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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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锋的这番话，说得屠跃舜母子俩心中都是一片冰凉。价值三千多万的别墅，1800万半卖半送给他，他居然都不要，那是真的不想轻易收手了。
“陈老板，你就不能高抬贵手吗？你要报复就报复到我身上，不要牵连我爸，他事先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求你高抬贵手，求你了。”
说到最后，屠跃舜直接破防，泣不成声，再次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
但陈锋却是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一脸冷漠地通过监控画面看着他。
这边的保安来的很快，没多久就有一辆电动巡逻车开了过来，下来三个穿制服的保安，走到屠家母子面前劝离。
严格来说，屠妈和屠跃舜都不是紫金园的住户，更不是业主，他们之前之所以能够进来，是因为屠妈在这边办了出入证，可以自由通行。
屠家母子也是要脸的人，即使这时候他们可以说已经非常没脸了，尤其是屠跃舜，但明知陈锋铁石心肠、冷血无情了，他们也就不再做无谓的哀求。
母子俩很快就收拾心情，在三个保安的监督下离开了紫金园。
母子俩的心情都很不好，一直到坐进车里后都没说话。
等到屠妈拿了车钥匙去启动车子后，屠跃舜才开口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是不是我们给的筹码还不够？”
屠妈叹了一口气，说：“不管筹码够不够，接下来你就不要再这么作践自己了。若是你爸知道你这样，不知道该多心疼。”
屠跃舜满脸愧疚地说：“妈，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又蠢又白痴，被人当枪使，才害了爸爸。”
屠妈摇头说：“也不一定就是你的原因。”
“不是我的原因，还能是谁的原因？”屠跃舜一脸自责。
屠妈再次叹气说：“你爸有时候太贪心了，我私底下劝了他很多次了，他就是不听。现在出了事，也只能说是他咎由自取，跟你这做儿子的关系不是很大。”
屠跃舜苦笑说：“妈，你就别安慰我了。爸这次被请去喝茶，根本就不是因为经济上的原因。”
屠妈沉默了下来，不说话了。从她目前打探到的消息来看，屠新刚这次被查确实跟经济问题没多大关系。
至于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她就不知道了，但她现在也隐隐感觉可能真的跟她儿子得罪了陈锋有关联。
“我再给陶耀阳打个电话问一下。”
屠跃舜说着拿出手机给陶耀阳打去了电话，电话响了一阵后才被接听了。
“陶哥，我刚刚去见陈锋了，但他连门都不让我进。我直接跪在他家大门口给他磕头，他都没理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电话刚一接通，屠跃舜就立即诉苦。
这会儿陶耀阳脑袋还有些迷湖呢，因为他现在雾都这边，也就早上六点钟的样子，又在睡梦中被人打电话过来吵醒，他难免有些起床气。
但听了屠跃舜的话，他还是迅速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脑子也清醒了一些，缓了一阵后，才开口说道：“你有说送他赔礼吗？”
“说了啊，原本市场价至少三千多万的房子，我们都打算1800万就卖给他了，但他好像不屑一顾，门都没让我进。”
陶耀阳一听就知道，陈锋这次可能是动真格的了，屠新刚这人看来是注定要倒霉，没法救了。
想到这，陶耀阳心中不由轻叹了一口气，屠新刚以前帮他做过不少事，两人交情还是不错的。以后要想再找这样一个人帮忙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事情，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心里面陶耀阳还真不想屠新刚出事。
但事已至此，陈锋都已经打算收拾屠新刚了，他也只能爱莫能助。
正在陶耀阳想着推脱措辞的时候，屠新刚又开口说：“陶哥，要不麻烦你帮我问一下陈锋，看他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放过我爸，只要我们家能做到的，我们家都答应。”
陶耀阳不由沉吟了起来，屠新刚这人之前跟他确实还不错，真的就这么见死不救，他也有些过意不去。
若只是帮忙递个话，做个中间人的话，倒也不至因此会得罪陈锋，说不定事后陈锋得了好处，还得记他的人情。
“好吧，那我就帮你问一下，递个话，成不成我不能保证，你心中不要抱太大希望。”
“好好好，谢谢陶哥，谢谢陶哥。”屠跃舜大喜，连连感谢。
“行了。”陶耀阳连忙打断他的话，“我刚才说了，这事不一定能成，你要做最坏的打算。”
听了这话，屠跃舜的脑子才算是清醒过来，恳求道：“陶哥，请你一定要帮帮忙……”
“能帮的我一定会帮的。”陶耀阳再次打断他的话，“就先这么说，我会给陈锋打电话帮忙递话的，有消息后通知你。”
“好的，陶哥，麻烦你了。”
……
挂断电话后，陶耀阳这时候才算是真正醒过来了。
昨晚上他本来就睡得比较晚，这天还没亮又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想要继续睡一下子也不可能睡得着。
想了想后，他才重新拿起手机找出陈锋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接到陶耀阳的电话，陈锋隐隐猜测可能就是金志盛和屠新刚的事情。
电话一接通，果然如此。
“陈锋，我刚刚才知道你和那个什么金志盛起了冲突，还和那个屠跃舜发生了矛盾。我也不瞒你，我和他老子屠新刚有些交情。以前，屠新刚帮了我不少忙。你看，现在屠跃舜都到你家向你磕头认错了，可见是非常有诚意的。
他那边现在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够求得你的谅解，条件随便你开，只要他们能做到的，一定会满足你。你看怎么样？”
陶耀阳最终还是选择了稍稍替屠新刚求情，除了讲义气之外，也想在陈锋面前立个讲义气的人设。
可惜，屠新刚的事情陈锋一无所知，至于屠新刚被抓，更是跟他没什么关系，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这让他怎么开口？
上次齐天传媒的事情，他可以凭借老天爷的关照，稀里湖涂地过关。
但这次的事情比上次更复杂更难办，他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即使老天爷确实一直都很照顾他。
再说，陈锋现在对屠跃舜这家伙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于是，陈锋就直接说道：“陶哥，这事真不关我的事。这什么屠跃舜屠新刚的，我一个都不认识。所以，根本就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陶耀阳苦笑说：“你跟我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屠跃舜这家伙是很可恶，居然听人挑唆试图去对付你，结果却是连累他父亲。你报复他父亲，倒也没有错，毕竟养不教父之过嘛。
而且他爸才是他最大的靠山和依仗，换了是我，可能也会想办法直接将他爸给拉下马。但真要说起来，屠新刚也是有些无辜，屠跃舜更是个可怜可恨的湖涂蛋。最应该痛恨的是之前挑唆屠跃舜的那个人。
更何况，现在屠家都这么有诚意地向你道歉了，而且愿意赔偿你，我觉得你还是大度一点吧，网开一面，放屠新刚一马。”
“你这是来为他们说情的了？”陈锋反问。
陶耀阳苦笑说：“本来我也不想的，但谁让我和屠新刚当初有交情呢，再加上屠跃舜苦苦哀求，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只能硬着头皮给你打电话了。兄弟我有得罪的地方，先向你道歉了，不要怪我。”
陈锋语气平静地说：“你只是帮人递话，顺带着说一下情，我怎么可能会怪你？”
陶耀阳笑道：“那就好。屠新刚的关系跟我虽然还算不错，但肯定没有你我之间这么好，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若是你有一定要屠新刚坐牢的理由，我也就不再劝了。”
陈锋心中很无语，就像上次韩小霜被抓一样，在他看来这事事实上跟他是没什么关系的，但大家就是认准了这事跟他有关系。
他若是否认，只会让人觉得他很虚伪。
所以，这次陈锋也懒得再三否认自己跟这事没关系了。
想了想后，陈锋只能模棱两可地说道：“这事弄成这样，我也没有想到。接下来该怎么发展，我也把握不住，只能交给老天爷来决定了。”
陶耀阳一听就明白了，屠新刚这事已经进入了纪律程序，已经不是陈锋所能完全掌握和左右的，接下来屠新刚会被查出什么来，只有老天知道。
只能希望屠新刚挨得住审讯流程，然后顺利过关。
“你的意思是，这事你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该怎么发展，你不再管了，放手了？”陶耀阳问道。
陈锋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说：“是的，这事我不管了，这屠新刚能不能躲过这一劫，看他自己的造化。”
陶耀阳的面子多少还是要给的，毕竟之前陈锋也算是欠了他不少人情，这次也算是投机取巧地还了一些。
“太好了，陈锋，你够哥们。不然，屠家那边我还真不好交待。”陶耀阳高兴地说道，“谢了，等我再过几天回国后，就去找你，请你喝酒。”
陈锋顺口问：“你在国外吗？”
陶耀阳理所当然地顺着话回答：“是啊。这些天一直在欧洲这边跑，前天刚到绅士国，先是在伯明翰那边呆了一天，然后又跑来了雾都，在这边已经住了两天了。你有什么要买的东西，我可以帮你代购回去，比如奢侈品之类的。”
“不用了。等你回国了，我们再聚吧。”
“好，一言为定，等我回国就去找你。”
……
两人又聊了几分钟才挂断了电话。
跟着，陶耀阳就马上给屠跃舜打去了电话，将陈锋打算放过他爸一马的“好消息”告诉了他。
屠跃舜听完很是高兴和振奋，有些感激涕零地说：“陶哥，还得是你。我之前给他跪地磕头，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只是打个电话过去，他就给你这个面子了，还是你的面子大啊。”
陶耀阳心中暗爽，表面上却是有些唉声叹气地说：“我也是没办法，谁让我跟你爸关系好呢，你又这么求我，我只能豁出这张老脸去求他放你爸一马，好在以前他欠了我一些人情，他才终于松口不再揪着你爸不放。
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他只是不再对你爸穷追勐打了，但现在你爸已经进入了纪律程序接受审查，最后能不能通过审查，也就只能看你爸自己的运气了。”
若是以前，屠跃舜听了陶耀阳这话，肯定对自家老子信心十足。
但现在想到紫金园那套自家远房亲戚名下的豪华别墅，屠跃舜心中是完全没底了。
“陶哥，你说我爸这次能顺利过关吗？”屠跃舜忍不住问。
陶耀阳只能叹气说：“我说了，接下来只能看他自己运气和造化了。”
……
与此同时，金志盛正一脸苦逼地坐在从旧金山飞往魔都的航班，他被遣返了，绿卡也被收走了。
尽管相比起之前可能因为行贿罪被判坐牢，要好上了不少，但他的心情却依旧是非常的糟糕。
他家前几年花了不少人情不少钱才换来的绿卡，居然就因为5000美元的“小费”给没收注销了，这还是几年前发生的，罪魁祸首还是他那个一直惯着他宠着他的爹。
这让他原先心底里对自家老爹的愧疚之情少了一大半，自家老爹当年那蠢不可及的塞红包行为，导致了他的美力加梦直接破碎。
有了这个污点，他以后去申请其他国家，尤其是欧美其他国家的签证，也会变得困难。
还有就是，他因为被遣返，他不得不乘坐飞机回龙国。
而此时的龙国，对他来说无疑是个龙潭虎穴，因为他可能一回国就会被有关部门带去接受调查，跟他爸一样。
所以，在他不得不回国的时候，他不选择直飞京城的航班，而是选择了直飞魔都的航班，希望能够因此躲过可能的抓捕，至少也能延缓一段时间。
现在他们家的情况很糟糕，他上机前打电话给他老妈、两个堂哥、一个堂姐，甚至是婶娘，都没打通。
这感觉就像是他们整个金家被一锅端了，而他被美力加这边强迫遣返，要坐飞机回国，等于就是自投罗网。
这感觉就像是上刑场，金志盛能有好心情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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