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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哗!”
“哗哗哗!”
陈奇笑着拍手,与汪洋对视一眼,冲着老头撇撇嘴,汪洋轻哼一声,下了台。他暗叹,显露一丝复杂,明年老头也该离休了,自己要对北影厂动手,有点对不起人家……
紧跟着,刘志谷又请丁桥和朱牧之讲话。
两位领导没啥说的,都是场面话,说完就走了,他们不好留下来吃席。
轮到陈奇和龚雪讲话。
二人早商量好了,伟光正的不得了:
“我们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感谢改革开放,给了我们年轻人施展的舞台,我们一定会顾好小家庭,更要为中国的文艺事业而继续努力,为人民服务,为四化建设而奋斗!”
听得底下直翻白眼。
特别跟他熟悉的,谁不知道谁啊!
没有什么交换戒指,没有什么说我爱你,陈奇说完,一挥手:“上菜!”
“上菜喽!”
随着一声喊,一道道菜从厨房端出来,摆上各桌。
大家眼巴巴早就等着呢,陈佩斯瞪着再怎么瞪也瞪不大的眼睛,探头探脑,一个盘子一个盘子研究:“哟,香肠,不错不错!”
“嚯,还有炒菜呢!”
“鱼!好家伙!”
“还有凉拼!”
朱时茂嫌他丢人,小声道:“你端正一点好不好?大家都看着呢。”
“都饿着肚子,装什么啊?就等这顿……咝!”
“肘子!!!”
随着又一道菜落桌,八个人的目光瞬间锁定,只见一只肥厚丰润,优美大方,冒着热气的大肘子乖巧的躺在盘子里。
谁也不好意思夹。
唐国樯资历最深,先伸筷子:“吃嘛!有什么客气的,来佩斯,把它扒开。”
这是红烧肘子,一整只上桌,皮扒开,里面的肉更香,尤其沾点酱汁,味道没得说。
陈佩斯客气什么,咔咔夹了一块,其余人也跟着夹,眨眼间瓜分了这只大肘子,一个个意犹未尽。也就是这年头吃点好的不易,放在后世谁拿肘子当回事?
更不会有“哇”“哦”“绝了绝了”的惊叹,咱们国家除了何炅一般人是不会发出这种声音的……
正吃着,忽有一人进来,找到刘志谷说了几句。
刘志谷又跑上台,道:“不好意思,停一停,刚才收到了一封信,是夏衍夏老写的贺词,他不能前来深表遗憾,我现在读一下!”
夏衍写了两句,也是场面话。
读完继续吃。
过了一会,又被刘志谷打断,他也挺不好意思:“实在抱歉啊,广电的吴冷西部长也写了一封贺词,我读一下……”
他念完信,还没等收尾呢,眉毛一挑,忽地跑下来,迎向从门口走进来的一个人。
陈奇也赶紧过去。
那人握了握手,没多留,转身走了。
刘志谷三度上台,笑道:“看来小陈和小龚的婚礼惊动了不少人,第三封贺词了,这是廖公在百忙之中写的,我也给大家念一念!”
“懿欤乐事,庆此良辰,合二姓之好……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祝白头永偕,瓜瓞绵绵……”
末了又来一句:“拍出好片子,千万记得给我看!”
“哗哗哗!”
大家一边拍手一边互相使眼色,掩饰不住的惊诧。
前面的朱牧之、丁桥、吴冷西虽然也是高官,但尚在想象的范围之内。廖公可不一样,廖公与开国那批领袖是一一辈的,德高望重,家世深厚,即便按级别排,也能排进前20的。
他不可能参加一个年轻人的婚礼,写封贺词已然是最高回应。
“小陈,千万收好!”
刘志谷把贺词递给陈奇,陈奇点点头,又是一叹,这婚结的他也多愁善感。
三封信过后,总算没有了,大家开心的吃吃喝喝。陈奇和龚雪开始敬酒,说是敬酒,根本没那么多酒喝,大部分喝的是茶水。
宾客名单是他们拟定的,多数人都认得。
陈奇跟这个说两句,跟那个说两句,他没结婚的经验,但开年会的经验丰富,全当开年会了。
走到葛尤这边的时候,葛尤表情不太自然:“恭喜恭喜!”
“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有时间聚一聚!”
“诶诶!”
陈奇见他这样子,拍了下他,笑道:“别着急,你有的是机会,好日子在后面呢。”
葛尤愣神间,人已经去下一桌了。
到了领导桌的时候,汪洋忽然站过来,为其介绍一个人:“这位是电影局的副局长,胡启明同志!以前也是北影厂的。”
“您好您好!”
陈奇一瞧,岁数也不小了,顶多比汪洋小几岁,有点胖,老干部气息比较浓厚。
他拿着杯茶水示意,笑道:“才子佳人啊,祝贺你们!”
“多谢多谢!”
陈奇擦肩而过,又回头瞅瞅,这个胡启明就是北影厂的接替者?
…………
酒席结束的很快,因为吃的都很快。
风卷残云一般。
宾客走后,剩下的全是自家人,才匆匆填饱了肚子,跟着又是一番忙碌。
折腾到晚上,二人把方方面面打点完毕,终于回了乐春坊。
前院今天没有吵闹,很懂事的给他们制造气氛,后院更是红彤彤的,门窗上贴着喜字,被褥、枕巾都换成了大红鸳鸯戏水……
还有一堆一堆的洗脸盆、痰盂、暖水瓶,都是送的礼物。
龚雪以为自己会很动情,实际只感觉累,往床上一倒,哼唧道:“总算都走了,累死我了!”
“我也好累啊,腿站的静脉曲张了!”
陈奇坐在沙发上,腰酸腿疼的脱掉皮鞋,换上拖鞋,问:“你还饿不饿?”
“有点,现在不想吃,一会再吃?”
“也行。”
陈奇左右瞅瞅,忽觉空虚,后世婚礼结束,晚上还能数礼金开心开心,这年头能干啥?数送了几个痰盂啊?
他想了想,把那三封贺词拿出来,小心的摆在装奖杯的柜子里,笑道:“今儿老爷子动感情了,发言的时候感觉要哭。”
“人家把你当亲孙子,你别笑老厂长。”
“这话这么不对味呢……你那些奖杯呢,都摆上,以后就是一家了。”
龚雪爱听这个,把自己的奖杯证书都塞进柜子里,满意的看了一会,忽地想起一事,跑出去拎了一个包进来,翻出一个铁盒子。
“这是什么?”
“给你的礼物。”
陈奇打开一瞧,里面全是古古怪怪的小东西,龚雪拿起一只翡翠胸针,道:“这是我外婆送给我的!”
又拿起一串象牙珠子,道:“这是我十岁生日,我爸爸送给我的!”
“呦,富婆啊!”
“你听我讲!还有这个,这是我小时候玩造房子用的石头,我最喜欢这颗石头了。这是我当少先队中队长的臂章……这是我在部队里的红领章……”
她一样一样展示,道:“戆戆,这个盒子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我谁也没告诉过。我把它给你,我对你毫无保留,就像我对你的感情一样。”
“到最后了你来这么一下,我哭了怎么办?”陈奇笑道。
“我说正经的,你不要嫌弃,我没你那么多财富,这就是我的百宝箱,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龚雪噘嘴。
“好好,但你不应该送给我,应该是我们俩一起保存……”
陈奇接过盒子,把那些奖杯挪了挪,将盒子放在最显眼的地方,道:“这儿是我俩的家,你不要客套才对。”
“你就会哄人!”
龚雪被这句话戳中,一下子扑过来,紧紧抱住。
陈奇搂着她细得没道理的腰肢,温存了一会,都有些情动,龚雪咬着他的耳朵,温热的又带着淡淡香气:“你还有力气么?”
“啧!”
“烧水去!”
(冇了……
还欠了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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