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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岑担任了整个部队的指挥官,即便是科夫帕克,仅就这场战斗,也得听他的调配。
至于兵团的其他重要指挥官,尤其是鲁德涅夫,他对巴尔岑很是欣赏,但就这次非同寻常的攻城战,难以不有怀疑。
巴尔岑有了权力,他只是觉得肩头的担子沉重无比。
“如果我指挥作战打的不好,不但要被科夫帕克批判一顿,之后还得被司令痛批一顿,甚至还得上军事法庭!”他觉得自己是在刀尖上跳舞,同时也是巨大的人生机遇。
图罗夫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趁着大军吃午饭的功夫,巴尔岑赶紧询问撤下来的溃兵。
通过各方人等的描述,他自诩已经明白了一切。
所谓德军设置了一个陷阱,之后利用合理的巷战战术,击溃了进攻部队。
他回到正啃着土豆的科夫帕克跟前,蹲下来说出自己的推测:“德军肯定是制造了陷阱。而这种陷阱,一年前我军曾制造过。”
“哦?”
“敌人在路边埋设炸弹,待我军进入后启动爆破。我军队形密集,造成重大伤亡。这种伏击战术,我军曾用于去年的一次伏击德军车队。没想到德军有样学样的学会了这一战术。”
“那么,既然我军伤亡巨大的原因已经查明,您可有合适对策?”
“当然有!等到战士们吃完饭喝足了水,就听从我的调度,展开进攻。”
巴尔岑想到的战术并没有特别高明之处,毕竟苏军的兵力优势巨大,就算是堂堂正正压过去也会取胜,只是伤亡情况会比较糟糕。
要避免过多伤亡,也要干净利落拿下城市。巴尔岑突击制定了一套自认为靠谱的战术。
图罗夫毕竟是小城,能藏匿的敌人数量绝对不会多。
他果断将苏军分成两部分,即第一大队鲁德涅夫率部沿着公路正面攻击,实则是佯攻。第二大队的波普德林科进行战术迂回,绕道城镇的西南处,当城镇东南的战斗开始后,率部进攻。
其实公路进攻的部队也不是单纯的佯攻,巴尔岑将侦察队韦尔希戈拉所部,和自己本属的士兵,包括英雄狙击手娜塔莎,都部署于此正面进攻,所有的迫击炮小组也击中于此。
巴尔岑相信这番操作,图罗夫城镇将能迅速攻下来。只是当战士们普遍吃完饭,天气又开始糟糕。
八月一日中午之后,小雨又淅淅沥沥的降下,雨势也越来越大,达到了中雨级别。
对于任何军队,这样的天气状况绝非进攻的好日子。若是放在拿破仑时代,这种天气就必须得休战,因为雨水几乎必然会将滑膛枪弄得湿漉,炮药分离的大炮也不能操作了。
就是这种天气,苏军攻坚利器的无后坐力炮瞬间失去用处。
图罗夫城必须在今天攻下,任何天气情况都要克服,哪怕是洪水滔天!
雨水好好的给巴尔岑洗了一把脸,他的钢盔也被水滴打的劈啪作响。因为负责迂回作战的波普德林科所部已经提前行动,大部队就必须坚决冒着雨水展开行动。
降雨浇灭了所有的篝火,士兵们干燥的衣服也又一次被浇湿。
很多士兵抱怨着自己的倒霉。“德国人,你们就是逃跑也行。这样,我们中午就能在城镇里避雨了。”
前线战士的牢骚是发不完的,他们整顿好自己的装备,背着湿漉的行囊,以小队(类似于步兵连)为基础单位,士兵纷纷半跪草甸上,等候进攻命令。
阵前,科夫帕克沾水的皮衣锃光瓦亮,他心情很糟糕的询问:“巴尔岑同志,我们必须要攻下图罗夫。现在该行动了?”
“是的!该行动了!”
说罢,巴尔岑表情严肃的举起右手的信号枪,一发绿色信号弹蹿入空中。
“同志们!冲啊!”科夫帕克大吼一声,带头投入新的战斗。
“同志,您可真是一个疯子。不过我喜欢!”巴尔岑真切的从科夫帕克身上,感受到了自己司令的风采。
别列科夫将军不也曾经常身先士卒吗?指挥官带头进攻,士气空前提高。
战士们纷纷站起身,大家按照各自小队长的指导,端着上了刺刀或枪刺的步枪,枪口微微上翘,刺刀咄咄逼人的指向前方。
即便大地又开始泥泞,大家卯足了劲向前冲,同时以最大力气吼着乌拉。谁都不想落在后面,谁都想向他人证明自己的勇气。
从休息地到战场有一段超过两千米的距离,部队躲在德军射程之外,轮到进攻,又不得不行进行一段令人疲惫的距离。
这个距离其实很近,以至于守城德军能恍惚看到远方有大量人群存在。
德军连长本就对苏军第二轮进攻不抱任何幻想,他一方面督促部下加强城防,另一方面即调整兵力部署。
其实他的侦察兵已经觉察到,有一些人影从苏军大部队脱离,其行踪被薄雾掩盖,成为谜团。
这一情况被通报后,德军连长相信,苏军这是打算双线进攻!
瞧瞧图罗夫城镇的构造吧,它是比较狭长的城镇,上级就是命令他领着二百多人守住城镇48个小时,面对有着兵力优势的敌人,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德军面临着被包抄攻击的风险,傻子都应该明白,需要加强侧翼的防御。德军连长何尝不知道这个,可是当他在雨中,听到来自东南方向的呐喊声,他知道,苏军的猛攻开始了。
大部分的苏军部队,冲锋时候必吼“乌拉”。这是自我士气鼓舞,也能吓得敌人心神不宁。
苏军的吼声非常惊人,部署在城镇东南部的德军人人自危。
“先生们!不要害怕!记住,你们都是猎人,你们要以猎人的沉稳与勇气,射杀所有你们看到的敌人!”
“你们永远记住!你们是军人,敌人是你们的猎物。”
“我禁止你们冒险,紧贴着墙壁和掩体射击,每个战士至少射杀十个敌人。”
德军连长在城镇东南部的重点防御区,他扯着嗓子向守军喊话,以图士气提升。
士气真的提升了吗?不!许多德军士兵认为自己被上级出卖了。援兵在哪里?不,根本就没有援兵。
用一个词来行动德军伪军的心态,那边是绝望。
在绝望中,有的人会怂得昏阙,有的则会奋力一搏。
德军连长的觉悟还没有到背水一战的地步,他其实有出路,即通向对岸的一座木桥。间战的那两个小时,他令士兵在桥梁上安放了一些炸药。
这番操作,绝非德军撤离后炸桥以组织苏军追兵,而是在守军几乎灭亡前,将桥炸毁,以阻止苏军继续祸害普里佩特河以北,以避免苏军破坏铁路。
没有一个德军士兵被部署在城市建筑意外,他们就以各类建筑为掩体藏匿,寄希望于苏军还如几个小时前的毫无防备的进入街巷,从而能肆无忌惮的歼灭之。
然而回应德军的,是呼啸儿来的炮弹。
巴尔岑将科夫帕克兵团的所有迫击炮击中起来,加上固有的和昨日缴获的,80毫米迫击炮达到二十门之多,可用炮弹多达三百发。
这次战斗,将是部队的最后一战,巴尔岑命令所有炮兵小组,在距离目标一千米时架设阵位,各炮位交替轰击,每门炮打出十发炮弹。
迫击炮弹在进攻部队的头顶发出尖锐呼啸声,它们直扑城镇东南,纷纷化作壮丽的深红色的火苗和壮丽黑烟,爆炸瞬间的高温更是蒸发了大量的雨水,使得炮击后的战场蒸汽弥漫,居然客观的干扰到德军的阻击。
科夫帕克抵触正规化的步兵作战之原因,是因为他已经严重缺乏战术经验。这一次的攻坚战,苏军以二十门炮位攻坚主力,施行了小规模弹幕徐进攻势。
德军在城东南部署了两个排的兵,而且几乎都是德意志士兵。他们分散的藏匿在混凝土建筑中,结果实实在在挨了猛烈炮击。
毕竟图罗夫地处偏远,其混凝土建筑的整体质量糟糕,例如两层建筑的隔板就很薄,建筑整体也比较脆弱。
苏军以缴获的德制迫击炮弹,其威力相当巨大。建筑在摧枯拉朽的轰击中纷纷倒塌,守军遭遇重大伤亡。
“哦真是糟糕!巴尔岑同志,我还以为您有什么妙计!不过是单纯的将敌人占据的城镇夷为平地,早知道还是我继续做指挥官算了。”
科夫帕克在看到烟雾弥漫后,就明白胜利属于自己。
当炮击停止时,苏军也冲到了城下。现在,阻击他们的已经是德军的零星子弹了。
勇敢的战士嗷嗷叫的冲入满是碎石和人类残肢的街道,他们知道,死者中有许多就是亲如手足的战友。他们牺牲了,尸体还要被己方的炮火炸碎,这是何等的悲哀?
悲愤的战士将满腔怒气对准了敌人,他们在废墟中搜索任何展开阻击的敌人,以至于一个德军士兵能遭到三四十人的围攻!
有些德军士兵看到大势已去,他们不想死亡,遂扔了枪举起双手,用德语喊着“不要开枪”。
迎过来的游击队员们并未开枪,而是用枪刺和刺刀疯狂的将其戳死,干净利索得如同杀伤一头狼。
科夫帕克拎着一支冲锋枪,他本人已经站在城镇的巷子里。
战斗到此苏军已经锁定了胜利。他注意到敌人的守军已经开始后撤,遂一声令下:“兄弟们,加速追击,不能让敌人过桥逃跑!”
他刚刚发布命令,还不清楚部下是否都明白了。此刻,巴尔岑领着他的兵赶了上来,甚至是狙击手娜塔莎。
巴尔岑以一上来,便猛地拔掉科夫帕克的皮衣,嘶吼着:“笨蛋!你穿着皮衣,难道不是告诉敌人你是个军官!你可是兵团司令!一发子弹就要了你的命!”
“不!我现在只是一个下级军官,您才是现在的兵团司令!”
“哎呦!我的同志,我只是暂时的。你要是死了,我的司令非得毙了我!现在我军已经攻入城镇,我发现,敌人的那点人正在逃跑?!”
“是的!”科夫帕克指着西北方向,“那里有一座木桥,如果我是德军,我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过河逃跑。”
“好吧!我领着我的人追过去,争取把桥给占了。以保证我军全歼守军。”
科夫帕克点点头:“我就在此指挥作战,您什么也不要担心。”
“兵团司令的指挥权限还是由你掌握,我恢复自己的本职工作。”巴尔岑没再多言,他大手一挥:“近卫284师的勇士们,跟我走,断绝敌人的退路!”
德军的第二次阻击战,几乎可以用一触即溃来形容。
当密集炮弹呼啸落下后,守军连长彻底被炸清醒了。之前的阻击战的胜利,很大程度归功于苏军的轻敌冒进。如今苏军毫不犹豫使用自己的火力优势,守军的人员大规模伤亡,人都没了,岂能不崩溃?
德军连长受了轻伤,他领着三十多个人向桥梁奔去。即便到了这种关头,他没有丝毫打算过河的意思。
一个胳膊中弹的排长流泪劝谏:“连长!不要去管敌人,还有那些东方营的笨蛋。我们就剩下这几十人了,我们过河吧!”
“过河?呸!我们是军人,必须执行命令!”
“可是人死了,城镇……”排长话说一半,他突然站起来,转身就跑向桥梁。
此人的举动,引起了五个兵跟着跑路。
“施耐德!你要做逃兵!你就是逃得了现在,军事法庭也会判你有罪!”说着,连长已经举起鲁格手枪,继续威胁:“你给我站住,否则我开枪了。”
枪声响了,逃命的排长被爆了头,侧身跌入普里佩特河中。
德军连长大惊失色,跟着逃亡的五个兵也纷纷驻足。
是啊,谁能想到他们的连长真的开枪射杀逃兵了呢?至少德军官兵们都觉得,是连长射杀了排长。
根本不是这样。
四百米外,一支SVT40的枪口冒着青烟,一个娇小的身子趴在草甸上,脸颊安稳的贴在枪托。
“击中!第398个。”
“好的,下一个!”
桥面上一个德军士兵正表情呆滞的看着自己的连长,他显然是对连长处决逃兵的事震惊。莫非下一个死亡的就是我?我也跟着逃了。
士兵猜的很对,钢盔没有阻止子弹头的击穿,七尺之躯沉重的跌在桥面。
说时迟那时快,又一发子弹击中了另一个呆滞的士兵。
一共有三个人被射杀,活着的德军官兵这才意识到,他们被敌人的狙击手盯上了。
“击中!第400个。”
“乌拉!”沉稳的娜塔莎终于无法再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就是现在,自己完成了有据可考的第400个杀敌!
她忘乎所以的站起身,高举双拳做着庆祝状。但她高兴还没两面钟,就被震惊的巴尔岑夯了一下膝盖,整个人失稳后跌在草甸。
“傻姑娘,你疯了!四百米的距离,敌人的机枪能把你打成蚂蜂窝。”
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作死的娜塔莎,就又灰溜溜的趴好,打算继续持枪射击。
伊戈尔摇摇头,拎着她的后衣领将其拽起来:“亲爱的。你需要冷静一下,现在跟我撤到安全区。”
“不!我还想继续战斗。我们……”
在绝对力量面前,娜塔莎的任何狡辩都是毫无意义的。她整个人被壮如黑熊的伊戈尔一把抓起,连同那支立功的SVT40,一并带到了安全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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