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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樱建议尽快赶到车站做新干线回去横滨站,而流川则强调一定要吃大阪烧中最著名的月见烧。
拗不过他,樱只好无条件服从。
不过,她也只有服从一条路可走而已。
流川枫不紧不慢地将柴鱼片和海苔末洒在大阪烧上,又不紧不慢地夹起一块送到了嘴中。
说实话真的不难吃。他鼓着腮帮子一边嚼一边想。
樱坐在他的旁边,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盯住流川枫被食物撑得圆鼓鼓的侧脸。
说实话,她的印象里,总感觉流川枫不应该会喜欢大阪烧这种食物。
“真的很像狐狸啊~”她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道。
犀利的丹凤眼微微一撇,被这种目光所震慑,樱木樱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嗯,真,真的很好吃!里面,里面的章鱼最好吃~~~~~~~~”她语无伦次地抓起筷子。
晚饭花去不少时间,再加上路途不熟,待到二人抵达车站时,却已经是晚上八点十五分了。
“怎,怎么会这样~~~~~~~”樱无力地扶墙:“竟然,竟然会错过末班车!!!!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那又怎么样。”身旁的流川枫一脸的气定神闲。
“怎么样???这就意味着我们最早明天七点才可以坐上新干线!”樱一脸没辙地对流川说。
“明天是周日。”流川冷冷回了一句。
“周日又怎么样,周日就可以夜不归宿吗?这让我怎么和我哥哥交代!”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一咪,他的眼神里,忽然浮现出一丝邪魅。
晚上九点整。大阪南海瑞士酒店的大厅里。
“你觉得你很有钱是吧?身为高中生却要住10000元一晚上的宾馆。。。。。。我不是说了吗住快捷酒店非常好!要是住在这里,我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都不够房费的!”樱简直有挠墙的冲
动。
“那又怎么样。”流川翘着二郎腿坐在宽大的沙发里,一脸的满不在乎。
“那你自己在这里奢侈好了,我可没钱陪你胡闹!”樱一面说,一面走近他的身边,打算拿回提包。
流川枫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一脸“不许走”的命令表情。
“那就你先借我钱让我开一间房,回去了还你。”樱涨红了脸说。
流川枫面无表情地从裤兜里掏出耐克尼龙钱包,默默地递给樱。
樱迟疑了一秒钟,壮着胆子接过来。
流川伸了一下下巴,一副:打开随便拿的样子。
但是,当樱木樱打开钱包时,她又无力地瘫软到了沙发里。
“你在搞什么啊!一共就15000元怎么够这家酒店两间房的开销?况且明天还要买车票呢!”她觉得现在自己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我没钱借你。”流川倨傲地继续翘着二郎腿说。
“这下可好了,住了一晚上宾馆连回家的车票都买不起了~~~~这都是在搞什么~~~~~~~~~”樱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淡定的侧脸。
流川枫将修长的胳膊搭在沙发扶手上,狭长的眼角带着不容置疑的神情瞥了她一眼。
不过,一切都还算顺利。当他一只手攥着她的手腕,一只手转开房间门把手时,他是这样想的。
樱木樱被流川枫半是生拉硬拽地拖进了房间。
不愧是大阪的星级酒店,房间宽敞雅致自不必说,空气中弥漫的清香也十分宜人,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樱呆若木鸡地盯着房屋中央那张巨大的双人床。
“怎,怎么会这样。。。”她晕头转向地喃喃自语。
但是当她转脸顺着流川枫的目光看到浴室时,双人床的问题便已经根本算不上问题了。
完全开放的浴室仅仅由磨砂玻璃包围,里面的一切都像在薄雾笼罩之下,隐隐若现。。。
“设计这种宾馆的设计师人品肯定不好~”樱一边唠叨,一边揪着自己栗色的发梢。
有点本事啊,这个设计师。。。站在一边的流川枫托着下巴想。
当流川枫准备进去浴室洗澡时,樱木樱非常自觉地用床上的大被子将自己紧紧捂了起来。
“我不会偷看的。”她闷声闷气地说。
真是个白痴。流川耸耸肩膀,叹了口气,随后,哗哗地水声便从浴室中传出。
被子里,樱抱膝而坐。
清脆的水声在她听上去那样悦耳,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有很长一阵子,都没有如此放松过。
她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伸出栗色的小脑袋,飞快地瞥了一眼模模糊糊的浴室,又瞬间将目光转向了屋内。
衣柜里洁白的浴袍已经被流川拿进浴室一件,其余的各式生活用品也摆放的井井有条。
她又将目光转向了桌子,突然眼前一亮。
“??”樱木樱拿起桌上一只薄薄的粉红色蕾丝丝带包装的棒棒糖,颠来倒去地端详起来。
真不愧是大酒店啊,她这样想着,“连棒棒糖都做得这么精致呢!”
棒棒糖上面没有一个字,于是,她猜不出它应该属于什么口味。
粉红色的包装应该是草莓味吧,也说不定是樱花味的棒棒糖。和女儿节的樱花饭一样,樱这么胡思乱想着。
“什么。”不知何时,洗完澡的流川枫毫无声息地走到了她的身后,冷冽的语气突然想起,樱木樱的手猛地一抖,差点将手中的棒棒糖掉到地板上。
“你,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她难以置信地抬起脸望着他。
流川枫并没有回应她的惶惑,只是伫立在她的身边,俯视着眼前这张小巧的鹅蛋脸。
宽大的白色浴衣挂在他精悍的肩膀上,稍稍敞开的领口,结实的胸肌隐约可见。
樱难为情地缩起肩膀,缓慢地揉捏着手中的棒棒糖。
“去洗澡。”流川枫简短地说。
“不,不用了,现,现在是冬天嘛~不用,不用天天洗澡。”樱昧着良心回答。
她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蹲下了身子,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定定地望着她的双眼。
“你想脏死吗?”他的音调毫不留情面。
“不,不想。。。。。”樱的肩膀越缩越紧。
像自己这样向来要求整洁的人,怎么会愿意脏死呢???但是~~~~~~~~~~~
樱为难地看看衣柜里挂着的另一件浴袍,又看看自己身上的高校制服。
因为根本没想到会夜不归宿,她也就没有带任何的换洗衣物。
可是现在在他面前,她又怎么能????
樱木樱的纠结还没有产生结果,流川枫已经理直气壮地替她做了决定。
他将衣柜里的浴衣扯出来,扔给她。
“去。”他命令道。
“给,给你吃。”樱鼓起勇气抓起浴衣,站起身来。
??流川奇怪地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
“等我洗完的时候,你要吃完它哦!”她小心翼翼地说着,走进了迷雾蒙蒙的浴室。
流川枫一脸不屑地将粉红色的棒棒糖撇到了一边,就势坐到了宽大的飘窗前。
大阪的夜景灯火辉煌,但这番景象在他眼中,难免有些枯燥乏味。
这有什么好看的。流川枫径自想着。
自打樱木樱进了浴室,似乎已经安安静静地磨蹭了好一会。浴室里悉悉索索了大约三分钟之后,水声终于淅淅沥沥地响起。
流川枫托着腮盯着窗外一个绚烂夺目的大招牌看了几眼,随后下定决心一般,毅然决然扭过头来。
诚然,磨砂玻璃的隐蔽效果还是非常强的。
浴室里水汽蒸腾,磨砂玻璃又恰似一张薄幕,在袅袅白烟中,一切事物都那样影影绰绰。
然而,一丛白烟,却更显得她那栗色的长发鲜艳夺目。
樱木樱似乎是面壁而立,一头纤长的发丝直直垂下,逼近膝盖。与这抹栗色相配的,是水雾中若隐若现的纤细轮廓。
那一道细长狭窄的莹白,反射在流川枫清澈无比的瞳孔里,随着水汽微微荡漾。
那一刻起,时间仿佛都凝固了。
但是,时间好像真的凝固了。
当流川枫回过神地摇摇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时,已经是深夜十点四十分。
浴室里早就没了动静,门却迟迟没有打开。
流川满腹狐疑地站起身来,试探性地敲敲浴室的门。
“喂。”他说。
“不在。”里面瓮声瓮气。
“白痴。”无奈地叹了口气,流川枫手掌稍稍用力,作出一副马上就要推开房门的样子。
“干,干什么!!!!!!”樱气急败坏地双手在里面撑住房门。
“洗完了就赶紧出来,”流川的声音依旧冷冽。
“还,还没有准备好~~~~~”樱背靠着浴室门,嘟嘟囔囔,“衣服,衣服正在烘干中,再过一个小时就好了。。。。。”
“出来。”流川再一次推向了房门。
“我不。”樱继续逞着强,突然,在那影影绰绰中,她的身形低矮了下去。
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流川打开房门时,樱木樱正眩晕在浴室热气蒸腾的水蒸气之中。
真是个大白痴!为了不出来,难道要活活将自己蒸熟在浴室里吗?当流川将樱平放到大床上时,他是这样想的。
樱微微叹了口气,慌忙蜷缩起身子,同时拼命裹紧和式浴袍宽大的衣领。
流川坐在旁边的沙发椅上,顶着一张扑克脸向她望去。
“对,对了。”樱灵机一动,“刚才给你的棒棒糖好不好吃?”
流川抓抓蓬松的头发:关于这件事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
他利索地站起身,伸出修长的胳膊,抓起桌上的棒棒糖。
樱撑起上半身,呆呆地望着流川,原本苍白的脸颊,不知怎地,泛起奇妙的绯红。
他白净的皮肤因为长期的运动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小麦色,与洁白的浴袍相得益彰。而修长的身形则被结实的肌肉塑造得更加流畅。
乌黑的发丝稍显凌乱,刚刚洗过之后更是蓬松柔软,而在这微长的发丝下,一对犀利的星眸,正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与此同时,流川枫也默默地伫立在桌边。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简约,但乌黑的眼珠,却更显深邃。
他的神情,似乎是下定决心要将她死死地印在自己的瞳孔中一般。
虽然已是深夜,但大阪的夜色却依旧璀璨迷人。
宽大的飘窗下,樱捧着一杯水跪坐在流川枫的身边,浓密的栗色长发顺着纤弱的后背倾泻而下,曲曲折折蜿蜒在地板上。
“你的手腕好点了吗?”她轻声问。
看看自己已经基本消肿的手腕,流川不觉鼓起了腮帮子。
原来你知道我的伤么,大白痴。他暗地里想。
“看上去很好啊,是不是下周就可以正常打球了,说起来今天和小弟弟们投篮,手腕是不是还有些不舒服呢?”樱稍稍凑近了问道。
流川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其实这个伤受得很不值啊。”樱笑了笑。
“哼。”回应她的,是某人鼻孔中发出的一声冷哼。
“北海道那里,俄罗斯人还真是蛮多的。”樱盯着水杯里清澈的矿泉水,拉开了话匣子,“我国中的时候就读的学校,曾经是俄罗斯人创立的,所以和一般的日本国中有一点点差异。学校里
实行的是学分制,也就是说学分修够了就可以国中毕业。然后呢,学校里的俄语活动比较活跃,我们除去必须学的英语之外,有一半以上的学生都会在课外社团里修一点俄语课,或者学习一
些俄罗斯文学之类的。”
流川微微转过脸来。
“国中的时候,黑田学长比我高一届,我们都是俄语兴趣部的成员。只不过他更忙,除去俄语的课外学习,还有参加篮球部的活动。在俄语部里他和他的女朋友都对我很照顾,所以读书期间
,大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顺带说一句哦,黑田学长的女朋友和他是青梅竹马,传说两个人在四五岁的时候还订了娃娃亲,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哦。”流川枫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
樱沉静地微笑着,看了看他。
流川威严的丹凤眼,一直盯着窗户,洁净的玻璃上所映衬出的她,就好似在云端般若隐若现。
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这一次,她是那样安静,丝毫没有反抗。
看看手中攥了好久的粉红色棒棒糖,流川枫真心觉得这种东西引不起自己的食欲。
打开了让她吃好了。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慢慢拆开了包装。
樱被围绕在他修长的胳膊中间,好奇地抬起了脸。
到底会是什么味道的呢?草莓,或者樱桃?还是番石榴的。。。她暗地里想。
精巧的包装在流川枫修长的手指中层层解开,樱木樱也挺直了腰板。
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一张,两腮瞬间鼓成面包,流川枫忽然一把将拆开了的棒棒糖死死握在了手心里。
“干什么?”樱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吃呢?握在手里的话糖会化掉的。”
“这,这个不能吃。”流川枫结结巴巴地说。
“怎么就不能吃呢?是这种味道你不喜欢吗?给我看看,既然打开了就不要浪费吗。”樱不依不饶地伸出手,企图掰开他的手指。
“白,白痴!”流川枫手忙脚乱地将手拿开。
“干什么啊?你这个人真怪!”樱皱起了眉头:“你不吃就不吃,你拿给我看看不行吗?快点拿出来给我看看!”
烦不过的流川赌气一般伸出手掌,一副:你要看就看好了~的样子。
当樱木樱睁大了眼睛,拎起他掌心那个小小的圆形的东西时,她的表情还一如既往的淡定,然而,半分钟之后,她像被火烫了一般恍然大悟,一个哆嗦,将其扔到了地板上。
屋子里的空气都仿佛冻住了,只剩下无聊的乌鸦,从木雕泥塑的二人头顶飞过。。。。。。
“喂。”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流川,“你故意的吧?”
“你你你你你你说什么!!!”樱木樱的脸红得简直要滴下血来。
“故意的。”流川枫伸出修长的手指,肆无忌惮地捅了一下她又红又胀的脸颊。
“看,看上去本来就是一个棒棒糖!”樱的解释已经连不成句子。
“哼。”流川枫似乎丝毫听不进她的分辩。
“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樱猛地捂住脸躲到床沿边。
流川上前一步,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手拿开。”他命令道。
她捂得更紧了。
轻轻叹了口气,流川稍稍用力,强制性拉下了她覆盖在脸上的手掌。
樱木樱慌乱地将脸转开,丰茂的栗色发丝稍嫌凌乱地将她涨红的面颊微微笼罩。
“故意的。”流川枫鼓着一张面包脸,又凑近了几分,用清冽的声音理直气壮地说。
樱怨念地瞪了他一眼,不过,几秒钟之后,她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我看你才是故意的吧?狐-狸-君???”她咬了咬牙,轻声道。
“唔。”突然之间,流川被一种近似心虚的感受触动,短促地应了一声之后,竟然忘记了反驳。
樱微微扬起下巴,一个转身缩进了被子,不再理他。
流川顺势站起身来,撑开胳膊,将她俯视。
她弧度清秀的侧脸,正焕发出一种端正的半羞半恼的神态,赌气般闭上眼,樱木樱似乎下定了决心就这样睡过去完事。
流川枫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自己的姿态,凝视着樱木樱双眼紧闭的侧脸。
渐渐地,他的身体里,涌动起一种极其温暖的奇妙情感,微热的感觉从他的脊柱缓缓上行,最终将他的心脏与大脑层层包裹,那感觉是如此的坚实,又是那样的真切,他突然觉得,他的臂弯
就是整个的宇宙,而她,应当在这安宁的宇宙中永远以这样的姿态存在。
他甚至觉得,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自己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感受到对方手臂的张力,樱以一副忍不了的表情睁开了眼。
“干什么!狐狸君你最狡猾了!”她嗔怪道,用纤长的胳膊使劲推向他。
“不要动!”流川枫的一声低吼,结束了她挣扎的动作。
她微微一愣,凝神望向他。
剑眉微蹙,漆黑刘海下的星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而他那稍显粗重的微喘,也令她有些惊讶。
“流川君。”樱小心翼翼坐正了身子:“你是不是肚子痛?”
顿时,流川枫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没辙地鼓起了腮帮子。
“白痴。”他不忿地嘟囔着。
“你不要逞强啊,是不是不舒服?还是你的手腕又疼了?”樱关切地微微凑近问道。
流川无语地抹了一下额头,用余光飞快地瞟了一眼面前正襟危坐的少女。
尽管已经努力将领口弄紧,但她那玲珑的锁骨,仍然在宽大的浴袍下尽显难以言传的美妙轮廓。
樱木樱一脸担忧地望着流川枫,忽然,恍然大悟地一拍手。
“对了!哥哥给我的疤痕药真的很厉害!除疤痕一天就会明显见效哦!这样,你也用用好不好。”她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闪闪发光,像名贵的猫咪一般。
樱木樱动作利索地找出药盒,双手捧到流川枫的面前。
流川枫鼓着红涨的面包脸,一下子将她手中的药盒扔到了背后。
“白痴才用。”他冷冷地说。
“又怎么了?”樱百思不得其解而又羞恼地望着他。
真是什么都不懂啊,这个白痴。流川暗地里叹了口气。
他说不出来,自己现在是失望,还是更加的喜悦。
不过失望也好,喜悦也好,那种安宁坚实是确定了的,所以~~~~~~~~
流川枫困了。
暖黄色的台灯被调到了最柔和的光感,樱被结结实实地裹在一床鸭绒被里,只露出栗色的小脑袋。她的身边,是枕着手臂,睡得无比香甜的流川枫。
当樱睁开惺忪的睡眼时,太阳还未曾升起。
她动作轻柔地转过身,与流川枫的睡脸相对。
琥珀色的眼睛中,满是柔软的暖意,她便用这样的眼神,一遍遍地描摹着他挺直的鼻梁、英武的眉目以及精悍的面孔~~~~~~~
发了一会呆,樱木樱缓缓垂下了纤长浓密的睫毛。
在那暖黄而微弱的灯光下,她的内心蒸腾起一股勇气,这种勇气令她拼命地下定了决心,这对于她,是前所未有的一个新的世界。
她壮着胆子伸出手,慢慢地摸了一下他蓬松的黑发。
全然不觉的流川枫仍然沉浸在无比香甜的熟睡中,他发出均匀的呼吸,仿佛是对她那份温柔的呼应。
流川枫的睫毛出奇地浓密纤长,随着他均匀的呼吸,还在微微颤动。
她一直保持着这种姿态守望着他,直到他张开眼睛。
“该回去了。”她轻声说,又忽然闭上了嘴。
不知为何,一股惆怅之情油然而生,她有些后悔说出了这句话。
然而,时间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酒店长相甜美的前台小姐彬彬有礼地将账单双手递给流川。
“先生,这是您的消费,消费项目是双人房一晚,情趣保险套一枚,请您确认。”前台小姐轻声说道,一边微微一躬。
樱木樱满脸通红地卑躬屈膝,在一边挠着墙皮。。。
流川枫一脸淡定,点了点头,利索地结了帐,将收据放回了钱包。
“走了。”随后,他转身一把将墙角里的樱拉出了酒店。
“哇~~~~~~~”几位前台小姐满眼桃心地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谢谢惠顾。”
大阪站的候车大厅里,樱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两个赤饭便当,抱在怀里微微一躬。
“谢谢。”
她的脸蛋透着些粉红的光晕,这神彩与那泛着光泽的栗色长发倒是相得益彰。
“一会上车吃吧?”她清浅地笑着对他轻声问道。
流川默默点点头,修长的手指,却随即捏上了她的脸蛋。
“狐狸君是什么,大白痴。”他不忿地说。
“放,放开我~!”樱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拼命反抗:“自己长得像还不让别人说吗??太不像话了!!”
“谁长得像狐狸。”流川的凤眼微微一张。
“当然是你了,大白痴~”樱微嗔地瞪了他一眼。
“我才不像!”虽然嘴上还在逞强,但是流川的心里却打起了小鼓。
难道自己长得真像狐狸吗?带着这个问题,他情不自禁地托起了下巴。
明明就是真的很像。樱歪着脑袋,抚摸着被流川捏得微红的脸蛋。
正因为思考这个问题,两个人又差点误了车,当好不容易坐到了位子上,樱气喘吁吁地掏出手帕,擦了擦微微冒汗的额头。
想起来真是搞笑,在候车大厅都会差点误了车,这种事情估计除了他们俩,没有人还能干得出来吧~~~~~~~~
流川枫满不在乎地挨着她坐下。
“误车了你就不着急吗?”樱扭过脸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有什么好着急的。”流川的语气仍然那样倨傲。
“这种事情你都不觉得着急?”樱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如果打比赛时误了车,才值得着急。”流川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由于赶车而变得粉扑扑的脸蛋。
“真是服了你,篮球狂人。”樱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脸望向窗外。
流川没再说话,只是将身子凑了过来。
“干,干什么??”樱一愣,惊慌失措地推了一把他逐渐靠近的肩膀,随即站起身来。
流川默不作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张大,随即回复了平时宁静的神情。
樱垂下眼帘,小心翼翼地回握住他的手指。
那只手,坚实有力,手指修长,手掌平整。
不止是安心,她的唇边,渐渐浮现出温暖的弧度。
“狐狸君~饿了吧。”樱小声说,一边轻巧地蹭到了座位之间的走廊里。
流川奇怪地望着她。
“我去洗洗手。”她的脸颊,仍然泛着绯红。
望着樱远去的背影,流川暗地里叹了口气。
不是在候车大厅刚刚洗过手吗?
真是个有洁癖的人,真无奈!
自己已经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了,从小到大妈妈都以此为荣,自己当然也喜欢这种习惯。
但是她呢?
算了,过分爱干净总比过分邋遢好得多!
说起来,樱木花道那个白痴,倒是每次都有出乎意料的举动,做什么事情都很不靠谱的样子。
流川情不自禁想起全国大赛之前,樱木花道是怎样为了和自己赌气比试,而把自己的运动背心狠命拧成了稀巴烂。
果然是个白痴~~~他不自觉地鼓起面包脸。
樱用洁白的手帕擦擦湿漉漉的手掌,一边款步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忽然,前面突然从座位中飞快地钻出一个小男孩,猝不及防摔倒在她的面前。
樱吓了一跳,慌忙半蹲下身子,将男孩扶起。
“要小心啊,小弟弟。”她微笑着安慰道,一面用手帕擦擦男孩摔脏的胖乎乎的小手。
“真是不好意思,麻烦您照顾了。”孩子的妈妈赶上前来,微微鞠躬致谢。
“举手之劳请您千万不要客气~~~~~~”樱一边说,一边站起身。
但是,她却瞬间又重新蹲了下去。
“小,小姐???您怎么了??”男孩的母亲惊慌失措地问,其他乘客也注意到了这情况。
樱拼命抬起一只手,抓住旁边的座位扶手,另一只手则拼命捂住胸口。
仿佛一只丑恶大手狠狠攫住她的呼吸道,这种恐惧压迫,是她之前所没有遇到的强烈痛苦。
流川枫动作凶狠地拨开车厢走廊上的旅客,上前扶住樱颤抖的肩膀。
“喂!”他那清冽的语气中带着分明的焦急:“药呢?”
樱深深垂着脑袋。周遭环绕的声音,不断地在她的耳膜之间流动。
“这孩子?是心脏病吗?”
“好可惜啊!穿着制服,是个可爱的高中生呢!怎么会有这种病?”
“好可怜啊!得了这种病~哎~~~~~~~”
流川枫握住她肩膀的手指几乎要嵌进她的肉中。
药。
要药做什么?
药能治病么。
自己的病根本就治不好,只能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严重。
吃药做什么,就算吃了药,自己也终究是不配呆在他的身边。
扶着座位扶手的纤细指尖,慢慢滑落。
放弃吧。
放弃才是对的。
顾不得许多,流川枫伸出手,动作几近粗暴地在樱木樱的衣兜里翻找起来。
深蓝色的大衣兜里空空如也,他咬了咬下嘴唇,飞快地解开大衣上的牛角扣。
“需要帮忙吗?先生?”询问赶来的列车服务员微微躬下身子轻声问。
她并不了解,此时此刻的流川根本无暇顾及她的问候。
终于,他在她制服的口袋里找到了装着药的小白瓶。
从始至终,她都如同木偶一般任他摆弄,含住白色的药片,再被放到自己的座位上,继而又机械地接过他递过来的矿泉水。
一路上,樱木樱都没再开口说话。
可能心脏还是有点不舒服吧,这个家伙。流川暗地里想,也有可能是累了。
现在想想,他真的有些后悔差点误车令她狂奔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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