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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中的倩影,便是自己在当时的他心中留下的影像,无论过了多久,依然镌刻在他的心间,简练的笔调,每一笔都是他用心绘出,这的确是比华丽的词藻更能打动人心。
莘奴的心中一时难以抑制,伸手圈住了面前男子的脖颈,将他紧紧地抱住,主动送上了自己的樱唇。
男人的眸光变得柔和,也紧紧地抱住了她,缠绵之间,又是一室的芳馨。
王诩只要立意起来,是很有研磨的慢功夫的。道家的双修,入了鬼谷之门,便是更上一层楼的精细。若不能叫女子升仙,怎么配称得上是精伟的男子?
更何况前厅还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等着求婚回信的竖子?
所以当莘奴被他颠倒得浑身无力,狠狠地睡了一觉后,已经是月入柳梢时,那位廉伊据说等不到回信,又是一天未食,到了晚上时,便自己识趣地告辞了。
莘奴睡得饱足了,倒卧在王诩的怀里,伸出纤指玩着他的长指,突然又起身拿起白日情迷时,丢弃在塌下的那幅画卷赏了赏,只觉得这画中人虽然仙气十足,可是却整个身子沉入水中,看不去曲线,实在是有些可惜。
问及王诩时,他懒洋洋地打量着莘奴包裹着被子的高耸酥胸,慢吞吞道:“既然是求婚之用,当然要扬长避短,就算是东施之容也要美化一番,不将身子全浸入水中……难道还要勾画出两颗小李子在其上吗?”
莘奴初时,竟然没有醒过神来,直到看到男人望着自己胸前的不怀好意的眼神,登时醒悟过来。
她彼时身材还未发育完全,加之身体浸湿,大约也便是两颗青涩的李子吧!王诩的比喻,倒是贴切而精准。
只是这样一来,方才明明感动万分的心顿时气得有些发颤。莘奴恶狠狠地拉高了胸前的被子道:“你……下流无耻!若是嫌弃,只管讲来,哪个硬逼着你吃青李子了!”
说着便准备下地,要穿衣打扮,主动去会一会前来求婚的纯良少年。
王诩单手便将她抱住,贴着她雪白的耳廓道:“这几年,我几乎是日日灌溉揉搓,好不容易让李子将养成了芳桃,岂会便宜了别的野猴?如今我情诗已写,鬼谷满谷的金库,俱是你的聘礼,你还有何推脱?待得回到家乡便与我成礼便是,还想惹出什么祸事来?”
不多时,衣服还未及穿上的佳人,便被重新拖到了床榻上,传来了吸吮蜜桃的啧啧之声……这一夜的光阴,便又蹉跎去了。
只是二人一直在房中未曾出来,自然不知府里的别院,在昨日又是另一番光景。
就在廉伊小将军在前厅苦等时,公子疾也入府了。不过他来见的确是姬莹。
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妻子张华。
公子疾见了姬莹,径直说道:“鬼谷子不日便要离开秦城,你带着孩子追随与他总非长久之计。跟我回府吧,我娶你为妻,张华甘愿意降为妾室。”
一旁的张华听了这话,恭顺地低下了头,几日不见,她的面容略有些憔悴,她相貌本就不如其他三位同窗,不过胜在清纯,可几日的功夫,就隐隐露出些苦相,原来的那几分优势,也略有些衰退。
见姬莹只是冷笑了一声,却似乎无意搭话,更没有公子疾的意思。张华便跪在席上,柔声说道:“姐姐,以前都是妹妹年轻不懂事,一时糊涂犯下的错,让姐姐受了苦。可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想想。若是姐姐自己带他,待他长大之后,除了衣食无忧外姐姐又能给他什么。商贾的子弟是要被世人看轻的。更何况他的血统原本尊贵无比,原本该是秦室,王侯,若是被他以后知道,只怕是要埋怨你这当娘的固执,还是随妹妹回府,也是给妹妹一个赎罪的机会。”
姬莹心中大怒,眼前这两个男女真正是天生一对。一个不念同门之义,陷害自己失身在先,构陷自己入狱在后;一个看似对自己有情,却是朝取夕弃,明知自己无辜,还将自己落狱。自己几次三番因这两人无辜受苦,他们却是全然不在意。现在一个要宽宏大量地纳自己为妻,一个但说是自己的错,要自己原谅,真是自说自话,将她姬莹当成什么人了。自己还未贱到以德报怨。
她冷冷对张华道:“你要为妻为妾皆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我何干。至于夫人您说的赎罪,是我有眼无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了你的当,这本就是我识人不清,自当自食恶果,干卿何事?”
她又转头对公子疾道:“公子乃是见多识广之人,当知无有关系而长得相像之人却有不少。小儿也只是凑巧与公子相像罢了,还请公子不以为意。至于娶妻,公子却是说笑了。莫说姬莹无意嫁人,纵然嫁人也不会与公子有什么干系。还请公子自重,莫要前来骚扰。”
公子疾也是远远没有想到姬莹固执道如此地步,他紧锁眉头道:“姬莹,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的孩儿便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让他成为被人轻贱的私生子的,你若不愿嫁也可,可是孩子必须入了我嬴家的族谱之中!”
第184章
姬莹的回答也干脆,将面前满满一壶的美浆全泼在公子疾的脸上,张华惊叫了一声,扑过去给公子疾擦拭。公子疾倒甚是镇静,只是盯着姬莹,单手将张华的手拂到一边。张华脸色一讪,强自镇定,回头喝问道:“姬莹你怎可如此?你乃魏国贵女,怎可如此不知礼数,此等行径与乡村野妇有何区别?”
姬莹撇了撇嘴,道:“一时手滑而已。就算乡野村妇,也还知道廉耻二字,总比口蜜腹剑的阴险小人要好。”说完这句,姬莹便起身扬声道:“二位的好意我姬莹心领,只是从此以后,还请二位不要到我的面前,白白玷污我的眼睛。”说完,便起身拂袖而去。
公子疾望着姬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走出院落。张华慌忙站起快走几步跟在公子疾后面。距此不远的廉伊把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略一思索便也转身离开莘府。
莘奴是第二日才知道昨日夜里发生的事情,当她听到公子疾所言时也是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当下便是问王诩何日离开此地,倒是要早一些带姬莹离开那卑鄙之人。可是王诩却似乎不愿带姬莹走,只是说道:“公子疾已经将张华赶入了别院,如果姬莹入府,也不会与她同在一处,儿子总是要回到父亲的身旁,这是任谁都挑不出错处的。你也休要再替她出主意了,此事到此为止!”
王诩的生平大忌,便是女子携带幼儿出走。这也是莘奴为他烙下的病根,一时间也没有什么良方可以去除。莘奴自觉理亏,也不好在这事上再与他计较。只是想要指望着王诩已经是不可能了。
不过廉伊的求婚,莘奴自觉还是要亲自婉拒得好。于是便在即将离开秦城时,邀约了廉伊到府中一叙。
王诩倒是没有如影随形,可是廉伊入府的那日,子虎却是随侍左右。
莘奴知道子虎的三寸学舌功夫独傲天下,那男人独独留下子虎,也算是小心眼得很啊!
廉伊那日入府时,未曾得见,已经隐约猜到莘奴的选择。当初惊闻佳人婚变的狂喜,已经尽褪了大半。
当他看见莘奴端坐在了院中角亭里时,只见佳人身着一身素裙,柔顺的长发高高挽起,梳成了类似吴地的挽发,别有一番水乡女子的妩媚风情,在这寒冬里,走上角亭时,除了暖炉的热气外,更是夹杂着一股带着素馨香气的芳香。
廉伊沉浸在这女子的方柔春风里,心内却是一股说不出的难受,只站在角亭之畔,一语不发,只看着脸色恬淡的丽姝。
莘奴倒是冲着他微微一笑,纤手柔柔一划,道:“请廉将军入座。”
廉伊往前走了几步,撩袍坐下,开口问道:“我写的书信,姬可收到?”
莘奴并没有回话,只是将一张请柬递送到廉伊的面前,开口道:“我与王诩不日便返回家乡完婚。我们不欲大事铺张,只请三五至交好友到场。廉将军若是有遐,便请前来观礼。”
莘奴打定了主意这次要让廉伊彻底熄了心思,是以思虑许久后终于决定用这种有些伤人的方法毫不留情地告知廉伊两者绝无可能。
廉伊虽然一早便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莘奴这般说,还是脸色一变。英俊的少年突然脸色大变,真是让人有些不忍,生出些垂怜。
廉伊开口言道:“姬可是又被那男人的花言巧语蒙蔽住了?你应知那男人的心思有多么阴沉。他对你情浓时还尚可,可一旦情淡之时,他是比任何人都冷情的。
莘奴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为廉伊倒满一碗热浆,待得廉伊一口气咕嘟咕嘟喝下热浆后,她又瞟了一眼子虎。刚才还脸色肃穆盯着他们的男人,现在歪歪地靠在柱子上,头一沉睡过去了。看来她管妫姜要的迷粉看来还真的不错,刚才她在子虎的肩上掸了一点迷粉,现在药性发作,子虎便沉沉睡去了,过了一会,待他醒来也是了无痕迹。
莘奴看了一眼,这才放心。她迷晕子虎,实在是厌恶有人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可着并不代表她会任廉伊打着思慕她的名号,对王诩不利。
于是微垂眼眸开口说道:“他是何等人,我心里自是知道。他的好与不好,我也全晓得。可是,这辈子再没有能如他一般在我的心内留下这么多的痕迹。他加诸在我身上的烙印,虽然诸多不妥,刻在身上如同伤疤,可一旦取出,却是血肉相连,难以剥离的。
廉伊听得甚是绝望,当他再想开口时,莘奴却打断了他的话,道:“君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不必执着于我这个有了孩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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