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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内的妤宅实际上算是妤卉的私宅,宅内仆人都认得妤卉,她匆忙而至,入门直奔内院苏眠的卧房,众人都不敢拦着。其实妤卉出发之前就使人通了消息,只是她心念急切,一路快马加鞭,比预计早到了片刻。
妤卉见出来相迎的清风面色沉稳,眉头疏朗,顿时放下心来。倘若苏眠是真的染病卧床,清风不可能如此镇定平和。
清风笑着说道:“四小姐里边请,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内院一般是不许女人随意出入的,影杨被留在院门口,妤卉带了阿黎和影柳随着清风进了苏眠的卧房。影柳隐身暗处担负起影卫的职责,清风也在门外候着并不进去。房内只有苏眠一人。
妤卉拉着阿黎的手,直奔苏眠的卧榻。
妤卉惊讶的发现一向是端坐或者静立的苏眠,此刻竟放松地斜倚在床上,身上盖了锦被,腰腹的位置微微隆起,手里拿的不是文书而是半成品的婴儿衣物。苏眠的黑发没有束起,随意披散在身上,为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容平添了一层柔和的气质。他见到妤卉之后,眼中的忧郁顿时散去不少,笑着说道:“卉儿,你来了就好。”
妤卉放开阿黎的手,扑跪到苏眠身前,激动道:“哥,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什么也帮不了你,还要你牵制白霜影才救了我性命。”
苏眠放下小衣服。抚上妤卉地脸颊发梢,幽幽说道:“卉儿,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能帮到你固然是好,反正我也没有吃亏,白霜影还不是乖乖按照我的意思做事?”
妤卉哽咽道:“可是你还没有嫁人,就……”
苏眠的另一只手隔着锦被温柔地抚摸着在小腹上附着隆起的胎囊,故意骄傲地说道:“我又不是非要嫁人才能活的男子。。。这下白霜影的骨肉落在我手中。她后半辈子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哥,你不该如此委屈自己地。以你的能力才华,若非为了保全我,定然不会退让到这一步对不对?是我没有本事,让你废了这么多心思维护。”妤卉自责道,“甚至现在,我都不能将那些害过你的人揪出来,我是不是很没用?你应是怪我恨我的吧?”
苏眠叹息道:“卉儿,你太善良了。何苦将责任揽在你自己身上。旧事不谈了,我看开了许多。你也是有了夫侍的人,该长大了。现在亲眼看到我健康无事你可以放心了吧?”
妤卉知道苏眠是不想陷入忧伤往事,就装出撒娇的样子嘟着嘴说道:“哥。我哪里放心?将来你的孩子怎么安排?要不然送给我养吧苏眠跟着打趣道:“你占了影柳的女儿还不够,居然打我这个孩子的主意?我才不给。听说你地正夫闹着要休妻,你那侧夫也是极聪明不好惹的人物,我才舍不得将自己亲骨肉丢去你的狼窝呢。”
妤卉委屈道:“哥,我只想和阿黎在一起。鸾鸣太霸道我消受不起;妫七郎你也知道他是谁。我怕是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呢。”
苏眠不以为然道:“你的桃花运这么旺。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来我这里诉苦,我不管。倒是阿黎,可曾恢复了记忆?他跟着你是不是又吃了苦?”
阿黎自从进了屋。就不曾言语,恭敬地站在一旁。直到苏眠问起,妤卉将他拉到苏眠身前,他才略有些紧张地解释道:“公子,下奴回京路上曾经磕碰了头部,至今还没有完全想起往事。”
苏眠气恼地盯着妤卉说道:“卉儿,怎么又让阿黎伤到了?”
妤卉心虚地说道:“都是我地错,还有鸾鸣欺负人。幸亏家里那边有妫七郎维护着,否则我将来都不太想回去呢。”
苏眠笑着开解道:“卉儿,身为世家小姐,对待娶纳的夫侍要负责任的,不能因为害怕就疏远。皇子年幼无知,但是早晚会长大的。有妫氏劝导,相信将来会变得温驯有礼,成为你的贤内助。”
苏眠如此说话地时候,阿黎地头垂得更低,心中酸涩不安。阿黎以前认为自己活不了几年,不该占着妤卉地宠爱,可是为何总是死心得不够彻底?当他亲耳听到苏眠说别的男人有可能更适合妤卉,陪伴妤卉长久的时候,他会难过,那种心痛地滋味怎么忍都忍不住。
苏眠故意嘴上这样说,实际上偷眼观察着阿黎的表情。阿黎是伤心难过的吧?阿黎爱妤卉太深,所以才会在听到这种话的时候有了反应,他的动作刻意压抑,眼中的痛却怎么瞒不住的。
苏眠试探地问道:“阿黎,你不希望皇子殿下变好么?”
阿黎惶恐道:“下奴不敢。那些是主人们的事情,下奴的身份不该有任何意见的。”
“我还记得卉儿说她只会喜欢一个男人,阿黎,你不想做卉儿的唯一么?”
阿黎后退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颤抖道:“下奴只是卑贱奴隶,承蒙主人怜悯留在身边,下奴不敢有非分之想。”
苏眠继续说道:“如果你脱了奴籍,如果你也是皇子呢?”
妤卉心疼阿黎诚惶诚恐的样子,阻止道:“哥,别说了,你看你把阿黎吓的。现在我和阿黎这样不好么?天高皇帝远,我们在外征战,谁也插不进来。”
苏眠苦笑道:“卉儿,没想到你胆子比阿黎还小啊。有些话不捅破了说,拖得越久就会有越多的误会。阿黎不想听他自己的身世,想不起过去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主动告诉他呢?”
阿黎小声说道:“公子,主人,下奴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下奴每天都很开心的,想起过去很重要么?”
妤卉经苏眠这番提点,又回想最近几件事情,隐约觉得阿黎应该是记起了什么。可阿黎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他有什么顾虑呢?
“阿黎,我最怕你委屈自己。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么?你是不是已经想起了什么?”
阿黎听出来妤卉已经有了怀疑,他坚持伪装成自卑害怕的样子求饶道:“下奴不敢欺骗主人,下奴……”
妤卉打断阿黎的话,嗔怪道:“阿黎,不要总是说主人、下奴的,论身份你已经是我的小侍,你知道我不喜欢你那么称呼我和你自己。叫我的名字!”
“下奴不敢。”阿黎将额头贴在地上,身体颤抖加剧。
这种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妤卉的脾气顿时消于无形,她心疼地将阿黎从地上扶起,安慰道:“阿黎,刚才是我太心急了。算了,我不再逼你了。”
阿黎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低着头紧紧抿着嘴唇,其实是有点心虚不敢抬眼看妤卉。
苏眠旁观者清,知道阿黎一定是有心事才这样伪装隐瞒,当着妤卉的面,阿黎不敢承认,若是私下里他来套问没准儿能够问出实情。
所以苏眠将话题转开,与妤卉说起了北方最近的局势变化,妤卉本来也是想找苏眠咨询这方面问题的,便不再纠缠刚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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