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冥岛卷 第三百九十一章 齐聚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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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国北部，撞碎未来佛的小灵山并冲向灵山方向的，是以鬼僧拙见为首的反叛队伍。他们打残了所有抵抗的队伍，是不可阻拦的洪流。
宁然和金毛犼则带着这帮‘志同道合，的反抗者们顺利通过了越长越高的古代森林，在若木和拙见的别扭指引下，前往他们的归宿。
前者望着渐渐遮掩山巅的巨大树木，一种渺小感油然而生。
「这，就是属于自然的生命力吗？」
他身边所散发的火光，甚至照亮不了巨树们最靠近底部的枝丫，此刻的他更像是真正的萤火虫一般，穿梭在茂盛的野草丛中飞翔。
上一次让他感慨万分的时候，还是在前往桃木天所在地域的旅途中。他好不容易在姐弟俩的带领下飞过重重山脉，可抬起头的时候，却透过云雾，望到了那足以遮天蔽日的巨大桃树。
「你以为冥主大人最初想要拉他们入伙的时候，只费了一点点的力气吗？先是发动战争，然后乘机瓦解他们内部的势力，将整片大陆拖拽到冥岛周围。纵使冥主的力量强大无匹，还不是陷入多少万年的苦战，才慢慢镇压了那些难缠的树精？」
拙见对冥主的计划和手段不感兴趣，自他为冥主所用的那天起，后者就许诺了他永久的自由。
也带来了永久的憎恨。
穿梭在生命力浓郁的森林之间，对他这样的天生鬼物来说，可谓是十分难受。
死亡和生命本就相对，若不是拙见行走在人世间许多岁月，恐怕此刻的他就像是怕热的凡人跌入无边的油锅，一命呜呼。
「有这么强？正心鉴和我说过，像若木那样的神灵，在这森林里还有三位呢。」
「三位？那都是古代的事情了。」
拙见已经望到了近在咫尺的‘灵山，，这座高耸入云的古老山峰只是表面上的幻像，而在它的下方，是深邃到无光无影的巨大坑洞。
「若木镇守西方，他所代表的也正是死亡，和北边能够通向冥界的寻木相辅相成。所以我俩见了面，也互相沾不到什么好处，正相反，他那稍不控制就能吸干整座冥岛生命的力量，真是把我锁得死死的！他带来的死亡，只会增长自身的生命力量！」
宁然听得津津有味，笑着问道。
「像你这样的鬼神，不是直接钻回冥界就行了吗？干嘛要怕他的威胁呢？」
拙见长叹一口气，把一旁的金毛犼逗得沉不住气，捧腹大笑道。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家里的鬼母。好巧不巧，冥主和他的鬼母有过露水情缘，再怎么拉关系，他也算是冥主的半个儿子！畏惧若木的力量，是因为……」
「你找死！」
拙见恼羞成怒，他一拳砸向了身后的金毛犼，拳风上则是带着冥界的墨绿雾气，将其砸向了道路两旁正在茁壮生长的参天大树。
直到撞断了三棵二十五余人合抱的巨树，金毛犼才撞倒在树精及时垂下的枝丫上，停了下来。
每一棵巨树都与半神树精的根须相连，对他们来说，也只不过是断了根随意生长出的毛发，随时都能重头再来。
「咳咳，至于这么认真吗？你的秘密放在冥岛的其他地方，那都不算是秘密！」
金毛犼抹掉了嘴边的血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别人说得，我说不得？」
拙见气到满脸鼓起青筋，要不是人多眼杂，他非得要了金毛犼的半条命不可。
好在后者皮糙肉厚，更是拥有能够力压观世音的实力，打了也只是浪费力气。
「闭嘴！」
宁然见大哥头一回这么生气，立刻老老实实地缩在众神的队伍里赶路。拙见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再加上金毛犼的煽风点火，直接上演了一出杀鸡儆猴的火山喷发。
金无锋连连摆手，陪笑道。
「你是老大，说啥算啥。咱们还得赶路呢，可别耽误了什么大机缘。」
经过两天左右的赶路，他们一行人总算抵达了灵山的边缘。
灵山的外表，是一座由褐色岩石构成的巨大的独立山峰，没什么亮点。从山脚下向上望去，一片绿色逐渐转变成了光秃秃的褐色山石，直到云端之上，才被风雪染成了银白。
宁然正准备踏出一步，登上这传说中的灵山时，却被黑着脸的拙见一把扯住了衣领，吊在了空中。
「这座山是幌子，底下的洞，才是我们最后的目的地。只要逼出真佛，我们这趟旅程啊，就足以宣告结束了。宁然，你还欠我一顿豪华大餐，可别忘了。」
咬牙切齿的拙见能够感应到，除了他们的几十人的队伍以外，在其他的区域内也有数百尊神佛先一步抵达，正在灵山之外的某处集合，等待着新的指令。
未来佛隐匿了行踪，现在佛被当做了人质，过去佛灵肉俱灭，了无牵挂。
佛国上下的半神几乎全都聚集在了这里，忐忑地守候着他们的未来。
「大哥，我感应到正心鉴了，我可不可以？」
宁然像是一个被提溜着的小鸡崽儿，他扫视着朝他投来怪异视线的半神们，想跑也跑不掉。
拙见没有一直照顾他的心思，便随手将他丢到了地上。
「去就去，自己保重。」
「得嘞！」
虽说站在拙见的身边，宁然也会有一定的安全感，但那安全感指不定在某个时刻会变成一把双刃剑，直接劈在自己的脑袋上。
他可不是挨了一拳还能活蹦乱跳的金毛犼，没必要自寻死路。
再看正心鉴那边，他和三头猛兽带着过去佛召集在小灵山脚下的诸佛，也正站在灵山的南部边缘。
「宁然啊宁然，你们怎么这么慢？」
正心鉴猛地抬头望向东北方，他在天空中的厚实云层中，终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火光。
铁定是宁然。
「宁大厨，咱们可是好久不见咯。分分合合，合合又分分。」
他展开身后的虫翼，又拜别了身前的几位领头人，肆无忌惮地飞上了天空。
在如今的乱局之下，也只有他们二人彼此守护时，才能还焦躁内心一片安宁了。
「种菜的！我可想死你了！」
宁然的猛火瞬息而至，他在看到远处的一点人影时，就重重一拳挥出，带着奔腾燃烧的火焰飞向了许久未见的正心鉴。
他能明显从对方的体内感受到更强更浓郁的气息，不用多说，也知道这种菜的小子强了数倍。
正心鉴带着笑意迎上了昔日被自己仰望的强大火修，在交手的十息内，二人就倾尽了全力，从现实的手段打到灵魂的手段，不分胜负。
天空上，有火花迸射。
「啧啧啧，看来你在过去佛的地盘上，貌似有一番新的磨炼啊？我得好好努力了，不然咱们四个人里，还得是你小子先登神啊？」
宁然嘴上还在贬正心鉴，实则在心中对后者的进步交口称赞。他很想知道，正心鉴一旦跨入半神的境界，究竟会有怎样的改变。
正心鉴双手合十，他念了一句阿弥陀，躬身说道。
「施主，你也不赖啊？来冥岛的时候还叫我哥呢，现在可真没礼貌。」
「在这幅宏伟的场景面前，咱们还扯什么关系？你不觉得我们就像两只蚂蚁一样，站在这交错繁杂的根部，仰望星空，和几乎触不可及的大树？」
如今的佛国核心，已经完成了彻底的蜕变。在若木的领导下，森林中的所有半神们扎根于地下深处，准备着手他们回归的第一个伟大计划。
身处于百丈高的森林，以及仰望着那些直接插入云霄、抵达罡风处的神树们，给人的感觉就只能剩下渺小。
兄弟俩兴奋地拉拉扯扯，勾肩搭背，他们从天上聊到地上，把近些日子里的所见所闻粗略地聊了一遍。
直到他们撞见了等待他们的若木，才不舍地结束了当前的话题。
若木，柳风波，响途姬，拙见等老面孔也纷纷从不同的地方转入此处，众人相顾无言。
气氛倒是尴尬。
宁然干咳两声，他指着不远处的灵山，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都站在这儿干看着，也不是事儿，总得有人先进去吧？要不，我来试试？」
响途姬还记得眼前这个少年，只是她还没有站出来说话，不远处便有神佛怒目而视，指着宁然吼道。
「休要放肆！灵山乃是佛门中的宝地，是我们浮屠教的立根之本！你们这些污泥想要毁了我们教派，不妨从老衲的尸体上踩过去！」
反正身旁就是灵山，老者仗着真佛从灵山底部散发出的威严和气场，稳住了不安的心神。
他的言语引起了神佛们的一阵骚动，不少拥护教派的信仰坚定者们默念起了真经，祈求换来真佛的庇佑。
「佛光蒙尘，天地无道！」
而他们的身边竟凭空传来了一道道金光，似乎是真佛感应到了永生信徒们的真心，将他们全部挪移到了地下。
只在眨眼之间。
拙见俯视着灵山内部的深邃处，嗤笑一声。
他旋即看向柳风波的方向，问候道。
「老熟人可都在呢，柳风波，你如今想要这脸皮，也要不得了，打肿脸充胖子的，不止有弥勒一人。对了，响途姬大人，来冥界玩儿啊？」
幽灵般的响途姬寄宿在柳风波的灵魂世界中，自己独自开辟了一方天地。即便失去了肉身，她依旧是那么的强悍，那么的霸道。
她看着面前无忧无虑的拙见，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冥主的干儿子？失敬失敬。」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拙见立刻垂下了眼帘。
众神顿时感受到一股阴风从脚下涌起，急忙催动不同的力量，抵御死亡世界所带来的侵蚀。
响途姬轻轻一挥手，冥雾的力量便立刻被削弱，重新钻回了冥界。
她不屑地看向拙见，故意压低嗓音怼道。
「你可别忘了，在我成为冥主的左膀右臂后，是谁掌管了冥界的江河湖海，和风雨雪雾。就算我的肉身死了一次，我也还是凌驾在你的头上，除非全世界与我为敌，除非我甘愿陨落，否则。」
响途姬游到了发飙的鬼神拙见身旁，这尊生于冥界的原生恶鬼虽然活的时间足够长，但他的脾性和缺点，千百万年来未曾有过良好的改变。
拙见只能饮恨作罢，他指着梦神爱徒的灵体吼道。
「响途姬，我敬你是个人物，不和你计较！但你也别太得寸进尺，小心冥主大人察觉到你的动向，让你不得安生！」
响途姬绕了拙见一圈后，重新飞到了柳风波的身后。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捂着嘴巴偷笑。
「知道了，冥主的好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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