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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长相还算端正,眉心有一砂,只是穿着和那孩子一样破旧,好象也不爱收拾,头发也随意地挽了一个结,居然用半截筷子插着,脸色萎靡,显得很没有精神。
那女人一看是孟天楚他们,脸色刷地就变了,快步走到门口,将孩子一把扯到身后就要关门。朱昊一把将门挡住,那女人不由地倒退了一步,惊恐地将孩子搂在怀里,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们要干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干,你们别进来!”
孟天楚没有理会,径直走进院子,那女子大声地说道:“谁要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说完从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抓起一个棍子拿来手上,另外一只手将自己的孩子紧紧地护住,生怕被别人给抢了一样。
孟天楚说道:“这位大姐,我们只是路过口渴了,想向你讨碗水喝,我们给你钱就是了,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那女人有些怀疑地说道:“喝水?你们到我家里来就是想要喝水?”
“是啊?那大姐以为我们还要干什么呢?”
那女人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棍子顺手放在一颗李子树下,用手将散落的头发顺在耳后,然后说道:“你们刚才说问我买水喝,你们准备给我多少钱啊?”
孟天楚笑了,说道:“大姐以为多少合适呢?”
女人想了想,咬了咬嘴唇。伸出了一个巴掌。
孟天楚道:“五文钱?”
那女子摇摇头,说道:“不,五十文。”
身边的孩子惊讶地说道:“娘,五十文啊?那么多钱,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让柱子叔在城里给我们买上次那个甜甜地糖人吃啊。”
女子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赶紧将孩子的嘴巴捂住。
孟天楚假装没有听见:“好,就五十文,不过我们要喝热水。而不是井水。”
那女子见孟天楚没有对孩子的究根问底。于是放下心来。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你马上就去给你们烧水,你们等等啊。”
孟天楚发现这个女子笑的时候居然还有一对酒窝,笑得时候比不笑好看多了,说道:“大姐,院子里有鸡有鸭的,蚊子太多。可以让我们进屋子去坐坐吗?”
那女人转过身来,嘴角露出一丝贪婪地笑容,说道:“可以,但是要再加十文钱。”
孟天楚笑着说:“没有问题。”
女人笑得更开心了,指了指那个有竹帘子的门,说道:“进去坐吧,我去厨房给你们烧水。”说完扭着屁股乐颠颠地走了。
慕容迥雪从怀里拿了一块城里“十味斋”的桃酥递给腊梅,微笑着说道:“小妹妹。吃个这个。很好吃呢。”
腊梅接过,一口就咬去了一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慕容迥雪牵着她的手。几个人进了那个有绣帘子地屋子。
屋子里很乱,床上、桌子上,地上,到处都是衣服和绣花地针线。
慕容迥雪将那些东西放在床上,给孟天楚腾了一个可以坐地地方。
腊梅两口就吃完了,还用舌头将嘴角的渣子小心地添进了嘴里,然后渴望地看着慕容迥雪。
慕容迥雪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姐姐下次再给你带些来,好不好?我身上没有了。”
腊梅有些失望,走到一边坐在一堆脏衣服上。
朱昊道:“我这里有,你要不要吃?不过不是桃酥,是点心,想要吗?”
腊梅面露喜色,马上站起身来,走到朱昊面前,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朱昊指了指孟天楚:“可以给你吃,但是你要回答我们少爷的问题。”
腊梅咕咚咽了一声口水,急切地对孟天楚说道:“那你快问,我已经两顿没有吃饭了。”
孟天楚心中一寒,勉强笑道:“腊梅,你爹呢?”
腊梅看了看门外,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地说道:“我爹不要我娘和我了,到县城去找了另外一个妖精成亲去了。”
看来这话是腊梅的娘给她说的,要不怎么会有“妖精”这样的词从一个孩子地嘴里蹦出来。
孟天楚接着说道:“那你柱子叔对你和你娘好吗?”
腊梅连连点头,说道:“我柱子叔对我和我娘可好了,每次从县城回来都要给我带好吃的。”
孟天楚道:“昨天你柱子叔来了吗?”
腊梅摇了摇头,嘟起小嘴说道:“没有,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我娘心情都不好,说是我柱子叔也不想要我们了。”
孟天楚道:“那你也不知道你柱子叔为什么不来了吗?”
腊梅又看了看门外,凑到孟天楚耳朵边上说道:“我娘说,柱子叔心里还有那个叫玉兰的小妖精,所以才不肯娶我娘的,要不我娘早就带着我嫁过去了,跟着我柱子叔天天都可以吃肉!”
这时,门外面那个女人在喊:“腊梅,你死到哪里去了?”
腊梅马上答应道:“娘!我在屋子里。”
“水烧好了,过来给我端水。”
“好的,娘,我这就来了。”说完,走到朱昊身边将一双脏兮兮的小手伸出来,朱昊从怀里掏出一块糕点递给腊梅,腊梅一口塞到嘴里,拼命地咀嚼着下咽,吃得眼珠子都翻白了。
朱昊忙给他拍着后心:“别着急,慢慢吃!”拿了杯水递给她。
腊梅咕咚喝了大半杯水,这才缓过劲来了,随后跑了出去。
孟天楚笑着问朱昊说道:“你身上怎么有这些零嘴?”
朱昊指了指坐在桌子上的猴子,说道:“你没有看见婉儿刚才着急吗?那是它地零嘴儿。”
孟天楚一看。果然猴子眼睛骨碌看着门口,一脸生气地样子,大家
住笑了起来。
从那女人家里出来,朱昊给了那女人六十文钱,女人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腊梅走到慕容迥雪身边说道:“姐姐,你答应给我带那个好吃地,你别忘记了。”
慕容迥雪笑着点点头,说道:“会的。姐姐下次再来你家喝水的时候就一定给你多带一些。”
那女人听说还要来。便高兴地说道:“好地。多来啊。”
孟天楚几个人从那女人家里出来,王译感慨地说道:“这女人还真是狠,一人一碗水,就要了我们六十文。”
朱昊道:“我若是个男人,我也不要这样邋遢的女人,那屋子里真是脏死了。”
慕容迥雪道:“多好的一个小孩子,居然和她娘一样地神情。为了一点吃地,居然是那样讨好地表情。”
孟天楚笑道:“穷则思变嘛!”
大家一听,都觉得孟天楚说的挺好。
孟天楚道:“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和苗珏一样争气的。”
慕容迥雪道:“那倒也是,不过我觉得刚才那虎子我也很喜欢。”
孟天楚笑着说道:“喜欢你生一个好了,你长得那么漂亮,孩子一定比虎子更可爱。”
慕容迥雪脸一红,低下了头。
孟天楚觉得自己这话有些轻薄了,毕竟她还没过门呢。忙掩饰地笑了笑。王译和朱昊当然装着没听见。
回到之前他们休息的地方,一个老人端了一碗水过来对孟天楚说道:“大老爷,我想给柱子一碗水喝。天气这么热,他晒了这么长的时间,你看嘴都干了,我刚才想给他喝,可是别的官爷不同意。”
孟天楚看了看柱子地嘴唇确实已经很干了,他对那老人点了点头,那老人感激地道了声谢,赶紧走到柱子面前,将水递给他。
柱子接过碗一口喝下,喝得太急差点呛着,那老人赶紧拍拍柱子的后背。
柱子说道:“赵大爷,谢谢您了。”
那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柱子,要真不是你干的,你就告诉大老爷,我看这个爷也不是个糊涂人儿,可…唉,若是你干的,你就真是糊涂极了。”
柱子将碗递给那老人,说道:“赵大爷,我走了,我若是还能回来,下次你家孙女的葯我还给您送来。”
那老爷哭着点点头,走到孟天楚身边说道:“大老爷,柱子是个好娃娃,您千万别打他啊,若真是他杀了玉兰,我想也是迫不得已。”说完,转身怆然离去。
孟天楚问柱子:“你给那赵大爷的孙女带什么葯啊?”
柱子说道:“大爷孙女得了哮喘,必须要坚持吃葯,我反正也常常去县城卖肉,方便就给他们家一直带葯。”
孟天楚听了后,点点头,就没有再说话。吩咐继续前行。
快到村口的时候,路过一片池塘,池塘里的荷花开地正好,老远就可以闻到阵阵地荷花香。
柱子却象是见了鬼一般,看也不看,加紧脚步,狠不得三步并做一步赶了过去。
孟天楚见柱子走那么快,问道:“柱子,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柱子也不回答,只是埋头走人,很快和大家就拉开了一段距离。
慕容迥雪心中一动,快步走到孟天楚身边,低声说道:“孟爷,记得那天尸体检查的时候,我们在死者身上发现的那些类似花粉地东西吗?”
孟天楚凝神思索片刻,点点头道:“这个柱子有问题!”又停了半晌,接着说道,“如果说,这个柱子为了对刚才那个女人表明心迹,说明自己心里只有一个女人的话,那么他也有杀了玉兰的动机,只不过这个动机好象不是很能够说服人。”
慕容迥雪道:“如果他是真的爱这么女人,而玉兰又一直象躲瘟疫一样躲避他,嘴里还说一些伤人的话,那么,他完全可以痛下杀手,杀了玉兰,大概他也可以死心塌地的对这个女人了。”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说道:“谁知道呢?希望他不会为了新欢而去杀旧爱。”
慕容迥雪淡淡一笑:“那也总比有些男人见一个爱一个,都要搂在怀里的好。”
孟天楚愣了,这句话怎么好像在说自己似的。
大家坐着马车到了县城,进了城门之后,孟天楚对柱子说道:“现在告诉我,你这三天住在哪里,是东还是西?”
柱子低着头不说话。
王译大声地说道:“我们没有工夫陪你耗,你若是今天还想回去,那你就赶紧说,要不你就住在衙门大牢里慢慢想。”
柱子迟疑片刻,叹了口气,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就给你们说实话吧,我其实…其实…一直住在…窑子里的。”
孟天楚很诧异,说道:“你不是有女人吗?怎么还住在窑子里?”
柱子惊讶地看着孟天楚说道:“我说了,我和玉兰真的没有什么。”
孟天楚道:“我没有说玉兰,我说的是腊梅的娘。”
“什么?你…你们知道腊梅的娘?”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柱子一脸茫然,说道:“什么…什么鸡莫喂,鸭莫吃的?”
孟天楚苦笑一声,说道:“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做了,我们就能够知道。”
柱子点点头:“既然你们知道了,那我承认,没错,我是和菊花好上了,你们之前看的那些东西也是给菊花买的。”
孟天楚道:“那你既然已经和菊花好上了,怎么还去逛窑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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