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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影卫手里拿的都是专为训练而准备的未开刃铁剑锋利,轻易划不破肌肤,打在人身上却也能留下一道青紫瘀痕。
阿黎清楚,如果自己没有内力支撑,丝毫不还手是根本挨不住这三名影卫的进攻。他现在手脚受制,必须先挣脱束缚,再寻找那三人武功较弱的一人拼力突破,抢到一把合适的兵器,才有可能击倒那三人。阿黎能在瞬间就产生这样的思路,是在昨天影一的残酷训练中领悟的。如果想活命想少挨打,就必须学会反击,不能一味挨打,就算挨打也要避开要害尽量保存实力。
所以阿黎不再犹豫,迅速从地上跃起,却因为脚镣的长度有限,他已经不能迈开正常的步子。但是他并不慌张,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戴着类似的脚镣,不能正常大步行走跑动,他的身体已经形成了深刻的记忆,在脚镣的束缚中如何行动才能最有效,都不必经他大脑思考。
他很快就调整到合适的步幅,在三名影卫之中周旋,拼着背上挨剑,借力豁开反绑手臂的绳索。再将绳索变为自保的武器,寻找三名影卫中相对最弱的一人,将他锁定,集中全部力量以那个人为突破口抢到更有利的兵器。
其实阿黎并没有直接就攻击他锁定的目标,而是虚晃几招假装攻击另一人。这也是他在昨天的实战对招中,从影一身上学到的知识。虚实结合。兵不厌诈,在劣势中保持冷静地头脑,当力量不足的时候多用智巧,才有更多的机会反败为胜。
一刻之后阿黎出其不意夺了一把铁剑,有剑在手,他的招式威力能够充分发挥,虽然没有内力,但是借力打力。攻人要害的技巧他已经明白。另一方面他比别人有优势。就是能忍痛。他为了夺剑身上已经挨了数招。若是寻常人早就痛得晕厥手脚无法再动,对他而言咬牙就能挺过。
最后还有一点,就是阿黎的记心超群。昨日过招的时候,影卫们的招式破绽和如何应对地方法,影一只随机点评了几句,阿黎却能记得清清楚楚,举一反三应用在今天地对决中。他基本上能够预料到影卫们下一招地走势。能够提前划解以避免更多的伤害,甚至是伺机设计陷阱,引影卫们使出对他更有利的招式。
半个时辰,这三名影卫纷纷被阿黎击倒。可惜阿黎心存善念,出手不够狠,这三人倒地后都能迅速起身再战。阿黎内力被封,因伤痛和打斗损耗,体力渐渐不支。如果长此下去必会落入下风。影一冷眼旁观。并不开口确认阿黎已经胜出,这三名影卫也就不敢停止攻击。
阿黎其实还是用了一些心思,他知道自己狠不下心。每次击倒一名影卫攻击的都是他们的腿部,而且让他们在同一个部位连续反复吃痛,这样他们意志再坚强,身体也支撑不住,站起来的速度会越来越慢。阿黎对于人最吃痛的各个部位认识很清楚,有切身地体会,出手也很精准。
于是在一个时辰之后,三名影卫中终于有两人倒地再不能迅速爬起,只剩一人勉强支撑站立。而阿黎付出的代价也很重,他全身上下伤痕累累,痛得窒息,因为体力完全透支,打斗的时候都摇摇欲坠,几乎是在影一喊时间到的一瞬,他就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完全失去知觉。
阿黎再次清醒是因为脊背上撕裂的痛楚。
影一手执皮鞭,毫不留情抽打在他光裸的背上,只一鞭就皮开肉绽。影一冷冷道:“阿黎,你勉强算是击倒了两个人,还差一个,罚十鞭。其实你有很多机会,一次就击倒他们,你怕他们伤得太重,宁肯自己受苦,实在很蠢。他们与你非亲非故,便是亲兄弟,若是敌我双方你也不该留情。你不先下狠手,丢的就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性命,还会连累你地主人和你地朋友。作为影卫,咱们是主人的防身之物,任何行动都要优先保证主人的安全。如果因为你地死,能救主人一命,那你的死才值;否则就不能死,要争取少受伤,要不择手段除掉敌人才行。”
这些话伴随着皮鞭飞舞,刺骨痛楚,深深烙印在阿黎的心中。他在痛楚中恍惚意识到一个问
果他能早些知道这种道理,程柔是否就不会出事呢?卉遇到危险,他是不是已经有了更多的把握可以保护她的安全呢?
“记住,我们都是为主人而生,为主人而死。如果主人比你先死,那么你活着就再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因为懦弱和可笑的善良,对敌人手软,让主人受伤,那么只有一死谢罪,否则会拖累更多的人。而所谓击倒对方的最好办法,当然就是攻击要害比如双眼头部,或者干脆袭击咽喉颈项直接杀死他们,其次才是伤筋断骨。”
真的是这样么?阿黎很难想像自己有一天会为了保护一个人而去杀人。事实上跟随程柔逃亡的路上,他也不曾杀死一个人,最多只是将对方打伤,而这些人倒地后补上一剑杀人灭口的事情都是程柔做的。
“在真实的对决中只有杀死敌人,你才能有最稳妥的活路。你不想活着么?活着才能被主人宠爱,才能有希望享受幸福。”影一从墙角端起两个小瓷碟,放在阿黎的面前,“这是散攻丹的解药和另一种毒药。若是你不想吃,两样就都不能碰,接下来将会是几个时辰的惩罚。若是你吃了这两样,咱们可以继续今天的正常训练。那毒药是穿肠散,刚吃下去会让你内腹绞痛,不过以你的内力大约能撑上一两个时辰维持清醒,不会痛晕无觉。如果后续的训练你能达到让我满意的程度,我会教你如何在与人拼斗的时候压住毒性,保持更长的时间清醒,和快速运功逼毒的方法。”
这一次阿黎没有犹豫,他挣扎着从地上撑起身体,迅速吃掉小瓷碟中沾了解药和毒药的馒头。
影一提醒道:“别吃的太快,记住味道。散功丹的解药有苦涩之味,而穿肠散偏腥咸吞入腹中才会有火辣灼烧之痛。如果你记不住,明天很可能会吃错,受更多苦痛。”
阿黎跪伏在地调息片刻,内力恢复,却伴随着腹内一波一波绞痛,再加上外伤的折磨,痛得他冷汗淋漓,虚弱得无法站起。影一并不容许他有更多的休息时间,便开始后续的训练。只要阿黎因伤痛动作稍缓,影一就会毫不留情下手责罚。
如此方式一直持续到掌灯的时候,墙角那些小瓷碟里的各色粉末,阿黎都一一尝了一遍。
今天的训练结束的比昨日要早一个时辰,阿黎却没能马上离开,他趴在地上缓了许久,等内伤外伤痛到麻木,才能勉强站起,穿好衣物。他暗自庆幸,影一为他身上几处大伤敷了止血化瘀的药,使背上绽裂的鞭伤不再渗血,不会明显弄脏衣物。而且与昨日相比,他还算吃了东西,就算那些馒头沾了各色毒药,到底还是食物,应该能维持体力。他擦去唇角的血迹,整理好发髻衣衫,提了一口真气,尽量维持着正常的姿势,慢慢走出密室。
密室外等待阿黎的是杜公公。杜公公将一本画册交给他,叮嘱道:“这画册是教男子如何服侍妻主的,你抽空看看,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阿黎感激地谢过,捧着画册回到妤卉的院子。
阿黎在进入妤卉院子之前,特意去了院子外边那处水井,他想着用冰冷的井水洗脸漱口,刺激一下身体,让自己维持清醒。不过打水洗脸这样的动作,以阿黎目前的体力也必须一步步慢慢来,一气做下来会因伤痛昏厥。所以他先靠在井边缓了一会攒足力气。
正巧这时逝水被涵佳指使出来打水,他看见阿黎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地靠在井边,他怕出事,赶紧跑上前拽住阿黎的手臂,问道:“阿黎,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千万不要想不开。”
阿黎避开逝水的眼睛,淡淡笑道:“逝水不用担心,我只是有点累歇一下,一会儿打水洗把脸再回去。对了,主人在房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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