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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的父亲缓缓放下剑,上前扳住他的肩膀。
“衡树,”父亲轻声唤道。“你还是不喜欢这些是不是?”
“哪里,哪里,父亲,没有的事。”神宗淡淡笑笑,头却偏向一边。
“听我说,衡树。”父亲犹豫地说,“其实,你也不是非要继承这间神社不可~~~~ ”
“父亲,”神宗回答,“我继承神社,这不是在我刚出生就决定了的事情么?”
做父亲的微微一愣,垂下了眼眸。
“衡树~~~~~你听我讲。”
“放心吧父亲,我会照家族的意志去做的。”神宗幽幽说道,“再说,继承神社,不是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么?”
父亲叹了口气,疼惜地摸摸儿子的头,转身走回屋去。
空荡的后院,只留下神宗衡树一个人,他看看手里的竹剑,转而抬头,盯住了那个已经破旧的篮球架。
流川和樱不约而同,又是一惊:他的眼中,分明满含着泪水。
樱默默拉住流川,两个人缓缓前行,走到马路上来。
“你受伤那天,”她想了想,对流川说,“神宗同学来找我,回去的路上,他对我说流川前辈真是个幸福的人。”
“那个浑蛋!”流川冷不丁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是白痴阿!你在想什么?!真是服了你!”樱哭笑不得地轻轻推他一下:这傻狐狸又开始吃飞醋了。
“当然,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说,”她又陷入沉思,“或者说,他的话吓了我一跳,但现在我想我稍微了解了。”
“?”流川不解地望着她。
“~~~~—……%¥”看来还真需要给这个傻瓜从头到尾解释一下,他才不会总这样没来由地闹脾气。
“我想,”她望着天空对流川说,“他应该是羡慕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自由打篮球吧?”
“唔?”鼓着腮帮子的流川枫听到这个答案,不禁愣住:自己可从来没想过,打篮球有什么不被允许的?!
从小父母就很开明,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只要无伤大雅,都会鼓励自己大胆去做。看到自己喜欢篮球,爸爸便买来最好的配备,妈妈也一样有求必应。便是打篮球影响学习也不会因此而受到责骂;除了打篮球,爸爸更是看到自己爱听音乐,便送给自己音质最好的cd机,所以,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流川枫简直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他抓抓头: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还有人会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是呢,”樱明净的大眼睛盯着他:“其实有很多人,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都不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或者被强迫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流川继续抓头:说到这些,他实在没有什么体会。
樱浅浅微笑,看着眼前这个鼓着面包脸的超大版儿童。他那困惑的表情,竟也带着一丝帅气。
实在忍不住,她又上手捏捏他的脸蛋。
“好痛~~~~~~力气真大~~~~~~”流川猛然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的手攥住。
“干,干什么。”樱红着脸,使劲想从他的掌心逃脱。
流川枫理直气壮地将她拉进了臂弯,鼻尖埋在她栗色的发际中。
樱被弄懵了:他总是这样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然而,她随即又微笑起来:太好了,总算风平浪静。真没想到,简简单单一个神宗衡树,竟然间接惹出了这么多的热闹,看来,要解开他心头的大疙瘩,真不容易啊!
“说起来,我倒认为神宗衡树如果能打起篮球,加入篮球队,恐怕也是一员干将。”回家的路上,樱这样肯定地说道。
“为什么。”流川枫问。
“因为他个子高,看起来很像打篮球的啊。”樱回答道。
“白痴,打篮球又不只需要个子高而已。”流川枫鼓起了面包脸。
“哎,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好吧,就算是直觉,我感觉他应该会打得很好呢。”樱继续分辩。
“唔~~~~~~~~”流川摇了摇脑袋,突然,停下了脚步。
细细想来,她的话,似乎也不无道理。
周一,湘北新学年的校刊发到了各个班级。
封面十分引人注目,而除此之外最受人注目的便是大岛由美的短篇。
“真不知道,默默无闻的大岛还有这样的才华!写的可真不错!”同学们议论纷纷。
“大岛!好棒啊!”大家纷纷向她祝贺道。
大岛由美原本不算标致的脸庞,现在由于害羞竟然也散发着美丽的光辉。
“由美,祝贺你啊!你写得真是很好!由美很有才华呢!”樱笑着对她说。
“哪,哪里~~~~~”大岛由美红着脸对樱点点头。
“那,”樱把脸向大岛由美面前凑了凑:“以后每期校刊,我都想请你写点什么,行不行?如果那样一定很有意思!而且也是帮了学生会的大忙啦。”
大岛点点头,脸,却更红了。
“哎?”樱盯着她,“你怎么了?脸这么红?不舒服?”
“没,没有~”大岛由美,此时此刻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眩晕,眼前金星直冒,她不敢抬起头,怕看到面前这张离得太近的脸孔。
当樱忙完杂事回到座位上时,只见流川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校刊,一目十页地看着。
“怎么?不好吗?”樱问道。
流川摇摇头,将杂志交给樱,团了团趴在桌上。
“哪里不好了?”樱皱着眉头问。
流川喉咙里咕隆了一声,随即进入了梦乡。
“~~~~~”樱咬咬牙,笑着看着他的后背。
佐伯理惠现在可是天天都能够专心学习,因为学生会全部的闲散杂事都一一下放,任务最重的当然就是樱木秘书。
她纤细清秀的身影,天天不停的穿梭于湘北各个教室、办公室、社团活动室中。
流川枫有种被忽视的感觉,从小到大,自己都在别人的注目中生活!可是现在,她却连看自己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可恶的佐伯理惠!但是一想到这女人凶恶的面孔,流川只好摇摇头。
实在是太忙,忙得她只能在上课时偶尔看看旁边团起来睡觉的他。
周一下午的英语课,老师临时有事请假,课程也就随机改成了自习。
樱翻了一会课本,扭头看看流川,对方手插在裤袋中,睡得正香甜。
她坏坏地笑笑,拿铅笔戳戳他的胳膊。
没有反应。
又拿原子笔戳戳。
还是没有反应。
接着换上钢笔。
仍旧没有反应。
这样都没有反应?樱有点恼地看着流川平静的睡脸。
狠狠心,她拿钢笔尖轻轻戳过去。
尖细的钢笔尖终于发挥作用,流川枫终于有了反应。
朦朦胧胧睡梦中,有东西扎自己的胳膊,又疼又痒!
他抬手一挥,结果感到一阵潮湿,听到一阵骚动。
下雨了?还是~~~~~~~~
流川极不情愿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樱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不解地盯着她。
“这个,那个~~~~~”樱语无伦次地说,旁边的同学,竟然也是一脸的恐慌与不解。
流川不耐烦地看看这些同学,又看看自己。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自己满手都是蓝色的墨水。
他鼓起面包脸,看着樱。
对方现在就如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
本来就是做错事的小孩!他倨傲地盯着她。
“那个~~~~~”樱脸一红,顾不得许多,拉起流川枫推门出去。
2年10班的学生全都愣在教室里:想不到一向冷静稳重的学生会秘书樱木樱,也有这样脱线的一面,竟然百无聊懒地拿着根钢笔去戳流川枫的胳膊,这下可好,没掌握住火候,墨水刹那间喷了个到处飞溅,流川枫也就不幸光荣挂彩,对一钢笔的墨水来了个照单全收。
流川枫幸亏不喜欢照镜子,要是他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儿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还是不要让他看见的好~樱拉住流川,用最快的速度到达操场旁的水管处。
“快,快冲冲~~~~”她忙不迭掏出手帕,在水管下为他冲洗着墨水。
流川盯着自己的手:墨迹是很不好消除的,即使用肥皂狠狠擦,没个三两天也不会完全消失。
“那个,”樱心虚地指指流川的脸:“那里也有,左边。”
流川往脸上抹抹。
“那是右边~~~~”樱摇摇头,抬手为他擦去墨痕。
细长的眼睛斜了斜。
“刚才,怎么回事?”流川枫皱着眉头问。
“~~~~~~”樱怯怯地看着他。
“那个,”她说,“我用钢笔捅你,没,没恶意,~~~~~一不小心~~~~~那个,对不起~~~”边说边很心虚地望着他。
乌黑的眼眸闪过两道寒光。
“我不管你是谁,”流川冷冷地说,“只要是打扰我睡觉的人,决不饶恕!”
“那,那你想怎么样?”樱原本已然心虚到了内疚,此时听见这话,也不由倒退一步。
细长的眼睛斜了斜。
“今晚,”他扬扬脖子:“约会!”
放学后,万幸学生会的事情较少,樱忙了没多久,便一一处理完毕。
她将书本整齐地码上,才发现神宗一直在对面的桌子上奋笔疾书。
“神宗。”樱叫道。
神宗抬起头。
“哦,前辈,我在写一个佐伯前辈布置的报告,马上就写好了,前辈,有什么事情吗?”他礼貌地问。
樱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没事,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辛苦了。”她微微点头,告别道。
“是!前辈慢走。”神宗文雅地站起来微微一躬。
樱轻轻带上门:神宗衡树通体的气派,看上去很美,但却需要抹煞多少个性与真实的自我来交换呢?
去篮球馆的路上,樱木樱安安静静地想了想心事,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神宗衡树彬彬有礼的外表下,似乎压抑着什么。
当她走到篮球馆大门口,便已经听见了哥哥那副大嗓门。
“狐狸!为什么不传球给我!?”
“白痴我干嘛传给你?”流川不耐烦又冷漠的声音。
“我说你们俩有完没完?”宫城教训着。
“呵呵呵~ ”原来安西教练也在!
这篮球馆,才洋溢着真正鲜活的生命气息!
“打扰了!”樱微笑着脱了鞋子,走了进来,向每个人打着招呼。
“呵呵呵,小樱,你好,你好。”安西教练慈祥地笑道:“这几天,内人她一直有提到你。听说你的剑术课与和歌课已经出师了?很不简单啊!”
“哪里有。”樱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学。给您添了很多麻烦。”
“小樱还是老样子!说实话,有时候我都觉得你是不是从战国时期的贵族家庭穿越过来的!”彩子突然从旁边露出头来笑道。
“这孩子,还真和内人年轻时有些相似。”安西教练呵呵笑着说。
“那当然啦!师母就算现在,也是个标致的美人嘛!”彩子咧咧嘴:“不过,小樱,再过50年,你可不要让流川也变成老师这么胖哦!”
“我说,彩子在干什么啊,小宫??”训练中的樱木低声对宫城问道:“笑那么大声。”
“还说,晴子还不是一样,还有老师,哦,小樱也是。真是的~~~~”宫城也摸不着头脑:“喂,流川那家伙,该不会还没发觉小樱来了吧?”
“狐狸本来就眼瞎。”樱木促狭地说。
训练结束,樱木红着脸来到妹妹面前。
“小樱啊,哈哈”他很不自然地笑着。
“哥哥,怎么了?”樱问道。
“那个,今天,今天晚饭,我就不回家吃了哈哈~”樱木笑得更加不自然。
“哦,知道。”樱点点头。
“哎?你就不问哥哥干什么去?”樱木悄悄说。
“你希望我问?”樱坏坏地笑笑。
“唔~~~~~~~~只,只不过,是和晴子一起吃晚饭去~”樱木怪难为情地说。
樱笑着看面红耳赤跑到晴子的哥哥,向他们挥了挥手。
“喂,”不知何时,流川走到她身边,“约会!”
为什么每一次约会他都和打仗下战书一样~~~~~周围的众人不觉哑然失笑。
“也亏得是小樱,我看随便换成哪个女孩,都得被他吓个半死。”彩子叹了口气:自己的师弟还真是不靠谱。
“辛苦!”
“辛苦!”
大家纷纷告别,各自散开回家后,樱与流川默默走在路上。
“恩,”樱轻声说,“去我家吃晚饭吧?今天哥哥不在家里吃晚饭。”
“~~~~”流川不置可否。
“你今天也很累了吧?不要再在外面跑了比较好。”樱建议道。
终于,流川枫鼓着面包脸点点头。
两个人牵着手,来到樱木兄妹狭小却整洁的家中。
“喵~~~~~~~~”雨作有些饿,上来索食。
樱摸摸它,给它的食盆填满猫粮。
原本清冷的小屋,由于两个人的到来而立即变了样。
“那个,想吃什么?”樱红着脸问流川。
“~~~~~”流川同样红着脸,没说话。
“对了,这几天比较冷,给你做暖胃的东西吃。”她对他笑笑,束起长发。
他跟着她走进厨房。
“不用不用,很简单,你去和雨作玩吧!”
流川枫没有动。
“哎~”樱轻轻叹口气:“好吧!”说着,她熟练地拿起一只蛋,在锅边敲了敲打碎,“帮我把它搅匀。”
流川慢慢笨拙地搅着蛋液,小心不让它们溅出。
樱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温柔地笑了笑。
流川枫,就是这样一个专注的人,就连打鸡蛋也同样专注。
或许,她将注定在这种霸道的专注中生活下去。
樱木樱垂下眼眸,仔细地开始切手中的一只茄子。
两个人并排站着,由于空间过于狭小,手肘经常会碰到一起。
她隐约感到,他的手臂也如他的掌心那样温暖。
红晕不知不觉又爬上脸颊。
流川枫呆呆地俯视着她绯红的脸,不觉,停下了手里的活。
“哦。”樱木樱如梦初醒般说道:“搅匀了?”
流川如梦初醒般地点点头,默默将碗递过去。
她红着脸接过来。
“煎蛋饼好吗?”她轻声问。
流川枫没有说话。
瞬间,一股可爱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厨房。
樱小心地翻动着锅里的蛋饼,尽量使这金黄色的蛋饼变得更圆一些,
流川侧过身,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种感觉,很温暖,很踏实,即使在家中,也很少能有这样的感受,爸妈都是事业型,工作忙,无暇完全估计家事也是没办法的。
她,和他,如果能够一直这样,多好。
“好了,不用帮忙了!去看看雨作在做什么?顺便放张唱片可好。”樱对他莞尔一笑。
流川点点头,走出厨房。
如雨作已经睡得同猪一般沉,流川鄙视地看看它,拿起唱机旁边整整齐齐一摞唱片,细细审视。
有一张小红莓乐队的专辑,还有几张英伦摇滚的唱片,另外,便是迈克尔杰克逊的专辑、小野丽莎的作品等等。
流川是喜欢摇滚的,但却有一张特殊的唱片吸引了他的视线。
这张唱片的名字是——《猫》。
樱已经煎好蛋饼,正端出厨房。
“哦,”看见拿着唱片发呆的流川,她上前看了看,解释道:“放来听听,是英国有名的音乐剧原声呢,我前几天好不容易买到的。”
霎时间,小屋里弥漫开晚饭的香味和悠扬的乐音。
蛋饼很薄,然则却没有焦;茄汁豆也恰到好处,虽然只是简单的晚饭,却有种不一般的情调。
流川忽然停下筷子:一条动人至极的旋律线牵引了他的神经。
“这是《猫》中的主题曲——《记忆》。”樱看了看他,解释道,一边递上小碗。
在这曼妙深邃的歌声中,她仿佛也有些恍然若失。
两人互相对视,任由歌声穿梭于耳际。
歌词是这样的:
午夜时分,人行道上寂静无声。
月亮还记得吗?
她只是独自微笑。
街灯下
枯叶在脚下堆集。
连风儿也开始哀鸣。
回忆,独自沉浸在月光下。
我才能向往昔微笑。
那时候我多么美丽,
我还能记得过去的快乐时光。
就让记忆重现。
日日的尽头都像燃烧后的烟雾。
清晨的空气冰冷浑浊。
街灯熄灭
又是一夜过去。
新的曙光即将来临。
天快亮了,我必须等待日出。
必须考虑新的生活。
我必须坚持。
当黎明到来,
今夜也将成为回忆。
新的一天就要开始。
夏天的日光穿透树林。
永无止尽的化妆舞会,
像朵花在黎明破晓时。
记忆在渐渐退色。
靠近我,离开我是那么容易。
独自体会回忆里的暖阳。
如果你靠近我,
你将明白快乐的含义,
看啊!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龙年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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