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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嗫嚅地说道:“天楚,我…”
孟天楚和晓唯分别坐下,那人一见是孟天楚和晓唯二人,立即将头低下,晓唯轻笑道:“小三儿,你这时将你的头低下,难道我和孟大人就认不出你了吗?”
孟天楚:“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是不能相信你和你的主子竟是这样的视我孟天楚为眼中钉肉中刺。”
那人听孟天楚这样说,才抬起头来,看着孟天楚冷笑一声,道:“我小三儿让你给抓住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不要给我这个粗人咬文嚼字,没有必要,我小三儿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推到我家老爷身上去。”
孟天楚:“你倒是挺仗义,只可惜,你和温柔之前在房间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温柔不过是你家主子借刀杀人的凶器,你们想害我,竟然使出了温泉,你们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温柔:“天楚,我…我对…”
孟天楚打断温柔的话,道:“你什么都不要说,回头我自然会问你。”
温柔怯生生地看着孟天楚低下头去。
小三儿冷笑道:“你一个小小的县衙师爷不过就是因为救了万岁爷喜欢的一个妃子,便可以恬不知耻地坐上那杭州知府的位置,我们用你的女人来杀杀你的威风,又有何不可呢?”
晓唯击掌而起,震得桌子上的茶杯都咣咣作响。
“大胆奴才。我看你是活腻了。非但不肯承认错误,竟然还敢在孟大人面前含血喷人。来人啊,给我拉到他主子那里去,我倒是想要亲自问问,是谁给这对主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人啦!”
话音刚落,门外冲进了几个护卫,将那个叫小三儿地人拉了下去。温柔走到孟天楚地身边,正要说话,见孟天楚一脸严肃,看也不看自己,先一步走了出去。
温柔对晓唯可怜兮兮地说道:“娘娘,温柔是真的知道错了,求娘娘在天楚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才好。”
晓唯不屑地看了看温柔,本来晓唯对温柔地印象就是不好,加之头一日对自己口不择言。已经让自己一肚子火,若不是看在孟天楚的份儿上,自己才是懒得搭理这个一天到处招惹是非的女子。
“二夫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孟大哥一直以为你于他是因为相爱因为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而伤心绝望所以寻死,谁想你竟然是假死,你确实害得天楚差点给你叔叔派来的人杀死,也差点和左佳音产生隔阂。若不是万岁爷及时派人将你叔叔派的人拦住,哪里还有孟大人深情挡棺,你温柔哪里还能够站在这里说话呢?”
温柔自知被人利用,心里理亏。小声说道:“娘娘。温柔一时糊涂,还请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温柔愚蠢的行为。”
晓唯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希望你以后是真地安分守己了,要不孟大哥总有一天会死在你温柔的手上的。”
晓唯说罢,拂袖而去,温柔顿时瘫软在床上,半晌后,掩面而泣。
柯乾正在书房里悠哉游哉地品茶练字,门被轻轻地推来了,他依然低头认真在烛光下挥舞着手中的毛笔,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轻步走上前来,看着柯乾写完后,大叫一声好,柯乾抬头看了看来人,不禁含蓄一笑,将手中的狼毫放下,道:“肖师爷,看我这字可有长进?”
那人摇头晃脑地看了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正要开口夸奖一番,门外进来一下人,就在门口站着,恭敬地说道:“老爷,小三儿去了有些时候了,您看…”
肖师爷不屑地看了看那人,道:“不过就是个孟天楚而已,你以为他长了千里眼还是招风耳,别看他那二夫人表面上一副爱死他的样子,背地和我们一起干的那些害他地事情,他哪里清楚,还闹什么撞棺救人的人间喜剧,说出去都是笑柄,不用担心,那二夫人大概是没有害成孟天楚和那雨灵天师心有不甘,这才让我们再派人去商量对策,既然是商量,自然要有商有量才是啊,哈哈哈哈…”
说完肖师爷和柯乾心领神会地相互看了看,都大笑了起来。
那人听罢便悄然退下了,柯乾道:“肖师爷,你说那孟天楚是不是疯了,竟然一个堂堂的知府大人大雨天的当着府上上上下下的下人和丫鬟还闹了这么一出,大概是那温柔命不该绝,本来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当中,竟让那孟天楚撞了那么一下,将温柔给撞活了,早知道我们就不该心软,应该直接让温柔当场毙命,那…”
肖师爷:“大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孟天楚一个下贱的仵作出身,能翻起什么大浪来,这杭州地天早晚不还是您柯大人的吗?”
柯乾轻笑两声,端起茶杯浅酌两口,然后说道:“你可是不要小看了那孟天楚,那贺丁的案子,就是他给我柯乾给我的一个好看,让我刑部那些人面前颜面尽失,新仇旧恨,我柯乾都不能不报,这次是他孟天楚运气好,我就不相信,他次次都可以这么好地。”
肖师爷走到柯乾地面前,阴险地说道:“大人,反正那孟天楚的撑腰地就要回京了,要不我们干脆将他…”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柯乾淡淡一笑,道:“我们不是还有温柔那颗棋子吗?我们何必自己亲自动手呢,想让孟天楚死的人多得是,我们还是坐收渔人之利得好。”
肖师爷赶紧露出一副谄媚的嘴脸,道:“还是大人高明!”
柯乾:“不过我们要赶紧想办法将这个眼中钉拔了。那万岁爷不知道是怎么想地。竟然让简麒地丫头来帮助孟天楚查我们的账目,我看那丫头是认真了地。前几日干脆带了两个丫鬟一起搬进了府衙后厅住了起来,孟天楚的那个随从叫柴猛的还常常过来把门儿,俨然将我们当成了外人,哼,我越想越气,想到这里就堵得慌!”
肖师爷也装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道:“这个该死的孟天楚。奴才恨不能马上将他千刀万剐了!”
这时门外匆匆过来一个丫鬟,大声地说道:“老爷,老爷,不好了…”
肖师爷脸一沉,道:“不知死活的奴才给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吓坏了大人,你不想活了?”
丫鬟惊慌地说道:“不是,奴婢是想禀报老爷,那…。那…”
肖师爷不耐烦地说道:“黑灯瞎火地,你不怕你这样会吓坏人的吗?那什么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丫鬟咽了咽口水,指着前方,道:“那贤妃娘娘来了。”
柯乾和肖师爷顿时脸色都变了,柯乾赶紧走出门外,道:“怎么现在才报。贤妃娘娘到哪里了?”
丫鬟:“已经过了前厅朝着这里来了。”
柯乾一听,顾不得更衣,赶紧疾步前去迎接,肖师爷走在后面。恶狠狠地瞪了那丫鬟一眼。一脚揣去,那丫鬟马上倒在地上。一句也不敢说,肖师爷指着那丫鬟说道:“看我回来不扒了你的皮!”
“师爷饶命,师爷饶命啊!”
“哼!”肖师爷转身拂袖而去,谁想差点撞在门前的柱子上,踉跄几下,滚下台阶去了,一旁的丫鬟依然跪在地上,见那肖师爷狼狈的样子偷偷捂嘴笑着,也没有上去扶他,等他在那里哎哟哎哟地叫着。
柯乾还未走出几步,老远就看见自己的管家领着一群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长廊的灯笼在风中摇摆,柯乾看不清楚来者何人,眼瞅着还有十米的样子,便赶紧跪地迎接,高呼娘娘千岁之类地话了。
柯乾听见一阵脚步声近了,按照规矩,君不让臣抬头的时候,臣是不能抬头看的,再说来者是娘娘,自己更是不能越礼,这时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柯大人,看你的样子好像已经歇下了,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柯乾跪在地上,低着头,大声说道:“微臣叩见贤妃娘娘,娘娘任何时候来都是时候,微臣也自知这样实在失礼,但奴才们…,总之还是微臣的不是,请贤妃娘娘恕罪。”
“不必了,我这么晚来,就是想给你送个人来让你看看。”
柯乾一听,抬起头来一看,顿时大惊,面前不但站在一脸寒霜地晓唯,旁边还有一个自己刚才还说着就恨得牙痒痒的孟天楚和他的两个随从以及晓唯身边的王公公和宫里地护卫,当然,最让他柯乾惊讶还不是这些人,而是孟天楚两个随从手上架着地一个穿夜行衣的人,此人他自然认识,那不是别人,就是小三儿,他地亲信。
晓唯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柯乾,见他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的样子,便坐在了长廊上的椅子上,王公公赶紧说道:“娘娘,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屋说吧。”
晓唯这才起身,理也不理柯乾径直朝着柯乾的书房走去,柯乾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起身追了过去。
进了书房,晓唯走到柯乾的书桌面前,见那副柯乾方才写好的字,凑前一看,念道:“鸿鹄之志。”念罢斜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低垂着头的柯乾,道:“很好啊,柯大人,说的很好。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柯大人的鸿鹄之志是什么?”
柯乾嗫嚅道:“贤妃娘娘见笑了。”
晓唯听罢,啪地一声将手击在桌上,柯乾脚一软跪在了地上。
晓唯:“柯大人,你该不是觑觎我爹那总督的位置已久,想对杭州知府下手之后然后好利用我这个总督的女儿对我爹爹下手吧?”
柯乾一听,就知道晓唯什么都知道了,心里一沉,想到如何解脱自己,吞吞吐吐地说道:“娘娘,微臣…微臣不知道娘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晓唯指着小三儿。道:“你地手下倒是很仗义。见事情败露,便想咬舌自尽为你保全。只可惜我们给他点了穴,他现在只可以听,却没有力气咬自己舌头了。”
柯乾心虚地看了看小三儿,见他若真如烂泥一般靠在孟天楚地那个巨人的随从肩膀上,眼睛急切地看着自己。
柯乾强装笑颜看着晓唯,道:“娘娘,这是微臣地奴才不假。但娘娘所说的什么事情败露,咬舌自尽,却让微臣不明所以,不知道我的奴才怎么得罪娘娘了,让娘娘带上他深夜到我府上来兴师问罪。”
晓唯见柯乾一副抵死不认的赖皮样子,倒也不急,看了看王公公,王公公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柯乾跪得离烛台比较远。不知道王公公拿出的是什么,便探头去看。
晓唯拿着那小瓶走近柯乾放在柯乾的眼前让他看,柯乾一看不禁暗自吃了一惊,但神情却不异样。
晓唯:“这个是什么,你知道吗?”
柯乾摇头。
晓唯笑了,道:“好吧,我可是不管你柯大人摇头还是点头。这个瓶子的底下印着你柯家地柯字,这个瓶子也是从你的手下小三儿的身上搜到的,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这个可是朝廷三令五申严禁在市面上使用的麻服散。柯大人,你现在知道了吗?”
柯乾倒是马上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站起身来,冲到小三儿的面前不由分说先是扇了几个耳刮子,然后才呵斥道:“混蛋奴才,这是你从哪里偷来陷害我的?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然忘恩负义,看我今天不当着贤妃娘娘的面亲自处理了你!”说完,忿然从墙上取下一把挂着地宝剑朝着那小三儿就直直地刺去。
说那迟,柴猛一把抓住柯乾的手腕,稍一使劲儿,柯乾手中的宝剑就落在了脚下,咣当一声是掷地有声,听得是十分清脆,看来这把宝剑是个好物件儿。
孟天楚一直在一旁冷眼观看着,路上晓唯就说过,自己不让他开口的时候,他无须开口,看晓唯演戏,也未尝不可。
晓唯:“怎么,柯大人你想杀人灭口?”
柯乾握着自己发麻的手腕,看着晓唯,道:“请贤妃娘娘明察,这个东西,确实不是我柯乾府上的。”
晓唯:“你还在狡辩?我们在温柔的房间外将小三儿和温柔地对话听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柯大人现在想抵赖,哼!你也是科班出身,对我们大明律例大概是比我这个妇道人家要清楚得多了,朝廷为什么三令五申禁止用麻服散,而你却将大明律例置若罔闻,将万岁爷的训诫置之不理,抛开孟大人让你陷害这一条不说,就光是麻服散,你柯大人就够死千回了,知道吗?”
柯乾一听,顿时瘫软在地上,晓唯走到孟天楚身边,道:“孟大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柯大人机会,莫非是你的善良给了他不断陷害你的机会吗?”
柯乾一听,马上爬到孟天楚脚下,一把抓住孟天楚地脚,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地说道:“孟大人,都是下官一时糊涂,求孟大人看在从前你我地情分上饶柯乾一条小命儿吧。”
孟天楚忿然,将柯乾的手抽开,道:“罢了,现在在我这个仵作出身地人面前说什么饶命的话岂不是降低了你柯大人的身份?我也想过了,这个知府大人,我也是不要当了,我马上进京面见皇上,免得有人背地里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什么脏水都可以往我孟天楚的身上泼,这一路上我是彻底想明白了,这个知府我也没有认真地当过一天,也没有为杭州的百姓做过一件好事实事,我孟天楚还给你了。”说罢转身离去。
晓唯以为孟天楚是气话,叫王公公将柯乾绑了带走,将柯府上下先包围起来,然后追了出去。
“孟大人,不要当着柯乾说那样的话,柯乾知道你说的是气话,再说了,他自己小命不保,早就没有想过什么知府的位置了,你又是何必呢?”
孟天楚停下脚步,看着气喘吁吁地晓唯,一脸严肃地说道:“娘娘,我方才不是气话,我是真的想过了,这个官场不适合我,我看我还是辞官在家好好地过我的清闲日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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