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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烤土豆真棒!”
“我在美国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土豆!”
上海片场,午饭时间,一群老外每人抱着一只烤土豆赞不绝口。
这是挑选个头比较大,相貌整洁英俊的土豆,烤熟了之后扒皮,剜一个洞,加点洋葱、豆子,再浇上各种调料和酱汁,用小勺子挖着吃……
陈奇在抖音看的时候,这玩意一只卖九英镑,供不应求。
没错,他给钱阿发提供的创意都来自于后世,比如陈皮鸡,这是在美国很有名的中餐连锁“熊猫快餐”的招牌菜,《生活大爆炸》里的谢耳朵最爱吃了。
而受他的启发,钱阿发和徒弟们创新了不少洋餐,成本不高,但花样多,下重料,老外吃得乐呵呵的。
匀出来的肉食,自然给中方人员了。
严顺开和龚雪要保持消瘦的体型,不能吃太多,其他工作人员简直要把陈奇供起来,早晚三炷香——谁谁谁见过剧组偷偷摸摸给大家发醉蟹的啊?
还考虑到口味不同,做了生、熟两种螃蟹。
“艾德!”
“陈!”
艾德哈里斯一抬头,见陈奇上了餐车,笑道:“真是稀客,你从来不在用餐时间找我们。”
“土豆怎么样?”
“超级棒!”
“可惜你们不吃醉蟹,那味道不错的。”
“不不不,我们接受不了那种东西,谁会吃生螃蟹呢?太奇怪了!”
艾德想起昨天陈奇特意拿来的几只醉蟹,忍不住反胃,而陈奇笑呵呵的坐在他对面,前后左右都是老外,一边吃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们聊天。
“听说你拍了罗梅罗的《鬼作秀》?”陈奇问。
“是的,好像在万圣节上映。”
“美国恐怖片现在很有市场啊,《月光光心慌慌》《十三号星期五》《鬼玩人》都是以小博大的典范。《孤儿怨》也是,我想多做这种类型片,你知道好莱坞有什么小规模的发行商么?”
“你不想找大公司?”
艾德问。
“影片不同,策略不同,我想试试小片商。”
“……”
艾德思索时,埃米忽然开口:“我倒知道有一家叫新线影业的,发行规模很小,这两年也开始拍电影了,都是粗制滥造的垃圾片,还找过我,我没答应,那些片子太蠢了!”
新线影业?
陈奇一想,就是拍《指环王》虚报财务,坑了彼得杰克逊那家公司……
“等你们回去,可以帮我联络一下么?”
“举手之劳!”埃米笑道。
“那我先谢谢了!”
埃米看着他下车,问:“他想做什么?”
“谁知道呢?”艾德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不,我知道回美国没有陈皮鸡吃了!”
…………
两周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陈奇和龚雪临时回了一趟京城,因为丁桥忽然召唤他,而且徐克带着《太极3》剧组来了,要拍一些故宫外景,以及在颐和园、胡同、四合院拍些戏份。
《太极1》是晚清狼烟腐朽,《太极2》是义和团和谭嗣同,《太极3》没有跟着历史走,再走就变成革命了,再延伸一下,教员就出来了……
其实陈奇很想拍教员的。
他借用《黄飞鸿3》的设定,说清政府为了扬我国威,振奋民心,举办了一场擂台大赛,中外技击高手皆可参加,杨昱干历经波折,打败了洋人,最终获胜。
然后把奖牌砸在了李鸿章脚底下,说出了那段台词:“以小民之见,我们不只要练武强身、以抗外敌,最重要还是广开民智、智武合一,那才是真正的国富民强之道!”
徐克第一次来京城,看什么都好奇。
陈奇时间紧,没工夫陪他玩,只陪着逛了一圈故宫,还刺激他:“再过些日子,李翰祥就来了,故宫实景拍摄,皇上坐的龙椅都拿出来拍,一水的古董道具巴拉巴拉……”
随后,他安排徐克见了一次丁桥。
双方都很拘谨,简单聊了聊,连照片都没拍。
但丁桥很满意,尤其一听徐克是越南华侨,在美国读书,在香港拍戏,更有统战价值了。
私下单聊的时候,丁桥表态:“我观其人,还是有民族情怀的,你这个工作做得好。我们文化部也更有底气张罗‘香港访问团’和电视联欢会的事。”
“领导们还在研究?”
“事关重大,可得开会讨论呢,你不是说制作了一首歌么?先送来我们听听,如果真的好,我拿到会议上放一放,说服力更强。”
“歌还得等一等,我马上去香港。”
说完这件事,丁桥才讲召他回来的原因,道:“廖公给台湾写的信,你肯定看到了。上头觉得这是个很好的破冰机会,想与台湾亲近亲近。
廖公提出个想法,能不能以电影为桥梁,沟通两岸,传达我们的友好感情。
于是就想到了你!”
“这可使不得!”
陈奇受宠若惊,惊慌失措,连声道:“我资历尚浅,年岁尚幼,担不起如此重任,您还是找别人吧!”
“不要有压力,廖公本身也不确定,算是突发奇想吧,想试试可不可以。你做到更好,做不到也没关系,这么大的任务不会放在你一个人头上。”
“别的单位也可能拍?”
“当然了!你才22岁!”
“有期限么?”
“没有!上头对台湾的策略,就是温水慢炖,急不得。”
“那我就没啥包袱了,行,这个任务我接了。”
如此一说,丁桥反倒好奇了,问:“小子,你打算拍什么?”
“我现在哪知道啊,您刚说没期限,这又催?不过我想问问,这个传达友好感情,是大层面的政治元素啊,还是小层面的血浓于水啊?”
“都可以!”
丁桥其实也没啥头绪,之前的电影都是把国党视作反动派,现在要友好了,大家都是第一次。
………………
做爱之后,睡觉之前。
后院的大床上,赤条条的陈奇搂着赤条条的雪姐。
夏夜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并不清凉,反而像热风,一台电扇嗡嗡嗡的转着,忽然扇叶放缓,直至停住,这是又停电了。刹时间,温度似乎骤然升高,夏虫都在外面耐不住的鸣叫。
各地的蝉叫起来不一样,京城的蝉是滋儿滋儿滋儿,长波不间断,一口气像要憋死。
江苏的蝉鸣温和自然,像宫崎骏动画片里的夏天。
厦门的蝉像鸭子叫:“嘎嘎嘎!”
大连的蝉:“winwinwinwin!”
西双版纳的蝉:“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吃了毒菌子的活爹。
二人都没什么睡意,陈奇躺了一会,忽道:“姐姐,虽然我很舍不得,但这种情况就不要肉贴肉了吧,你没感觉凉席有些黏么?”
“那你还不起来,我早感觉到了!”
龚雪笑着推他,俩人爬起来一摸,果然凉席汗津津的发黏。
“这破天还停电,怎么活啊?”
陈奇点了蜡烛,晃荡着大摆锤出去,打了一盆凉水,龚雪用毛巾沾了,擦了擦凉席。
“是不是还剩点西瓜?”
“你要吃呀?”
“吃吧,不然明天都坏了。”
“我给你拿去。”
她披上一件睡袍,在外面鼓捣了一会,端着盘子进来,笑道:“也没剩多少,就四块了。”
陈奇拎过一把椅子坐下,先递给她一块。
“我不吃,我怕起夜。”
“有尿盆怕什么,我什么没见过?”
啧!
龚雪瞪他,陈奇不以为意,他又不是李敖,看了胡因梦便秘就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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