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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家。
一个三十多岁尖嘴猴腮的人站在孟天楚面前,这个人便是传说中的里正大人习远了。
孟天楚一句寒暄都没有,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为习捡的案子而来,所以有事情要问你。”
习远笑着将孟天楚迎到大厅的正位坐下,吩咐下人伺候茶水之后这才说道:“习捡的案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大人无非就是要问习捡和习家的关系,习捡为何杀人,这些从前的大人都问过了。”
孟天楚:“我不问这些。”
习远愣了一下,道:“那大人要问什么?”
孟天楚:“你给习家闺女说的那门亲事是哪一家?”
习远:“人都已经死了,而且还没有嫁过去,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孟天楚:“好奇罢了。”
习远显得有些别扭,道:“这么多年了,我都已经记不得是那一家了。”
孟天楚:“里正大人是记不得了,还是压根儿就没有给习捡说过什么亲事?”
习远赶紧义正言辞地答道:“知府大人万不可这样说卑职,习捡他娘当年来找我后,我确实去邻村给习捡说了一家,但已经过去三年了,卑职哪里还记得说的是哪一家啊,不过…不过你等等,我找人过来问问,兴许还有人替我急着,大人稍等,大人稍等,卑职这就去找人问问。”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晓诺:“天楚,你问这个做什么?”
孟天楚:“一般老百姓的亲事由相托的媒婆去说。继而找了两人的八字去合,既然在案发地第二天习家就要一娶一嫁,按理说是双喜临门,习家的人应该至少是见过对方的父母甚至连闺女都应该也见过了。除了习捡自己以外,所以我想知道是不是对方家里有了什么变故,既然我们现在没有地方着手,我们就要多处撒网了。”
简柠:“卷宗里也是只字未提习捡的婚事,若真是可以找到当时地那一户人问一问。或许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发现。”
这时里正笑嘻嘻地回来了,道:“瞧我这个记性。我问到了,就是邻村吴家,当时那个闺女我还见过,小习捡好像三岁,当时十四岁的样子。”
孟天楚起身,里正小心翼翼地跟着孟天楚身后,说道:“知府大人,您这是…”
孟天楚:“走,带我们去看看。”
习远似乎猜到孟天楚回来这个一招,赶紧说道:“好的。卑职已经备好了车马就在门外候着呢。”
孟天楚转身看了里正一眼。道:“邻村里围村有多远,大概要走多长时间?”
习远想了想,道:“大概也就半个时辰就到了。”
孟天楚:“那我们就不用马车了,骑马就好。”
习远赶紧笑着说道:“大人,您看着外面天已经阴了,天寒地冻,卑职是担心您的身子骨受不了这样地寒风。您若是骑马。那风吹到骨头上,啧啧…”里正做了一个很冷的姿势。
孟天楚:“要是你怕冷。你告诉我那家人地姓名,我自己去便是。”
习远:“大人都不怕,卑职哪里有怕冷的说法,那这两位夫人…”
孟天楚看了看晓诺和简柠,还未启口,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也去。”
习远连连啧啧称赞道:“大人的两位夫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简柠赶紧解释:“里正大人我可不是…”谁想简柠还没有说完,习远已经走出门去,急匆匆准备马匹去了,简柠一脸臊红,晓诺偷笑着走到简柠身边用手戳了一下她的臂弯,简柠更是不好意思了。
马匹准备好了之后,孟天楚他们走出里正家的大院,正好上马,突然见老远驶来一辆马车,习远赶紧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说道:“请大人容卑职一些时间,马上就来。”说完急匆匆地朝着马车走了过去,还未走近,马车上跳下一个穿着大红花袄的女子,孟天楚他们隔着那辆马车大概五米的样子,孟天楚看出这个女子便是那天在自己窗外玩雪摔倒的那个被晓诺称作为“仙女”的姑娘。
女孩似乎很爱笑,一下车就嘻嘻地笑着,习远也很亲昵地将那姑娘抱下车来,说道:“鬼精灵,外面这么冷,若是让你爷爷知道你出来,你又该挨骂了。”
女孩挽着里正的胳膊,娇滴滴地说道:“那人家想叔叔了,就不能来看看您吗?”
习远指了指孟天楚,小声说道:“这是从杭州府来地朋友,今天叔叔不能陪你玩儿,我要陪他们出去一趟,等叔叔回来了,便马不停蹄地来找你,好不好?”
女孩这才朝着孟天楚他们看去,似乎已经记不得那一天自己满脸红霞飞了,很默然地看了看孟天楚和他身边地人,扯着习远的袖子说道:“他们是谁啊,叔叔要陪他们到哪里去?”
习远:“就到邻村去一趟,他们有亲戚在邻村。”
晓诺听见里正的话,小声对孟天楚说道:“里正为什么对那个姑娘撒谎,天楚,你看那个姑娘和飞燕的年龄差不多,甚至还年长一些,这么说话还这么孩子气?”
孟天楚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女孩嘟起嘴巴,道:“那月儿和叔叔一起去好不好?”
里正一听脸色顿时变了,连连说道:“不可不可,月儿听话,你先回去,叔叔办完事就回来陪月儿玩儿,好不好?”
女孩哼了一声,甩开里正的手。径直朝着孟天楚走了过来,习远赶紧跟上,女孩走到孟天楚面前,伸出手指着孟天楚的鼻子说道:“就是你的亲戚在邻村?”
孟天楚见里正在女孩地背后给自己又是做手势又是挤眉弄眼地。于是便笑着点了点头。
女孩:“你是谁啊,你知不知道我叔叔是干什么的,你凭什么对我叔叔指手画脚,让他为你做这做那地。”
习远走上前来,赶紧躬身给孟天楚赔不是。然后拉着女孩好声说道:“月儿万不可这样和知府大人说话。”
女孩一听,笑了。露出一口白净整齐地贝齿,指着孟天楚说道:“叔叔,你说他是知府大人?咯咯咯咯…,知府大人不是我爷爷吗?”
习远急得汗都出来了,不知道这么说好,孟天楚道:“习老太爷确实从前是知府大人,但已经卸任多年,姑娘是不是忘记了?”
女孩听罢,一脸茫然的样子,习远赶紧扯着她的手就要走。道:“月儿若是再不听叔叔的话。我就让你爷爷来了。”
月儿边走边转过身去看着孟天楚,走着走着突然说道:“我记起来了,我见过你。”
孟天楚笑了,习远却道:“你又胡说了!知府大人来了才两天,你在哪里见过?”
月儿听罢干脆停住脚步笑了起来,大声说道:“在梦里,一定是在梦里。在梦里见过的。”
习远让月儿地两个丫鬟将月儿强行拉上车去。孟天楚看着月儿开心的样子,听她说地话。突然想起了邓丽君的那首《甜蜜蜜》: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在梦里,在梦里见过你…
习远好容易将月儿送上车去,月儿探出头来朝着孟天楚招手,晓诺:“这个姑娘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习远几乎是用哀求的口气了,道:“我的小祖宗,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女孩朝着孟天楚道:“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习远有些为难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却笑着走了过去,走到车前,月儿凑到孟天楚面前,小声说道:“我真的见过你。”
孟天楚笑了,道:“你说的没有错,我也见过你的。”
女孩一听,顿时高兴了,拍着手说道:“瞧!我说的我们见过的,但我不记得是在哪里了,你告诉我,我们在哪里见过?”
习远对孟天楚说道:“大人,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孟天楚对那女孩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先去邻村一趟,回来告诉你。”女孩伸出手指,孟天楚不解,女孩道:“说话算数,我们拉钩钩。”
孟天楚笑了,习远将那女孩地手打了一下,道:“月儿,不可对知府大人这么无礼。”
女孩再次将自己地手伸了出来,也不理会习远,只看着孟天楚,孟天楚爽快地伸出自己的手来,两个人的小手指勾了勾,月儿这才满意地回到车上,习远赶紧示意车夫驾车,看着马车远去了,这才长叹一声,想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对孟天楚连道几声感谢,孟天楚见习远满腹心事的样子,对这个叫月儿的姑娘产生了一种好奇感。
习远领着孟天楚一行人骑马来到了邻村,这个时候天已经又要下雪的样子了。
习远对孟天楚说道:“您看是先到这个村里的里正家里歇息一会儿呢,还是直接去吴家?”
孟天楚想了想,简柠走上前来,道:“大人,我看还是在这个村子里正家里歇息一下地好,大家都有些累了。”
习远赶紧说道:“夫人说地是。”
简柠正要辩解,晓诺拉着简柠的手,偷笑道:“走吧,我也想喝点热茶。”
孟天楚见大家都有这个想法,便只好同意了。
很快来到这个村里地里正家,突然知府大人光临,两个里正都有些乱了分寸,又是沏茶又是吩咐人做饭,忙的是不亦乐乎,孟天楚对简柠说道:“其实直接去吴家便可。”
简柠小声说道:“有些事情说不一定这个里正会比围村的里正更能问出一些话来,我主要是有这个考虑。因为围村的里正和习睿是一家人,他做地每一件事情应该都给习睿请示过,就想之前他说什么都不记得,从外面回来一趟之后连马匹都准备好了。说明不是他里正聪明,而是有人让他这么做了。但这个村子的里正和他并未预谋,所以…”
晓诺笑着说道:“柠儿姐姐狡猾哦!”
孟天楚赞许道:“晓诺说的对,我竟然忽略了,还是你比我细心。”
简柠被孟天楚和晓诺夸奖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笑了笑端起茶杯来假意喝茶。
孟天楚叫来这个村子的里正,这个人年纪大概在五十岁出头了。一副敦厚老实地模样,站在孟天楚的面前感觉手脚都不知道这么放置才好了。
孟天楚随和地说道:“不必如此拘礼,我们不过也就是随便过来看看,谁想竟然打搅你们了。”
里正赶紧摆手说道:“知…知府大人舟车劳顿,能来我们村子里看看,定然是令全村蓬荜生辉,卑职高…高兴还来不及了。”
孟天楚:“你坐下说话吧,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里正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习远,习远坐在一旁笑着对里正说道:“知府大人让你坐着,你坐便是。”
孟天楚心想这都已经出了围村了。这么感觉还是围村的势力范围。这个习远是不是太猖狂了一些。
孟天楚对习远说道:“你和我的手下带人去将吴家全部的人一个不拿地给我全部带到里正这里来,我在这里等着。”
习远赶紧起身叫来几个下人正要吩咐,孟天楚道:“我让你亲自带人去。”
习远听罢,见孟天楚一脸严肃地样子不敢说什么了,孟天楚看了看屠龙,习远只好走出门去,屠龙会意和习远一起带着人走了。
孟天楚见习远走了。料想他很快就会回来。便对里正说道:“你们这个村子平日里和围村走的挺近?”
里正:“因为是邻居,自然走地近些。”
孟天楚:“那你们村子和围村结亲的多吗?”
里正:“应该是比较多。围村的人大多比较富足,我们村的人也愿意和他们结亲,不过并不是想和他们结亲就可以如愿的。”
孟天楚:“这么讲?”
里正:“人家条件好,自然会比较挑剔,一般都是他们看上我们村子哪个人家,我们则没有选择别人的可能。孟天楚:“你们村子男女的婚事是由你说了算的吗?”
里正笑了,道:“这么会呢,我哪里管的过来这么多的事情,除非有些事情他们觉得有违伦常或是有违祖制这才会来找我。”
孟天楚:“那你知道三年前围村习平家和你们村里吴家定亲地事情?”
里正想了想,道:“这件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后来那习家出事了,亲事地事情告吹,这才知道一些,听说那个叫习捡的小伙子是那家人收养的一个孤儿,唉,算不算是养虎为患呢。”
孟天楚:“你听到了什么?”
里正:“就说那个习捡杀了全家,然后毁尸灭迹,连全家人的尸体都没有留下全都烧的是干干净净,真是…”
孟天楚:“那你们村子吴家的人知道了就没有说什么?”
里正:“能说什么呢,本以为自己家里的姑娘嫁到围村之后就要享福了,谁想竟然是这样地情景,只好另找别家,吴家地姑娘在围村习家出事后三个月嫁到了钱塘县城一个做小买卖家里去了,前几天还听说孩子都生了。”
孟天楚:“你看过习捡吗?”
里正摇了摇头,道:“没有,倒是听说一表人才的。”
孟天楚:“你地家人有嫁到围村的吗?”
里正笑了,道:“有的,有的,我的两个孙女都嫁到了围村。”
孟天楚见里正一副幸福地笑容很满足的样子,便道:“那是好事情啊。”
里正点了点头。道:“还有一个嫁给了习府家里的一个管事,虽然没有什么权力,但可以住在习府,我去看过。那日子比我这个里正的日子好多了,一天也清闲,不过就是在厨房里帮厨,还时不时可以给家里捎带些好吃地回来,嘿嘿…”
这时屠龙和习远回来了。身后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习远:“还不赶紧拜见知府大人?”
身后的人听罢,看都不看是谁。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在地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孟天楚:“不必拘礼,找你们来就是问问三年前和围村习平家里定亲的事情,你们谁是户主?”
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低声答道:“家父去年病逝,我是吴家长子。”
孟天楚见他说话还算有条理,便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地话,我叫吴敏。”
孟天楚:“吴敏,你知晓这件事情吗。”
吴敏:“知道一些,那个和我妹妹结亲的男人我还见过。”
孟天楚一听,不由精神就上来了。道:“说说你知道地情况。”
吴敏还未说话。一旁的习远就干咳起来,吴敏赶紧闭嘴了,孟天楚看了看习远,笑着说道:“里正大人,你仿佛有些口渴,不如坐下来安静地喝茶。”
习远赶紧笑着坐下端起茶杯不再做声了。
孟天楚:“好了,吴敏你说吧。”
吴敏:“当时那个叫习捡的小伙子给我家带了一下年货。因为要过年了。不过是些腊肉和柴火什么的,当时觉得那小伙子话不多。挺勤快的,就这些。”
孟天楚:“你妹妹见过吗?”
吴敏:“没有见过,还没有成亲,这么可能见面呢,这不合规矩。”
孟天楚看了看跪了一地的人,道:“你们都起来说话吧,吴敏,你妹妹不在其中吧。”
吴敏:“已经嫁到钱塘张家了。”
习远:“大人,还是先吃饭吧,反正也问不出什么。”
孟天楚看着习远,突然说道:“听说你们这个附近出一种很不错的酒,叫什么来着?”
习远马上说道:“花间醉”
孟天楚笑了,道:“这个名字好听,好,不知道今天本官可否有幸喝到这种酒呢?”
习远走到里正身边,里正赶紧起身答道:“有的,有的,我这就去准备着。”
孟天楚看着习远,道:“你也去吧,既然什么都问不出来,我就和他们聊聊天便是,你不用在这里看着呢。”
习远只好跟着里正走了,边走还边回头看看。
孟天楚笑着对吴敏说道:“我听你说话,你该是读过一些书的。”
吴敏有些羞怯地说道:“不过是识几个字,哪里算得上,我们庄稼人哪里有这个闲钱,不过,我听说那个习捡倒是有些文采。”
孟天楚没有想到吴敏自己主动提到了习捡,便顺着吴敏地话说道:“我见过习捡,也这么觉得。”
吴敏见孟天楚一点架子没有,便也放松了不少,道:“不是说习捡已经让砍头了吗?大人什么时候见过他?”
孟天楚笑了,道:“你听谁说习捡已经让人给砍头了?”
吴敏谨慎地看了看门外,孟天楚示意吴敏走近说话,吴敏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说道:“就是围村地人说的。”
孟天楚:“那你知道习捡为什么会被人砍头吗?”
吴敏:“听说是杀了他的娘和两个妹妹,我不相信。”
孟天楚心里一动,道:“为什么?”
吴敏还未说话,身后一个老妇,低声说道:“老大,你休要胡说!”
吴敏转身说道:“娘,我和大人聊天呢。”
孟天楚笑了,道:“正是,老人家不必过虑。”吴敏也笑了,突然见习远和里正过来,赶紧退后几步。小声对孟天楚说道:“大人,我会木匠的手艺。”
孟天楚一听先是没有明白过来,后来再一琢磨,不禁看着吴敏笑了。这个男人挺聪明的,看来有话要给自己说。
上席之后,孟天楚道:“让吴家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里正连连摆手,道:“大人这不合规矩。”
孟天楚想了想,道:“那这样吧。让吴家的人都回去吧。”
习远一听,赶紧起身说道:“你们都听见了吧。知府大人说你们可以回去了。”
孟天楚:“让吴敏留下。”
里正和习远面面相觑,孟天楚笑着说道:“瞧你们,刚才和吴敏闲聊地时候得知他会木匠地手艺,我正愁家中上次给贱内新买地雕嵌大理石床不到时日便发现磨损不少,她整日在我面前絮叨,说是自己的床不如姐姐们地贵重,说自己的床花费还不到六十两银子定要我给她换了,你们说…”
晓诺一旁跟着演戏,装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说道:“你定要说那床是好的。我见过三夫人的嵌螺硒描金床。就比我地那个好看多了,哼!”
习远赶紧说道:“那既然夫人不乐意,就干脆换个床好了,这个木匠不过是给平常百姓家里做些粗活的,大人这么让他拾掇您那些那么贵重地东西,使不得。”
吴敏不服地说道:“我还是跟徽州的家具师傅学的呢。”
大家都知道明朝的时候最好的木匠师傅都在徽州,后来徽州的木匠逐渐转移到苏杭一带这些有钱人的地方开店。自然生意更是越做越大了。
晓诺:“其实我也不是不喜欢。再说我私下问过家里的管家,我那床确实去三夫人的要贵了将近二十两银子呢。所以啊,只要给我找一个好的木匠师傅将我那床修缮一下,我自然心里还是欢快地。”
孟天楚:“既然吴敏是和徽州地师傅学的,反正我明后天就要走了,将他带上回去看看,兴许还真的可以修好。”
习远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说道:“那就吴敏留下,其他人回去吧。”
晓诺起身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走到那老妇面前,道:“我先将工钱给付了。”
吴敏赶紧说道:“还没有干活,哪里有收工钱的道理,夫人这万万使不得。”
老妇也是不收,晓诺笑着说道:“等你修好了再拿银子,家里都要过年了,反正你也不敢不给知府大人家里好好干活,所以先将工钱给了,让家里人安心准备年货,你也好安心给我们修床,一举两得的事情。”
吴敏:“但也用不了这么多的钱。”
晓诺见银子塞到老妇粗糙的手上,道:“如果修地好,就将府上可以修地东西都让你修了,这还不行啊?好了,收着吧我也饿了。”
老妇胆怯地看了看吴敏,里正说道:“既然知府夫人宅心仁厚执意要给,卑职斗胆做主了,孟大人也饿了,你们还是收下好了。”
孟天楚:“就是,就是,收下就是。”
老妇和吴敏这才磕头道谢。
天黑的时候,孟天楚他们终于回到了围村,吴敏也跟着来了,既然说是修床,自然不能不带着,免得让习远和习睿那个老东西看出端倪。
习远将孟天楚他们送到习府门口,大家这才发现门厅里坐着一个姑娘,身边地下人和丫鬟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那姑娘一见孟天楚他们回来了,赶紧起身笑嘻嘻地迎了过来。、
晓诺低声说道:“天楚,今天你犯桃花啊,这个习睿的孙女不会看上你了吧?”
孟天楚:“不许乱说。”
习远走到姑娘身边,说道:“月儿,这个时候你该上床歇着了,谁让你在门厅里呆着,这么冷!”
月儿笑着说道:“叔叔,门厅里有火呢,再说晚上爷爷让人给我熬得狗肉,身子热着呢。”
习远:“赶紧回房睡觉,你看都什么时辰了。”
月儿看着孟天楚,两个人相视而笑。
月儿:“好,好。好,我就去睡了,叔叔您也回去吧。”
习远无奈只好和孟天楚等人一一作别离开了,月儿见叔叔走了。赶紧上前走到孟天楚身边竟然仿佛认识多年一般拉着孟天楚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说道:“我都到门口看你好几回了,你这么才回来?”
孟天楚还没有见过这么大方的姑娘,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抽出自己地手来,道:“姑娘这么还不去休息?”
月儿上前闻了闻孟天楚身上的味道。突然大声说道:“我在家里苦苦地等你,你竟然在外面花天酒地,你对得起我吗?”
孟天楚愕然,晓诺上前对月儿说道:“姑娘,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月儿还未说话,一旁的一个和月儿年龄相仿的丫鬟赶紧上前说道:“对不起孟大人,我家小姐该回房休息了,小风小雨还不赶紧扶小姐回去休息。”
月儿被两个丫鬟强行拉着离开了门厅,月儿大声说道:“他还没有告诉我在哪里见过我呢。”
孟天楚赶紧说道:“大概是我记错了,姑娘还是早些歇息了。”
月儿听罢。突然很伤感地样子。道:“你明明记得,却说忘记。”
孟天楚看着月儿失望的样子,也有些难过,但什么都没有说,眼瞅着几个丫鬟将月儿带走了。
简柠:“大人,我们也回去吧。”
习府管家这时走了过来,对孟天楚说道:“大人。不好意思。我们家老太爷让您去一趟。”
晓诺:“我们累了一天了,明天说不可以吗?”
孟天楚:“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去就来。”
孟天楚跟着管家来到一处房屋前,管家还未说话,屋子里便有人说道:“请孟大人进来,你退下。”
管家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见孟天楚进屋后,这才关门退下。
孟天楚步入房间一看,却是一个偌大的书房,侧面又是两间相通的厢房,书房庭户虚敞,窗格明亮,正中挂一副名人山水,供一个古铜香炉,炉内香烟馥郁。左边设一张湘妃竹榻,右边架上堆满了若干图书,沿窗一只几上,摆列着文房四宝,庭中种植着许多花木,想是房中温暖竟依然看得见郁郁葱葱地绿意,整体铺设得十分雅致。
习睿从一处金描蝴蝶围屏的后面走出,手中拿着一个镶金地水烟壶,慈祥地看着孟天楚,笑盈盈地说道:“孟大人,来,来,来,老朽准备了一些小菜备了几壶好酒,就等你回来好好和你对饮几杯。”
孟天楚见围屏后面果然有一个桌子,桌子上了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上好的花雕放置于桌上。
习睿笑着说道:“来,孟大人,我们坐下说话。”
孟天楚不知道习睿这个老东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葯,既然来了,就算是赴的是鸿门宴,自己也要坐下再说。
习睿亲自给孟天楚倒上酒之后,举杯说道:“来,孟大人,这几日老朽家中实在是忙的不行,每年都是这样,临到年前,总有许多的事情要办,怠慢了孟大人,还望孟大人海涵呐。”
孟天楚也端起杯子笑着说道:“我这个时候来无疑就是给习大人添麻烦了,准备明天也就走了,多谢习大人这几天来盛情款待了。”
习睿很惊讶的样子,道:“怎么,案子有眉目了吗?”
孟天楚摇了摇头,道:“罢了,先回去再说,总不能一直在您这里白吃白喝。”
习睿大笑,道“瞧孟大人说的,我吃的喝得还不都是您知府大人给地?说什么白吃白喝,那是和老朽见外了,既然没有什么起色,那就再多住几日,需要老朽帮忙地,尽快开口便是。”
两个人将杯中的花雕一饮而尽,孟天楚道:“不了,家中琐事繁多,还是先回去,若再有事情,不定还会再来打搅习大人。”
习睿:“哪里是打搅,老朽欢迎还来不及呢,好了,不说案子上的事情了,我们先吃点东西。”
孟天楚也不说话,两个人便拿起筷子吃东西,这时管家从门外进来,走到习睿旁边小声说了几句,习睿点了点头,对孟天楚说道:“孟大人,老朽给你说过,一定会将那天的刺客找到给你一个说法。”
孟天楚放下筷子,道:“习大人的意思是找到那个刺客了?”
习睿起身道:“走,孟大人我们先去看看那个刺客,然后再回来继续喝酒,本想带来给您看的,但老朽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不喜欢让自己地书房沾了晦气,走吧。”
孟天楚起身跟着习睿和管家走了出去。
走出院子这才发现习府上下是***通明,晓诺他们五个也出来了,庭院里有十几个护院个个手持火把,院中有一人跪在地上,头低垂着,头发散乱,看不清楚男女。
习睿和孟天楚走到那人面前,管家:“把你地头给我抬起来。”
那人缓缓将头抬起,果然是个女人,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脸上已经是满脸伤痕。
习睿走上前去,道:“说吧,既然都已经抓到你了,你就当着知府大人地面儿说说你到底想干些什么?”
女人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管家朝着女人就踹了一脚,女人低吟了一声,孟天楚道:“慢!不要动手。”
习睿:“管家你退下,让孟大人自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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