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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风和日丽的艳阳天。
李保姆快步走下楼梯,就在她走到最后一步台阶时,不料朝前迈了一大步,两腿一软,险些趴倒在地,嘴里叽里呱啦地说:“哎呀,大妹子……”
她大声,倒让张侠心里猛一惊,然后僵着脸说:“嚷什么,叫鬼撵着啦……”
李保姆来到她跟前,笑笑说:“大妹子,你让我去楼上喊二龙下来,没见着人。我走到金枝门口,趴在门上听见金枝在屋子里嘀嘀咕咕地小声说话。我耳朵背,没听清楚,也不知她在干吗……”
张侠没有理睬她的话,反问道:“我明明看见二龙去了楼上,这么一个大人,还能会消失了。”
李保姆正要开口,却见贾二龙从楼上走下来,说:“妈,我下来了。”
贾三喜和南雁从休闲娱乐城出来后,南雁接到任务采访去了;而三喜觉得无处可去,于是拐到大嫂蓝青家。
“一个小时前,二龙来过……”蓝青说。
…………
张侠边织毛衣边叹息地说:“这三喜真是木头脑袋,钉锤不进。”
贾二龙接道:“妈,我刚才在大嫂那听她话音,压根就不愿退这个媒。”
张侠听到这,心里很气愤,“你大嫂也胳膊肘朝外拐了,我的话她竟敢不听了。”
“妈,你以为大嫂是什么好人呀!她当面跟你说得好听,打你耳朵眼里舒坦,背地里可不与你贴心。”
贾三喜问道:“大嫂,我二哥来就为这事呀?”
“他言语诡谲,一个劲鼓动我去退亲。”
蓝青不太高兴地说,“你说他一大把年纪了,自己的事都没办好,操人家的心有什么用。”
“二哥也是思想守旧,规行矩步,有些事搁在心里磨不开……”
“咱妈几乎天天给我打电话,催我去找南雁退亲。”蓝青一脸愁容,“我见到南雁也说不出口呀,就是把人家给辞了,也应该说出个缘由呀!”
“大嫂,咱妈还不是纠缠着那句话……”
蓝青一听,就急着说:“那话不要再提,都是摆不上桌面的。就凭南雁和一个男的在街上走动,就想把人家给辞了,这大理上也说不过去呀,声张出去外人不笑话咱们才怪呢!”
贾二龙燃着烟,坐在那不停地抽着,烟雾缭绕,呛得人都喘不过气来。
“二龙,你就不能把烟焌了,呛死人了。”张侠说着,禁不住咳嗽几声。
“妈,这支烟我刚点着,焌灭怪可惜的。”他吸一口,又拾起刚才的话,“妈,听你刚才说的,你真是编瞎话都编不圆满。”
“那还怎么编呀,话都说到那份上了……”
“你编得不形象,不具体,没有信据,他能会轻易相信。”
“那你说该怎么编?”张侠急着想听。
“你就不会多加两句,多夸张些,”他想了想,后又说,“你就说看见南雁和那个男人去了一家大宾馆……”
“说去宾馆干啥呀……”张侠停止手中活儿,望着他说,“你这编得也不挨边呀!”
“哎呀,妈,你怎么不明白,你想俩人去宾馆能干啥……”
贾三喜跟蓝青聊谈了好长时间,起身走过去,拉开房门就要出去时,蓝青紧跟上一步,嘱咐着:“三喜,你回去找金枝谈,叫她不要再有这种想法。”
“大嫂,我都找金枝谈过好几次了。”
“金枝是怎么说的?”
“我说她,她老不吭声。我稍微说重了点,她就哭。”他说着,不禁叹口气,“大嫂,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三喜,碰到这事也不要着急,慢慢来。可不要心里纳闷气,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或许很快就能扭转乾坤呢!”
于是贾三喜回到家,见金枝不在客厅就“噔噔”跑上楼,来到金枝房间。一开始,贾三喜并没有怎么说她,只是蜻蜓点水地说两句。当他说到节骨眼上,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些失言冲撞了她。金枝耷拉着头站在那,他那锋利的话语深深地刺伤了她的心,再也呆不下去了。她用手抹着两眼跑出房,怀着满肚子委屈“噔噔”下了楼。
这时,站在张侠身旁的李保姆扭头看见了她,忙用手指触碰一下张侠,她转脸望着金枝,从她那异样的眼神发现了破绽,不安地问:“金枝,你怎么啦,身子哪点不舒服?”
李保姆慌忙走上前,扶着金枝往回走;金枝坐下来,没有吭声,只是抽抽嗒嗒地哭……
张侠感到奇怪,心疼地问:“金枝,你这是怎么啦,谁又欺负你了?”她又扭头问李保姆,“二龙还在楼上?”
“二龙出去了,”李保姆一口咬定地说,“对啦,我刚才见三喜回来去楼上了。”
张侠想,这肯定又是三喜找金枝说什么啦,要不金枝怎么会哭着跑下楼,她越想心里越生气……不管李保姆怎样阻拦,她还是一鼓作气登上楼,直奔三喜房间。
此刻,贾三喜正聚精会神地坐在电脑前,手指轻快自如地操作着键盘,只见显示器上出现了一行行文字。由于他太专心了,张侠都走到他身旁,他还没觉察到。
张侠刻不容缓,“三喜,你刚才跟金枝说什么啦?我侄女就是再没能耐,也不能受你这个窝囊气……”
她大声,却使他吓了一大跳。他慌忙从椅子上站起,勉强地笑笑,故意说道:“妈,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我怎么没听到一点动静。”
李保姆就近坐在金枝身旁,伸手攥住了她的手,亲切地说:“金枝,咱娘俩不隔心,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又不是外人,还能会跟人家乱说。”
金枝缓缓地抬起头,她那噙满泪水的两眼望着李保姆,“三哥他……”由于心里很难受,又低伏头没再说下去。
“三喜他说你什么啦,你看你,咋又不说了。”
她再次扬起脸,并用手抹一把泪眼,只是说道:“三哥……也没说啥。”
“看看,我就知道你不说实话。”
张侠坐在椅子上,怒容满面,“你当我看不出来呀,你要是没责怪她,她不会哭着跑下楼。”
贾三喜倚在桌子边,苦笑一声,说:“妈,我再解释你也不会相信的,我真的没有说她什么……”
张侠厉声说道:“三喜,你不要老拿金枝出气,有意见冲我来。”
李保姆从厨房返回来说着:“金枝,我看三喜心里有气是没地方出,冲你说两句出出气,这也不能全怪他,都是你姑母给逼的。”
金枝低头坐在那,心里感到很委屈,泪水“叭叭”地滴落在怀里,没有吱声。
李保姆扭头朝楼梯处望望,见没人,便靠近金枝身旁嘀咕着,“金枝,咱娘俩在这儿说,你姑母成天没事就会翻腾事,这三喜都找好了对象,偏让他退亲跟你结婚。这想法好是好,可三喜能会同意,撂地里拿马,行吗?”她见金枝没言吭,又说,“你姑母这样别来别去,不仅害了人家南雁,也苦了三喜。金枝,这事可不要依你姑母的,‘强扭的瓜不甜’,石头上开不出花。”
贾三喜觉着两腿站得有点酸楚的麻木了,于是走到床边坐下,“妈,要不晚上带南雁来。”他试探着,想征求她的同意。
“你还带她来干什么,来了也不能让她进门。”
“妈,我大嫂说好的晚上也回来。”
“你大嫂还在掺合这事呀,别说你大嫂找我,我还找她哩!”她显出一副生气地样子,埋怨道,“瞧你大嫂成天干得都是啥事,不了解人家就急着说这个媒。这又不是青菜萝卜,好赖都往家里扒。”
“今晚大嫂带南雁来,是想澄清那天的事实,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这个蓝青还想跟我较真呀!”张侠来了猛劲,气得从椅子上蹭地站起,谎言道,“我为了南雁的名声,今后还好找婆家,我还给她瞒着哩!既然你们都不相信,今天我就说清楚,那天我还亲眼看到她和那个男人一起进了宾馆……”
贾三喜听后,哭笑不得,摇摇头说:“不会,绝对不会的……”
她见他不相信,又胡乱编着:“这不光我自个见,那李保姆上街买菜都盯过她好几回,不是和男人去宾馆,就是下舞厅……”
…………
到了晚上,贾三喜和蓝青按约定将南雁带回了家。他们力挽狂澜,就是想让南雁当面说清楚那天究竟干吗去了,以便弄清楚事实真相。如果张侠一直存有疑心,绝不能让南雁受这个不白之冤,那么今后也就不致于再让三喜辞去南雁了。
他们三位进来时,张侠正跟金枝唠嗑儿。
“妈——”贾三喜和蓝青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道。
“伯母好!”南雁跟在他俩身后,手里还拎着丰厚礼品。
张侠抬头看着她,露出了敌意的目光,没有答理她。
蓝青生怕冷了场面,不停地笑着,又用手拉一把南雁,“来,南雁,快坐呀……”
南雁坐下后,蓝青又忙着为她打开饮料瓶盖。不管她怎样推让,蓝青硬将那瓶饮料塞在她手里。
张侠目睹这一切,心里更气更恼了。
然而贾三喜木讷地站在那,耐不住性子,惊颤地说道:“妈,今晚南雁来了,要不咱们……”
张侠一听这,心里慌了神,觉得不能再呆下去了,不然说过的话要露马脚。于是就用手捂着肚子,假装肚子疼……
贾三喜急步走上前,关切地问:“妈,你肚子不舒服,用不用吃点药?”
张侠没有理他,只是从沙发上站起来,刚走了两步远,又回头说道:“金枝,还不快回你房间,坐这讨人嫌呀!”
李保姆这时从厨房里走出,慌忙说:“大妹子,这就要吃晚饭了,你还去楼上呀!”
“我肚子疼。”
“你吃点再上去吧,你看蓝青和南雁难得回来一趟,陪她们多少吃一点。”
她心里烦透了,故意提高嗓音说:“我不吃啦,留给他们吃个饱……”她在金枝的搀扶下上着楼梯。
李保姆只好返回来,没话找话地说着:“南雁,你可有好长日子没来家里了。这见面就是缘,来者都是客。”
南雁起身,脸上挂满笑容,“李妈,几天不见心里真的好想您呀!”
“你想我,我想你,正好咱娘俩都想到一块儿了,哈哈……”李保姆喜不自禁,一脸笑纹。
张侠推开自己房间门走了进来,金枝跟在她身旁问:“姑母,你真的肚子疼呀?”
“假的,”张侠走到床前,脱鞋躺倒在了床上,“三喜和你大嫂合计好的晚上带南雁来,她这一来,我还能不躲着。那本来就是捏造的,一对证,不就露馅儿了。”
楼下。
李保姆端上来一盘牛肉,歉意地一笑,“南雁,我不知你今晚来,也没来得及给你做糖醋鱼。”说着,将那盘牛肉摆在了桌面上。
南雁觉得不怎么饿,也没有心情吃,拿着双筷犹豫着不知夹哪样菜,“李妈,不用客气,吃啥都一样。”
李保姆笑着说:“南雁,你可别作假,多吃点,呵!”
贾三喜欲要夹菜吃,接过腔:“李妈,你别忘了去楼上喊金枝下来吃饭。”
“三喜,我没忘,我把排骨汤端过来就去。”
张侠越想心里感到气愤,“这个蓝青真是多事,不在自个家好好呆着,这么晚了还往这儿跑,也不知你大哥和赫儿吃饭没有。”
“姑母,能不是三哥叫大嫂回来的。”
张侠气得眼冒金星,“哼”道:“三喜是没事找事,等她们都走了,我才骂三喜哩……”
“大妹子,你肚子还疼不疼呀,我给你拿药去……”
张侠见李保姆走进来,又赶忙将手放在了肚子上,嘴里还不住地哼唧着,“你拿来我也不吃,死了不是正合他们心愿……”
“大妹子,你说得哪跟哪呀!”李保姆走近床前,“有病吃药,没病咱就下去吃饭。”
这句话倒惹恼了张侠,便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恶狠狠地瞪着她,“原来你以为我没病,是装的呀……”
李保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半晌才说:“大妹子,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让你和金枝下去吃饭,不然他们几个都吃完了……”
她不假思索,信口说道:“吃完算啦,这顿饭就全当是喂狗了。”
李保姆觉着话说得不够体面,又怕楼下人听到了反而不好。她也不和她多说了,转身走出房。
金枝早饿得肚子“咕咕”叫了,这时说道:“姑母,俺饿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张侠又重新躺下,“你以为我不饿呀,饿了就忍一忍,那也得等她们都走了再下去吃呀!”
…………
不用说,张侠心里窝有一肚子火。第二天一大早,张侠刚起床就去了三喜房间,把他从床上喊起来,狠狠地训骂了一顿。她吃过早饭,又急着给蓝青拨打电话。
张侠坐在沙发上,对着话筒说:“蓝青,昨晚你和三喜带那个小妖精来家里到底想搞啥名堂……”
“——”电话里传出。
没等说完,张侠给堵住了,“好啦,这你不用解释了,我看你们都是不相信我,认为我是在骗你们……”
“——”电话里继续传出。
“蓝青,妈还想让你去退亲,你是媒人,闲事管到底嘛!”张侠攥着话筒,听了一会,反诘道,“什么,你最近忙,没时间,真的没时间?好啦,别再找理由啦!”她气得挂上电话,喃喃道,“这三喜和蓝青是拧成一股绳来跟我较劲……”
说这话,被从厨房里走出的李保姆听到了,接过腔:“大妹子,你想哪去了。这又不是打架,合伙跟你斗。”
“这蓝青想吃红鲤鱼,到街上去买呀!要多少有多少,吃这大鱼可不容易,弄不好就会卡脖子……”
“大妹子,瞧你说的,蓝青啥样鱼没吃过,她还不是想让三喜讨个好媳妇,成一人家。”
“天下何处无芳草,难道就她花容月貌,他们怎么就相中那个小妖精了,真是鬼迷心窍。”张侠脑子里立即闪出一个念头,说,“要不你去报社找南雁……”
李保姆一听这,立马反问一句:“你让我找南雁干吗?”
“你看你,每回都是话没说完就给截走了,”张侠说,“我想让你去退媒。”
“让我去退媒?”她两眼一瞪,被搞糊涂了,“你们都不肯去,我装啥愣头儿青。你这是让我当替罪羊,丢人现眼的事我不干。”
“给你个鼻子就上脸,你以为你是谁呀,我让你去是看得起你。”
李保姆哭丧着脸说:“再说,报社大门面朝哪我都不知道,上哪找南雁去。就是高高兴兴地去了,肯定会弄得灰头土脸儿地回来,那三喜,蓝青知道了还不气我一辈子。”
“我跟你讲去报社怎么走,出了咱家大门往北,不远有一个站牌。你乘21路公交车到3路车站牌下,也就是邮局门口,然后再乘9路车就到报社了。”
“哎呀,你说得那几转弯,我还没出门就给转迷了。”李保姆不解地问,“大妹子,你咋不去找南雁退媒呀?”
“我,我不想再看见她。”
“那你就打电话呀!”
“电话我也懒得打,不想再答理那个小妖精。”
贾二龙跟金枝在床上一阵耕耘播雨之后,金枝便穿着睡裙走下了床,然后坐在梳妆台前,问道:“二哥,你咋还不去上班呀?”
心满意足的贾二龙倚靠在床背上,边吸烟边说道:“二哥昨晚上来了一宿麻将,没顾得回来。今早上刚到班上签完到就跑回来了,心里想起你就跟猫抓似地痒痒的……”
金枝开始用梳子梳着头发,催促着:“二哥,快起来走吧,俺怕姑母上来了……”
“不会的,我刚才回来时见我妈跟大嫂在通电话。”经她再三催促,贾二龙焌灭烟头,才肯穿衣走下床,情不自禁地在金枝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走过去伸手握住了门把,正要打开房门。
门却被人“咚咚”敲了起来,“金枝,快开门呀……”
从里屋能听得出是李保姆的声音,他俩心里猛一惊,吓得魂不附体。
门被李保姆拍得巨响,“金枝,快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贾二龙干脆躲在门后,示意让金枝去开门。
金枝用颤抖的手拧动门锁,单扇门只开了一条缝不敢再开了。她话未出唇,脸却先红了,“李妈,啥事呀?”
李保姆朝前挪动一步,想往里进。
金枝将她拒之门外,心里吓得“怦怦”直跳,“李妈,你有啥话就在这儿说吧!”
“你姑母让我喊你下去,她想跟你说几句话。”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俺一会就下去。”
李保姆转身走了两步远,又回头叮嘱着:“金枝,快点,呵!”
金枝将门关上,背靠在门上,惊魂稍定,用手抹一把额前冒出的汗珠儿,闭上双眼,嘴里还不住地喘着粗气……
贾二龙浑身像解了铁链猛一轻松,不由得飘飘然起来……他又扑上前,紧紧贴在她身上,拼命地亲吻乱啃着……
贾雪妮随团赴四川地震灾区慰问演出大半个月,今晚准时回来了。
吃晚饭时,贾建成边吃菜边绕有兴趣地问:“雪妮,你们团这是第几次去四川灾区慰问演出啊?”
“……是第三次了……”
“都去过哪些地方演出?”
“有汶川,北川县,映秀镇……全都是些重灾区了。”雪妮边吃边说,“这次赴灾区演出感受不小,每到一处都是大变化,那里的百姓大都恢复了生产,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贾三喜接过腔:“有四面八方的大力支援和鼎力相助,加上当地百姓的坚强、乐观,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相信灾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
“哎,三哥,你今晚怎么没带南雁姐来家里吃饭?我还给她买身衣服呢!”
这一问,倒让贾三喜难以启齿了,阵阵心酸,涌上心头。他扭头看看张侠,见她那紧绷的脸毫无表情……他只“嗯”了一声,又低下头夹着菜。
贾雪妮用眼扫视了一圈,感到奇怪,他们都在吃着喝着,谁也不肯讲,她不安地问:“妈,今晚南雁姐怎么没来,是不是南雁姐出差去了?”
话音刚落,就听李保姆端着菜走过来说道:“雪妮你刚回来,还摸不清底细,你妈她想……”
这时,张侠故意咳嗽两声。
而李保姆顿觉自己说露了嘴,也不再吭声了,将那盘菜摆在了桌面上,转身离去。
不管贾雪妮怎样追问,仍然没有人向她露底。可她心里不踏实,一心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她吃过晚饭,先到楼上冲个凉,就推门进了三喜房间。
此刻,贾三喜正专心致致地坐在电脑桌前,手指轻快自如地操作着键盘。由于他太认真了,竟没听到门响。
“三哥,你在干吗?”她将房门关上,朝这边走来。
“呃——”他心里感到惊吓,这才扭头发现了她,“雪妮,你吓了我一跳,你怎么还没休息?”
“心里有事老睡不着,”雪妮来到桌边,看到桌面上放着一沓厚厚的已打印成的稿纸,问道,“三哥,你在写什么?”
他笑道:“嘿嘿,随便写写……”
贾雪妮觉得好奇,伸手捡起一张,嘴里念道:“‘小兰,在这个复杂多变的红尘中,你是我一生中的至爱!我心里不能没有你,离开你我不知还能不能活下去。我爱你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请你相信我!高翔说着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前一把将小兰搂抱住了……’”她看到感人之处,鼻子一阵发酸,然后欣奇地说,“哎呀,三哥,原来你在写爱情小说呀,真没想到你竟有这般才华,我们家还出了你这个作家。”
一句话说得,他竟有点不好意思了,微微涨红了脸,“雪妮,你又取笑你三哥了。”
“三哥,我哪敢取笑你这个大文人,我是在替你高兴呀!”她问,“这部小说叫什么名字?”
“这部小说叫《把爱留住》,是现实题材作品,讲述了中国人婚姻现状、伤害和家庭理念。”
“三哥,写书并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要有勇气战胜困难,更主要是能挺得住。”
“我与这本书结下了不解之缘,为了写好这本书真的是绞尽脑汁,煞费苦心,折腾得死去活来,”他转过身子,忙着收拾稿纸,接着说,“为了考虑人物的出场,剧情的安排,整体的衔接……脑子常常是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时时困惑着我。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只要一有时间就拿出来写,就连走路、吃饭,大小便都会迷失在某种纷乱的思维中。既要考虑到这一方,也要照顾到另一方,使其互相搭配,不能脱离主题。有时因一句话,甚至一个字也要推敲琢磨大半天。一旦出现了危机,心情放松,就甭提有多高兴了。”
“敢想才敢做,这个世界就是闯出来的,”雪妮说,“三哥,这也是对你人生成长过程中的一种考验和磨炼吧!别看你现在跟枯燥乏味的文字打交道,将来有一天写作成功,一定会赢得全社会人们的普遍关注和赞赏的。”
“雪妮,我写书并不是为了这个,仅仅是抓住了那场梦写出来罢了。”他说,“在这个变幻动荡的年代里,这部作品虽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也不能改造人的思想,但多少能给人们一点启示吧!”
贾二龙冲过凉,觉无睡意,推门走进金枝房里,叫了声。
金枝坐在床边,抬头看见了他,心里顿时掠过一丝慌乱,“二哥,你还没睡呀?”
“二哥心里想你,过来看看你呀!”贾二龙关死房门,走近床前,一屁股坐在她身旁,搂头盖脸地狂吻起来……他的一只手伸进她的裙布,越过她的膝盖,插进了她的三角裤里……嘴里梦呓般地叨念,“金枝,二哥爱得你发疯啊,用我最真挚的爱,最真挚的情给你……”
金枝却一把推开了他,惊颤地说:“二哥,雪妮姐回来了……”
他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又重新将她搂抱住,成竹在胸地说:“雪妮回来又有什么呢,她能阻挡住不让三喜辞掉南雁,跟你结婚吗?大权已掌握在我妈手里,一切都是我妈说着算。雪妮就是个辣椒子,也辣不多大片。”
“俺怕……”
“怕她干吗,雪妮要是再打你,二哥就给你捞回来。”说着,他脱掉了她的裙子,将她平放在床上。接着他站起身,甩去身上的睡衣,急忙爬上了床,又伸手熄灭了床前灯……
张侠坐在沙发里,抬头看见走下楼梯的李保姆,不放心地问:“金枝睡了没有?”
“好像睡了,我路过她门口,伸手推她房间门没有推开。”
“那雪妮呢?”
“雪妮还没睡呢,在跟她三哥说话。”李保姆朝这边走来,又说,“我趴在门上听雪妮说啥……书,哎呀,雪妮说得那一套,我也听不明白。”
“那能不进耳朵……”
“听是听到了,可我这没文化的大老粗咋听也听不懂。”
虽说张侠这会在客厅跟贾建成唠磕儿,可她心里一直牵挂着金枝,害怕雪妮和金枝又碰到一块磨牙打架。听李保姆这一说,也就放下心来,便对她说:“这没事啦,你回房歇着去吧!”
待李保姆走出后,贾建成又拾起刚才的问:“你刚才话还没说完,你说南雁什么……?”
“南雁是扫帚星,命毒,好妨人。她要是过了门,不仅会克死自己的丈夫,连公婆都会克死。”
他听这一派胡言乱语,更感到可笑了,“别胡说啦,外人要是听到了,还真把南雁看成什么啦!”
“哼,我才没胡说,”她故意这样说道,“这,这是算命先生用生辰八字掐算出来的。你要不相信,哪天我带你去观音庙找那位算命先生,听他是不是这样说的。”
“我才不信算命先生的,那都是荒谬无根据的,都是骗人的把戏,跟法轮功没啥区别。”
“你不信是你的事,反正我信。”张侠果断地说,“三喜无论如何也要退了这门亲,不然她日后过了门,不光是三喜遭殃,连我们也得刮连进去。”
“要不咱把南雁娶过来,也好验证一下那位算命先生的话是否真的……”
“得得,就你这老头子会出主意。既然南雁有这个侉,趁早把她辞掉算啦,免得日后家败人亡。再说,我一时半会也不想死,还没活够呢!”
贾雪妮一直在跟三喜谈论着自己对文学的热爱和痴迷,她谈古论今,由中而外,什么前苏联的高尔基,法国作家乔治桑,美国大文豪霍桑;我国古代的曹雪芹,近代的鲁迅,巴金,还有一大批活跃在当今文坛上的后起之秀。她很欣赏台湾女作家琼瑶以及三毛的作品,推崇尼采的《苏鲁支如是说》,敬佩曹雪芹披阅十载,增删五次,才有《石头记》问世;还有司马迁修《史记》,历时十八年……这些都令她心醉神驰,赞叹不已。谈着谈着,自然又扯到南雁身上来了,就在她的追问下,他才向她倒出了实情。
贾雪妮一听,真觉这件事搞得像天塌似的,生气地说:“三哥,闹了半天就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呀,那咱妈的心眼儿也太狭窄了,装不了五湖四海。”
“雪妮,这是齐东野话,压根就没有的事。”
“咱妈就会指鹿为马、信口雌黄,对这事不甚了了就妄加评论。”
“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也不想争辩了。”他方寸已乱,椎心泣血,“咱妈这些天老打电话让大嫂去退媒,大嫂不去也没指望了,她又想找李妈。”
“那李妈去了吗?”
“李妈没去,她说她也不会去。”
贾雪妮心中生疑,为什么要这样呢,莫非……她又问:“三哥,咱妈这样做是否还有别的用意?”
“没,没有,”他隐瞒着,一旦说出来怕她又要找张侠闹气,“雪妮,你最好不要问这事,你跟咱妈说不几句就抬杠。咱妈身体不好,要是心脏病气犯,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后悔就晚了。再说,要因我个人小事,大家成天闹别扭,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不,我偏要问。”她态度坚硬地说。
他们谈了好长时间,直到贾建成,张侠关闭电视走上楼,催他俩快点休息,雪妮才肯离开三喜房间,返回自己屋里。她躺在床上,目不交睫……细心琢磨,空穴来风,并非无因。可她心里纳闷的是,南雁出类拔瘁、铁中铮铮,是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才,为什么要退掉这桩婚事,难道是真的因那点小事吗……?她简直弄不明白。
晨鸡初唱,天光刚露出鱼肚白,贾雪妮就起床了。她本想直接来找张侠问这事,可仔细一想还没吃早饭,俩人说不几句肯定会抬杠,不想在饭前搞得大家心里都不愉快。于是她吃过早饭先去楼上,等他们都上班走后,她才从楼上下来。
“哎,雪妮,你爸和你二哥都上班走了,你怎么还在家里呀?”张侠一看见她就问。
贾雪妮不弄清楚事实真相,岂肯离开,“妈,我想问你件事……”说到这,她挎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打开包,取出手机,放在耳边同对方答话。过了一会,她合上机盖,并放进挎包里,然后说,“妈,团里打电话催我赶紧去,等回来再说,呵!”她拉开门急忙走了出去。
李保姆从厨房里走出,说着:“大妹子,我这几打岔,竟忘了喊三喜下来吃饭了。”
“别喊他,让他睡个够。”
“哎呀,大妹子,你这是何苦呢!”李保姆心疼地说,“桥归桥,路归路,三喜老这样不吃饭,让人揪心呀!”
“他就这样不听话,没人心疼。”
“大妹子,我看三喜这孩子比哪一个都好,平时省事多了。”
“他要是省事就好了,成天死在那个狐狸精身上了,拉也拉不回头。”
李保姆说:“大妹子,要我说,雪妮也回来了。既然三喜不同意就别翻腾这事了,弄不好雪妮又要闹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发脾气,谁怕她。”
“三喜他爱跟谁好,就让他跟谁好去,你也别再难为他了。”
张侠白了她一眼,不悦地说:“我说你真会说话,你不把事情给圆过去,还跟着瞎掺言,上别劲。”
“三喜他不同意,我才这样说的。他要是同意了,我这老婆子都黄土埋脖子了还能去多那个嘴。”
“我现在是靠山山倒,靠水水跑。”张侠说,“你成天不是想积德做好事,你要是把这事给他俩说和成,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哎呀,大妹子,你看我笨口拙舌地会说啥媒呀!这死了也算一辈子了,还没给人家说过一次媒哩!”
由于贾三喜昨晚写作熬了夜,到现在困得也不想起床。院心树枝上那“叽叽喳喳”的鸣叫,吵得他心里烦烦的……
“铃铃……”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贾三喜没有接,朝里翻了个身,手机似乎有意跟他过不去,仍然不屈不挠地响着。
贾三喜终于耐不住性子,一掀毯子坐了起来,抓起手机,没好声地嚷了句:“喂——”
“是三喜吗?”听得出是南雁的声音。
他一下子活跃起来,高兴得对话筒大喊:“南雁,我正是。”
“三喜,我爸妈昨天下午来到北都。我向爸妈提到你,他们二老都很想见见你。恰巧,我今天上午不外出采访了,你赶快来我这里吧!”
“我……”
“哎呀,你就别磨蹭了。我爸妈想见你,快过来吧!”话筒里传出对方急躁的声音。
“好,我马上到。”贾三喜搁下手机,迅速穿好衣服,去洗手间洗刷完毕后急忙跑下楼梯。
“三喜,你刚起来又急着上哪去?”他一到客厅,就被张侠喊住了。
他刹住脚步,并用手拢拢头发,“妈,我有事出去一下。”
“你哪也不要去,快过来坐下,我有话问你。”
他不情愿地走过来,往沙发上一坐,等候问话。
“三喜,妈问你,你要说实话。”张侠起先是不冷不热地问,“你跟那丫头断绝关系吗?”
他听到这些,故意将脸扭向一边,没有答话。
“怎么,你还没辞掉她。”
“妈——”他叫,这一声显得老长,“你不要这样逼我好不好,我的事我知道怎么办。”
“三喜,你们这桩婚事,现在不光我一人反对,就连你爸你二哥也都不赞同。难道我们这一大家子都没你聪明,都没你想得好。”她十分生气地说,“家里现成的不要,怎么就相中她了。外表并不代表她的内心,最终还是看她沉稳不沉稳,你究竟了解她多少……你要是娶了她,日后会后悔的。”
“妈,好劣我认了,绝不后悔。”
李保姆走过来,听他说这,忍不住插上话,“大妹子,有三喜这句话就够了。你就别替他操这条心啦,他爱跟谁就跟谁,随他便呗!”
张侠彻底气翻了脸,厉声吼道:“你胡说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出去……”
李保姆怔了一下,就如霜打的瓜秧,蔫蔫地低垂着头走出去了。
过了一会,南雁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她已累得满脸是汗,喘息着说:“三喜,你怎么还坐在这儿,快点走呀……”
“我妈……”他向她递个眼色。
“呃——”南雁感到有点失礼的不安,忙陪笑脸说:“伯母好!”
张侠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没有答腔。
南雁笑笑,装出一副永不生气的样子,来到三喜身边低声说着:“三喜,快走呀!”她一把拉起他,边跟张侠道别边往外跑。
张侠眼睁睁地望着他俩出去,恨得咬牙切齿,她又急忙喊叫着李保姆。
“大妹子,干啥呀?一惊一诈的。”李保姆推门走了进来。
“你到大门口,看他俩往哪儿去了。”
“他俩早就跑远了,连个人影也不见了。”
他们慌慌张张地究竟去干什么呢……她在脑子里反复思索着,猜也猜不透,只是心里越想越恼火。她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不行,我去找三喜。”
“哎呀,大妹子,城市这么大,你上哪去找呀!”
“去三喜单位,”张侠来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打扮起来,“成天就是那个狐狸精嬉皮赖脸地缠着三喜不放,看三喜成天就跟掉了魂似的……”
“你去了又咋样呢,你还怕三喜跟南雁跑了呀!”李保姆站在她身后说着,还是不想让她去。
“哼,他要是真的和那个狐狸精跑了,我就没他这个儿子。”
“南雁没那么坏吧,来了就把三喜拐跑……”
“你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张侠起身,伸手取下手提包,并嘱咐她在家好好看门,然后拉开门出去了。
这个时候,金枝从楼上走下来,问:“李妈,俺姑母去哪儿了?”
“你姑母去找你三哥了,”李保姆嘴里发出一声“唉”,随后又说,“你姑母是六个手指头抓痒,多那一道子,操这份心没用。”
金枝走近沙发旁坐下,莫明其妙地问:“李妈,你说得俺咋听不懂?”
“南雁刚才不是来了,几句话没说就拉你三哥走了。你姑母不放心,这不就找去了。”
“姑母能找到三哥吗?”
“我压根就不想让你姑母去,可她跟疯哩啷,说干啥还不一声,谁也拦不住。你姑母还成天怪我上别劲,不替她帮腔助势。”李保姆面呈难色,“可这是三喜的事,咱说得也不算呀!你姑母太死脑筋,他爱跟谁跟谁,不要过分情理……”
张侠外出一天,到天黑才回来。她一进来,见客厅空无一人,便大声喊着李保姆。过了一会,既没看到人来,也没听见回应,“这都去哪儿了?”她来到沙发旁丢下手提包,往沙发上一坐,打开了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天气预报。
李保姆闻声从楼上走下来,“哟,大妹子回来啦!”
“你上哪去了?”张侠搁下遥控器,不大高兴地说,“我回来时客厅一个人也没有,就不怕贼进来偷东西呀……”
“我在楼上跟金枝说话了,听到你的声音我就下来了。”李保姆不免要问,“大妹子,你吃过晚饭吗?”
“在蓝青那吃过了。”
李保姆感到奇怪,“你不是说去找三喜,咋又到蓝青那了?”
“我没找到三喜,还不去蓝青那。”她没好腔地说道,一脸晦气。
“大妹子,我都不想让你去,看你这不是白跑了一趟。”李保姆打探地问,“那三喜能去哪儿了,你没打他手机?”
“打也打不通,一整天都关机了,反正他也没跑出这个城市。今晚上不回来,我明天还去找。”
话音刚落,只见贾雪妮推门走进来,叫了声。
张侠应着,然后对李保姆说:“这里没事啦,你回房歇着去吧!”
贾雪妮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感觉有点口渴舌干,端起茶几上一瓶饮料,拧开盖,仰头喝了两口,又掏出手绢擦拭着,说:“妈,三哥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晚上不回来了,让我给你捎个话,叫你别惦记着……”
“哼,像他这个不听话的孩子,不回来谁想他。”张侠心里可气坏了,又说,“今上午你三哥坐这说话,南雁那丫头一进来拉起你三哥就走,见我连声招呼也不打,不知他俩慌慌张张地干啥去。”
“妈,刚才三哥在电话里说啦,他说是南雁父母从大西南来到北都,他们二老很想见见三哥……”
话未说完,张侠就气得从鼻孔中“哼”出了声,说:“这八字还没一撇,就倒插门啦!三喜要是有能耐,干脆随她父母到大西南去,一辈子别回来了。”
“妈,看你说得岔哪儿去了。”贾雪妮感到可笑,不过没笑出声,“妈,其实昨晚上三哥都跟我说啦,我上午要不是走得慌张就想问问你……”她说到这,不禁叹口气,“妈,你不要遇事生风……你这样做,何苦呢?”
“我,我这也是为他好。我是他妈,还能会把他往火坑里推。那个丫头要是本分一点,我能会叫你三哥辞掉她,我还巴不得他们过好呢!”
“妈,我听三哥说……”
张侠啧有烦言,“你不要听三喜那一套,他心里就恋着那个丫头,当然会拣好听的说,不会说她身上有污点。”
“我听三哥说得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并没有胡说。”
“没有胡说?”张侠窝有一肚子火,冲她说,“三喜可不是以前的三喜了,他现在变质了,哄死人不偿命,他说的话我从来不信了。”
“妈,你叫三哥退亲,大嫂是怎么说的?”雪妮问着。
“你大嫂当然是跟三喜串通一气了,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贼,都是和我对着干。”
“妈,我大嫂不同意退亲,还不觉着南雁姐各方面都挺好……”
没等说完,张侠又急着插上话:“你大嫂趴她心里瞧啦,你大嫂要是能担保那个丫头这辈子不跟三喜闹气,没有外心,那我今后也就不让三喜退这门亲了。”
“妈,媒人也不能管他们俩一辈子呀!”雪妮笑着说,“这只能过着看,一旦俩人感情破裂,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那就离婚……”
“得得,你这点子不能使,这婚姻可不是烂梨烂枣,不好就扔。”张侠说,“这是终身大事,要是离了婚,再结婚;等结了婚,又再离婚。他这辈子要光这样干,也就完了。”
“这谁也没有前后眼,也不知能过哪一天。要是前怕狼,后怕虎的,干脆就别结婚了。”
“雪妮,话不是你那样说的。你三哥只要按我说的去做,他这辈子准能过好。若不依我的,他这辈子就别打算过好,不信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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