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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烧了起来。
这袅袅的烟尘滚滚而起。
附近的矿工、西山书院的生员们一看,都以为发生了什么,或是遭遇了鞑靼人的袭击,尤其是江臣,几乎是翻山越岭的朝着营地冲刺而来。
“快看,快看,这是什么,这是金沙,是金沙……”
江臣脑子嗡嗡的响。
金沙……
他看着邓健,邓健一脸得意:“我在汲水的湖中发现的,只巴掌大的地方,就发现了这两粒,那湖中,就更不知多少了。”
金子……
所有人眼里放光。
而且,还有很多……
江臣打起了精神:“待会儿等人聚集了,我们立即去看看,来……准备好工具……”
江臣不由得不激动,这金子可是稀罕物啊,价值不菲,一旦发现了大量的金沙,这……见会有多大的价值。
人们渐渐的回来了,得知湖里发现了金沙,一个个兴奋莫名。
邓健更是骄傲的不得了,他一次次的讲述自己发现金沙的经过。
只是……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依旧还有一个矿工和生员没有回来。
这一下子,江臣倒是有些焦灼起来,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他拿着舆图和罗盘,这附近山脉已经绘制成了舆图,每次出发之前,大家会彼此确认自己的行程,这两个人,是往西北方的一处深山去的,按理来说,他们看到了狼烟,这么久过去,也该回来了。
可是……
“要不,我们先去那湖里看看吧。”
“再等等。”江臣皱着眉,他忍不住道:“要小心,或许方才的狼烟,会被附近的鞑靼人的察觉,来人,都做好准备,将弓箭和刀剑取出来,这里的水草并不丰美,容纳不下大量的鞑靼牧人定居,他们的人数不会太多。
众人听罢,没有多言,纷纷去取兵器。
又等了半个时辰,才见两个人影匆匆而来,这两个人背着竹篓子,气喘吁吁,远远看到了江臣等人,便发出了大吼:“快看,快看,这是什么……”
所有人上前去,这两人已是取出了自篓子里的矿石:“快看,这是什么……”
这石头,和寻常的石头不同,经验丰富的老矿工顿时便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可大家还不敢确认,一个老矿工道:“快,立即烧炭取火,寻铁锅来。
众人架起了篝火,而后寻了铁锅,将矿石丢了进去,片刻之后,黄水徐徐的流出,有人发出了大吼:“这是铜,是黄铜,是上等的黄铜……”
江臣激动的脸色发青。
有金,有铜!
这两样东西,任何一样采出来,到了关内,都可以随时兑换出银子。
而且,恩师还说过,这里有煤炭,还有白银,甚至……还有铁矿……
这……是一座宝库啊。
将来,在这里,会有多少人在此采出矿石,而后,人们挖出煤炭,再用煤炭,将无数的矿石冶炼,最终,无数上等的铜、金、银、铁,将从这大山之中,运出去。
这无数的山峦里,到处蕴藏了多少的财富。
“立即……给恩师修书,要快!”江臣激动的嗓音在颤抖。
“其余之人,明日开始,继续寻找矿脉,所有的矿脉,都要确认,而后标记,这附近的大山,每一处,都要有我们的足迹,先将这里的地形、地势统统摸个清楚。此时,暂时要保密,哪怕是去兰州采买粮食时,也决不可泄露出去,一切凭恩师的吩咐。”
众人一个个激动万分,看着江臣。
江臣继续道:“你们放心,这里有的是财富,你们为恩师寻找矿脉,将来,恩师绝不会亏待了你们。”
喜悦,已经弥漫了营地四周。
邓健高兴的脸都红了。
他意识到,少爷并不是要打发自己走,而是,当真有一个艰巨的任务让自己来做,看来,自己并没有招人讨厌啊。就是不知,少爷答应了我的婆娘,是不是算数,计算没有七个,两个也成。
……………………
交趾的局势,变得越发的紧张起来,一些小规模的叛乱,已经开始,不过……方景隆坐镇升龙,这些叛乱,倒是不足挂齿。
可这依旧,令人觉得担忧。
因此,方继藩和朱厚照还是被诏入了暖阁里。
暖阁中,许多的大臣窃窃私语,弘治皇帝升座,众臣行礼。
弘治皇帝看着诸臣,拿起了一份奏报:“这些奏报,诸卿看了吧,前些日子,一个诈称是安南王室的人,举兵叛乱,聚众数百人,好在,被及时弹压了下去,最可恶的却是,参与的人中,竟是三个交趾的士人。”
说到这里,那张升脸色很不好看。
若只是寻常的愚民造反,倒还好说,因为他们难成什么气候,可若是有士人加入,这些士人往往在地方上有根深蒂固的牵连,且识文断字,往往更有谋略,很容易壮大叛军。
“交趾历来都是如此,陛下,不必担忧,只需让平西侯多加防范就是了。”
弘治皇帝摇头:“交趾的根本问题,在于士人们的离心离德啊,若是他们不肯真心依附,迟早有一日……哎……”
弘治皇帝一声叹息。
弘治皇帝又冷着脸道:“更可怕的是,这些叛贼,在起事之前,居然是先围了我大明忠勇之臣阮文的故宅,抓了阮文的家人,杀了阮文的一个儿子,还有阮文的一个小妾,号称阮文乃大明之犬,是安南国的败类,还将阮文的宅邸,付之一炬,诸卿,阮卿家为我大明,出谋划策,立下这么多功劳,朝廷因此才赐予他恩赏,使他荣耀故里,可是……这些该死的叛贼,竟诛害我大明的忠良,吴爱卿,阮卿家现在无恙吧。”
阮文被人抄家了……
方继藩一脸懵逼,我擦,这些该死的叛贼,果然好嚣张啊。
这阮文此前曾是安南国的使节,安南灭国之后,弘治皇帝认为他有大功于朝廷,因而将他留在了京师,任了一个官职,可他毕竟是外乡人,此前作为使节,所以驻在鸿胪寺,现在也没其他的地方落脚,所以依旧还暂时住在鸿胪寺里。
弘治皇帝问起的人,乃是鸿胪寺卿吴树青。
吴树青听罢,忙道:“回禀陛下,阮文也是在臣来时得知的噩耗,听说叛贼抄了他的老家,诛杀了他的儿子和小妾,其余的家人,又不知下落,吐了半升血之后,昏厥了过去,现在,已请大夫在救治了,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弘治皇帝不由感慨,而后目光落在方继藩身上:“继藩啊,此事,你怎么看?”
方继藩憋了老半天,不知该说个啥好。
阮文为我大明,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啊。
现在想来,那些叛贼,视阮文为国贼,先砍死他全家……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方继藩哭丧着脸:“臣很悲痛,痛彻心扉,阮文忠肝义胆,满门忠烈,万万想不到,逆贼丧心病狂至此,臣……痛彻心扉,痛………痛不欲生,心如刀割,臣以为,应当立即在京,为阮文的家人,立衣冠冢,命人祭祀,同时,陛下应当下诏,旌表阮文全家老小,这是满门忠烈啊,陛下……我大明在交趾,这样的大忠臣越多,哪里还愁这区区的叛乱呢?”
“……”
暖阁之中,异常的沉默。
其实,这事儿怎么回事,不少人心知肚明。
说实话,方继藩……真的是够黑的。
可似乎,人家黑的只是交趾人,能说什么?
方继藩又道:“臣还听说,阮文乃是交趾的大族,他的家族,在交趾枝繁叶茂,此番交趾阮家,遭了如此家变,陛下理应令阮文回交趾去,让他上为大明效力,报效国家,下,安交趾百姓,揭发乱党,这样忠心耿耿的人,若是大明都不用,还能用谁?”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
人家十几代人的家业,都被叛军付之一炬了。据说,连他的祖先,都被害死的叛军开棺戮尸,儿子被杀了,爱妾也没了,还怕他对大明不够忠心吗?
而此人熟知交趾的详情,在交趾,还是很有人脉的,毕竟是大族出身,让他去交趾,或许……还真有几分作用。
“既如此,欧阳卿家,你负责草诏。”弘治皇帝看向欧阳志。
欧阳志沉默片刻,道:“陛下要草何诏。”
“旌表阮文的忠义,还有阮家上下的忠良,要使四海之内的军民百姓,都知道他们阖族的壮举。除此之外,朕敕阮文为交趾提刑使,待他身子无恙之后,立即赶赴交趾赴任,专司刑狱之事,同时缉拿叛贼乱党。”
“臣……遵旨。”
方继藩这时候忍不住感慨:“阮文真是不容易啊,他对我大明的忠诚,只怕天下,没几个人可以做到。”
众臣憋着脸,终于有人颔首点头,应和道:“是啊,是啊,此等忠义,世所罕见。”
“好人哪!”朱厚照噗嗤一笑,见许多人都看过来,他忙板着脸,发出了感慨。
…………………………
最近养几天,然后开始爆发了,主要是作息不好,嗯,尽力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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