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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全神贯注的研究一只檀木箱子。
这口箱子就摆在他面前的方桌上,上面雕刻着很精致的花纹,还用金箔包着角,就像是富贵人家用来收藏珠宝的那种箱子一样。
丁香姨转回身,立刻也看见厂这口箱子:“这是哪里来自勺?”
陆小凤:“店小二送来的!”
丁香姨:“是谁叫他送来的?”
陆小凤:“不知道!”
丁香姨:“箱子里有什么?
陆小凤也不知道。
丁香姨走过来:“你为什么不打开来看看。难道你怕里面会钻出条毒蛇来?”
陆小凤:“我只伯里面会钻出个女人来,像你—佯的女
人。
丁香姨瞪了他—眼,又笑:“我倒希望里面能有个男人钻了来,最好是像你一样的男人”
她打开了箱子,脸上的笑容立刻冻结,整个人却吓呆
木箱里装着的,竟是—百多颗白森森的牙齿,还有五根黑哭带子。
染着血的黑带子。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丁香姨牙齿开始打战之后,才6能发出声音:“这……这是人的牙齿?”
陆小凤点点头,脸色看来也有点发白。
丁香姨:“这五根黑带子又是什么意思?”
陆小凤:“不知:“
丁香姨叹了口气:“你好像什么事都不知:“
陆小凤:“我只知道—件事。”
:“香姨:“你说!”
陆小凤:“男人的事,女人最好不要多管,也不要多问!”
这次丁香姨居然很听话,居然乖乖的坐下来,而且闭上了嘴。
这只不过因为她的人已吓软了,等她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立刻又说:“今天在后面盯着你的那七个人,身上系的好像也是黑腰带!”
陆小凤板着脸,心里却也不能不佩服,她观察得实在很仔细。
女人好像天生就比男人更细心的,尤其是这种喜欢追根究底的女人。
丁香姨:“今天这七个人,难道跟那天晚上死的人有关?”
第四章 醋海兴波
吉祥客栈的院落有四重,阴童子他们,好像是住在第四重院子里,把整个一个跨院都包了下来。
陆小凤刚才好像还听见那边有女子的调笑歌唱声,现在却已听不见。
他从后面的偏门绕过去,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这地方的生意看来确实不好。
院子里虽然还亮着灯,却连—点呼吸咳嗽声都听不见。
他们的人难道也不在?
陆小凤脚尖一垫,就蹿上了短墙。灯光照着窗户,窗上也看不见人影。
院子里仿佛还留着女人脂粉和酒肉的香气,就在片刻前,这院子里还有过欢会,有些人无论在于什么的时候,都少不了酒和女人。
可是现在他们的人呢?
—阵风吹过来,陆小凤忽然皱了皱眉,风中除了酒肉香和脂粉香之外,好像还有种很特别的气味—种通常只有在屠宰场才能嗅到的气味。
他故意弄出了一点声音,屋子还是没有动静,他正在迟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闯进去,却忽然听见了一声惨呼。
呼声尖锐刺耳,听来几乎不像是人的声音。
假如你一定要说这呼声是人发出的,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残废的怪物。
陆小凤立刻就想起了那个“缺了半边”的人难道“岁寒三友”又比他快了一步?
他掠过屋脊,身形如轻烟,呼声是从后面传来的,后面的两间屋子,灯光远比前面暗淡,两扇窗户和一扇门却都是虚掩着的。
血腥气更浓了。
陆小凤飞身掠过去,在门外骡然停下,用两根手指轻轻推开门。
门里立刻有人狞笑:“果然来了,我就知道箱子一送去,你就会来的,快请进来。”
陆小凤没有进去。
他并非不敢进去,而是不忍进去。
屋子里的情况,远比屠宰场更可怕,更令人作呕。
三个发育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少女,白羊般斜桂在床边,苍白苗条的身子,还在流着血,沿着柔软的双腿滴在地上。
一个缺了半边的人,正恶魔般箕踞在床头,手里提着把解腕尖刀,刀尖也在滴着血。
“进来:“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夜枭:“我叫你进来,你就得赶快进来,否则我就先把这三个臭丫头大卸八块。”
陆小凤紧紧咬着牙,勉强忍住呕吐,呕吐通常都会令人软弱。
阴童子狞笑:“这三个臭女人虽然跟你没有关系,可惜你却偏偏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绝不忍看着她们死在你面前的!
这恶毒的怪物确实抓住了陆小凤的弱点,陆小凤的心已在往下沉。
他的确不忍。
他的心远不如他自己想像中那么硬,就算明知这三个女孩子迟早总难免一死,他也还是不忍眼看着她们死在自己面前。
他只硬着头皮走进去。
阴童子大笑:“我们本来并不想杀你的,但你却不该
笑声骤然停顿,二点寒星破窗而人,光芒一闪,已钉入了少女们的咽喉。
阴童子狂吼着飞扑而起,并不是扑向陆小凤,而是要去追窗外那个放暗器的人。
可是陆小凤已不让他走了。
少女们已死,陆小凤已不再顾忌,他还要往哪里走!
阴童子凌空翻身,左手的铁钩往梁上一挂,整个人忽然陀螺般旋转起来,‘条假腿夹带着凌厉的风声,赫然也是精铁铸造的。
这种怪异奇诡的招式一使出来,无论谁也休想能近他的身。
陆小凤也不能,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旋转不停,突然间,铁钩一松,他的人竞借着这旋转之力,急箭般射出了窗户
他不求制人,只求脱身,显然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绝不是陆小凤对手。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厂陆小凤。
他的人飞出去,陆小凤的手忽然始起,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点。
只听“叮”的一声响,他的人已重重摔在窗外,铁脚着地,火星四溅。
陆小凤并没有制他于死地,只不过以闪电般的手法,点了他的穴道,正想跟出去,追查他的来历和来意。
院子里却又有寒芒一闪,钉入了阴童子的咽喉。
“什么人?”
夜色沉沉,星月无光,哪里看得见人影,既然看不见,又怎么能去追?
陆小凤叹了口气,哺哺:“幸好他们来了七个人,还剩下六个活口。”
这句话刚说完,他身后就已有人冷冷:“只可惜现在已连半个活口都没有了。”
说话的只有一个人,地上却有三条人影,被窗里的灯光拖得长长的。
“岁寒三友\
陆小凤慢慢的转过身,苦笑:“另外的六个人已经不是活口?”
老人冷冷:“他们还活着,你刚才只伯就没有那么容易走出这屋子。”
另外那六个人,想必—定是在四面黑暗中埋伏着,等着陆小凤自投罗网,却想不到无声无息的就在黑暗中送了命。
这六个人无疑都是高手,要杀他们也许不难,要无声无息的同时杀了他们,就绝不是件容易事了。
岁寒三友武功之高,出手之狠毒准确,实在已骇人听闻。
陆小凤叹了口气,在心里警告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轻举妄动。
这老人手里居然还带着个酒杯,杯中居然还有酒,除了岁寒三友中的孤松先生外,只用一只手就能杀人于刹那间的,天下还有几人?
孤松先生浅浅的吸了口酒,冷笑:“我们本想留下这半个活口的,只可惜你虽有杀人的手段,却没有救人的本事。”
陆小凤道:“刚才不是你们出手的?”
孤松先生傲然:“像这样的烂铜废铁,老夫已有多年未曾出手。
钉在阴童子咽喉上的暗器,是一根打造得极精巧的三棱透骨钉,少女们也同样是死在这种钉下的,就在这片刻间,他们的脸已发黑,身子已开始收缩,钉上显然还淬着见皿封喉的剧毒。
陆小凤也知道这些暗器绝不是岁寒三友用的。
一个人若是已有了百步飞花,摘叶伤人的内力,随随便便用几块碎石头,也能凭空击断别人的留箭飞刀,就绝不会再用这种歹毒的暗器。
他不能不问一问,只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这是谁下的毒手?
孤松先生冷冷的打量着他:“我久闻你是后起一辈的高手中,最精明厉害的人物,但是我却一点也看不出。”
陆小凤忽然笑了:“有时我照镜子的时候,也总是对自己觉得很失望。”孤松先生:“但是这一路上你最好还是小心谨慎些,多加保重。”
陆小凤:“因为我还没有找到你们的罗杀牌,还死不得。”
孤松先生又冷笑了一声,长袖忽然眷起,只听“呼”的一声,院子里树影婆婆,秋叶飞舞,他们三个人都已不见了。
绝顶高明的轻功,绝顶难缠的脾气,无论谁有了这么样三个对头,心里都不会太愉快的
陆小凤用两根手指夹住了一片落叶,看了看,又放下去,喃喃:“叶子已枯透了,再往北走两天,就要下雪了,不怕冷的人尽管跟着我来吧。”屋子里还有灯。
他刚才临走的时候,灯光本来很亮,现在却已黯淡了很多。
门还是像他刚才走的时候那么样虚掩着,他忽然想到了—个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问题:“她是不是还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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