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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吴老头的秘书,张凡走在方东的医院里,说实话,哪个气派,医院的人纷纷点头!原本手术后的张凡名气就有很大了,可悲催的是个背影!
正儿八经认识张凡的人不多,但院长的秘书陪着一副比陪院长还殷勤的架势,见到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家伙绝对就是张凡啊。
虽然张凡喊吴老为师伯,但他和吴老的亲近劲就算吴老的弟子也比不上。
吴老的弟子有一个算一个,哪个见了老头不是毕恭毕敬的,但就这个家伙,这个从西边来的家伙,不光他没大没小,老头还就乐意。
你叫老头师伯也罢,叫院长也成,可你和老头哪个亲密的情形,说实话,嫉妒张凡的不是一个两个。
至于水平,医院大了去了,也就胰腺科的一声感受到了张凡浓浓的强大之意。
“主任,去哪!”有人故意过来打招呼,有嫉妒,也有心眼子多的想和张凡认识的。
“哦,王主任啊,我这不是带张院长去胰腺科和病人谈谈病情。”
“哦,哦,张院啊,幸会、幸会!”方东胃肠科的主任笑着对张凡伸出了双手。
胃肠科,在一般的医院,不管内外科,都是大科室,有些医院的院长几乎都是从这个科室出来的。
但,在方东真的如同是个后娘的孩子,要资源没资源,资源全被肝胆胰给抢光了。
“呵呵,你好!”张凡握着对方的手。
“张院长,听说您是茶素来的,哎呀,以前军队给我们派了好几次去边疆的支援任务,就是没去过茶素,您给吴院说说,这次让我们胃肠的也去趟茶素,和您还有茶素医院学习学习吧。”
大陆走不通,只能走小路了,最近他想引进一批奥林巴斯的胃肠镜,结果肝胆胰的也想进设备,所以老头压着没开口。
真的也是说不成,小地方小医院进台奥林巴斯的胃肠镜,乖乖,上到市领导,下到卫生局,都要批条子,盖章子。
而这边,直接就是一批!所以啊,设备更新了才能有成绩,有了成绩才能吸引到更多的优秀人才,有了人就能得到更多的成绩和利益。
别看这种仪器设备的购买好似哪里缺哪里买,不是,而是医院哪个主任牛逼,或者院长支持哪个科室,哪个科室才能出头。
张凡笑了笑,这个时候吴老的秘书赶紧出来说话:“主任,咱别这样好不,你们内镜中心的那批仪器还要上院务会讨论呢。”
秘书深怕张凡不知详情而答应人家什么。张凡答应不答应他倒也不怕,就担心吴老头怪他。
“哦!”张凡明白了,“王主任,你看,我先去和病人讨论讨论病情,来日方长。”说完,张凡眨了眨眼睛。
他看到方东的医生介绍,说实话,口水都下来,茶素医院的胃肠外科还可以,但内科真的不行。
上一任主任是个佛系主任,退休后科室变成了战国,所以茶素的消化内科一直起不来。
这次真的算是瞌睡碰到枕头了,不管师伯是怎么想的,他一定要拉几个去支援茶素,反正这个是国家下达给他们这种部级医院的任务,去哪不是去!
“张院啊,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年其他科室出了几个院士,所以大家都着急了,吴院长的压力也不小,一碗水端不平啊!”
“哦,呵呵!”张凡笑了笑了,没再说什么。
……
带着茶素特产的医务处主任和小李干事当天就飞到了魔都。
张凡来魔都,真要说起来,其实算私事,但有些事情就这样,当到了一定的位置,公私就不是太好分了。
而茶素医务处的主任和小李妥妥的就是公事,而且是带着欧阳院长指令的公事。
所以,走之前给魔都的一些人,该打招呼的打了招呼,意思很明确,老太太让我来魔都了,你们看着办。
有人会说你一边疆小医院,魔都谁认识你啊!
其实,大家小看他们了。随着医学技术的越来越先进,各式各样的设备也越来越高精端。
当然了,这个设备的价格也是非常不菲的。几万起步的设备在医院中都不算设备。
这种设备,直接医院自己购买,连招标会都不用开。所以,有些时候一个医院的院长权力,真的不能小觑。
而医疗设备发展的也越来越趋于同质化,你西门子的CT和我棒子的CT差不多,当然了要是详细说,还是有差别的。
但主要功能都一样啊,所以,怎样才能招到标呢,那么第一步就先要让医院管事的人了解这个设备不是!
当医务处主任下飞机的时候,来接机的人不少,西门子驻魔都的办事处主任、同一国家的科曼、甚至棒子的友三大区经理都来了。
呼啦啦的一群人,医务处的主任一改在欧阳面前的谨慎。
“不要这样吗!我们最近也没有什么要买的仪器。”
“主任,您看您,不买设备,难道就不能让我们尽点地主之谊吗!请,请,酒店已经预定好了!”
“不行啊,不是不给你们面子,这次来真有事情,院里的张院长还在方东呢,所以……”
“明白,明白!酒店就在方东的隔壁!”
然后,这些业务代表,业务经理赶紧向上级汇报,茶素的院长来魔都了!
这里面唯独没有国产器械的业务代表!不谈好坏,就是一个感慨。
茶素的医务处主任到了酒店,五星级的酒店,连口水都没舍得喝,就赶紧朝着方东去向张院汇报了。
他太清楚了,这件事情要是办不好,老太太估计能把他的皮给剥了。
……
方东的胰腺科,吴老的秘书一到,主任亲自出来招呼。
“张院、主任,咱们先看今天的患者,还是去和另外一个患者谈一谈?”
秘书不说话,他就是吴老派来给张凡挡狼的,“先看今天的要上手术的患者吧。”
先把到手的雀儿抓紧再说。
胰腺科的主任带着张凡走向今天同意上手术的患者病房,而他们身后科室里面的医生,有一个算一个,不管进修的还是实习的,都跟了上来。
开玩笑,能在这种医院落脚的人,哪个不是人精。陈昊也在人群中。
“知道不,吴老和张老师亲自点名让我今天上手术,昨天就通知我了,深怕我休息不好。”
这个时候,被陈昊在技术上压制了许久许久的一位博士对身边的人说道,但他的眼睛其实是斜着偷偷看陈昊。
他们两个人的导师不同,未来毕业后,估计只能有一个人留在方东,所以两人平日里别说说话了,就连眼神都不会有交汇,真的是短兵相接。
有些时候,这个机会就是一辈子的沟壑,一旦掉下去,估计不用多久,再看对方的时候,只能仰着头去看了,所以,马上面临就业的他们,能使的手段几乎没有一个不使的,非常残酷。
他傻吗?他不傻,他其实就在制造舆论,看看,我多受吴老器重!然后大家的嘴,把这个事情反馈给主任。
接着再通过这个事情,打击打击对手,不管有没效果,反正有机会就不能放过。
他身边的医生嘴里说着祝贺羡慕的话,头却转向陈昊,意思非常明显,快来反驳啊,快来反驳啊,最好打他一耳光才好,反正没一个省油的。
这就是职场压力,赤裸裸的压力。陈昊要是没提前做工作,不要说这一天,估计这几个月都过不好,心里绝对会自己嘀咕,难道他真的让吴院长器重了?时间长了,工作上不出问题都怪!
看着是一群默默跟随的医生团队,可里面的勾心斗角一点不比宫斗简单。
胰腺科的主任侧着身子把张凡请进了病房,这是张凡实打实用技术征服出来的。
医生查房,一个进门顺序,超级有讲究的。第一个进门的必须是这群医生中的技术大拿。
就算是院长,如果不是这个学科的,那么他查房,也不能第一个进,什么是学术带头人,这就是学术带头人地位。
所以,一般院长查房,都会在自己擅长的学科去查房,轻易不会去其他学科查房,就算去其他科室查房也是行政查房,就是去看看水电门窗,绝对不会自找没趣。
这也是为什么不搞医学的医院领导绝对会被边缘化的道理。
而张凡,被吴老点透的胰腺手术中,直接让胰腺科的主任拜服了,什么是技术,这就是技术。
所以,主任侧着身子,亲自用一只手推开病房的门,嘴里说着:“张院,患者就在这间病房。”
没有谦虚,没有客套,张凡点了点头,就连笑容都不会有。这个时候必须严肃,不然就是对人家主任的不尊重!
张凡第一个进,然后胰腺科的主任第二个,接下来是副主任,然后各自排成队的进入了,当然了秘书不会自讨没趣,他就在主任办公室里面等着。
别以为这个进门顺序好似不重要,大题小做。曾有两个中庸的副主任挤在病房门口进不能进出不能出,都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往往旗鼓相当的时候,谁都不能退让,这个退让不仅仅代表着你个人的退让,更是一个围绕在你身边所有人的退让。
“这是张院长,胰腺的专家,昨天刚刚做了一台难度相当大的胰腺手术,今天的手术,就由张院亲自做,我当助手。”胰腺科的主任开始给患者介绍张凡。
实力为王!就算胰腺科的主任不服气,但技不如人就要有不如人的态度,不然以后队伍都没办法带,今天他低头了,就给科室做了一个榜样。
“院长,院长,您快坐!”患者的家属赶忙的擦着凳子想让张凡坐,而疼到脸色惨白惨白的患者也挣扎想给张凡行礼。
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别,别,别!你躺着,你躺着。”张凡赶忙的紧走了几步。
让一个痛到骨头里的人再给他行礼,张凡真的做不到,医者没有一颗仁心,是走不远的。
“我给你查个体,你别紧张。”张凡轻轻的对着中年男人说道。
“嗯!”咬着嘴唇的患者点了点头表示配合。
“疼吗?这里呢?”张凡柔软而精准的一点点的查体。
“嗯,疼!”
“哪里最疼?”
一边查,一边问。张凡的查体绝对的细致,术前查体,在张凡的意识中,这算是手术的一部分。
看着张凡的手法,很多医生不以为然,都准备手术了,所有的检查都做了,还多此一举。
其实,术前检查,是最后一次也是最清晰的一次检查,而且还能让患者感到某种安全感,但……
或许是温和的双手,亲和的态度,认真而负责的检查,让男人感受到了重视。
“医生啊。我还有救没有了。”也或许是麻醉药品起效了,患者脸色略微有了点红润。
“怎么会没有?今天不是给你做手术吗?”张凡笑着肯定的说道。
“呵呵,您是专家,你是大医院的大医生,千万不能逗我啊。
家里为了给我看病,什么法子都想了,房子卖了,就连孩子的校服都没钱买了。”
说着说着,悲催委屈的眼泪,如同河水一样,刷拉拉的开始流淌,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患者的妻子赶忙的站出来,想阻止患者说话,妻子焦急的看着张凡的脸色,深怕张凡生气发火。
“没事,没事,你的资料我看了,手术后恢复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嗯,我不能死啊!如果孩子大一点,家里老人都走了,我真的不想再治疗了,医生啊,您看看我老婆的手!
她才三十来岁啊,这是个女人的手吗?为了给我治病,她干着男人干的活,为了给我加强点营养,她甚至卖过血!
医生啊,真的啊,医生啊,要是真的治不了,求您了,求您了,就别给我做手术了,这钱留下来,家里人还要过日子啊!”
虚弱至极的男人,就连毛发都没有一点雄性的峥嵘感觉,真的,他想死,但又死不得!
张凡看着女的如同耙犁的粗手,再看看患者无助的哭泣,他轻轻的走近了一步,凝视着患者。
“相信我!请你自己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苦难终究会结束的,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嗯!”彻底哭出来的男人或许也没了求死之心,或许心死如灰一般的点了点头。
转头,张凡转身,但他的脑海里面始终挥洒不掉那双粗如耙犁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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