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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一听,赶紧将柴门打开,让他们进来,马车进不在门外。
那女人说道:“你们放心进屋去,我将狗拴在马车旁,没有人敢来偷东西的。”
进屋一看,真是寒酸得很,连一个象样的凳子都没有,一屋子人挤在一个大床上,看了看,少说也有五个人。
一个中年男子笑着走过来,说道:“三位客人要不坐在床上吧。”
温柔微微地皱了皱眉,孟天楚看在眼里,便说道:“要不我们就在院子里说会儿话好了,外面也凉快。”
三个人赶紧出来,那女人和男人也跟着出来。
大家站成一堆儿说话。
孟天楚道:“琴儿最近也没有回来过吗?”
女人说道:“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回来过了,只是让人时常带些东西或是银钱回来,说是她男人不让她回来。”
孟天楚道:“那琴儿应该是觉得路太远,回来一趟也不方便。”
女人道:“说远也不远,都在杭州,有什么远的呢?只是她住在杭州城里,我们住在钱塘罢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那女人道:“她不是让你们给我们带钱吗?”
温柔笑了笑,说道:“是的,是给你们带钱的,不过,她让我给你们顺便带个口信。”
女人道:“什么口信啊?”
温柔想了想,说道:“瞧我这个人的记性,居然一下给忘记了。不好意思让我想一想。”
那女人没有拿到钱,自然不好赶人家走,于是只好笑着说道:“不着急,你慢慢地想就是。”
孟天楚道:“看来你们家闺女主人还是很喜欢她的,要不这么多的丫鬟,怎么惟独她可以做了主人的夫人。”
女人一听,便觉得很骄傲,说道:“那家的夫人其实除了漂亮。还真没有什么。脾气也怪。性格也不好,好象谁都欠了她什么一样。”
孟天楚明知顾问,道:“哦?你们也进城去看过你们闺女?”
那男人说话了,道:“闺女不让我们去,说我们去了也住不习惯,是那个夫人自己来的,说是我们乡下空气好。真是奇怪了,在城里多好,还非要到乡下来。”
孟天楚知道那副画大概就是水沐颜那一次来后,回去画的。
“就你家闺女和她夫人来,她们老爷没有陪着?”
女人道:“贺老爷忙着呢,毕竟是做生意的,哪里有时间到乡下来消磨时光。”
孟天楚一一记在心上,这个贺老爷。如果知道名字就好了。但是又不能明着问,这样说是帮他们闺女带钱地,自然是认识才带钱。哪里还有问人家叫什么名字地。
温柔突然象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说道:“我终于想起来了,你家闺女说了,上次她和夫人不是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吗?老爷让人给夫人带地那封信,她让你们给找出来,让我给带回去。”
女人糊涂了,看了看自己的男人,说道:“有这回事情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男人也想了想,说道:“我也记不得了,事情都过了一年了,我怎么记得?”
温柔道:“要不你们找找?”
女人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全家没有一个识字的,你让我们怎么找啊?”
温柔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你们也是知道贺老爷的脾气的,他若是见不到,你们闺女也不好给他交差啊,你们说是不是?”
男人连忙说道:“对,这个我们也是知道的,要不…要不这样吧,闺女地东西以前是放了一些在家里,因为我们家就她一个是姑娘,她的衣服她娘也穿不上,所以我们都放在一个柜子里,或许里面可以找到你们说的那个什么信。”
温柔马上说道:“那就好,好在我们识字,让我们找就好,你把柜子给我们抬出来就好了。”
男人和女人听了,赶紧折身进屋去找柜子去了,孟天楚道:“丫头,你想干什么?”
温柔怀笑道:“你不是想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吗?”
“可是哪里有什么书信,如果没有你怎么说呢?”
温柔道:“看我的,总可以给你想到办法。”
男人将柜子抬了出来,其实也不是什么柜子,就是一个很陈旧的木箱子。
温柔打开一眼,皱了皱眉头,大概从来没有打开过,所以柜子里有一股霉味,孟天楚见温柔的样子,于是自己弯下腰来在柜子里翻着,自然是没有什么信件的,除了一些衣服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孟天楚有些泄气,这时他在柜子底下发现一个褡裢,看起来还比较新,他拿起来,让他注意地,其实是上面绣地一只猴子,绣得是维妙维肖,在褡裢的下方还绣了一个贺字,应该是那个男人的。
他故意装做无意地样子说道:“贺老爷做大生意的,还用这种东西吗?”
男人说道:“所以说绣好了,也一直搁在柜子里没有给他。”
这是温柔也蹲下来,手在柜子乱翻,孟天楚见她的样子就好笑,哪里是找东西,分明就是在抢东西一样,一点也不细心。
突然温柔从一件衣服里找出一张纸来,直接站起身来,指着纸上的字说:“我看了看好象这是一封信,但是署名却看不清楚了,你们看上面写着什么,贺什么来着?”
孟天楚也凑上去看,温柔将他轻轻一推,说:“我在问琴儿的爹娘,你又不认识。”
那男人见温柔这么说,很得意地看了看孟天楚,盯着温柔指的位置说道:“你说地是贺老爷的名字吧.
温柔得意地看了看孟天楚,将那纸条收到自己的怀中,然后说道:“你不要记错啊,万一是你闺女写给别人的信,我们拿错了回去贺老爷,贺老爷看了生气我们可是不负责任的。”
男人听温柔这么一说,有些犹豫,说道:“你要说第一个字是贺的话。那就一定贺英明。因为闺女除了认识贺老爷一个人之外就不认识别的姓贺的了。”
温柔道:“你怎么知道老爷叫这么名字?”
男人得意地看了看温柔。说道:“虽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他毕竟也是我地姑爷,我知道他地名字也不奇怪。”
温柔点点头,说道:“好了,我们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那女人追上来。说道:“钱呢?”
温柔指了指孟天楚,说道:“问他要,在他身上呢。”
那女人笑着看着孟天楚。
孟天楚微笑着瞧了瞧旁边地朱昊。自从他当上东厂杭州领班,钱财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问题,古代钱币金银铜钱都是金属的,放在身上很沉,所以他身上很少带钱的,除非刻意办某件事情。都是孟家的管家预先把若干银钱给他的跟班护卫朱昊或者贴身书吏慕容迥雪。由他们支付,回去再和管家结账。
朱昊忙从怀里拿出两吊钱来递给那妇人。妇人高兴地接了过来,转身交给了自己的男人。两个人看着钱都忘记了孟天楚他们了。
孟天楚走上前,说道:“那个褡裢我很喜欢,我用一百文钱向你买了,你看可以吗?”
那女人一听,自然高兴,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于是马上将那褡裢叫给孟天楚,朱昊又给了她一百文钱。
三个人回去的路上走,孟天楚笑嘻嘻对温柔道:“看不出来你这个小丫头鬼主意还多嘛。”
温柔道:“其实我也只是灵机一动,随便找一张纸骗骗他们,谁知道有没有用,万一人家不知道,我们还是没有办法,好在他知道。”
孟天楚将那褡裢递给温柔,然后说道:“其实从这个上面我们大概也可以找到那个贺英明,即便是真地问不到名字。”
温柔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于是问道:“为什么?”
孟天楚神秘地笑了笑,说道:“这是秘密,以后告诉你。”
朱昊道:“忙了一天,现在是赶不回去了,而且马上就要下雨了,咱们今天晚上住在哪里?”
孟天楚道:“小柔,你的意思呢?”
温柔道:“听老爷你的就好。”
孟天楚道:“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温柔俏皮地笑了。
孟天楚又道:“跟你商量件事情行不?”
“哎哟,老爷,你还真放得下架子啊?有什么事你吩咐一声就行了,全府上下谁敢不听啊。”
“呵呵,我就觉得这老爷的称呼把我叫老了,以前我都让他们叫我少爷的,你看以后是不是还这样叫?”
“嗯,好啊,回去我让他们都改口就是,我的好少爷!”
“哈哈哈。”孟天楚很高兴,想不到这温柔还是有她温柔的一面,只是不知道这种温柔能持续多久。
当晚住在钱塘县一家客栈,两人虽然住一个套房,但孟天楚住在外面给丫鬟睡地小床上,温柔睡里屋。朱昊住隔壁。
第二天晌午,孟天楚他们终于回到了家中。
管家赶紧跑到家里给夏凤仪她们三个通报,三个人快步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孟天楚和温柔眉飞色舞地边说边笑地走进来,大家都放下心来。
温柔走上前,给夏凤仪行了礼,又和左佳音和飞燕打了招呼。大家见温柔真地变得很温柔的样子,都开心地笑了。
第二天,孟天楚决定去一趟杭州府,去找找那个贺英明,看能不能找出些头绪。
吃过早饭,孟天楚对温柔说道:“我今天要去杭州府,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柯伯伯?”
温柔正和夏凤仪聊得起劲,见孟天楚这么说,便回答道:“我哪里也不去,让柯伯伯见了我,自然又是一顿唠叨,我就在家里呆着,我要和凤仪姐姐学绣花。”
孟天楚自然是希望温柔多和夏凤仪她们多相处,即便不能够做真夫妻,至少他现在已经不讨厌这个有着飞燕一般地活泼,左佳音一般的睿智和夏凤仪一般美貌的丫头了。
“那好吧,那我就走了,要不要我顺便将你的那个老妈子和丫鬟给你带回来?”
温柔想了想,说道:“不用了,让她们直接回京城吧,就说我这里挺好的,佳音和飞燕她们嫁过来的时候都没有人陪,不是一样很好。”
孟天楚点点头,道:“好吧,都听你的,需要什么给凤仪说就是,知道吗?”
温柔乖巧地点点头,站起身来给孟天楚盈盈一礼:“少爷一路走好,早去早回。”
孟天楚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自己打扮得和做生意的人一般,临出门时,让朱昊带上那副水沐颜的画像,两个人便出发了。
刚到杭州,天就下起瓢泼大雨,孟天楚和朱昊只好先到一家茶楼躲雨。
茶楼的人来真是不少,大概很多都是因为突然下雨的原因,临时走到这里来的。
朱昊给了店小二一吊铜钱,小二大喜,一看来者是个阔气的主儿,还没有叫茶就已经给了小费,自然更加地热情,赶紧将孟天楚他们带到一个既可以看到临街有淋不雨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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