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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说实话,就不会受伤。”池非迟道。
浦生彩香顿时感觉不容易,这人总算跟她说话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养的一只小猫,也是需要这么耐着性子去哄,从一开始一看到她就躲,到后来已经愿意让她抱、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蹭蹭她。
可惜,那只猫被她继父给扔了。
她不知猫被扔到了哪里,也没有再找到过。
这么想着,浦生彩香的兴致突然就不怎么高了,本来想反问‘如果我没说实话会怎么样’,话到了嘴边,也就变成了——
“我没骗你们哦。”
池非迟察觉到浦生彩香突然低落的情绪,看了浦生彩香一眼,又继续低头看手机邮件里的情报。
浦生彩香的情况都被调查清楚了,母亲未婚先孕,作为单亲妈妈,将浦生彩香拉扯到十岁。
在五年前,也就是浦生彩香十岁的时候,她母亲再婚,结婚对象是浦生彩香的小学老师。
一开始,浦生彩香大概还是高兴的,组织负责情报搜查的人调查过,在第一年的时候,一家人出门旅行的记录很多。
但慢慢的,矛盾就出来了。
浦生彩香的继父倒也不是什么大恶人,就是太爱面子,也没有在学校里和新婚第一年那么好的脾气。
觉得自己娶了个带拖油瓶的女人,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觉得浦生彩香学习成绩不好、对社团活动也不热衷,丢他作为老师的脸。
四年前,浦生彩香的继父说话还会稍微注意一下分寸,对浦生彩香的教育也偏向于引导,效果倒也不错,但一年一年过去,浦生彩香的继父说话越来越过份,不满几乎表现在脸上,也在强制剥夺浦生彩香的兴趣爱好,如果不按他安排的生活节奏来,就会大发脾气。
本来浦生彩香就是由未婚母亲单独带大,很在意别人的视线,性格也不内向,大概是母亲软弱? 从小遇到对她或者对她母亲不满的人就会全力反击。
三年前? 浦生彩香跟继父的争吵次数增加,而她母亲不知是性格软弱还是不想失去婚姻? 并没有帮过她。
浦生彩香大概是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开始跟不良团体混在一起,陷入了‘惹继父生气、吵架、逃课、惹继父生气’的死循环。
而在今年? 也就是在浦生彩香跟暴走族混在一起的前不久一段时间,她的继父反倒宽容了? 没再管过浦生彩香? 因为他和浦生彩香的母亲有了自己的孩子。
车里沉寂了一会儿,没人再说话。
浦生彩香缓了缓,发现没人安慰,也不觉得失落。
她总不能指望一只不熟悉的‘高冷猫’会安慰她吧?
至于其他两个黑衣大汉? 则被她完完全全地无视了? 这两人不像她的猫儿一样有碧蓝碧蓝的眼睛,她才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对了,”池非迟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抬眼道,“把你的项链给我。”
“不行? 这项链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浦生彩香几乎下意识地捂住衣领,似乎生怕别人动手抢? 不过,对上池非迟的平静视线? 又想到曾经高傲冷漠看着她的猫主子,“好吧? 我可以借你玩……不是? 是借你看看? 不过你一定要还我……”
“我要拿走。”池非迟看着浦生彩香,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把人打晕后拿走项链。
可惜现在还不行,在拿到日记本之前,还需要让浦生彩香保持清醒,如果日记本不在废弃教学楼的水箱后,也方便逼问浦生彩香真正的位置。
另外,浦生彩香一直叫继父‘x先生’,口中的父亲,应该是指她的亲生父亲。
组织调查到浦生彩香身上,又让他来监督拿到项链,原因恐怕就在浦生彩香的亲生父亲身上。
“暂时让你保管,你别弄丢了,我想看的时候,你要还我。”浦生彩香又退了一步,将项链取下来,递向池非迟,却没有松手,等着池非迟答应。
池非迟点了点头,那根有着细细银链和银制小蝴蝶坠子的项链,才被放到他手上。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次任务要的东西,突然就想死了一句话。
“寒香随彩蝶。”
浦生彩香愣了愣,很快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那我的名字还真不错,对了,我听他们叫你拉克,好奇怪的名字啊。”
池非迟没有解释。
浦生彩香恢复了精神,又犯了逗猫时百折不挠的毛病,“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池非迟看了看浦生彩香。
除了嗅觉灵敏、会利用嗅觉,这女孩还会什么?
再者,加入组织不是找死吗?
浦生彩香:“……”
感觉到了鄙视。
车子停在西城国中附近的街口。
沉默了一会儿的浦生彩香又开始说话,“拉克,我是认真的,有需要掌握的东西,我可以学……”
池非迟:“……”
加入组织?不可能,别想了。
他把鹰取严男拖下水,是想磨练一下自己以后的专职保镖,他让绿川纱希帮忙收集情报,是因为实在需要有人帮忙。
就像这次在熊本,没有自己信得过的人或者鸟调查情报、配合行动,到个地方都要经过其他人,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自在。
不过,他绝对不能再拉其他人下水了,特别是这种未成年女孩,不然以后不方便洗白。
“拉克,这次我给千本刀惹了麻烦,而且他们今天晚上那么胆小,肯定会觉得丢脸然后迁怒我,”浦生彩香依旧不肯放弃,“你们要是不收留我,我会被他们找麻烦的。”
池非迟依旧不为所动。
被暴走族找麻烦,只要想想办法,想解决不难,但被扯进组织里,想出来就不容易了。
“拉克,你先说说,加入你们要什么条件?”浦生彩香左手撑着脸,侧头看池非迟,“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行呢?”
坐在浦生彩香另一边的黑衣大汉冷声问道,“拉克,要不要让她闭嘴?”
浦生彩香:“……”
无情!
“不,”池非迟嘶声道,“等东西拿到再说。”
浦生彩香刚带上笑的脸又跨了下去。
同样无情!
五分钟后,两个黑衣大汉闲得无聊,开始抽烟。
浦生彩香又待不住了,“拉克,你抽不抽烟啊?”
池非迟:“……”
这妹子话唠吧?
这里三个人,为什么就冲着他喋喋不休?对着一个冷脸、明显表示不愿意聊天的人,这妹子怎么做到兴致勃勃的?
“你的声音一直是这样吗?先天疾病?还是嗓子受过伤?”浦生彩香坚持不懈。
大概该庆幸池非迟不知道浦生彩香把他当成小动物来逗,不然一掌敲晕都是轻的。
池非迟感觉手机振动,看了号码,接听电话,“喂……在街口,送出来。”
没等多久,干瘦男人走向街口,从怀里拿出一本硬皮已经泛黄的册子。
池非迟放下车窗,接过册子,翻看了一下。
“哎……”浦生彩香刚想阻拦,就被旁边的黑衣大汉拉住了手腕,“费这么大功夫就想拿女孩的日记偷看,你们还真是无聊耶。”
池非迟没有搭理浦生彩香,粗略翻看了日期,确定这是一本一段时间写上几篇、持续写了七八年的日记之后,对车窗外的干瘦男人道,“你的任务结束了,还是老样子,最近两天报酬会转进你的银行账户。”
“那我就先走了。”干瘦男人打过招呼,转身离开。
“让他帮忙做事,还要支付报酬啊?”浦生彩香觉得意外。
池非迟将日记本收好,没有吭声。
不支付报酬,凭什么让人办事?
凭一腔热血,还是凭所谓的义气?
这些应付不成熟的小孩子还行,更多成年人是要生活的。
情报人员花上十天半个月、丢下手头的事去调查,不给钱,时间久了,让人喝西北风去吗?
“你们给他的报酬有多少?”浦生彩香又好奇问道。
池非迟拿出手机给琴酒打电话,没忍住回了一句,“150万日元。”
也就是浦生彩香之前要的‘赎金’金额……的三倍。
浦生彩香心里默默算账。
她当时要价要少了,好像有点小家子气,按那家伙的身家,不用勒索,想办法让那家伙交钱,估计都能比50万日元要多……
池非迟见浦生彩香不吭声了,没再多说,等琴酒接通电话,直接道,“东西拿到手了……”
之前一直不干扰池非迟通电话得浦生彩香突然出声,还提高了嗓音,“拉克,拉克,让我加入你们吧,什么我都能学!”
电话那边的琴酒沉默了一下,“目标?”
“嗯。”池非迟应声确认,垂眸掩住眼底的冷意。
浦生彩香是故意的。
在行动结束前,他不便跟浦生彩香单独谈话、告诉浦生彩香其中的利弊。
在行动彻底结束后,他们双方也很难有交集了,而如果浦生彩香再纠缠的话,他还有机会说明……没想到这孩子自己作死!
琴酒低笑出声,声音依旧沉冷,“看来你们聊得不错,你给她灌什么迷魂汤了?”
“我可什么都没做。”
池非迟感觉琴酒心情很愉快,但他的心情不怎么愉快。
琴酒那混蛋绝对是在看热闹!
琴酒适可而止,说回正题,“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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