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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毒伤的妒枯默默飞回兽王宫殿。
一头栽倒,只是他故意表演出来的假象,想看看那只狡猾的老狐狸,是否会再豪赌一把。
只可惜黄玉郎没有准备好万全之策,在诸多不确定因素的影响之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卷土重来。他打算回到前线,刺杀人王伯无霜。
“我的子民们,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你们现在分出一半的卫队,沿着宫殿外仔细搜查,切记每支小队的兽族必须结伴同行,随时戒备。”
行礼的虎族总卫队长站了出来,恭敬回道:“遵命,我们的王。”
在踏出宫殿外、分配了新一轮的任务之后,牛族的卫队长目送众人离去,好奇地问他:“虎队,咱们已经提前完成了巡查,为何不邀功呢?”
“职责所在。”
留下的一批精锐正陪同妒枯,等待御医队的到来。妒枯挥手招来负责管理情报的兽族,了解伯无霜等人的动向和安全。
“回禀大王,反叛军已经在小伏山的附近动手,让附近的道路全部塌陷。他们似乎调动了全部的人手埋伏在东北和东南,正和人族的队伍交战。”
“战况如何?”
“根据最新的情报来看,他们似乎想要分裂人族的车队,逐个击破。”
“时刻汇报前线的消息。待本王治好伤口,立刻出发……”
妒枯微微侧首,用眼角的余光望向疾步跑来的御医队伍。为首的御医也是枭族的一员,他曾在霜月国中向闻名天下的名医们取经,修行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也习得一身新本领。
进步速度之快,连浮岛的艾洛神医都为之称赞。
“王,臣来迟了,请您赎罪。”
身着朴素衣袍的枭族药师名为狄玄朗,年岁和辈分在兽族中极高,是不可多得的兽才。妒枯点点头示意他起身,在火光下展示了自己的伤口。
“这伤是狐族黄玉郎做的,此毒貌似受他掌控,割裂的患处更是无法愈合。”
“王,臣不得不冒犯了。”
狄玄朗把脑袋凑近,仔细观察妒枯流血的伤患之处。
此刻妒枯的半边身子已经被鲜血浸染,粘稠而乌红的毛发结在一块,显得狰狞可怖。换做是普通的兽族,早就会因为血液的大量流失,昏死过去。
“这毒,臣可以轻松解开。”
狄玄朗身后的几名御医却没有看出如何解兽王的毒,在惶恐中跪了下来。妒枯平静地望着跪倒的兽臣们,抬手点向其中的一位獾族药师,喝道。
“我兽灵之国的药师,绝不收留没有眼力的废物。至于解毒的工序,就交给那獾族的药师来做!其他人,退下。”
狄玄朗当场面露难色,毕竟能解此毒的人就只有他自己。为难同僚、性情大变的兽王,他只能借薄面尝试劝说。
怎料狄玄朗还未跪下,妒枯则毫不犹豫地挥手刮起一阵旋风,将獾族外的七位兽族药师全部挪移到了他的左手边,并凝视着战战兢兢的獾族药师。
“还不赶紧过来,为本王治病?”
“大王,还是让老臣来……”
狄玄朗趁风息停止的时候立刻跪倒在地,将额头紧紧叩在地面。
“肃静!”
整片大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妒枯向外释放出的威压极其强势,丝毫没有受到流血不止的影响。狄玄朗只得埋头流泪,他知道妒枯在盛怒的情况下,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獾族药师的腿软到站不起身,他只能慢慢朝着坐在王座上的妒枯一点一点爬去。而将脑袋凑近他的兽王,则用鄙夷的神情与他对视,直到前者爬到近前。
妒枯右手虚握,由风息凝结的兽爪死死卡住了獾族药师的脑袋。他深吸一口气,放声怒吼道。
“你肆意杀我兽臣,毁我基业!早晚有一天,我妒枯必会将你碎尸万段!”
在他带着风之力的怒吼声中,獾族人被吓到屎尿不受控制流出,模样也在扭曲变化,恢复了狐族人的样貌。妒枯狠狠将其甩到了远处的地板上,让守护他的侍卫们将其牢牢拷住,以便拷问。
“狐狸的臭味,本王今夜已经闻够了。”
众兽臣心惊胆战。终于明白因果的狄玄朗缓缓抬起脑袋,却看见兽王妒枯起身半跪在他的面前,向御医队的兽族人赔礼道歉。
“王,万万不可!”
狄玄朗于慌乱中想要搀扶兽王,却被妒枯的风息温柔地托了起来。
“狐族之人狡猾,我不得不提防他的惊变。至于本王的伤口,还得劳烦玄朗大师了。”
兽王宫殿终于变得风平浪静,但人族的车队却在兽族反叛军的洪流中冲散,四处充斥着血腥和杀戮。
“怎么说!要不咱们把伯无霜背起来,直接飞回霜月关!”
宁然催动天空中巨大的三足乌,将它分化成无数的赤红火乌,扑杀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飞行兽族。即便他火焰爆炸的杀伤力大,奈何敌军时常在天空与地下穿梭游走,避开人族的反击攻势。
伯无霜所在的马车更是陷入地下数次,被正心鉴编织的藤蔓巨网救下。
眼看远处被分开的几辆车马被地面慢慢吞噬,跟在伯无霜车旁的天无常立刻收回了保护防御的剑阵,朝着地面快速挥动剑刃。
剑气在地下激荡,搅灭了许多遁地的兽族。
“宁然!你来背无霜升空,不要离开剑的范围!”
火焰在马车顶部剧烈燃烧,应了一声的宁然从破开的洞口一跃而下,将伯无霜猛地扛在肩上。而在他起飞之前,后者一脸无奈地拍着他的背说道。
“大哥,能不能换个正常点的姿势背我?”
“好说。”
宁然背着伯无霜钻出马车,跟在天无常身后突围之时,地面上站着的正心鉴已经完全变成了高大的狼人玚琫。他带着疯狂的笑意,以赤红的右眼瞄着飞向天空中的三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路顺风。”
狼人的身影消失在地面,只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对于兽族同胞的游击作战,玚琫再熟悉不过。
血瞳和藤蔓的双重加持下,附近的反叛军们只能在黑暗中看到一闪而过的红色光点,在空中划出弯曲的轨迹。
“杀!杀!杀!”
玚琫放声大笑,即便反叛军中也有他的族人,也有他熟悉的对象。他的利爪和藤蔓沾满了血迹,每每出手一次,即是必杀之招。
撞破厚实的土壁,撕碎潺潺的水流。他在风中穿行,他在火中共舞。
“正大人,你的心肠还不够狠!所以你需要我的存在。”玚琫一口咬断了狐族士兵的喉咙,大口吞咽对方的血肉。“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只有我们合而为一,才有机会成为掌管杀戮的神!”
“别废话了,难得让你出来放风。右边有人族的车马队伍,立刻去搭救!”
玚琫在树林间飞速跃动,浑身有着说不出的畅快。他用勾在手臂上的血色藤蔓勒住了沿途数个兽族人的脖颈,大笑着拖在身后,让他们被岩石树干反复撞得稀巴烂。
“正大人,你可真会为难我。”
玚琫从天而降,身上沾染着的干涸血液和破碎的衣袍,让他看上去恐怖至极。再加上异色的明亮双瞳,直接吓退了一众包围人族的反叛军。
歪着脖子、舒展四肢的玚琫挪开了右脚,留下头颅被碾碎的兽族尸骸。他环视着现场的所有生灵,咧开带着利齿的嘴巴说道。
“好久不见,兽族的小东西们。”
“族,族长大人?”
有狼族的人认出了面前的怪物,颤抖着向后退去。无数的藤蔓从地下疯狂钻出,将在场的每一个兽族牢牢捆住。
“玚琫大人,饶命,饶命。”
“不好意思,我玚琫没有时间和你们叙旧。正大人叫我抓紧时间解决,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鲜血四溅,所有兽族的脑袋全部被拧了下来。举着火把的人族修士们在惊愕中目送玚琫离去,久久不能回神。
天空中的战场更为激烈。由巨鹰带领的飞行军全部上阵,不断消耗着天无常等人和风修们的力量。伯无霜看了看正在地面上屠戮兽族的冯胡,和在低空飞行的白色渡鸦,打趣道。
“若是那个叫做丸雷的小子也在,或许可以复刻天锁关内打出的经典一战。还有宁然,你的攻击敢不敢再准一点?”
挥舞剑刃从容斩落数十头飞行军的剑修催动新的剑阵成形,看着远处飞来的黑点摇了摇脑袋。背着伯无霜的宁然则呵呵一笑,放出更多的萤火光点。
“反正他们不敢靠近我的火焰。只是按照咱们这样的速度赶路,过了长城,还是会见到这些狗皮膏药。”
“别放水,认真一点。”
“乱讲,刚刚只是为了让他们产生我打不中人的错觉,仅此而已。打铁的靠过来,别离我太远!”
宁然吸气吐气,运转体内的火焰力量。他身边飞舞着的点点萤火不断凝聚成团,头部明亮的颜色也从橙红色,转变为了靛蓝色。
站在地面向上望去,它们就像是凝滞在空中、尚未爆开的绚烂烟火。而天无常和风修们在抵御飞行军打出的密集招数时,身边也出现了火焰织就的防护罩。
“躲在里面,绝对安全!”宁然将双臂打开,操控全部的萤火向外急速扩散,见缝就钻。“萤火乱舞·星爆!”
在安全区域内自由飞行的兽族们,只见那团巨大的球状物在眨眼之间变化颜色,飞速朝着他们扑来。它们均匀分散在许多兽族的间隙中,即便看到了那一瞬的膨胀,也根本来不及躲开。
被包围在光团内的兽族人们,他们疯狂催动各自的力量阻挡抵抗。闪耀的光芒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吞噬了他们的身影,将他们的呼喊声掩埋。
地面上的所有生灵,都听到了爆炸产生的巨响。
这片大地也因此笼罩在耀眼的光芒之中,足足维持了三息之久。无法修行力量的兽族,或是不足以抵御爆炸冲击的兽族,都在火光中沦为焦黑的粉尘,缓缓向下飘落。
即便那些抵御住爆炸的兽族,也有不堪重负者朝着地面坠落。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直接损毁了近三成的空袭敌军,让剩下的幸存者们久久不能回神。
雕族头领目眦欲裂。他长啸一声,将身边想要逃跑的兽族士兵全部处死。
“给我上!同样的招数,他不可能放出第二次!”
看着包裹在火焰中的模糊人影,众头领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直在游击的他们立刻带头发动冲锋,想要以铺天盖地的力量压倒一切。
为了保护伯无霜,他们也逐渐落于下风,有招架不住的趋势。
“要不是有所顾忌,我一发最强招式便能解决一切。打铁的,伯无霜换你来背,小爷去去就来!”
望向不断俯冲进攻的敌军,宁然打了个哈欠,将伯无霜稳稳送到了剑修的剑上。
先前这些乱哄哄的无头苍蝇们,只会一昧躲闪他的火焰攻势。此时此刻,他们却非要伸着头过来挨打,激起了宁然埋藏的杀意。
体内的火珠正在疯狂运转,手上的重黎戒也蒙上了一层炽热的红光。他已经供养重黎戒长达半年之久,也是时候使用它、看看这法宝的威能了。
“陨火、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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