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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轻抬,江枫随意扫视,触目所及,那里一道道的目光,或震惊,或呆滞,抑或麻木……
各种各样的情绪自各人的眼中浮现,不一而足。
将各人的反应一一纳入眼底,咧嘴,江枫嘴角的那一抹笑意,渐渐放大,继而,低低说道:“不好意思,让尔等失望了。”
江枫非常清楚,在虚家他是类似眼中钉肉中刺一样的存在,几乎无人欢迎他的到来,而那些等着他倒霉从而落井下石之辈,则是数不胜数。
关于此点,江枫一向心知肚明,他是众矢之的,是异类,然而甚为遗憾的是,他江枫从来不是所谓的软柿子,便也是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令众人深感失望。
话音落下,随即,江枫视线放远,那里,数道身影,进入江枫的视线范围,正是夏长安和长袍老者几人。
江枫与夏长安之间的那一笔旧账,自是不必多说,而那长袍老者,亦是令江枫颇为难忘。
“这笔账,是时候清算了。”微微低头,江枫喃喃说道。
今日里与伏天式一战,伏天式被迫败走,江枫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江枫情知,这是最好的机会,错过今日,再与夏长安清算旧账,则势必多上一些不必要的波折。
心念一动,江枫一步踏出,踏在那虚空之上,直接朝着夏长安几人所在的方位走了过去。
……
“伏天式竟是败了?怎么会?”
“为何如此,江枫为什么没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伏天式为何退走?”
……
伏天式败走的那一幕,过了小有一会,方才是引发阵阵惊呼,诸多观战的虚家子弟那般望向江枫的眼神,一时间如见神明。
太过不可思议,注定超出预期。
固然,今日里江枫与伏天式一战,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奇迹,可归根结底,谁人都是不曾预料,最终竟是会以伏天式败走收场。
那是至强者。
纵然在尊者序列,亦是至强者之一。
然而,面对江枫,一场以强敌弱的战斗,却是失败,狼狈遁走,太惊人,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
尤其是那些一心期待江枫陨灭之人,更是如同经受雷击,面色铁青,手脚冰凉,恨不能捶胸顿足,发泄心头的郁气。
“江枫他这是要做什么?”
也是很快,众人发现了江枫的动静,他们的目光随着江枫行走的轨迹而转移,江枫不只是众矢之的,眼下更是众人视线中绝对的焦点。
“他来了。”声音阴沉,夏长安说道。
说着话,夏长安猛然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这句话刚刚说完,江枫就是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与此同时,长袍老者身影一动,朝着前方横阻过去,避免江枫突然发难。
“江枫,你要做什么?”长袍老者高声呵斥。
“我来杀个人!”江枫淡淡说道。
“刷刷……刷刷……”
江枫这话一出,众人的视线就是齐齐落在了夏长安的身上,各自惊疑不定,却是不知,夏长安与江枫之间,有着怎样的矛盾,让江枫不惜堂而皇之,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公然发难。
“江枫,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对我虚家的挑衅!”脸色微变,长袍老者沉声说道。
“哦?是吗?”江枫淡然一笑,意味深长的很。
“以往之事,不论如何,一笔勾销。”长袍老者不容反驳的说道。
有关夏长安与江枫之间的那段旧怨,长袍老者有听夏长安说过,对于江枫而言,或许是一件天大的事,可是对长袍老者而言,根本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身为虚家子弟,这般小事,何需向任何人解释?
在长袍老者看来,江枫不过是借机挑衅罢了,一段无关紧要的恩怨,不至于让江枫这般念念不忘。
“一笔勾销?”江枫笑的嘲讽,淡淡说道:“你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难道我江枫不要面子?”
“长安,道歉!”转念,长袍老者吩咐道。
夏长安脸色微白,但也是知道,这是最小的代价,固然再如何不情不愿,亦是自长袍老者身后走出,打算向江枫道歉。
“道歉就想免于一死?那么,我杀几个虚家子弟再道歉,是否依旧可以逍遥自在?”江枫戏谑问道。
“你可以试试!”长袍老者声色俱厉。
他让夏长安向江枫道歉,已然是做出了妥协,孰料江枫毫不领情,不由震怒,眼底深处,杀机浮现。
“所以你也是承认了,道歉毫无用处,不是吗?”江枫不为所动的说道。
长袍老者愕然,一阵羞恼,恶狠狠的说道:“江枫,你有没有想过,会引发怎样的后果?难道,你不打算活着离开我虚家?”
“我江枫活着还是死去,可不是你有资格掌控的。”江枫不以为然的很。
说到底,不过欺软怕硬罢了。
在他江枫尚且不够强大之时,长袍老者连多看上一眼的兴趣都欠奉,时至今日,手握筹码,对方三言两语,就想将江枫打发掉,江枫又岂会答应?
“你在找死!”
长袍老者再也压制不住怒火,就要出手,让江枫为自身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然而他快,江枫更快。
“轰!”
江枫出手了,那里爆出一团血雾,一道身影突兀消失了,正是夏长安。
“该死啊!”长袍老者恨欲狂。
当着他的面,夏长安被镇杀,化作血雾,不留尸骨,道心激荡,杀意冲霄。
“你确定要与我一战?”江枫面无表情的提醒道。
此人修为不俗,能与伏天式比肩,但也就仅此而已罢了,如果对方执意要做蠢事,江枫毫不介意成全之。
长袍老者瞬间冷静下来,只不过他盯着江枫的双眸,闪烁着疯狂的神光。
“江枫,此事没完。”拂袖,长袍老者抽身而去,留下一道道惊惧的目光。
江枫和伏天式一战,与江枫杀夏长安不同,这是对夏氏一脉的挑衅,亦是对全虚家的挑衅。
但江枫气势正当鼎盛,伴随着长袍老者的离去,一时间,全场一片死寂,竟是无一人敢多言。
“说杀就杀了?哪里来的勇气?”
凉亭之内,夏堂东的脸色有着说不出的阴郁,他身为夏氏一脉的天骄,尽管很难说对夏长安的死感同身受。可是江枫的这般行为,则也仍旧是让夏堂东的心情,不舒服到了极点。
“他太聪明,太会审时度势,利用机会。”长叹一声,虚庆之冷幽幽的说道,然后解释。
江枫气势如虹,在逼走伏天式之后,关于如何处置江枫,成了莫大的难题,虚家三脉表面上一团和气,私底下何曾不是明争暗斗?
长袍老者抽身离去,不外乎是不愿意直面江枫,给其他两脉趁虚而入的机会。
因此表面看来,江枫当众杀夏长安的行为,鲁莽且愚蠢,实则对于时机的把握,却是精准之极,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
虚庆之自诩是聪明人,万事算无遗漏,可自江枫进入虚家之后,多次打交道的经历,始终有着一种憋屈感。
时至今日,虚庆之赫然察觉,那是因为相比较于江枫而言,他缺少一份义无反顾的决心,也就是说,他终究是不如江枫的,差距甚大,难以弥补。
“接下来,我虚家将要好生热闹一阵子了。”古非凡阴测测的说道。
伏天式将江枫留给虚家,这个烫手山芋,将在往后相当长一段时间,让人爱恨交加。
“话虽如此,不过此事要处理的话,说难也难,说简单也很简单。”想了想,虚庆之说道。
“你的意思是?”微微皱眉,古非凡问道。
虚庆之笑而不语,却是不多说。
“难道,是那里?”古非凡说道,略感惊讶。
同一时间,夏堂东也是反应过来。
“不过,我现在最为担心的,是神女会直接插手!”虚庆之说道,长袍老者的退走,虚庆之情知,必然也是由于对方有这方面的顾虑的缘故。
不然的话,纵然长袍老者有意抽身,也不可能这样的快。
毕竟,神女已经插手过一次了。
江枫的存在,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与虚家神女捆绑在一起,此点最是棘手,虚庆之甚至认为,江枫正是意识到此点的缘故,方才是有恃无恐,不然的话,江枫又是如何会做出公然挑衅之事?
“会吗?”古非凡询问,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莫名有种有心无力之感。
……
杀了夏长安之后,一段心结,算是了却,对其他的人,江枫并无兴趣,直接返回酒楼,进入房间。
然而今日之事,余波不绝。
虚家上下尽数震动,一片沸腾,以江枫所居住的酒楼为中心,里三层外三层,无数道目光投射过去,随时关注着江枫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然而又是要令诸人失望了,江枫闭门不出,潜心参悟剑法。
略显昏暗的房间之内,江枫思索片刻,手腕倏然翻动,拿出了所剩不多的圣人精血。
这些圣人精血,原本江枫打算留下,以备不时之需,关键时刻,将会大用处,然而天印能量反哺,损耗过甚,江枫却也是只能,供给天印吞噬。
吞噬在刹那间完成,完毕之后,天印归于沉寂,江枫终于是有了时间,细心剖析和感悟,与伏天式这一战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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