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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爱比恨更难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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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将手挡在前面,说道:“张大婶,你别这么激动,说就是柱子杀的玉兰,只是来问问情况。”

    那老妇人越说越伤心,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孟天楚发现这是农村女人一贯的表现,好象这样才可以表露自己的心迹一样。

    那老妇人边哭边说道:“我十八岁便守寡,四十年了,我在村子里没有一句闲话,我带大柱子我容易吗?如今,都要入土了,还有人来翻我家柱子的不是,我死了算了。”

    说完,老妇人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向墙壁,身边的人赶紧去拉,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孟天楚最是怕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子,皱眉望了一眼王译。

    王译上前大吼一声:“行了!吵什么吵!想蹲班房挨板子吗?”

    老妇人见他是捕快,身材高大魁梧,一脸怒气,顿时不敢再耍泼,只是坐在地上抽泣着。其他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王译恶狠狠对老妇说道:“我们师爷和里正都给你说了,没有说柱子就是杀玉兰的凶手,衙门办差连问都不能问一句了吗?你这是做什么?想要给衙门脸色看吗?闹什么,师爷看你是长辈敬重你,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老妇人低下头再不敢说话,连哭声都停止了。

    孟天楚这才上前对老妇人道:“我现在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知道了吗?”

    那老妇人点了点头。

    孟天楚在院子中央的一个石磨上坐下,问道:“你家柱子是什么时候离开家地?为什么要离开家?”

    老妇人道:“前天早饭过后,我家母猪病了,眼看着要生崽了,柱子着急就说去县城找人弄点葯回来。”

    孟天楚道:“县城到玉兰村只要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就算是走路,一天也是可以打个来回的,怎么一去就是三天?”

    老妇人不说话了。

    孟天楚站起身来。看了看这院子。这院子明显比玉兰家里的宽敝多了。而且房子也大了许多,院子中央还有两棵桃子树,树上结了不少的桃子,看来这一家的日子过的比玉兰家是好多了。

    孟天楚道:“我在问你,你为何不回答我?”

    老妇人支吾着说道:“那…那大概是…是我家柱子还没有找到给我家母猪吃的草葯,所以就…就耽搁了。”

    “你不是说你家柱子是着急着走地吗?怎么走了之后反倒不着急回来了?”

    老妇人听了脸色很紧张地样子,说道:“我…我是真地…真的不清楚。”

    孟天楚走到房子门口。掀开门上竹帘子,看了看里面,有四间房,厨房和堂屋都有,另外两间应该是母子俩一人一间,从家里的陈设来看,柱子这杀猪的生意应该不差,家里在农村算是富裕的了。

    孟天楚走进屋子。那老妇人赶紧跟了进来。紧张地拦在孟天楚前面。

    孟天楚一皱眉:“你让开,我要检查一下。”

    老妇人却堵在哪里似乎没听见似的。

    里正在门口说道:“衙门办差到你家中来看看是正常的,又不会弄坏你家中地东西的。快让开啊。”

    那老妇人却是顽固,低声说道:“我儿没有杀人,你们不能搜我我房子…”

    里正正要发作,忽听见门外有人在喊:“柱子回来了!”

    孟天楚闻声出门,看见一个身体很壮实的男子正往里走,大概三十岁的样子,长得是又高又壮,浓眉大眼,一身的子肉。这人就是他们要找的柱子。

    柱子肩膀上放了一个褡裢,手上还提了一个布袋子,走到屋子里,先将褡裢和袋子放在桌子上。

    老妇人看见儿子,仿佛看见了主心骨,忙歪歪斜斜走过去拉着柱子的手说:“儿啊,他要搜我们家,我不让,可他还是进来了。”

    柱子说道:“娘别怕,这些人是些什么人?”

    老妇人道:“他们是衙门的官爷,非说是你杀了玉兰。”

    里正连忙解释道:“张大婶,我刚才说了,我们没有说柱子杀了玉兰,我们只是过来问问。”

    那老妇人见儿子回来了,胆子顿时也大了些,说道:“哼,你们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地,为什么不去问别人,偏偏要来问我们家柱子?”

    孟天楚发现柱子听到玉兰死了地消息好象并不吃惊,按理说他不可能知道玉兰已经死了的消息,而且,就算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了,那么,他当年为了玉兰一气之下离开家就是十年,应该算得上对玉兰感情深厚,这伤心总是应该有地,但是他居然好象没什么反应一样,很是奇怪。

    柱子听他娘这么说了,虎吼一声:“滚!都给老子滚出去!”盯着孟天楚,故意抖动双手的肌肉,好象示威一样。

    孟天楚轻轻一笑,看样子得用点武力才行,斜了身边朱昊一眼。

    朱昊点点头,缓步上前:“你竟敢在师爷面前咆哮,还不跪下领罪!”

    柱子狂吼一声,一拳朝朱昊胸膛打去。

    他见这老头身材干瘦,这一拳只用了三成力道,深怕把老头打散架了,朱昊嘿嘿一笑,闪电般抬手将他的拳头抓住:“没用全力,嗯,还不错!”

    一旁的人不知道的都为朱昊捏了一把冷汗,柱子毕竟是个干体力活儿的人,力大无穷,一次还可以扛一头三百多斤的肥猪一口气走到城里去,那厉害在村里也没有几个可以比。这老头恐怕要被打扁。

    柱子拳头在朱昊掌心里,便如同钢铁窟窿里一般,他大惊失色。猛力回夺,却纹丝不动,钢牙一咬,用尽全力捣了过去,却依然无法移动分毫,知道遇到了高手,只把他惊得额头冷汗直流,心知这老头要取自己性命。那也就弹指之间而已。低声道:“前辈…饶命…”

    朱昊冷冷一笑:“你在我们师爷

    哮。我已经说过了。赶紧跪下请罪!”

    柱子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朱昊这才缓缓放开了他的拳头。

    孟天楚笑了笑,上前道:“我原谅刚才地行为,毕竟你不了解前因后果,被你娘的话误导了。现在我有问题问你,你可愿回答?”

    柱子既然已经服软,便也不再嘴硬。点头道:“多谢师爷赎罪,有话请问。”

    “好,你娘说你去县城是为了给你们家母猪找葯,是吗?”

    “是!”柱子站起身走到桌子前,将那个布袋子拿到孟天楚跟前打开给他看,里面果然是一些草葯。

    孟天楚点头道:“那你怎么一去就是三天,这些葯就这么难找?你不是很着急吗?”

    柱子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用褂子的口袋里拿出一块汗巾擦了擦鼻子。说道:“我很少进城。所以多玩了两天。”

    “哦,那你为什么偏偏要赶在玉兰死的那一天离开村子?又有谁可以证明你当时在县城而不是在村子里?”

    柱子被问到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好拿出那块汗巾来擦鼻子,鼻子都被他给擦红了。

    孟天楚见柱子不说话,便说道:“听说前几天,你曾经对别人说你要杀了玉兰,可有此事?”

    柱子还没有说话,又是一个喷嚏,孟天楚还好躲得快,要不就是一脸的口水了。

    柱子擦了擦鼻子,说道:“是啊,我是说过,但那只是气话而已。”

    孟天楚道:“你为什么生气?”

    柱子道:“我能不生气吗?我只是给虎子一块儿五花肉,知道玉兰喜欢吃粉蒸肉嘛,那五花肉做粉蒸肉最好,可是她居然叫虎子给我送回来,说什么她们家最近没有钱,买不起,你说我柱子会要她的钱吗?”

    孟天楚道:“就为这个?”

    “这不算什么了,这个月初五,对,就是初五,我记得很清楚,村子里王婶家孙子满月,让我去给杀猪,我去的时候玉兰也在院子里和一群女人说话,我只是过去打个招呼,她居然不理我,还说以后让我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她面前嬉皮笑脸,还说什么寡妇门前是非多,让我离她远点儿。我当时就很生气,拍屁股就走了。”

    看来这个玉兰还真是名副其实地贞洁烈女,从小青梅竹马地玩伴和她打个招呼都是这样,难怪村里地那些老头子要联名上书给她立贞洁牌坊了。

    孟天楚道:“就为这两件事情?”

    柱子气愤地说道:“还有,就是四天前吧,我路过她家门口,我只是路过,我没有什么都没有说,因为知道她很怕别人说闲话,所以当时我真的只是悄悄地走过,当时还有村里另外两个人和我一起,你们可以去问,正巧她出门,见到了我,然后马上回到院子里去关门,好象我是瘟神似的。”

    说着,柱子又是一个喷嚏,然后用汗巾擦了擦鼻子,接着说道:“我当时喝了点酒,想到之前她腔不开气不出的就嫁给了叶虎,结婚的那一天我才知道,气得我离开了家,一走就是十年,这十年我根本就不想回来,她给那个男人生了一个孩子,这些都算了,我回来之后,她每次见到我都象躲什么似的,我看她们娘俩过的很苦,就常常让虎子拿点肉回去打个牙祭,刚开始她还收,可后来肉也不要了,说是村子里有人说闲话,你们说说,我从来不去她家,每次都是虎子来拿肉,有什么闲话说啊。我当时气不过,见她关了门,就上前去敲门,让她给我开门。她怎么也不给我开,我就说,你不开我就砸了,她居然说我不要脸,说我要知道廉耻,还说什么我再敲她就一头撞死在门上,我当时气急了就说了那么一句,我说你不用自己死,你活得那么累,干脆我一刀杀了你,你也解脱了。”

    孟天楚皱眉道:“有必要这样吗?”

    “师爷,你是不会体会到我地心情的。”

    孟天楚道:“那你这三天都去了哪里?”

    柱子道:“我都说了,就在城里逛啊。”

    “是吗?你在县城什么地方?住在谁家,或是哪个客栈?”

    柱子有些紧张了,结巴地说道:“师爷这话…什么意思?我没住什么客栈,就在露天睡,反正…反正天气也热,露天反而凉快了。”

    孟天楚笑了笑,走到柱子身边,指了指他的胳膊,说道:“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你进来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可是你的胳膊上已经被蚊子叮了两个疙瘩,那么你三天都在露天里睡的话,是不是你全身上下应该没有一处是好的了吧,可为什么没有呢?”

    柱子马上不说话了,头埋得低低的。

    孟天楚见他不说话,站起身,低头进了左边一间房子。

    柱子地娘赶紧上前要阻拦,王译晃身站在她地前面,冷冷地说道:“衙门办差,你若是不配合,就跟我回衙门领板子蹲班房!”

    柱子急忙将他娘拉了回来。

    孟天楚进了房里,四周看看,这房间应该是柱子住的,一股子猪肉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闻。

    房间的陈设很简单,就是一张床,一个桌子四个凳子,桌子上有一个茶壶和两个茶碗,茶碗上已经有了很深地茶垢,大概从来没有洗过。床上只是一床薄被,被子也没有叠,随意地放在床上,孟天楚凑近看了看,突然闻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大概是长时间没有洗脚的原因,孟天楚皱了皱眉,看来这男人没有一个女人照顾着,还真是不行。

    猛然间,孟天楚发现床脚有件物什很惹眼,弯腰将那东西拿了起来,仔细地端详了一番,拿着那东西走出门去。柱子一看孟天楚手上拿着的东西,脸腾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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