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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揭穿她?还替她掩饰?
骆曦晨愣愣地仰首看他。
“发什么呆,还不喊人。”骆母见女儿一脸痴呆样,于是轻声催促。
“呃……左……左大哥。”真是糗到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啊!
“嗯。往后我又多了个可以疼爱的小妹,我想,我们一定能相处愉快。”他状似不经意,极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头,不着痕迹地替她将发丝上的一片树叶取下,揉进掌内。
“呵……呵呵!”除了傻笑,骆曦晨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般,深深觉得自己白痴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第二章
本以为,最丢脸的时刻莫过于乍见之初,之后根本算不了什么。
然而,她错了!错到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去了!
“我们家小晨呀,就是太野了,欠缺管束。”这是骆父的感叹。
“是啊,连我都很意外,她今天居然乖到足不出户耶,老公,你说,她是哪根神经搭错线了?”骆母将之当成家族奇闻,兴奋地与丈夫分享。
“真的假的?老婆,你别拐我,我宁可你告诉我,李白是目不识丁的大文盲,秦始皇是心地仁慈的大好人,也不敢相信我们家小晨是听话的乖宝宝。”
瞧瞧,这是为人父亲该说的话吗?这老爸真是太可耻、太令人唾弃了!
骆曦晨在心底暗暗咒骂,闷闷地埋着头吃饭。
偏偏,好死不死,就是让老爸给料得奇准无比,她今天的确没这么乖,对于父母的极度不信任,她是哑巴吃黄莲,屁都不敢放一个。
尤其在接触到左少羿要笑不笑的神情后。
左少羿抿紧了唇,忍着不笑出声。
“伯父,她今天是真的当了个“安分守己”的好孩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哦!”他特别强调了“安分守己”四个字,还有意无意地瞄了骆曦晨一眼。
“所以我才欣慰得想哭。”骆父这话,摆明了是取笑成份多过赞美。
拜托,真正想哭的人是她好不好?
死老爸!臭老爸!
骆曦晨在心底大逆不道地将父亲从头到尾给骂了个翻天。
无意间迎视到左少羿那闪动着戏谑意味的眸光,她当下羞愧地直想往桌子底下钻。
“唉,我们家小晨,要是有小媛的一半,那就好了。”想他们家大女儿曦媛自小就温柔、懂事,成绩又好,哪像小晨,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不知将来谁敢要这野丫头哦!
“爸,你怎么这么说!小晨也有小晨的好呀,她纯真,活泼,自然,大方,不造作,这些都是难能可贵的特质。”一向手足情深的骆曦媛,忍不住代妹妹说上几句。
呜呜呜……大姊,我真是爱死你了!
还来不及表达感动,骆父冷不防地又冒上一句:“问题是,哪个瞎了眼兼想不开的男人肯要她?”
瞎……瞎了眼?还想不开?
这这就粉给他过份了哦!
骆曦晨真是打落门牙和血吞,小脸愈垂愈低,拚命扒饭,整个人几乎埋到碗里去。
“咦?小晨,你今天很反常哦,老爸说了这么多句,你居然没反应?”要在以前,早一来一往,热闹滚滚,盛况空前的扛上了。
反正他就是存心闹她,非逼女儿“现出原形”不可。
“父亲大人训示,女儿受益无穷。”骆曦晨没什么表情地回了句。
“咳、咳咳!”骆父差点儿将一口饭给喷出来。
不会吧?这──是他们家小晨?
下巴掉了下来,两眼大如铜铃,见鬼似地瞪着她。
“女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啊!”骆曦晨很假地干笑两声。
“是啊,伯父。令媛其实也没你说得那么糟。我还曾经遇到过翻墙进自个儿家门,却跌得哭爹叫娘的女孩呢!还好是我及时接住了她,不过,这小妮子没什么感恩之心,还取笑我是行将就木的糟老头。”顿了顿,左少羿一脸认真的问:“小晨,你觉得呢?我应该没有很老吧?”
死左少羿!真是太小人了!他摆明了是拐着弯在嘲笑她嘛!
她呵呵傻笑。“怎么会呢?左大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文质彬彬,是所有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只不过现在的人都开奔驰,谁还骑白马呀?不逊得笑掉路人的大牙才怪。
“我想也是。”左少羿很不客气的收下了这硬拗来的赞美。“你比那个女孩有良心多了,她还说要整得我求爷爷告奶奶呢!”
“谁这么不知好歹呀?”骆曦媛微蹙起娟细秀气的柳眉。
“因为她觉得,她会这么狼狈,都是我造的孽呀。”左少羿笑笑地回道,睨了眼无地自容却目露凶光的骆曦晨。
他怀疑,他要是再多说几句,会不会就再也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她好象……想灭他的口耶!
“我怎么觉得,这个人和我们家小晨很像?”骆母困惑地喃喃自语着。
“是啊,小晨,这小番女和你有得比,你考不考虑和她歃血为盟,义结金兰?”
“我……”呜呜呜,真的好想哭,这左少羿摆明了就是在戏弄她嘛!
“伯父,伯母,你们多心了。小晨和那名“童言无忌的小丫头”怎么会像呢?我觉得小晨气质优美,和小媛一样,都是典雅的清秀佳人。”
“那个──少羿,”骆父吞了吞口水。“往后,你更加的深入了解小晨后,你一定会后悔今天的话,相信我,绝对会!”
噢,够了!她再也听不下去了。
这群人全都欺负她啦!
骆曦晨决定不再期许他们的良心发现,泄气地站起身。“我吃饱了,你们继续聊,我到院子里看星星。”
至少天上的星星不说话,不会嘲笑地上这个可怜又众叛亲离的骆小晨。
留下餐桌上几个人面面相觑,脑海同时浮现相同的疑问:他们家小晨转性啦?
白痴、弱智、愚蠢、智障加三级的骆曦晨!
一面懊恼地咒骂着自己,一面挫败地“蹂躏”着地下的枯叶,将气出在无辜的落叶上。
她真是笨到有得剩,可以放到银行生利息了!
家里平白无故多了个陌生男子,她居然不曾联想到他便是左少羿,和人家尽情哈拉,丢人现眼也就算了,还跟人家称兄道弟,更大言不惭的说要当他小妈……
噢,每回想一点,想一刀捅死自己的冲动就更为强烈一点,她真想扭下自己这颗猪脑袋,狠狠给它踹上几脚!
真是欲哭无泪呀……
往后,她要拿什么脸去见人?鸵鸟啊鸵鸟,为什么她不是鸵鸟?她现在好羡慕无颜以对江东父老时,就可以把头埋进沙堆的动物……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低柔的男青由身后传了过来,当下,骆曦晨几乎不管自己是什么动物,差点就真的做起“鸟事”来!
左少羿微微一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将脸埋进掌心的她。“怎么了?我这么有碍观瞻吗?”
“你是要来嘲笑我的吗?”闷闷的声音由指缝间飘了出来。
“嘲笑?为什么?”
怎会有这么可耻的人?都嘲笑了人家一晚,最后还反过头来问:我为什么要嘲笑你?
虽见不着她的表情,但左少羿就是直觉的知道,此刻的她,定是噘着足以吊上三斤猪肉,五斤大白菜的小嘴,咒骂着他的寡廉鲜耻。
“还在介意晚饭时的事?我不过开个小玩笑罢了,你在院子里时,对我可也没口下留情哦!”
易言之,就是小小的报复啦!
这男人真是小心眼。
“这就不是我要说你了,你堂堂一个大男人,不要这么“鸡仔肠鸟仔肚”嘛!说不过人家就来这套,这岂是一名光风霁月、嵚崎磊落、胸襟超凡、道貌岸然、不欺暗室,仰不愧天,俯不作地的大丈夫所为?”一时忘了自身的羞愧,她慷慨激昂地陈述着。
“哦?”左少羿挑起眉,眼中带笑地瞅着她。
“呃──”一不小心,本性又毕露了。
她再一次垂下头去,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当我没说。”
她自己平日是造孽惯了,但是若吓跑了他,害姊姊成为深闺怨妇,那她可就万死莫赎了。
“没关系,你继续说呀。”
“老实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白痴?”怪了,她居然会去在意他的观感。想她骆曦晨,不是一向大而化之惯了吗?几时变得这么忸怩怪异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好不自在。
“怎么说?”
“因为我一直在闹笑话呀。”还说要整得他求爷爷告奶奶呢!他当时,一定在心里笑到肠子打结,胃部抽筋。
“怎么会呢?”左少羿像个邻家大哥哥般,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发。“你是我见过最率真爽朗的女孩,不管我和你姊姊最终会如何,我都希望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疼爱。”
“妹妹?”她愕然仰首。
“是啊,左大哥是独子,没有对象可以让我发挥中国人手足情深的美德,你愿不愿意牺牲点,当我的实验品,让我倾泻过盛的爱心呢?”
听起来好象挺不错的,虽然他的口气,像是把她当成了白老鼠。
不过──算了,实验品就实验品吧,差强人意,聊胜于无啦!
“你说的哦!那你知道,哥哥要怎么当吗?”像是逮着了机会,她笑得像个偷腥的猫儿,眼中闪着小小的巫婆光芒。
“说来听听。”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望住她。
“首先,你必须具备“有事兄长服其劳,有酒食妹妹食”的基本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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