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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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老祖的本意，是让我们拥有一定修为境界之后再来考虑后裔，那样的话，血脉会比较强大。但，后裔强大与否，不唯只有先天禀赋一项因素。
我也不打算施展什么血脉秘法，只是留个念想而已。
我们完全可以现在就生儿育女，留下子嗣，这样才有足够的时间看着他们开枝散叶，繁衍出子子孙孙。”
慕青丝闻言，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对，我们可以像当初的老祖那样看着他们封建立国，统治凡俗。”
一番深谈之后，李柃对未来诸多事情的安排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
不过寻求轮回与长生之法，以及活过末世浩劫诸事并不相互矛盾，完全可以齐头并进。
小修士才做选择，大修士当然全部都要。
“多多少少还是受了点儿狐香的影响，它能勾动人心深处七情六欲，被理智压制之后，还是难免动情，偏向感性。”
之后李柃也对此事的前因后果作出了总结。
但他并没有打算追究燕笄的责任，因为这一次，对方也在无形之中帮了自己，让自己更加清楚的看明白自己内心。
……
此后的日子里，李柃更加积极的为慕青丝寻找晋升之法，也尝试着在第二年再度炼制宿慧香，照见前世今生。
这有可能从神魂之中挖掘出一丝真灵所独有的力量，像林柔娘和燕笄那样获得好处。
“你在此坐好，稍后会陷入如同梦界的幻境中，那是多番轮回的宿世记忆，彰显你的本质。
若是有望元婴之人，可以清晰照见自己法相，还原本来面貌。”
“嗯。”
慕青丝轻轻应了一声，在蒲团坐下。
如今的她，小腹微微隆起，已然怀上了李柃的子嗣。
以两人如今的修为，孕育子孙自然也不是寻常生灵可比。
慕青丝怀孕足足十月都还只是开始显怀，看样子要过个好几年才能生下来。
而且慕青丝所孕也不是一两个婴儿，而是一胎多宝，足足九个。
这都可以算是超凡物种了，古之神裔了。
不过就算如此，大概率也难得先天禀赋，道体资质。
那些东西，是要体内灵蕴的组合恰好满足一定条件，才能拼凑出来。
元婴道侣神交，得此结果的机会较大，一元婴一结丹，终究还是少了些许圆融。
随着暗香浮动，慕青丝陷入了似梦似醒的幽冥之境，李柃也在旁边神魂出窍，为其护法。
慕青丝体魄和元神所藏有的灵蕴得以浮现出来。
李柃在当中发现了许许多多尘世之物，盖因万物灵蕴皆出同源。
譬如血脉，人和猴子，和各种野兽，基因序列大多都是相同的。
人和老鼠的基因有八成相同，甚至和苍蝇也有十之四五相同……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往往就体现在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乃至万分之一的微小不同上。
元神之中所藏灵蕴更加玄妙，影响禀赋和本源的方式也艰深晦涩，因此造就诸多谜团。
李柃很遗憾的发现，慕青丝的前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
就是很平常的带着几丝来自金乌的本源力量。
这些不足以凝炼成为真意，只是让其火灵根产生了变异，拥有趋近太阳真火的性质。
“这份灵蕴应该是和老祖同源，乃是来自太阳宫的血脉遗传，但老祖自己凝结道果，并不意味着子孙后代也能凝结。”
不久之后，李柃闻到了一丝如同桂花的异香，那是慕青丝的本色人香，可以追溯到开天辟地之初的某种桂属灵物。
“这两者就是青丝元神的本性了，也是构成她的自我的重要部分。
除此之外，都是一些混杂的宿世智慧，但却不成体系。”
每个人的元神都是非常复杂的，越是高阶，才能越为纯净。
故而有修士畏惧因果之说，百转千回，轮转不息，将会沾染上许多不同源头的灵蕴，彼此牵绊，纠缠不清。
这造就了芸芸众生，也限制了芸芸众生。
慕青丝未曾成就过化神境界，她不是林柔娘，燕笄那样的转世者，这些混杂灵蕴对晋升元婴，还原本来面貌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慕青丝在平静之中醒来，面上露出些微的失望之色。
“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事情发生，只是感觉体内灵蕴被梳理了一番，变得更加活跃了。”
李柃道：“说到底，不是每一份宿世智慧都可以追溯和利用。”
“夫君不必丧气，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不可强求的。”
慕青丝见着李柃神色有些暗淡，反过来安慰他。
李柃道：“哪里有什么可丧气，我既已决定尽人事，听天命，就不会丧气，只是没曾想，此世诸物，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宿命论的意味。”
“宿命论？”
“不错，灵蕴和本源决定了一切，一切又都在大道的掌控之内。”
李柃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微微仰起头，看向庭外的天穹。
他的目光深邃，似乎看见了什么。
……
岁月悠悠，光阴流转。
正当北海这边平静如昔，后辈子弟们茁壮成长的时候，东海的战争形势愈演愈烈，聚窟洲那边也发生了几场大战，彻底乱了起来。
但是外界的混乱并没有影响到浮云台中的李柃和慕青丝，此刻的慕青丝，正在生产。
“生了生了，啊……”
突然之间，产房里面惊呼传出，几名侍女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老祖，老祖……”
“叫什么叫，大惊小怪！”
李柃从始至终都以神识锁定产房，自然也知晓了里面的一切。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九团颜色不同的光芒漂浮于空中，结成如同人头大小的怪球。
这就是那些侍女惊慌失措的原因。
他转头看去，慕青丝正在林柔娘的帮忙之下整理仪容。
她的全身上下都似被水浸润，出了一场大汗，面色也略显苍白，但看起来应该并无大碍。
李柃开口问道：“青丝，你现在感觉如何？”
慕青丝道：“我没事，夫君，你看这……”
李柃一拂袖，罡锋斩破怪球，九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跌落下来。
正当侍女们紧张的时候，却见那些娃娃俱皆站稳脚跟，落在地面咯咯直笑。
“拜见爹爹，拜见娘亲。”
“爹！”
“娘！”
慕青丝怀胎足足四十九月，生下五男四女，俱皆钟灵毓秀，超凡脱俗。
甚至于，刚刚诞生就度过了婴儿阶段，能够开口叫唤爹娘，下地行走。
“吾儿吾女，果然超凡。”
李柃欣然颔首，感觉到了由衷的宽慰。
旋即为其检测资质，发现全部都有五行灵根。
这是元婴修士和结丹修士结合所生，踏上修炼之途自是不难。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李柃和慕青丝都没有学过什么血脉传承的秘法，就算学过，施展起来也是有代价的，极大可能损耗自身的本源。
就是这几胎，都在一定程度上损耗了慕青丝的灵蕴，使得其后续生产的潜能削弱。
想要多多生产，博个先天道体的机会，大概行不通，也没有必要那么做。
于是李柃走了出去，召来早已在前堂等着的聂英智，嘱咐道：“大办庆典，昭告四方，我李柃得麟儿凤女，共计九名子嗣。”
这是为了确认血脉后裔的地位。
聂英智喜道：“恭喜师尊师娘！吾等也有小师弟小师妹了。”
李柃点了点头，却是道：“不必称呼他们为师弟师妹，他们继承血统，传承子嗣，与你们继承道统者不在同一个篮子里面。
将来倘若出了修炼的天才，再来考虑让其加入宗门，一切俱以宗门规矩为重。”
这是血统，道统分治，互不干涉，也算是仙门之中常见的规矩。
若非如此，很有可能演变成为灵帝宗那样的世家独大局面，几个大姓掌握了全部宗门长老之位，真正的人才根本不愿意陪他们玩，也留不住外姓的人才。
聂英智已经是成熟的宗主，很快就按照李柃的吩咐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各方得知，大为惊异，却也连忙准备厚礼，派遣使者前来祝贺。
就连远在东海征战的东方家族和东海等人都委托了留居此地的东方望月等人参加庆典，以全礼节。
喧闹之后，李柃继续和新增的家人在浮云台上享受天伦之乐，心中也泛起几分异样的感觉。
对于元婴大修士而言，子嗣后人，实在太空泛了。
眨眼几年，就生了出来，再眨眼十几年，就要长大成人，生儿育女。
到时候，他们很快就会有数十子孙，然后是成千上万……
等到那时，就得找个凡俗国度才能安排得下了。
实际上，李柃现在就已经开始让聂英智在北海物色合适之地，准备给几名子女封王，成为地面上的贵族。
他们是元婴修士和结丹修士所生，血脉之贵，不同凡庸，即便没有筑基境界的修为，实际地位也远远高出。
甚至于，这份高贵还能一直流传下去，作为天潢贵胄的证明。
这是整个凡俗界的潜规则，王侯将相，必是仙神之种。
自己其实是反对这些的，但事到临头，却又不得不顺应这个世界的潮流，随着因缘际会走下去。
这让他更有几分融入此间的实感。
慕青丝倒是没有李柃那么多感想，毕竟她自幼就是这样的天潢贵胄，王侯之女。
即便玄辛国败落，老祖封神，也仍然在海外仙宗享受着宗主夫人的待遇。
然后李柃退位，顺理成章成为老祖。
她就是这个世界最为正统的修仙界贵族，她的子女，自然也是修二代。
生育之后的慕青丝整个人都似发散着母性的光辉，把更多时间精力花费在抚育儿女，教导诸事上面，不时还带他们出游散心，增长见识。
浮云台远离尘世，是个修炼的好地方，但却未必见得适合幼儿成长，所以一来一去，连李柃都感觉自己有些被冷落了。
他不禁私下抱怨道：“青丝，你怎么十天半月的都不着家，净带着他们出去玩？”
但抱怨归抱怨，他也明白，慕青丝真正能够陪伴他们的，不过也就是这十多年而已。
等到儿女大了，成家立业，那就只能各奔前程。
仙凡之别的残酷无情，将会在那时候展现出来。
果然，十余年时间很快过去，不经意间，就到了九子长大成人，该封王的时候了。
九子哭得伤心无比，但却还是只能在宗内弟子的带领下拜别父母，去往各自的封地就藩。
慕青丝已经为他们各自择取了妻子和丈夫，接下来，就是各自成就立业，统治凡俗了。
“这些不省心的东西，哎……真不知道，能不能管好那么些岛国。
夫君你也真是狠心，就那么百里之地，数十万凡民，怎么配得上我们的儿女？还都是些偏远荒蛮之地……”
李柃无奈苦笑，青丝抱怨起来，也是不讲道理的，前一句还担心管不好，后一句又嫌地盘太小，太荒蛮，简直相互矛盾。
但他还是宠溺解释道：“各地皆有主，开荒在所难免，正所谓，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总得有功于臣民才能服众。
至于蛮荒之地，这不正好集中力量在开荒一事，无需理会其他复杂事务吗？有宗门和各方势力私下里输血供应，百十年间，就能建设成为繁荣之地。
而且那些地方都是英智和宗内智囊团精心挑选的关键之所，必成未来航运重地，光靠收租子都能收到手软，可不是什么偏远之地。
百十年后，他们就是筚路蓝缕，白手起家的先王，子孙后人更有合法统治的根基，广受臣民爱戴……
你若实在不放心，也可以经常去看他们，反正数万里对我们而言也不算太远。”
慕青丝亦有所动，但想了想，却又道：“算了，我这十多年太过懈怠，修为都无寸进，是时候迎头赶上了。
以后他们若有子女，带过来看看我们，就已知足了。
要不然的话，眼睁睁看着他们生老病死，也实在难受。”
这是各家老祖的做法，她也终于有些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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