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冥岛卷 第四百六十八章 海边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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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无霜的风速极快，他跨过了山海关外的边境防线，就只有寥寥几位高手，才辨认出了一国之主的气场。他远眺着海岸，看到了站在浪潮边上的数道人影。
「天无常，准备开打！」
从伯无霜身下的云兽中钻出了两道云影，二变四，四变八，大片的云雾很快聚集成了小范围的云海，朝着海边的宁然二人狠狠撞去。
「好！」
伯无霜的目标向来都是宁然，天无常也无意和他争抢，他右手紧握碎剑拼凑出的锋利短剑，直指陪练他的老对手——正心鉴。
云海中的兽群呼啸而来，云兽们在风的鼓动下狂奔，身体也从轻柔的状态逐步转变为了坚固的状态，披上一层厚实且灵活的坚冰铠甲。
远远看去，像是冬日里结了冰霜的大河，俯冲而下。
宁然和正心鉴站在原地不动，他们沉声道别了被柳风波带走的其他两尊外来神祇，摆好了战斗的架势。
一点火光自前者的手指间飞出，它们交错缠绕，随着宁然右手的蓄力一拳，轰向前方。
霎时间，伯无霜眼中的白色世界几乎被火海覆盖，万千冰雪之兽连一丝蒸汽都不剩，消失得干干净净。
「呵。」
伯无霜的白色短发随风飘荡，他将手掌虚握，操控从地下喷出的海水包裹住宁然，以尖锐的冰棱交叉穿刺，又降下了极寒的风雪，驱赶一旁碍事的正心鉴。
在凡人修士的战斗中，冰修或许可以占据上风，但宁然早就面对过了虫族的蜂王蜜如饴，比伯无霜强出数十倍的力量，他也曾直面过数次。
「你好像有点小看我啊？」
冰制的囚牢中亮起一点火光，宁然信步走出融化的坚冰，笑着展示了自己的神灵姿态。
他的五条火焰狐尾像是绽放的花朵，支撑在滴水的洞口处，轻易捏碎了伯无霜的手段。而他的火焰狐狸的样貌，更是惊艳众人。
远方观战的将士们议论纷纷，对转瞬即逝的战局感到震惊。
「那可是我霜月之主的力量啊，放火的怪物，究竟什么来头？」
「火将军回归的事情早就传开了，你小子居然还不知道？」
刚对着漫天的冰霜合不拢嘴的军士手持长戈，瞪大了双眼说道。
「不是吧？」
就在他张口说话时，远方的海边有一道火光消失在原地，它驱散了伯无霜重新调动的一切，从地面绕到了天空，如流星般划过后者的身侧。
宁然轻轻将火狐之爪扣在伯无霜的脑袋上，故意带着灼热的火焰逼近对方，小声低语道。
「伯无霜啊伯无霜，现在的我，可是半神咯。」
同样的一边倒也发生在了天无常的身上，若是放在往日，他的斩击只会贴着正心鉴的身边飞过，让后者能有余地躲避。
可如今的正心鉴，却只需要挥舞手中的藤鞭，就能对自己的剑招加以阻拦。
他不似宁然那般激动，想要展示出自己的不凡。
「你变强了，不是一般的强。」
天无常踩着碎剑飞过正心鉴的头顶，他将剩余的剑刃全部归于一体，在大小的调节中，将缺失的左臂加以弥补。
碎剑组成了长有四指的金属手臂，从中慢慢伸出了一截细长的剑刃，被紧握在‘左手，之中。
「过奖，就算尽全力也无妨，你杀不掉我。」
正心鉴缓缓向前走去，他的强大灵魂带来的压迫感极强，让手持双剑的天无常的内心也有所动摇。
虽然看上去是普通的人身，但在天无常的眼中，对方好似一尊岿然不动的猛兽，俾睨天下。
「好，那就委屈你，借我磨剑了！」
天无常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他的双剑上覆盖了极强的金气，震得剑身在颤抖中发出嗡鸣。他曾在兽族的南部森林海域与海兽厮杀，那冲天的剑气，更是让大地微动，鸟兽惊散。
在他踏步旋转的过程中，疾如风的剑气从他的每一次挥舞中向外涤荡，瞬间淹没了昂首挺立的正心鉴。
「锵！」
密集的金属碰撞声后，正心鉴的双臂破开了最后一波剑气，从弥漫的烟尘中慢慢走了出来。
他的手臂依旧是人族的姿态，只不过在小臂的侧面，则生出了两道类似于螳螂镰刀状的坚固武器。
「宁然也没见过我这手段，是不是很好看？」
正心鉴的背后也有两道螳螂的虫翼展开，他长舒一口气，随手劈开了宁然无差别砸下的火焰莲花。
「天无常，我也学习了一些所谓的刀法，看看是我的刀法霸道，还是你的剑法精湛！还有，输了可不许哭鼻子哦。」
虫化的正心鉴显然吓到了山邰，这个大高个子的眼皮抖了抖，对着一旁的父亲说道。
「父亲大人，您说宁然已经成神，但是正心鉴呢？我怎么感受不到他的神力？」
「看着吧，木将军的手段本就集百家之长，多学学。待铠将军败下阵来，你去顶上，有如此好的锻炼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那，父亲大人若是上场，有几分胜算？」
山岚咧嘴一笑，他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说实话，没有胜算。别管我，你这后浪啊，只需要全力超越自己，就够了。」
山邰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他自认为自己的天赋颇高，至少能在即将成年前，追上父亲年轻时的一半。可如今一看，原来是自己多虑了。
他点点头，将身后的土石之马依附在自己的身上，变成了贴身的盔甲。
火焰遮蔽了苍穹，巨大的火柱之下，一尊顶天立地的火焰神祇一爪将伯无霜按在了冒着蒸汽的地面，他俯视着将全身笼罩在冰球之中的伯无霜，看着对方无奈地摆出投降的手势，才大笑着说道。
他的身体瞬间恢复原状，连带着缓缓坠落的火星一同降下。
「伯无霜，你再不抓紧时间追上我，恐怕咱俩之间的差距，就永远也填不平咯。」
红发上残存的明亮火星被风吹走，宁然将手伸进冰块，毫不费力地融化了伯无霜的冰球，将有些狼狈的后者拉了出来。
「填不平？信不信我把王位拱手让人，只要一年，就能超过你！」
伯无霜的白发已经变长了许多，他以水流束发，拍了拍风神师尊送他的干净白袍，站在雕刻了龙纹的冰球上望向另一方战场。
光靠嘴巴说自己不羡慕宁然的神速成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宁然挑了挑眉毛，诧异地问道。
「哦？当年你还是三皇子，还可以任性地逃出山海城，如今的你一走，这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天下，不乱才怪。」
伯无霜笑着摇摇头，他本就不是什么做帝王的好材料，没有手下的忠臣贤士加以辅佐，恐怕小小的一个霜月关，也根本罩不住。
「或许在皇宫之内，有比我更适合做君主的存在呢？我要是想参与权力斗争，早就在山海城内你来我往了。话说回来，正心鉴该不会也成神了吧？」
宁然抱着手臂，欣赏着正心鉴那沉稳的一对三，笑道。
「他要是认真起来，我也得避其锋芒呢。」
和那时的宁然二人相似，全盛时期的临门境高手山岚的战力，也能在短时间的爆发内绽放出接近于半神的力量，恐怖非凡。
伯无霜一方的匆匆结束，再加上山岚父子的强势加入，更是让正心鉴的战场变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可昔日力劈岩斗巨像的铠将军，和撞开枯骨的尸疫灾的前任山将军联手，也没能从变化无常的正心鉴手中讨到半点好处。
见招拆招，就是对正心鉴的战术的最好诠释。
「滴水不漏，这家伙，可真够棘手的。我敢保证，就算他现在打开邪神的封印，也能轻松把那家伙给按倒咯。」
山岚跳出土石巨人的肩膀，任凭巨大的藤蔓将他的巨人随意捏碎。他在下坠的石块中闪转腾挪，主动离开了眼下的战局。
他的心中莫名生出了遗憾，如果山海城中能早点出现正心鉴这样的半神，至少不会在这几年间，让百万的人族流离失所，让千万的生灵陷入涂炭。
「父亲大人！」
山邰顾不得离去的父亲，他迎着正心鉴释放出的血色杀气大步向前，透过落下的石块的缝隙看到了一轮缓缓睁开的‘红日，。
那是正心鉴的右眼，能够降下灾祸与恐惧的血瞳。
「山邰！走！」
天无常眯着双眼，他以一招华丽的剑式吹起金色的剑风，将围聚而来的黑树怪物们斩成了碎块。
他能从正心鉴的眼中看到名为不可战胜的未来，至少现在的他，还不够资格面对一尊真正的杀戮半神。
一道红光瞬间洒向远方，如同落日的斜阳晚照，让远方的沿海城墙上下的军士们笼罩在短暂的血光之中。
那是名为恐惧的力量。
如果说宁然的招数直截了当，能让他的对手们明白即将到来的死期，那么正心鉴的招数便是折磨人的刑罚，它会慢慢击破人的每一层希望，带来不可逆转的绝望。
至少在所有观战者的眼中，正心鉴将会成为他们新的梦魇。
可红光快速掠过后，在遗忘之神手中学习过一段时间的正心鉴轻轻打了个响指，他以无形的渡鸦灵体作为媒介，删掉了除近处几人之外的所有人的短期记忆。
「天无常，你也不赖嘛。要不是我先成神，怕是一辈子都要站在你的光芒之下呢。」
正心鉴自信地变回原状，他的两枚眼瞳各自闪烁着红蓝的微光，像是穿过在场的众人搜寻着什么一样。他催动疯狂生长的植物们将隆起的土石拉入地下，重新掩埋、填平。
他在天无常无法躲避的眨眼时间中闪身接近了后者，给了他一个无法抗拒的拥抱。
「好久不见，臭脸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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