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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治不过一凡夫俗子,又怎么能经得起豆儿娘的鬼媚呢?几番云雨,跌宕起伏,坐在文治身上的豆儿娘,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地变得红润起来。
“爽!爽极了!”不仅是脸色变得红润了,就连她的肤色也变得红润了。渐渐动作缓慢下来的豆儿娘,浑然不知这是因为她吸取了文治阳魄的缘故,而是抬手拭去额头腾起的香汗。
为什么说是腾起?大家别忘了:豆儿娘早已死去,身体也被一场大火烧尽,可以说是尸骨无存。一个魂体,至阴之物又怎么可能会觉得热呢?
世人一提到:吸取‘阳魄’,就会想到一相貌绝佳的女鬼,和一群精壮的男人,一个文弱的书生。其实,这种想法是不对的!难道世上就没有男鬼了吗?他们就不需要‘阳魄’了吗?
想当然害死人啊!
什么是‘魄’?就是依附在形体而存在的精神。故有:夫形体者人之精jing魄也。精jing藏与肾,也就是元气;魄是肺的精jing,所以‘魄藏于肺’;神是心内在表现出来的,所以当人肾精足、心气足的时候,人就会显得很精神。
但现在文治,很明显就是:肾精大亏的症状。满足的豆儿娘刚刚拭去额头的香汗,并用手撩起凌乱的遮住双目的秀发,吓得“啊~!”的大叫一声,惊慌失措的她,“噗通”从床上摔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想到昨晚老公的不寻常,豆儿娘捂着嘴,支支吾吾的说:“你,你,你到底是谁?”
“飘香……”累得睡眼朦胧的文治,被一声急促的摔倒声又惊醒了,吃力的扶着床直起身子,刚要张口说话,却看到了自己的婆娘,不由得一阵干呕。
倒不是他多么的厌恶自己的妻子,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死了!那岂不是自己和……
“哇~”文治终于忍不住了,哇得吐了出来,看着瘫坐地上一脸惊恐的豆儿娘,文治不由得暗骂:“娘的!老子还没怎么样了!你到先叫唤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恶鬼呢!”
其实,文治还真错怪了他妻子,由于没有阴差接引豆儿娘的‘人魂’无处可去,只能终日的徘徊与自己身死的地方,和自己生前割舍不下的地方或人身边。浑浑噩噩的她,又哪里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呢?
由于她三魂不全,又没有实体承载自己的思想、记忆和精神,也就是说她不可能拥有‘魄力’,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所发生的任何事,现在的一切一切,都是出于她的本能。她仅有的记忆,全是她始终割舍不下,永远不可能忘记的东西,或自己极熟悉的人或物,就好像人经常会下意识的做得很多事。
因为现在的文治却是太吓人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却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儿,灰褐的皮肤皱皱巴巴的,就像枯树皮;浑身上下简直没有一丁点儿血肉,瘦不拉几的,要不是一层枯树皮包着,非得散架了不可。
这时的文治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一个‘悔’啊!他实在是没想到:豆儿娘竟然还会幻术。
飘香姑娘,一个让他梦断魂牵的人。飘香才色具佳,是他们义首城最大的妓院——飘香院的头牌。飘香院的飘香姑娘可不是固定的某个人,而是每百日一次的选评的花魁。而文治眼里的这位飘香姑娘,不仅是这一季,而且还是连续上五届的花魁。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时候的文治真的是意乱情迷了!
因为文治的样貌,而受到惊吓的豆儿娘,其自然而然施展出的鬼媚术也随之消失,文治这才得以看清事情的时候本质。一开始还有些惧怕豆儿娘的他,这会儿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踉跄的下床,向着瘫坐在地上的豆儿娘就扑了过去。
“啊~!救命啊~!你不要过来啊~!”豆儿娘竟然吓得傻傻的坐在那里,不跑也不动,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喊。
文治不由得心里一咯噔,她不会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吧?但随即又想到:自己都已经这个德行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于是,一如反顾的向前扑去……
“啊~”豆儿娘没命的叫喊着……
“噗通!”就在豆儿娘以为大祸将至的时候,却看到文治不知怎么的就摔倒了?文治的摔倒,倒是提醒了她,豆儿娘“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出他们住的左偏放,穿过客厅,来到又偏房的门口,不住地敲打一双儿女的房门。
本来心想着:她跑了也就算了的文治,却没料到豆儿娘会去敲打女儿的房门。他挣扎着想起来,可是现在的他浑身发软,双腿无力。于是,他牵强的向门口爬去……
看到已经爬到门口的文治,豆儿娘心里更着急了。于是,拿起客厅的一把椅子奋力的砸向右偏门。“哐当”!门开了,她匆忙忙的跑进去,撩起被子,发现只有女儿玲玲萎缩在里面。不禁地地问道:“玲玲,你弟弟呢?你弟弟跑哪儿了?”
屋子就那么大一点点儿,一眼就可以看完这里的一切,豆儿娘不见女儿回话,便又低头看了看床底,儿子依旧没在下面;而这时的文治已经爬到了客厅中央。豆儿娘只觉得时间紧迫,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拉起床上的女儿就往外跑。
当她们跑出房门,玲玲看到一个一截干枯的人形树干时,眼泪婆娑的抬起手,就要咬抓着自己手的手。而就在这时,她却看到了已经没了人形的父亲,满眼泪花的向自己摇着头。顿时,她想起了父亲交代她的话:“不去招惹它们,它们就不会伤害你!”
豆儿娘凄厉的叫喊声虽然听起来不大,但足以贯彻这片天地。就在宝儿娘在丈夫子良的掩护下刚走到客厅时,却被她第一声的惨叫惊到了!
“宝儿!快来奶奶这儿!想奶奶没?”由于受到惊吓而发出声响的宝儿母子,自然被子良娘发现,子良娘慈祥的看着躲在母亲身后的宝儿说道。
“宝儿你怎么了?生病了吗?”看着儿媳和孙子直打哆嗦的子良娘关切的问道。
子良不由得大喊道:“败家的娘们!哪儿有个风吹草动的,你就往外跑!你就那么爱看稀罕儿?”说着,还不住地给妻子使颜色。
子良的妻子急忙大咧咧的说道:“谁家的婆娘不好事儿?你就看个热闹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一边说,一边拉着儿子,双腿禁不住颤抖的往外就走。
“宝儿娘!慢点儿走!我也去看看怎么了?”子良娘也一脸兴奋地往外走,看来也是一个爱看热闹的主儿。
子良急得直上两步,一把拉住他娘的手,不禁地打了个冷颤,好凉啊!不过,仅仅就是一息的时间,然后怒气冲冲的对自己妻子说:“败家的娘们!怎么哪儿都有你啊?在家好好待着看门儿!我带娘去看热闹!”
豆儿娘的叫喊声不断,所以子良他们没费什么劲,就来到了文治家的街口。这时这里已经挤满了人,他们这里很多人都和子良一样:是为了躲避家里的鬼魂,才假借看热闹出来的,可没想到他们各家的鬼魂也都跟着他们出来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它们,它们之所以会出现在他们身边,不正是因为割舍不下他们吗?潜意识里,自然是不停地跟着他们了!
这么多人,怎么才能挤进去呢?不过,好在子良只是为了让妻子和儿子避开母亲,所以只有离开自己家,至于到底去哪儿他也就不在乎了!不过,他却还是装作一副想凑热闹的样子。
“让让!都让让!是不是都不想活了?”身在人群外围的子良一听,脾气“噌”得就爆上来了,扭头就要和来人争吵。可当他扭过头来时,,“噌噌”的怒火顿时熄灭了。
迎面而来的共用十几个人,一个个膀大腰圆,身材健硕。头前两个壮汉,咋咋呼呼的开道,其后之人赫然是掌管子良家住这几条街的义首堂的大哥,他身后是一众义首堂的弟子。
虽然大家都知道:自己的亲人就算不是被他们害死,并毁尸灭迹的,但也是他们这些人的帮内弟子,可就是如此愣是每一个人敢出来叫嚣。纵然是现在自己人多势众,他们人单力薄。
看着他们一个个怒火中烧,义愤填膺的样子,这义首堂的大哥夸张的“哈哈”大笑起来。随着,大哥的狂笑不止,他的小弟们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于是,他们走路时晃得更夸张了。
原本已经堵得水泄不通的街道,瞬间挤出一条很宽敞的路,供他们十几个人大摇大摆的经过。而子良也得益于他们,尾随着他们向里面走去。
他们和子良他们不一样,他们可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来收文治家的帐,这是一笔去年的烂账,按规定:三年连本带息还清。本金不用着急还,但每月的利息却是必须给的!
本来还息日已经到了三四天了,这不是龙凤轩的事情给耽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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