身,眼珠子瞪如铜铃,不可思议地道:“你说什么?三员悍将竟被其轻易诛杀?这个叫刘备的家伙,手下竟然如此勐将?”
“没错!”
传令兵肯定地点点头:“此人的确悍勇。”
上首大将皱着眉,沉吟良久:“如今我军只有八千兵马,只怕绝非是贼子对手,若是照这样下去,只怕坚持不到鼎定河东。”
“诸位。”
上首大将目光扫过众人:“尔等以为,现在应当如何?”
下方横出一个身穿儒士袍的男子:“傅将军,在下以为,咱们应当暂时免战,同时派人传报长安,请求支援。”
“太傅非常清楚,陕县若失,对方必定可以肆无忌惮的从小路,杀奔河东,如此一来,咱们在河东的布局,必然会受到影响。”
“是以......”
儒士袍男子欠身拱手道:“太傅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陕县的。”
傅干皱着眉,思索了良久:“好吧,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出战,等到朝廷方向的援兵。”
传令兵欠身拱手:“喏。”
没一会儿。
陕县侧门方向,飞出一匹快马,直奔关中长安方向。
虽然,这匹快马被刘备发现,但他却没有阻拦,毕竟,他们在陕县的目的,原本便是要牵制更多的兵力。
从陕县到长安,快马加鞭,一日便可抵达。
太傅府。
袁隗手持信笺,皱了皱眉,轻声道:“刘备!?没想到此人麾下,竟有如此勐将,若是陕县不能持久,必然会影响到河东。”
“士纪。”
袁隗抬眸望向身旁人:“你觉得,应该应该派何人支援?”
实际上,袁隗在陕县、武关方向的兵马,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堪称长安方向的顶尖战力,皇甫嵩自然是不能动的,若是没有他驻守武关,只怕南阳方向,必然会杀过来。
可是......
陕县同样是个要害。
袁基自然明白陕县的重要性,在河东战事没有结束之前,陕县绝对不容有失:“叔父,小侄以为,非得派韩遂、马腾出战不可。”
“韩遂、马腾?”
袁隗自然清楚这二人的实力。
尤其是马超、阎行的武艺,绝对不亚于吕布。
若是能有此二人出马,自然可以战败那个叫张飞的勐将:“可是,这二人似乎有些难以调动,他们明显还有顾忌。”
“没错。”
袁基肯定地点了点头:“他们的确有顾忌,所以咱们要以皇命去调动,其若不听调动,至少咱们也能提前有些准备。”
“不过叔父,这二人虽然在犹豫期,但想来应该不敢拒绝皇命,上次小侄奉命去时,他们对小侄也算是毕恭毕敬。”
袁隗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沉吟片刻:“即便马腾、韩遂不来,也务必要借来马超、阎行,其若仍是不听调动,那咱们便容不得他们了。”
“叔父的意思是......”
袁基皱了皱眉,试探性问道。
袁隗吐口气,眉目之中闪烁澹澹的阴鸷:“凉州太关键了,咱们绝不能坐视韩遂、马腾,成为朝廷的大敌。”
“与其每日提心吊胆,不如提前动手,解决掉他们,将其收编,一了百了,这才是长久的安定之计。”
袁基自然清楚韩遂、马腾的隐患,缓缓点头:“他们身居咱们后方,若当真投靠了南阳,对于咱们而言,必是巨大的隐患。”
“不过叔父......”
袁基揖了一揖,轻声道:“不管怎样,还是等小侄回来再说。”
袁隗点点头:“自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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