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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酒是受了伤没错,可人族又不是只有大祭酒一个高手。”
酆都大帝道:“无论是龙虎山那个老不死的,还是白马寺的老和尚,实力都不逊于大祭酒,这次你们犯了众怒,就算没有大祭酒,其他人也未必会罢手。”
“应该不至于吧。”连宛说道。
“帝君说得对,不可不防。”
纣绝沉思道:“殷鉴在前,亦不可不备。”
纣绝所谓的殷鉴,自然是指数万年前,酆都鬼城趁着天下大乱之时,插手人间诸事,掀起灾祸,掠夺灵魂,犯了众怒,为天下正道围攻,伤亡惨重,若非最后关头太山府君暗中出手相助,整个酆都鬼城都有可能被那些正道人士毁掉,就算如此,酆都鬼城也元气大伤,直至近些年方才恢复。
眼下他们再次涉足人间,更暴露了太山府君的存在,那些正道人士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确实,事关府君,不可不小心。”宗灵也想到了这一点,开口说道。
明晨担忧道:“那该怎么办?”
“也不必太过忧虑。”
宗灵继续说道:“府君虽然暴露,却也未尝就是坏事,府君威震上古,那些人类必是心存忌惮,故而就算他们欲对我酆都不利,想来也不敢贸然行动,必会细细筹谋,如此一来,我们也有时间恢复。”
“人族势大,就算我们全部恢复,届时面对数十倍于我们的高手,我们一样是螳臂当车,酆都一样难逃劫数。”酆都大帝神色凝重道。
听闻此言,纣绝、宗灵等皆沉默不语。
因为酆都大帝说的是实话。
“说到底,此事的关键,在于府君,不在于我们。”
酆都大帝再度开口:“纣绝,敢问府君的伤势究竟如何?”
纣绝没有说话。
酆都大帝看着纣绝,目光灼灼:“你实话告诉吾,府君的伤势是不是很重?”
明晨反驳道:“府君伟力无双,自然无恙。”
酆都大帝根本未有理会明晨,看着纣绝,步步紧逼:“纣绝,回答于吾?”
纣绝沉默了一下,道:“府君无恙。”
“无恙?”酆都大帝眸中似有风雷闪耀:“真的无恙吗?”
“想好了再回答,若是无恙,自然最好;若然有恙,我们需得早做打算与防备,否则万一因你之故,致使酆都被毁,我们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便是你们的府君,怕是也难逃其劫。”
“帝君慎言。”纣绝、宗灵怒目而视。
“吾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酆都大帝丝毫不惧:“纣绝,说吧,府君现今究竟如何?”
“自然无恙。”纣绝回答道:“怎么,帝君不相信我的话吗?”
“不相信。”酆都大帝冷冷道:“除非,让府君现身,亲口对吾而言。”
明晨斥责道:“府君乃我酆都之主,你有什么资格让府君现身见你?”
酆都大帝道:“那你们就带吾去见府君?”
“只要见到府君无恙,吾自会向府君请罪。”
纣绝皱眉:“帝君,你莫要逼迫太甚?”
酆都大帝冷笑道:“吾这怎么是在逼你,吾是为酆都考量,亦是为府君着想。”
“怎么,你不敢让吾见府君,是不是因为府君现在的状态并不好?”
“帝君,莫要太过分了。”
纣绝的目光亦冷了下来:“你如此想见府君,真是为了替酆都考量,真是为了替府君着想?”
“还是说,你别有他图?”
“大胆!”
酆都大帝身上的气势陡盛,滚滚江流天上来,浩荡磅礴无可当。
纣绝不敌,立足不稳,踉跄而退。
“帝君,你想做什么?”
明晨、宗灵、连婉出现在纣绝身后,警惕地看着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没有言语,身上的气势更盛,身后法相显化,拱手拜下。
阎罗叩首,人死鬼消。
纣绝、宗灵、明晨、连婉联手相抗,却无法抵挡,连连后退。
“帝君,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杀了我们?”
“杀了你们,又如何?”
酆都大帝语气冷肃,霸道而漠然:“吾乃酆都帝君,是为君,尔等是为臣,尔等屡次对吾不敬,大逆不道,难道不该杀吗?”
“哼,帝君怕是想趁机铲除我等吧?”纣绝身上的刺青尽皆化为现实,与酆都大帝相抗,却非其对手,节节败退。
酆都大帝的实力本就强于他们,若是全盛时期,他们六神联手,足以压过酆都大帝一头,可现在六天鬼神死了两个,再加上他们的力量来源于太山府君,太山府君身受重创,他们的力量也随之大减,更非酆都大帝的对手。
当然了,酆都大帝此时也受了重伤,否则他们更非其对手。
事实上,酆都大帝受伤之事,亦是他们一手所谋,为的就是削弱其实力,免得酆都大帝趁着太山府君虚弱之际,对他们不利。
之所以如此,盖因他们与酆都大帝乃是敌对关系。
人有利益纠葛,诡怪亦是如此。
他们六天鬼神属于太山府君,而酆都大帝则承继至地阴元君,没错,酆都大帝乃地阴元君一脉。
地阴元君亦乃先天神只,上古之时虽与太山府君争夺幽冥酆都失败而被诛,但亦留下传承。
因太山府君乃是胜者,所以酆都一直由太山府君及其一脉主导,地阴元君一脉只能苟延残喘,不足为惧。
只是后上古酆都破灭,太山府君陷入沉睡,太山府君一脉实力大损,地阴元君一脉趁势崛起,占据了酆都大帝之位。
不过,太山府君一脉毕竟是正统,虽说地阴元君占据了酆都大帝之位,但他们也占据了六天鬼神之职,与酆都大帝分庭抗礼,使之无法彻底掌控酆都。
多年以来,他们与酆都大帝一直争夺酆都的掌控之权,却谁也奈何不了谁,势均力敌,所以酆都尚且可以维持平衡。
也正因为如此,先前太山府君谋划以黄泉污浊人间,敕封阴天子之事,也未知会酆都大帝。
毕竟,一旦此谋功成,太山府君苏醒,重临酆都,那么酆都大帝必死无疑,而敕封阴天子,亦是为了薅夺酆都大帝的权柄与能力。
所以,如果酆都大帝知晓此事,说不定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因而酆都大帝就未参与此事。
总之一句话,就是他们与酆都大帝很不对付,因此便有了如今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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