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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一早,王译就敲响了总督府的大门,也顾不得看人的脸色,直奔东院而去。
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饭厅,见一大桌子的人正在吃饭,便有些不好意思正要退下,孟天楚眼尖,见了便说道:“王译,快进来啊,一起吃点儿。”
王译连忙摆手,孟天楚只好示意让下人先带王译去大厅坐坐,自己赶紧将碗里的粥喝了,起身正要走,过来蹭饭的晓诺也站起身来,说道:“我也吃完了,我和孟大哥一起去吧。”
孟天楚假装严肃地说道:“女人不要过问衙门的事情,知道吗?”
晓诺不屑地哼了一声,道:“瞧不起我们女的啊?那我听说你从前的那个小书吏也是个姑娘啊,而且啊,嘻嘻嘻,不要我说了吧?”
孟天楚笑着说道:“人家迥雪跟着我很长时间,而且不光会做些记录,还敢和我一起勘验尸体…”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大概是夏凤仪和温柔都有身孕,两个人一听什么尸体之类的话,赶紧示意孟天楚出去说。
孟天楚只好和晓诺起身离开饭厅。
晓诺道:“那个迥雪可以,我也可以啊,孟大哥可不能狗眼看人低哦。”
孟天楚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模样来,说道:“好啊,小丫头,竟敢说你孟大哥是狗眼。”
晓诺吃吃地乖笑,然后说道:“好嘛,好嘛。我错了还不成啊,不过,你也要考虑我的感受啊,姐姐一走我真地是好无聊,你让我和一起嘛,我不多嘴,不说话,就听就看好了。”
孟天楚:“我们不是去玩,是去办差。而且很危险,知道吗?别的事情我可以带你的。”
晓诺一听,老大不高兴,撅着嘴站在那里。这时只见简柠微笑着走了过来,孟天楚像是看见救星了一般,赶紧对简柠说道:“简姑娘,你来的正好。晓诺正愁没有人陪她玩呢,你陪陪他,我衙门有事情要说,我先走了。”
简柠像是有话要说。见孟天楚急匆匆要走,便将话咽了下去,笑着点了点头。道:“孟大哥。你忙你的去好了。我陪晓诺就是。”
孟天楚感激地看看简柠,然后朝着大厅走去。
孟天楚带着柴猛和王译带到晚娘的家中。门口已经被衙役围住了,看热闹的人都在五米之外,大家议论纷纷。
孟天楚看了看围观的人群,然后走进门去。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快步走上前来,还未开口已经是泪已成行,孟天楚自己身上有伤,便赶紧让柴猛将这个人给搀扶起来。
那人施礼说道:“孟师爷,您总算是来了,我赵家到底是得罪了谁,半个月前死了小孙子,昨日竟又…,天啦!”
孟天楚安慰道:“赵大叔,请节哀,容我先到晚娘地房间里去看看。”
赵大叔擦了擦泪水,点点头,自己走在前面领路,孟天楚在身后跟着,发现赵大叔的脚有些,背也有些驮了,想一想也真是伤心,一个月不到死了孙子又死了儿媳妇,谁见了都不免会伤心。
赵家算是家底殷实,四世同堂,全家三十多口人住在这个院子里,晚娘的房间在东厢,冬暖夏凉,算是不错的位置。
孟天楚来到晚娘地房间,门口站了两个衙役,好久没有看见孟天楚都纷纷亲切地喊了声孟爷,孟天楚微笑地点了点头。
王译将孟天楚随身携带的箱子提着,如今迥雪不在身边,孟天楚一切都还有些不太习惯。
王译道:“我是天快亮的时候接到的报案,当时马上通知将晚娘地房间保护了起来,随后我带着弟兄们来看了看,发现现场还好,没有什么大的破坏,只是晚娘的丫鬟进过房间,别的人都没有再让进过。”
孟天楚点了点头,先是站在门口看了看,道:“你们来地时候房间的门是关着的,还是打开着地?”
王译:“开着地,那个丫鬟打开门见晚娘死在自己房间地地上,就赶紧冲出去叫人,从那之后门就是开着的。”
孟天楚看了看门上,发现有一个血手印,然后小心将自己拿出做了一个近距离地比较,然后说道:“把那个丫鬟给我叫来。”
很快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怯生生地走上前。
孟天楚看了看这个丫鬟一眼,然后说道:“你是晚娘的贴身丫鬟?”
“不…不是,三夫人的贴身丫鬟在前几天说是家里有事情,就临时决定不干了,我是四夫人的丫鬟,最近三夫人身子不适,寅时需要吃一道葯,老太太就让我先伺候着,正好四夫人回娘家了。”
孟天楚:“你进来见三夫人躺在地上,你碰过她吗?”
丫鬟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有的,我之前以为三夫人因为身体不舒服晕倒在地,但是天才蒙蒙亮,我手上端着葯,没有看真切,所以将葯先放在桌子上,然后走近喊了声三夫人,见没有答应,就蹲下身去推了推她,发现她身上湿乎乎的,然后将手凑近亮处一看才发现是血,这才吓坏了,赶紧出去叫人。”
孟天楚让丫鬟将手放在那个血手印的位置做了一个比较,然后说道:“你家三夫人怎么不舒服了?”
丫鬟听罢,有些迟疑,似乎有些不好开口,孟天楚道:“你家三夫人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不好说呢?”
“老爷太太吩咐过,不让给任何人说,就说我口紧才让我伺候三夫人的。”
孟天楚也不想难为一个丫鬟,便让王译去叫赵大叔。自己走进房间,晚娘的尸体还躺在地地上。尸体四周全是鲜血,孟天楚走上前,见晚娘只穿了一件白色衣裙,头发四处散落着,衣裙上几乎已经看不见是白色的了,到处都是鲜血,晚娘脸色煞白如同一张白纸一般,眼睛圆睁,表情显得十分恐惧。嘴巴微张着,衣裙无凌乱,完好并无破损。
这时王译带着
走到门口,孟天楚并没有走过去。而是依然蹲在晚>说道:“赵大叔,晚娘得的是什么病?”
赵大叔支吾了半天,王译道:“人命关天的事情。你怎么还吞吞吐吐的,都什么时候了。”
赵大叔只好说道:“也没有什么病,就是找一些郎中给开了一些偏方,希望她吃了之后可以给赵家再添个一儿半女的。都是一些补葯。”
孟天楚明白了,看来这个赵大叔还真是求孙心切。
孟天楚道:“丫鬟来叫你们之后,你们还有谁进过这个房间?”
赵大叔:“就我。我进来过。但我也只是在门口看了看。见晚娘身边好多的血,所以就…”
王译:“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就只有丫鬟进去过吗?”
赵大叔赶紧说道:“我也没有走近,真地,只是在门口看了看。”
孟天楚:“好了,不说了,王译你先带赵大叔离开了,我要对尸体做检查了。”
“住手!”
孟天楚正准备打开自己的箱子,突然听见门外一声大吼,孟天楚抬眼一看,只见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人正要冲进来被两个衙役给拦住了。
孟天楚起身边戴手套边说道:“你是晚娘的丈夫?”
男人眼睛看着地上地晚娘,一脸的悲戚,说道:“在下赵廉,正是晚娘的夫君。”
孟天楚:“那你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看来你还是才知道你家娘子出了事情。”
赵廉:“我去朋友家喝酒去了,刚才管家找到我,我才知道的。”
孟天楚见赵廉眼睛一直未离开过晚娘,脸上地表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便说道:“从表面上来看,我不知道你娘子是因为什么而死,衣服完整,故而看不见刀伤或是别的伤痕。”
赵廉这才收回眼神,看见孟天楚手上的手套,顿时警觉,又要朝里冲,嘴里说道:“你要对我娘子做什么?”孟天楚让柴猛给自己穿好围裙,严肃地说道:“我只是按照衙门地规定给你娘子做检查。”
赵廉马上躁动起来,大声说道:“不能,你绝对不能碰我娘子,你是个男人,你怎么可以…”
王译对那两个衙役说道:“先将他带走,不要影响孟爷检验。”
孟天楚对赵廉说道:“如果你是真的爱你的娘子,你就让我通过检验尽快查找出谁是杀害你娘子地凶手。”
赵廉:“你不说什么没有伤口吗?怎么还会有杀人凶手?”
孟天楚:“那你也看见了,地上这么多鲜血,难道是你娘子自身地原因?”
赵廉脱口说道:“万一是血崩呢?”
孟天楚倒没有想到这一点,于是说道:“赵公子如何得知呢?”
赵廉好像发现自己有些失言,便说道:“她最近身子一直泄漏不止,我是她夫君,我自然知道一些。”
孟天楚点了点头,说道:“王译,先将赵公子带走,柴猛关门。”
“等一下”一个银铃般地声音传到孟天楚的耳朵里,孟天楚正在低头看桌子上那碗丫鬟端来地葯,听见声音抬头一看,眼睛都大了,只见晓诺微笑着站在门口。
柴猛见是晓诺也笑了,道:“孟爷,看来晓诺姑娘还真执着啊。”
孟天楚弄得是哭笑不得,说道:“我的小姑奶奶,你来凑什么热闹哦!”
只见晓诺也不理会,直接走进门来,孟天楚大吼一声,吓了晓诺一跳。
“给我站住,出去!”孟天楚脸一拉,严肃地说道。
晓诺委屈地说道:“我是来帮你的,你不是要做什么尸体检验报告的吗?你怎么可能边看边写呢,对吧?”
孟天楚愕然,道:“你怎么知道的?”
晓诺得意地从背后拿出一个小木夹子,孟天楚一看竟然是慕容迥雪用来记录的木夹子,便说道:“你去过迥雪那里了?”
晓诺点了点头,将木夹子打开,然后研磨,然后将纸放在木夹子之上,将毛笔和磨盘放在木夹子的左侧,看起来还象那么回事儿。
孟天楚:“我问你呢!”
晓诺故意卖关子,道:“孟爷,开始吧,我今天是第一次,迥雪姐姐说了,我可以提醒你稍微说的慢一点,因为如果我记不下来就很有可能影响你后来破案的,”
孟天楚和柴猛相互看了看,都笑着摇了摇头,,柴猛走到门口将门上,然后说道:“孟爷,你们可以开始了。”
孟天楚道:“你看见这些你不害怕吗?”
晓诺冷冷地看了看躺在地上晚娘一眼,冷静地说道:“死人有什么可怕的,可怕是那些还能够张嘴说话睁眼看人的人。”
孟天楚笑了,不禁有些佩服起这个小姑娘起来。
孟天楚用鼻子闻了闻那碗里的葯,然后说道:“走的时候将这碗里的葯带回去。”
晓诺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
孟天楚想笑,但觉得不妥,便还是专门工作起来,他蹲下身来,因为自己左手还吊在脖子上,便让晓诺过来帮忙。
晓诺在孟天楚的示意下,小心地将晚娘衣襟上的口子和绳子解开,两个人同时都为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孟天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晓诺起身拔腿就冲出门外去了,紧接就是一阵现场直播的惨烈之声。
柴猛笑着说道:“还说不害怕,这不就出去吐了。”
孟天楚紧皱双眉,半响才说道:“换做是你柴猛看了,大概也是忍不住的。”
柴猛听孟天楚这么说,也凑上前去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柴猛果然冲了出去,门口站着的王译和几个衙役见一个个地跑出来狂吐,便纷纷从门口探头进去看,却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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