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狼和羊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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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羊真有些黔驴技穷了。艾蒙和钟亮的公司她完全没考虑过，办公室恋情本身就够隐蔽的，何况钟亮后来还结婚了，他们属于婚外恋，更见不得光。羊羊想，去公司调查肯定会无功而返，可现在，艾蒙和钟亮的朋友，一个坚持他们俩有私情，却无法提供证据；一个坚持他们没私情，同样无法提供证据。
这可把羊羊愁坏了，不管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假的，没有证据她就没办法给洪思嘉交差。
一想到洪思嘉，安羊羊忍不住又开始长吁短叹。
郎浩放下手中的刀叉，冷眼看着她，“我说你，哭着喊着让我请你吃饭……现在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别人还以为我是强抢民女的恶霸呢。”
因为跟羊羊待得时间长了的缘故，他也近墨者黑，喜欢调侃打趣两句了。
羊羊抬头看看他，心说，长这么帅的恶霸还用强抢民女吗？不被民女强抢就不错了----连皱眉头都可以皱得这么帅！可是，好可惜，这么帅的男人只是个小小的穷律师！
她心念一动，“男人搞婚外恋，有没有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郎浩知道她还在想洪思嘉的案子，叹口气，“这世界上就没有滴水不漏的事。”
羊羊不相信，“暖壶，水杯，饮料瓶……不都滴水不漏吗？”
郎浩无言，他斜了她一下：“你就抬杠吧。”
他觉得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在安羊羊身上得到了充分地体验---谁能看出他面前这个妆容艳丽楚楚动人地美女不是别人地情妇而是个老板？最要命还是个捉奸公司地老板？最最要命还是个一毛不拔地铁公鸡老板。最最最要命还是个牙尖嘴利地小辣椒！
两个人不打不相识。算起来认识也小半年。郎浩早习惯了羊羊地扮猪吃老虎。这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她习惯性地。前一分钟热火朝天。下一秒钟马上垂头丧气。变脸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其实郎浩一直想教育一下羊羊：你看我不是你男朋友。也不是你下属。咱俩充其量就是个合作伙伴外加损友地关系。打从认识起。你就没请我吃过一次饭。我还经常充当免费司机。偶尔过节你还伸手管我要礼物……这些都能忽略。但你不能平时当我是透明地。花钱地时候却把我推到最前面啊！
可他又想。这女人平时自我感觉就够良好地。走路地时候头恨不得昂出个直角。他要是再多说两句。羊羊一准觉得郎浩爱上她了……只要想到这点。郎浩就不寒而栗：这女人生来是个妖孽。他自认没学过降妖伏魔地本事。
不可否认羊羊很好玩。很有趣。但欣赏她地好玩和有趣都是得付出昂贵代价地。这郎浩大多数时候觉得自己真有点自虐倾向。比如下大雨地时候。还开车经过半个城市。给很大程度上在装病地羊羊买鱼片粥和老婆饼。结果排了半个小时地队。自己被淋地差点感冒……郎浩没觉得这是关心。他觉得关心不是被逼出来地。但他绝对是被安羊羊逼地没办法。
郎浩最后得出个结论。这就叫交友不慎！
不过，跟羊羊在一起，是痛并快乐着，朗浩总以为生活就是死水一潭。散着腐臭地气息。令人沮丧和绝望----可自生动鲜活的羊羊出现，恰如死水潭中打开了个缺口。有新鲜的活水汩汩而来，不仅冲淡了死水地腐臭。还能翻起小小的浪花……
羊羊是给他添了很多麻烦，可是，也让一直对生活持颓废态度的朗浩生机勃勃了许多。
此刻，朗浩不时看一眼安羊羊，后者心不在焉地挑着盘子里的胡萝卜，有一搭没一搭的偶尔挑挑眉毛，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他正要说话，安羊羊突然跳起来，坐到他身边，把郎浩吓一跳。
“别动。”安羊羊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淡香沁人。
郎浩觉得不好玩了，他想推开羊羊，谁知道羊羊靠的更近了，“别乱动！”是命令的口气，声音却压得很低。
“怎么了？”郎浩觉得不对。
羊羊不吭声，过了几分钟，才慢吞吞的抬头，看看餐厅里地人，松了一口气，又轻快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遇到熟人了？”郎浩挑眉，不会是前男友吧？
羊羊沉重地点点头，“我的两个委托人。”
“那有什么好怕地？你欠人家钱？”他低头继续吃饭。
羊羊嘿嘿一笑，“那倒没有，不过这俩委托人，是夫妻。”
“哦？”朗浩扬扬眉，明白了。
羊羊拨弄一下头，“没办法，我们公司声名远扬，信誉至上……答应帮客户保密那是头号原则。”
“你觉得他们再见你还会跟你打招呼吗？”郎浩不屑的。
“呃……”羊羊有些尴尬的，“那男的还追我来着，我们一起吃过一顿饭，那女的当我是姐妹，也请我吃过饭……总之再碰面还是会尴尬的吧？”
郎浩看她半天，由衷的感叹，“你妈妈肯定特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的？”羊羊惊喜的问。
“你省钱啊，从不在家里吃饭。”郎浩扯扯嘴角。
羊羊瘪瘪嘴，全当没听到他口中的戏虐，“说起来这对夫妻，跟洪思嘉和钟亮还有点像呢……”
她想了想，“都是自由恋爱，谈了好多年才结婚，可才几年的时间啊，男的在外面换了好几个情妇，女的也找了个小白脸……两个人谁都不相信谁，我当时还以为调查清楚要分手了吧？你看看刚才，恩恩爱爱你侬我侬的，我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郎浩没吭声，继续吃自己的羊排。
羊羊单手托腮，“我觉得我这辈子可能嫁不出去了。”
郎浩深有同感，却不便于点头附和。
羊羊叹了口气，“找个没钱的吧，我还怕人家贪图我的钱，找个有钱的吧，人家又怕我贪图人家的钱……找个刚刚好的吧，还得防着自己不会戴绿帽子……”她摆摆手，“太难了，太难了！”
她倒不在乎郎浩的沉默，自顾自的又是摇头又是叹息，“洪思嘉太可怜了，我要是她，现在都不知道该伤心还是该恶心了……有时候我想想，不管是谁，碰到洪思嘉这事，都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这算什么事啊！悄无声息的，小三为老公殉情，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郎浩很吃惊的现，这个爱财如命又嬉皮笑脸的羊羊，难得地露出了忧伤的表情。
他刚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安慰她，她却马上做个挺胸抬头的姿势：“管他呢，反正我也没打算结婚！”她坚定的握着小拳头，“这个世界上，只有钱最靠得住！”
她忽然低头看看自己的盘子，对着郎浩，“你也太视金钱如粪土了！这么贵的东西你怎么舍得要？”
她看着郎浩目光里有一丝凶恶，清清喉咙，“我是为你好，就算我要求的，你也可以拒绝嘛……男人啊，就是爱面子，就算跟我这样的美女一起吃饭，也不用花那么多钱的呀，你其实不了解我，我这个人还是很随和，和平易近人的……”
郎浩有个冲动，他想把盘子扣羊羊脑袋上。
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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