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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清晨还遗留着夜晚的寒冷,大家集合时竟然还能看见嘴里呼出的白气。
流川默默停好山地车,加入集合的队伍。
“我们租的车马上就到了!”彩子对大家说。“人都到齐了吧?”
“是!”回应的声音很大。
樱和晴子、绫子站在一起,不知正在说些什么。她穿着没有任何花纹的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为了御寒外面加了件天蓝色的开襟毛衫,平时直垂到膝盖的栗色头发为了方便,盘了起来,
但由于头发过于丰茂,盘成的发髻看上去简直就和辫子差不多。为了方便,晴子、绫子也把平常披下的头发扎成了马尾。
车不一会就到达校门口。大家准备上车。
“慢着!我来分配座位!”大猩猩发话了。“两个两个上去!”
“还要分座位?真麻烦!”
“首先,车中间的座位给女生座。”大猩猩看了看彩子她们。
“晴子和彩子!清水和小樱木!”
“小樱木?”樱总感觉这个称呼也太奇怪了。
“我是大樱木~”樱木花道突然想起来夏天全国大赛时,山王队的大河田和小河田兄弟俩~可是,妹妹和小河田相比,这也实在是太离谱了吧??
“宫城和三井!”赤木继续招呼。
“我为什么不能和彩子一起坐啊~”宫城很郁闷。
“我还想和绫子一起呢!”三井皱着眉头,“别那么多事了,上车吧!”
“~~~~~~~~下面,安田和角田一组!”大猩猩又发话了。“接下来,樱木和流川!”
“什么?!流川??我才不要和狐狸坐一起!天才怎么能和狐狸坐一起??”樱木大喊大叫。
“白痴,还不上车。”流川捷足先登占了靠窗户的座位。
“死狐狸~~~~~”樱木气鼓鼓地坐下来。
“我和木暮一组。”赤木二人最后上车,坐在离司机最近的地方。
“好了,可以出发了!”他宣布。
“太好啦!”湘北篮球队,发出简直能把车顶掀翻的欢呼。
由于郊游的地点还是有点距离,所以坐汽车至少需要一个钟头。这段时间,车上的大家,便用五花八门的方式打发着。
流川一上车就塞上耳机准备睡觉,无奈樱木总在耳边聒噪,使得他没听十分钟就不耐烦地摘下耳机关掉音乐开始与樱木对骂。
木暮干脆拿出扑克牌,招呼赤木、三井、宫城四个人围成一圈开始玩。
女孩们凑在一起,没有乐子也能创造出乐子,彩子先拿出塔罗牌嘀嘀咕咕给每个女孩都算了一遍之后,又拿出了时尚杂志开始忽悠。
“看!这个指甲油颜色很好看吧?听说下个月上市噢!我一定要去买一瓶!”
“啊彩子姐买了给我试试!”晴子笑着说。
“彩子姐姐~”突然,樱很小声地唤道。
“什么事啊?”是彩子的声音。
“~就是,就是刚才塔罗牌那个~~~~~~~~~”樱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已经听不大清了。“哎?小樱,原来你也很在意这个?”彩子乐了。
“没有,不是!”樱慌忙辩解:“我这种人怎么有资格对那样闪闪发光的有意思的东西感兴趣。”
“你在说什么啊?真奇怪!”彩子皱着眉头笑道,“女孩子都会喜欢塔罗吧?小樱以前没玩过?”
“木有。”
“小樱啊,其实,你内心也蛮小女人的嘛!”绫子呵呵地笑。
“这~~~~~~”听声音就知道有人肯定脸红了。
流川把车窗打开,风吹拂着他乌黑的头发。
“狐狸快把窗户关上!”樱木嚷嚷。“都迷眼了!喂!”
司机大叔被这一车人无良的喧哗简直整得半死,好不容易将他们拉到目的地。“我下午5点准时来接你们~~~~”他有气无力地说。
“麻烦您了!”赤木很有礼貌地鞠个躬,回头一个一个把队员拽下车。
“樱木!给我下来!流川!快点醒醒!大家都下来了!你们这两个蠢材!”
“好美噢!”晴子下得车来,舒展了下身体,眺望着身边的美景。
这是一块很奇妙的草坪,它算是处于山谷中,然而,后面还有一片茂密的树林,东边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河。
“好!我们放松一下,然后开始准备野炊吧!”彩子精神饱满地招呼着,开始支使男生们搬这搬那。
几个男孩子虽然人高马大,但是比起打篮球来,野炊这种事情做上去还是有点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理出点头绪,就已经觉得自己很费力了。
“我去打水来烧。”晴子一面笑,一面乖巧地提起小桶向河边走去。
“晴子!我和你一起去!”樱木乐颠颠地跟着晴子走了。
“其实我小时候经常去郊外和家人一起野炊,对这还算有点经验,所以由我来搭灶吧。”三井自告奋勇。
“那个,我来帮忙。”绫子小声说。
“不行!怎么能让你做这种粗活?”三井还是非常有绅士风度的。“宫城,你来帮忙!”
正在清点食材的彩子抬起头,望望不远处的树林。“现在的气候很适合长蘑菇,那里面肯定有很多美味的蘑菇。说起来,蘑菇汤真的好好味!”
“我去采采看,以前在外公家,夏天我也经常去采蘑菇的。”樱拎起仅剩的一只小桶。
“我会分辨毒蘑菇。”流川头一次在众人面前透露自己在生物学方面的造诣。说实话,这可是令大家震惊不已。
“我说,流川,你行不行啊?我记得你生物就没及格过。”彩子实在是难以置信,流川13岁的时候,她就认识他了,可从来不知道,她这个迷迷糊糊的学弟,还有这等本事?!
流川满不在乎地瞟了众人一眼。
“走吧。”他对目瞪口呆的樱木樱说了一句。
看着两个采菇人远去的背影,木幕结结巴巴地说:“那个,赤木啊,流川,真的会,会分辨毒蘑菇?”
“这不是关键。”宫城也是一头雾水。“问题的关键在于,他能不能采到能称之为蘑菇的东西。”
“流川这笨蛋最近一直都不正常,但愿这种状态别影响到他打篮球。”三井一脸不屑。
树林里由于茂密,所以比较潮湿阴冷。流川枫与樱木樱搜寻着树根下寄生的蘑菇,他们有些收获,但还不算很多,于是一棵树一棵树找下去,眼看就要走到树林那一边。
“流川同学你真厉害,还会分辨毒蘑菇?请问应该怎么分辨呢?”樱很佩服地问。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樱只好保持同样的沉默,她现在,实在有些怀疑流川枫识别毒蘑菇的能力。
“看,这种是最常见的,很适合煮汤~”樱仔细地摘下长成一捧的白色蘑菇,举到伸着脖子的流川面前。
白皙纤长的手指挺好笑地围拢着一捧蘑菇,洁净如杏仁的指甲上还沾了一点泥土。她昂起头,举着蘑菇给流川看。
流川发呆似的盯着那丛蘑菇的小伞,忽然觉得,这蘑菇入了他的眼,令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平静。
那个捧着蘑菇的人,似乎体会到了他现在的感觉,很有耐心地继续捧着它们,一脸的安然。
“喵~~~~~~~喵~~~~~~”分明是猫的叫声,却夹杂着婴儿哭泣的腔调。这怪声打破了二人的沉默。
流川是喜欢猫的,听到这声音,他不禁伸长脖子。
樱木樱站起身来。
循声找去,声音原来发自林子尽头靠着公路的一棵树下。那是一个有些破烂的纸箱子。
“喵~喵~”哭叫声焦急又绝望。
“好可怜,都死了。”樱拨开纸箱子,说道。
里面有三只不同花色的猫娃娃,其中一只白色与一只灰色黄花纹的,尸体都已经开始僵硬。
“就剩下你一个了?很饿,也很害怕吧?”樱抱起那只硕果仅存、勉强还能哭出来的猫娃娃,怜惜地搂着。
那是一只黄色皮毛、黑色脚爪的小猫,如果不是饿得皮包骨,应该是很精神的样子才对。
“看上去,应该生下来还不到一个月,”樱一面把猫娃娃搂在胸口,一面将装了蘑菇的小桶递给流川。“有的人未免太狠心,随随便便的丢掉,任它们生死。这是要遭报应的。”她回头看看
破烂的纸箱子,忽然毅然决然地将手中的猫也递在了流川手里,自己蹲下身,拾起一片石头挖起泥土来。
“做什么?”流川难为情又有些别扭地搂着那个猫娃娃。
“让它们就这样被风吹雨打,实在太可怜,入土为安吧,不管是猫,还是人,都应该有这样的待遇,你说呢。”
樱悲天悯人地说着,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流川半跪下,将桶放在一边,将小猫挂在自己肩头,也拾起一边石头,挖开泥土来。
等到他俩返回基地,晴子的水都烧开两次了。
“你俩想把我们都饿死啊?”彩子责备着。
“是啊流川!还说什么分辨毒蘑菇,喂,我看你们两个才是吃毒蘑菇给吃多了!”搭灶的三井尤其不满。
“哼。”流川枫倒是理直气壮地摆出一副不乐意的表情,一面摸摸肩膀上小猫的脊背。
当大家看见猫娃娃时,就没人继续关注这俩迟到的采菇者了。
“好可爱!饿坏了吧?怎么这么瘦?良田把牛奶拿过来!”彩子母性大发。
“来了来了~”宫城毕恭毕敬捧着牛奶赶上前去:“不过彩子,这么小的猫,能喝牛奶吗?”
“可是我们现在也只能给它牛奶了啊!真是的~”彩子无奈地耸耸肩。
“白痴别光看,和我洗蘑菇去!”流川上前踢了樱木一脚。
“臭狐狸你是不是活腻了?天天都想找死啊?再踢本天才,小心我把你脑袋拧下来!”樱木照例大声抗议,但还是乖乖地和流川去洗蘑菇了。
“你不去洗洗手吗?”流川扭头对樱说。
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都沾了不少泥。脏兮兮的。
“真龌龊~”她小声自言自语,连忙跟上哥哥和流川的脚步。
四个女孩,要数绫子的厨艺最好,她自告奋勇掌勺下厨,其他人便打打下手,不过,除了三井宫城帮忙生火外,赤木、木暮却在一边忙着对流川樱木进行考核。
“不要和傻瓜一样蔑视教育!”大猩猩吼着。
“好不容易出来玩,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还问什么丰臣秀吉~”樱木嘟囔。流川则明显下定了决心右耳进左耳出,决不为这点小事就让自己难过。
“~~~~这都是什么人啊!”赤木虽然是大猩猩,但是现在也简直头疼极了。
“这个,我听说你们俩昨天还在补课?很用功嘛!只要努力就没问题!”木暮见状赶忙笑着打圆场。
“就是嘛!眼镜哥哥说得好!本天才多用功啊!还把流川那混球也带着进步不少,我可真是天才!”樱木一听,哈哈大笑。
“真不知道你这都是在说什么。”赤木刚宪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算了,直接把他们省略掉~吃完饭让他们收拾!”彩子瞟了那几个高大的身影一眼,回头召唤起来:“良田,再去给小猫喂点牛奶!”
午饭准备得很精心,味道自然也不差。奶油蘑菇浓汤、三文鱼茸寿司与什锦天妇罗几乎连渣都没剩,而打底的生菜也被吃光了。
捡回来的猫娃娃也因为吃饱了奶而满意地在三井怀里入睡了。
大家坐在野餐专用垫布上,开始天南海北地畅谈,活泼的彩子每每都是领起新话题的人,现在,她又将大家的话题愣是生扯到了生日与星座上。
“这都是什么啊?”赤木刚宪一头雾水。
“学长,你也太用功了啦,这些都没听说过?”彩子一边打趣,一边拿着照相机,给了那张猩猩脸一个特写。
“湘北两个最大的问题儿童生日还真有缘呢!一个生在新年一个生在愚人节?哈哈~真好玩!”她继续开朗地笑着,指指流川和樱木,同时咔嚓咔嚓给了他俩一个合影。
“彩子!不要啊!本天才才不要和狐狸合影!”樱木花道惨叫。
“叫的难听死了,大白痴!”流川枫一脸的不忿。
“山羊座,可是最专注的哦!流川,是不是啊?你对篮球那么死心塌地的,以后对你那位,肯定也是这样!”彩子继续八卦。
“人家都说双子座花心,这不准,我就是双子座的但我很正经。”三井推了流川一把,他似乎更支持唯物论。
“要说做老公,咱们篮球队里最称职的必须是木暮!巨蟹男人最顾家~”就这样,话题逐渐扯开了。虽然是高中生,但八卦能力也确实不容小觑。
“哈哈哈哈~”木幕听见这样的言论,笑得相当温柔。
彩子的相机随着大家的谈笑响个不止。
“对了,小樱你什么时候的生日?”晴子忽然发现还有一块新大陆没被开采,立马继续兴奋起来。
“我妹妹8月29日出生的。”樱木正在和流川抢一个橘子,混战之中,却也不忘爆料。
“那么~让我算算~哦!小樱是处女座了?”彩子含笑盯着樱。“很乖巧又爱干净的星座呢!就是有点神经质啦!”
“什么啊,彩子~!你怎么能说本天才的妹妹神经病呢??”樱木十分不快。
“是神经质!不是神经病!真是的!你啊!”众人纷纷鄙视。
樱怪害羞地扭过头去,避开大家的眼光。幸亏彩子话题转移的快。算是放过了她。
“对了流川,我周五帮你录的像你看了没?”彩子对自己的摄像技术很有信心。
“有一段很有意思。”流川面无表情地说。
“说什么呢!流川你真不够意思!”彩子撇撇嘴。
黑爪子的猫娃娃睡饱了,摇摇晃晃地溜达着往樱木的方向爬来。
“嘿嘿你是不是很喜欢本天才啊?”樱木刚想伸手去抓,流川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轻柔地抱起了猫。
“臭狐狸!人家是来找我的!”樱木不依不饶。
咔嚓!结果这俩人的争执又被彩子逮个正着。
“为了篮球争也就算了,现在为了一只猫你们也打得起来,真是服了!”三井受不了地瞪这俩活宝一眼:和他们俩一个队,真是身心俱疲!
“小脚丫脏了。”樱拿块面巾纸给猫擦擦沾满土的后爪。
咔嚓~!彩子丝毫不懈怠,加紧拍照。
“~~~~~~~ ”流川对着刚刚闪过的镜头,照样一副无语的表情。
可是,最吃惊的竟然是照相的彩子,她默默地放下相机,默默地看着自己刚刚拍完的景象。
“怎么了彩子?”良田递过一罐可乐。
“没,没什么。”彩子好不容易回过神,笑了笑。
在赤木的指挥下,午饭的善后工作终于完成,大家围着吃饱喝足的猫宝宝,犯了愁。
“谁可以抚养它?我们总不能让它再流落街头吧?”木暮说道,“我家已经有养鹦鹉,所以~ ”
“我家有狗。”
“我家有金鱼~”大家都没法子了。
“我家有妈妈。”流川面无表情来了这么一句。
“可是我想养。”他全然没有自知,继续吓人。
“狐狸,你妈妈不是出国了吗?”樱木冲着流川吼道。
“又不可能一直出国。”流川盯着樱木。“要不养在你家?我补课的时候可以去看。”
“想得美!我家有花!”樱木抢白。
“哎呀樱木,小猫对植物没兴趣啦,你就养吧!你看它多可爱啊!!”
“就是啊樱木,养了吧,你不会养小樱肯定能好好待它的。”
“而且养猫还能增加你的智商。”流川枫火上浇油。
樱木抄起平底锅,冲着流川枫的脑袋就是狠狠一下,怎奈被对方轻巧地躲开,不过最后,他终究是拗不过众人,再加上妹妹抱着猫娃娃一个劲冲自己傻笑,也只好答应下来。
“小樱,怎么今天连你都笑得那么猥琐~”樱木哭了。
司机师傅准时驱车来接大家回城,疲惫的众人按原来位置坐下,没几分钟便都纷纷进入了梦乡。
忽然,樱木的头重重砸在流川的肩膀上。
“这个白痴!和他在一起睡都睡不着。”被砸醒的流川枫一边嘟囔,一边将那颗火红的脑袋扶正。
他看看表,再过十几分钟就到达目的地了。
他往车中间看看,女孩子们也睡成一片。绫子靠在樱身上,樱低垂着脑袋,怀里抱着猫,发髻散下来几缕头发,小猫正在努力地抓挠着这些栗色的丝缎。
流川轻轻走过去,伸出手。
樱却被惊醒了。
“??”她疑惑地看着面前伸出手的流川。
流川红着脸指指猫。
“给你。”声音平静得有些冷淡。
我又不是来抱猫的。流川枫鼓着腮帮子想。
他觉得,自己简直有点委屈。
周末就这样结束,而湘北的50周年校庆也赢得了神奈川县的一致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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