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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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不敢当。」宁然嘴上客气着，可他的手还是伸了出去，在流云神的面前晃了晃。
「雇我出手，总得付出点什么代价，难道要本神空手而归吗？」
流云笑了笑，他轻轻推开了宁然的手，看着流云阁中的众人说道。
「初次见面时，我看你对我的这一身装扮很感兴趣，衣服和装饰借你穿几天过过瘾，怎么样？」
「不切实际。」
宁然嘟囔着第二次出手，只不过这一次，并非是他那离体的神魂伸手，而是由现实中的躯壳加以行动。
他在眨眼间抬起左手，牢牢捉住了眼球转变为纯黑色、准备暴起飞扑向流云宗主的孙长老的手腕。
让对方重重栽倒在地。
看上去是行动缓慢的老人，可孙长老变了身之后，就成为了青面獠牙、带着利爪的类人怪物。
「放开我！你这蠢货！」
「骂人能不能来点新鲜的？建议小嘴抹点大粪，如何？」
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吓到正在舞剑的宗主，以及跪坐的天无常。见宁然控住了对方，二人便持剑退到一旁，以防不测。
宁然手臂上的火焰纹路忽明忽暗，力道之大，惹得那怪物心惊胆战、疯狂挣扎。
「你过来搭把手呗，这家伙不怕痛，我又不擅长抓人。要是正心鉴那小子在就好了，掏出桃花绘卷就这么一关，完事儿。」
在他的抱怨声中，一具傀儡之狼从天而降，落在了面容破碎的孙长老的身旁。
它紧贴着怪物的后背快速变形，像是贴身的镣铐一般，锁住了动弹不得的黑眼恶鬼。
「来了。」
流云神摇身一闪，站在了宁然的面前。他看了看慌张低头叩拜的老宗主，又看了看单手行礼的师弟，道。
「如此算来，这是我们四人的第二次相聚呢。火神，这图谋不轨的家伙，就交给你来审问了，他就锁在这里，方便你……」
话还没说完，见自己被神明束缚的黑眼怪物直接咬断了舌头，连带着乌黑且浓稠的血液喷了出来，想要激发断舌上的某种特殊印记。
而他的本尊猛地向外膨胀，竟想要在此地自爆。
可流云的折扇微动，便斩碎了断舌上的符咒，封住了对方的小花招，皱了皱眉头。
那家伙明明可以直接在口中催动印记，如此这般，只是为了恶心他一手罢了。
宁然用火焰烧去污血和断舌，右手虚握间，抹除了落地的腌臜血污。
「原来是你！你……也是神？」
黑眼的怪物心中一惊，他从其他的世界好不容易偷渡到第三十三重天，但由于玉柄龙神暗中使出的小动作，这才没能接收到最新的消息。
在爬山的过程中，他一直在等待着夺走天无常性命的时机。费尽心力避开了龙神和杨戬，却始终被未知的神灵凝望。
宁然用带着火焰的指头点了点对方的胸口，上下打量道。
「彼此彼此。」
交待了接下来的准备，流云神支走了需要处理诸多事宜的老宗主，以及久久不愿离去的天无常。
后者曾经在正心鉴的口中听说过，冥岛的旅途中，宁然曾被恶人囚禁，留下过一时难以消除的后遗症。
看着天无常磨磨蹭蹭离开流云阁的身影，身为火神的宁然长舒一口气。
他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被恶人激发出的另一面。
「看来我们年轻的火神，也经历过不少心碎的往事呢。他就交给你了，我去放风。」
流云时刻关注着整个大州的异常，他知道邪神背后的那些家伙，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他斩断了怪物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也杜绝了后者能够逃脱的门路。
在有限的时间内，他们必须试探出有用的信息。
「嗬，怎么整的像是在团伙犯罪一样？你去望风，可得望住咯。」
宁然对着来去无踪的流云嘟嘟囔囔，而面对着黑眼怪物的时候，却忽然变了脸色。
他的脑袋和钟黎捷一样化身成熊熊的烈火，带着一对明亮的双眼，凑近了对方。
「怎么，离你这么近，也不敢咬我一口？」
怪物嗤笑一声，他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团沙哑的问候，猛地将脑袋撞向火焰。
「滚！」
他张开大口，直接咬下了一团虚无的烈焰，尽管让自身的皮肤烤得焦黑干裂，也无动于衷。
很快，患处便恢复如初。
宁然看得仔细，他笑着将手按进了皮肤布满金色咒文的怪物的胸口，在其中摸索着什么。
「原来如此，无视任何的痛楚，自然能抗住非凡的拷打。那么让我浅看一下你的灵魂吧……嘶，你原来没有灵魂？」
眼前的怪物，竟是一尊有着独立意识的地门魔神。
怪物的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神情，如宁然所想，他只不过是一具擅长变化形象的傀儡，受其他重天的神灵所驱使罢了。
变成人，变成物，随心所欲。若是没有强大的洞察力，就连寻常的神灵，也看不出细微的差别。
宁然的眉头紧皱，他漂浮在怪物的身边，托着下巴苦苦思索着对策。
虽然这家伙带着不为人知的任务和秘密，但他们之间并没有像柳风波那样可以夺取记忆的神灵，探知一切。
「流云啊流云，这块烫手的山芋，我该怎么接呢？」
流云阁外的太阳落了又升，身为客卿的天无常也带着平天下在宗门的范围内来来往往。
这些天来，从流云阁出泄露出来的消息少之又少，而在弟子间传的最多的就是，孙长老挑战登神之路的失败，和生命的垂危。
在被怪物替代之后，想必众人熟知的那位孙长老，应该早就不幸遇难了。
宗主也是迫不得已，才借了外人不得进入的流云阁的掩护，放出这样的风声。
平天下陪着银发铁匠路过了流云阁，看着对方仰望小山顶上的阁楼出神的样子，无奈地说道。
「宁然大人贵为神灵，为啥需要你来担心呢？无常兄，我看你啊，是太多虑了。」
天无常则是平静地望着阁楼，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才安心地掉头离开。
「我们走吧。」
「嘿，你这家伙还真是古怪呐。不过我现在就喜欢结识古怪的家伙，有没有和你类似的旁人，给我推荐推荐？」
「有啊，我们蜃园里的几个兄弟，都很奇怪。」
宁然站在阁楼的顶层，俯视着天无常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经历了许多日的尝试，他终于想出了新的拷问方法。
「我曾经在天界中，收留了一只喜欢吞食火焰的小狐狸。」
他转身面对着不死之身的怪物，嘴唇微动。
「我管叫他青丘，为他赐名的时候，我们的灵魂似乎连接在了一起，一损俱损。」
「无主的蠢物而已，火焰之神，难道你想在此刻给我赐名，让你我的灵魂得到关联？哈哈哈，你的脑子是不是被山猪给啃了啊！」
宁然闪身一脚，便旋转着踢断了怪物的脖颈。他在落地后以鹤立的姿态转了转脚踝，漫不经心地说道。
「后来，元大人和我说了，我的灵魂本就和常人不同，也替我解除了部分烦忧。通俗来说，鄙人可以用火焰之魂做到一些特殊的事情，比如。」
他深深吸气，而灵魂世界中冒出的火焰迅速向上生长、凝聚。他那狐首人身的神魂化作了一轮夺目的巨大火球，悬挂在天地之上。
「你要做什么？」
「很简单，我会把我的魂魄分出一部分赠予你，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接受灵魂层面的折磨了。」
宁然的癫狂想法让怪物的嘴巴微张，后者也算是生存了百万年的魔神，却从未听说过某位神灵会自己分裂神魂，赐予无魂之物。
前者的双眼中猛地向外射出了两道灼热的光芒，无情地打入了怪物的漆黑幽邃之目。
他的双手则牢牢按住了怪物的脑袋，令他动弹不得。
就像是传说中支撑天地的擎天神柱一般，不可破碎的火柱中降下了无数细小到凡人难以察觉的金乌，疯狂地塞进了对方的躯壳！
「你当然没见过。不过在我的家乡，有一尊古老的火山魔神，他就喜欢分裂自己好不容易夺来的灵魂，用于造物呢。」
在火焰熄灭之后，嘴角流淌着燃烧火焰之血的怪物干咳不止。
他的漆黑双目已经变得如同干涸的河床，再无生机。
「本神赐予你新的名号，就叫你陶炉吧！」
「这是什么？！不！」
「看样子，我算是成功了？真不赖呢。」
感应着对方体内的那一丝魂魄，宁然满意地笑了笑，松开了双手。
「我时常以火焰炼化自身的灵魂，在痛苦中刺激它的成长，不知道无知觉的你，能否感受到那样的痛楚呢？」
「住手！你这疯子！」
怪物能够明显感觉到，体内拥有一丝火焰灵魂所带来的不适。那灵魂在不断向外开枝散叶，竟生出了莲叶莲花的状态，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未知，便是恐惧的根源。
「不要，快把它拿走！快拿走啊！」
宁然丝毫不理会怪物的怪叫，他用带着火焰的手指轻轻划过后者的头颅、胸膛，留下了一道道燃烧着火焰的污浊血痕。
他俯身凑近了剧烈摇晃的怪物，道。
「你被派来三十三重天，是为了刺杀流云，还是另有所图？」
「不，我不能告诉你……」
「哦。」
宁然燃烧了自己的灵魂，他时常以类似的手法锻炼自身的魂魄，正如元大人的炼丹炉之术。
那股永恒灼烧的折磨感，他早就习以为常。
「啊！这是什么！把它挪走……」
被束缚在冰冷器具上的怪物嘶吼着，挣扎着。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恐惧之意燃烧得更为旺盛。
「蠢货，我来教你怎么喊。」
宁然将手中突现的火矛狠狠钉入了怪物的身体，他脚踏着怪物的大腿，冷眼俯视着对方，脑海中飞出了宋司暇的丑恶嘴脸。
「那样的感觉，叫做痛，或者是烫。不过我现在施加在灵魂外的火焰，才不到一成呐，陶炉。」
「大人……火神大人，放我一马吧。」
青面獠牙的怪物已经被折磨得抬不起头来，他借助宁然赐予的灵魂，虚弱地回应道。
「那就告诉我，你所知晓的全部。」
「不行啊大人，我也不敢得罪其他……」
宁然叹了口气，他望着朝此处投来视线的流云神，加大了附着在灵魂外的火力。
有道是‘软硬兼施，。
硬的结束了，他也该动动能说会道的嘴巴，和怪物谈一谈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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