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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俄罗斯的湖泊河流极其繁多,利用水域资源养鱼早已有之。
1990年,即苏联解体前夕,这时的白俄罗斯鲜鱼饲养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5万吨。然而随着苏联的解体,经济动荡下的白俄罗斯养鱼量持续降低。
她毕竟是一个小国,在苏联时期大规模养鱼,是为了尽量满足全联盟的渔获需求。苏联解体后,作为一个仅有八百万人口的小国,她狭窄的市场没有太大的渔获需求,每年的渔获产量,就保持在0.4万吨左右。
产量萎缩到苏联时期的四分之一,这其中,有近20%,就是进行河道捕捞所得。
无论是养殖还是捕捞,白俄罗斯的渔获有七成是鲤鱼。甚至特意从中国进口草鱼、鲢鱼和鳙鱼(也归类为鲤鱼)。除此外,大部分是欧洲鲈鱼、六须鲶鱼和欧洲鲟。
而在鲶鱼村,以及广袤的普里佩特沼泽,这里独特的地理环境,使之成为鲶鱼的乐土。
对于这一带的鱼雷资源,长久担任戈梅利市高级官员的柳得巴廖夫比较清楚。结合一年来的捕捞经验,此地捞到的鱼类,第一就是六须鲶鱼,其次则是多个亚种的欧洲鲈鱼。本该是比例最多的鲤鱼,因地理因素,本地的湖泽中数量不多。
杨明志想要大规模捕鱼,有了稳定的食盐供应,捞上多少鱼都能将其制作为耐储腌鱼。
包括新设的七个集体农庄,合计多达十支村苏维埃代表团,都撸起袖子,就在会议上做出表态,宣誓各自的存在必定能够打好“捕鱼战役”。
人民的热情被调动起来,柳得巴廖夫甚是欣慰。
他并非是绝对乐观的人,因担忧大家盲目的自信,这番就又站起来,摆起双手,不合时宜的说:“同志们,你们还是不要过于兴奋。如果是用炸鱼手段捕鱼,我们的确会收获颇丰。不过毕竟我们捕捞的是野生鱼,它们的数量不会很多。那么,我们能补到很多鱼,指望量变变成质变,还是过于乐观了。”
这番话点醒了站在台上跟着乐呵的杨明志。是啊,这里又不是大海,就是有鱼群,其规模也不大。
杨明志拍拍手:“我们的最高苏维埃同志说得很在理啊。我们集中捕鱼的确收获颇丰,诸位还是不要太乐观的以为鱼肉产量能比马铃薯多。当然,鱼肉是越多越好,如果能熬出大量的鱼油,我们还能再制作一批土肥皂呢!
鱼肉将是我们能得到的数量最多的肉食,除此外,一切能吃的我们都不该放过。”
“对!您爱吃的蒲公英,我们也可以派人去挖。”耶夫洛夫站起身调侃,他的话引得许多知情者嗤笑。
“没错,我们的确该挖蒲公英,它可以作为药材又是一种蔬菜。”
“不过在我们这里,孩子们更喜欢吹蒲公英的绒球,看其漫天飞舞的美妙景象。”
杨明志摆摆手:“它的确可以吃,能帮助我们度过困难时期。除了它,现在正值秋季,我们也该大规模的采集蘑菇,晾晒烘干或者腌制起来。还有那些高大的红松也该结果了,当我们的伐木工砍倒大树,一定得把松果搜集一下,炒制后的松子也能吃。”
实际上,例如广泛分布在中国的“地菜”,即荠菜,它的原产地就是白俄罗斯所在的东欧,和中国一样,这种野菜在沼泽地也一样到处都是。
另有苦菊、琉璃苣、小蓟等,其产量很少。
很可惜,杨明志仅仅是因为个人喜好,以及特别好分辨的缘故,对于蒲公英特别上心。
他开启了话匣子,那些土生土长的白俄罗斯乡村人民,马上列举出了一大堆他不知道的名词,仔细听其描述,竟是一堆野菜的名字。其中最熟悉的,就莫过于荠菜了。
野菜的产量注定远不如渔获,蘑菇的产量也是如此。唯有渔获才是最重要的辅食和最大的蛋白质来源,那么关系到腌制鱼肉的另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摆在台前。
伏着讲台,杨明志问道萨林奇金:“关于建设一个食盐精制厂,您应该拿出方案了吧。”
“当然!现在看来此事不但非常重要,已经迫在眉睫了。”
萨林奇金也是那种追究效率的人,他郑重其事的向左右人保证,食盐精炼工厂,最快可在三天后开始投产。
白俄罗斯这片地界,古代曾是一片浅海,沧海桑田后,水分蒸发,剩下的盐分经过长时间的沉积储存,逐渐变成了“盐化石”。
纯净的岩盐几乎全是氯化钠,因分子结构井然有序而无色透明。
不过现在发觉的矿场挖出的岩盐,它呈现一种天然红黄色,这是因为其中混有少量硫化物和其他杂质。
萨林奇金对化工生产一窍不通,好在游击共和国里有高人。
他可以请化学实验室的总负责人、资历丰富的化学教授伊万诺夫,来讲解这件事。
只不过这位伊万诺夫满口的专业词汇,让大家听的云里梦里,终归这一套说辞,就是讲解如何把岩盐变成纯净的食用盐。
既然理论上完全可以实现,下一步只要把工厂突击盖好,即便是一个简陋的工厂,盐也能开始量产。
杨明志又回到讲台,萨林奇金的许诺真是令人振奋。
“好吧,同志们,可能到了八月二十日,食盐就能量产了。所以在会议结束后,大规模的捕鱼行动也该开始。我们终将解决粮食问题,接下来,该是解决牛羊与马匹的粮食问题。
在我看来,粮食总体还是紧张的,喂马的精细饲料就不必了。黄豆和黑豆,还是留着我们自己吃。沃曼斯基同志,您怎么看?”
“我。”爱马如命的沃曼斯基站起来,又刻意看了一眼志同道合的萨林奇金。
“的确,本来那些空投的谷物就是有限给士兵吃的,我们在养马的时候,只给从事了非常繁重的体力劳动的马匹喂食一些豆子和麦子。除此外,它们的食物一直是青草。
我虽然爱马,做过骑兵,我也知道人毕竟是人。如果严冬凛冽,那些马匹也是特殊的食物储备。
但我们一直需要畜力,为了养活这些牲畜,我们理应大规模的割草储备起来。”
“我记得,你们一直在做这项工作。”
“对。我们黑土村掌管了绝大部分马匹,所有受伤的马匹也在我们这里的兽医院治疗。包括诸如以为死亡、累死的马,也多是在黑土村进行处理。现在,存放干草饲料最多的也是我们黑土村。”
“凛冬将至啊!”杨明志稍稍叹口气,“每一年的冬季都是一次考验。据我所知,一匹马只有吃掉数量惊人的草料才能安全越冬,若是以麦谷为食,需求量就小很多。历次作战缴获中,我们现有的马匹,应该还有一千匹?”
“目前还有的……”沃曼斯基想了想,肯定的说:“是一千五百匹。我不得不承认,它们的数量真是非常庞大,而且都是些优秀的驮载用马匹。以我的观察经验,一匹劳作的马,比如拉车等工作,一天必须吃掉七公斤草料。而安静不工作的马,只需两公斤就足够了。
即便如此,我们的冬季实在漫长。我们……我们最多应该……”
不等拿着笔记本演算的沃曼斯基得到结论,萨林奇金直接替他回答:“我们需要1500吨干草!如果所有马匹在冬季都忙于工作,我们的确需要这么多数量。”
“啊!1500吨,这个数量有些多。我们现存的干草储备才300吨,看来我们还得加紧工作!”
杨明志咳嗽两声:“如果……如果我们宰杀掉一些劣马,腌制成马肉以备过冬,即缓解了草料问题,也缓解了士兵的肉食问题。”
然而,在看到沃曼斯基和萨林奇金这两张怨念极深的脸后,他意识到自己提出了一个非常糟糕的馊主意。
“司令同志!”沃曼斯基焦急的为马匹请命:“它们是我们的重要工具,除非意外情况,我们绝不可杀马!尤其是冬季,道路被积雪覆盖,最高效的运输方式,恐怕就是马拉雪橇了!再说我们根本没到那种严重的地步!您完全不用担心我们,等今天的会议开完,我就动员村民,去更远一些的地方收割青草。嗯,还有突击的大规模放牧,争取在入冬前,把所有的马养的膘肥体壮!”
“我……我完全认同。很抱歉,刚刚扯了一个骚主意。”
杨明志深深记得那个位面,关于保卢斯和他的第六集团军最后时光的糟糕历史。
第六集团军三十万人被包围,实际被包围的部队数量更多。那些为德军服务的民夫主要有乌克兰人和俄罗斯人构成,另有一批波兰人、罗马尼亚人等等。
只有少部分的德军实现了机械化和摩托化,大部分的步兵师的后勤模式,和一战时期别无二致。
当保卢斯坚持抵抗时,每天获得的空中补给才区区六吨,更可气的是,这六吨物资里弹药占主要!军粮已经被吃完,加上民夫在内的五十万人需要吃饭!
每个步兵师至少有着三千匹的军马,他们在饥寒交迫中开始大股杀马充饥。至少保卢斯的情况比一百多年前的拿破仑好很多,战败的法军在风雪中艰难撤退,军粮吃完又面对库图佐夫的坚壁清野战术,真的发生了析骸而爨的惨剧。
军马的必要时的确是重要的粮食来源,现在的游击共和国的确犯不着生存性的杀马充饥,留给沼泽地内现有的八万余军民,还有时间!
面相整个游击共和国的扩大会议,到第三天基本接近尾声。
这一天,针对各类物资储备的问题,多方人员进行了一方谋划,其战略简而言之便是,倾尽所能,在入冬前搜集所有能得到的粮食,然后以食盐腌制为主要手段储藏起来。
通过举手表决,大家一致通过了增减大批露天粮仓,开挖大量地窖,尤其是针对铁匠村三公里的那个小土坡,所谓“黑山”,对固有的涵洞型粮仓,必须深入挖掘。
确定下来的几大必须研讨的示意,终于在这一天全部研讨完毕,并得到相应的解决方案。
公开的会议终于结束,但指挥部内的会议还要继续召开。
杨明志为整个游击共和国确定了未来的发展战略,也仅仅是游击共和国一隅罢了。
全联盟的游击运动必须听从远在莫斯科的游击运动指挥部的调度,权限所限,杨明志根本不能暂为客人的三个大型游击部队发号施令。不仅如此,就在公开会议结束的当晚,科夫帕克、布马日科夫和卡尔马诺夫,联合说明了他们一直诉求的东西——粮食和弹药。
“你们也太着急了。”坐在指挥部内,翘起二郎腿的杨明志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难道就不能再缓缓吗?我们刚刚开完大会,要对会议文件进行总结。会议制定的一些新政策将在明天执行,指挥部现在很忙,整个游击共和国都很忙。”
科夫帕克虽是坐着,整个人恰是浑身不自在。他终于站起身,说:“游击共和国很忙,我们也很忙。我的部队全面撤回来,到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这段日子我一直关注着部队的休整,我非常感谢沼泽地同志们的倾力奉献,但是我们是时候撤离了。”
他们毕竟是客军,战役结束之后,第63集团军对他们的管辖也就暂停了。
他们的活动区主要在布良斯克、绍斯特卡和苏梅等地,不得不说,那里的战斗环境可比沼泽地险恶多了,究其原因,那里靠近德军的进攻锋线,他们所要面对的是大量的德军精锐部队。
一开始,杨明志希望他们在完成任务后早点离开,即便送给他们一些粮食弹药,长久来看,不用多养活两三万人,己方后勤压力能极大缓解。因为战役中63集团军伤亡恐怖,事到如今要是马上催促他们离开,游击共和国的战斗力将暴跌。
此一时彼一时,杨明志倒是乐意他们再多逗留一阵子,比如说逗留到九月份。
那当然是不可能!他们离开自己的游击区,那些为数不多的留守部队难以施展什么战斗力,对德军后勤的破坏力度也是一个暴跌,客观上,这些游击队主力在沼泽地逗留的时间越长,北方战场的一线德军遭遇的后方破坏就少许多,又会导致朱可夫和科涅夫的部队面临压力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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