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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蠢欲动的他逐渐从地下爬起来,松软的土壤仿佛是滋生他生长的摇篮,我能看见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就像是隔了无数的虚空聚集在我身上,可是直到我看到站在我身后的孙儿,我才发现“他”看不是我,而是他!
我从一片黑暗中忽然睁开眼睛,剧烈的心跳像是要即刻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让我几欲窒息。我环顾着四周,四周是彻底的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耳边则是风声吹动树林的“沙沙”声,除此之外还有近在耳边的流水声音。
我的大脑空白了这样几秒钟,然后才恍然大悟过来,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幕浮上脑海,所有的经过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我试着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被什么很沉的东西给压着,而且我只感到身下是一片冰凉,在这样的夜里还是有着些许的寒意。
我用力地将自己的双腿从这个沉重的东西上抽出来,长时间的静止让我的双腿已经发麻,但我还是感觉到压在我身上的这沉重东西好像是一个人。
但是在我抽身出来的时候,这个人却“扑通”一声落进了水里,然后又是几声水声就没了多少动静。
我看不见,在心底闪过很多人的面容,猜想过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十三、薛、陆还是他人?
就在我打算下水去把他救上来的时候,却感觉到我身边有人,因为我的这个想下水的举动,身边的这个人动了,若不是因为他动了,我还压根感觉不到我身边有一个人。
接着我听见他异常沙哑的嗓音:“只不过是顺着河水流出来的咒尸。”
我于是僵在了原地,这个人的声音绝对是完全陌生的,陌生到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地步,我于是心生警觉,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而他却说:“也许你该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似乎听出了他话里面的所指,于是有些不相信地问道:“是你救了我?”
他说:“我没有救你,应该是这具咒尸救了你,否则你即便不被河水冲走也早已经在水里呛死了。”
我并没有完全明白过来他的话,只是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这具咒尸救了我?”
在我看来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因为在我的认知里,这咒尸不害我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别提它还会在这样的时候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依旧很是怀疑地问他:“你确定是咒尸救了我?”
他很坚定地说:“确定。”
我便没有话了,但是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而且看他刚刚的样子,似乎一直守在我身边,我于是再次问道:“那么你是谁?”
他说:“你不用知道我是谁。”
又是这样的人,我只觉得无语,但是对他的身份还是有些顾忌,于是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在我旁边守着?”
他说:“我是在等你醒过来。”
我继续问:“你认识我?”
他说:“可以说认识,也可以说素昧平生。”
我有些听不大懂,于是问:“是什么意思?”
然后他说:“这些问题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说多了也是浪费口舌,总之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从来不认识的一个人就可以了。”
我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说:“我是特地在这里等你的,要不然你恐怕无法顺利地走出这里。”
我这才留意到我还是在一片树林里,于是我问道:“那么这是哪里?”
他却没有回答我了,而卧只感觉他来到了我身边,然后将我扶了起来,口中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我的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每次我回想起在开封魏大梁城的遭遇,总是到了这里之后就彻底中断,我能回想起来的最后画面就是这个人来到我身边将我扶起来说了这句话,而再往后的,就再没了任何记忆,无论我如何苦思冥想,所有的记忆就到此为止。
再往后的情景,就已经是到了洛阳,只是再次回到洛阳的时候,我觉得曾经熟悉无比的洛阳忽然之间变成了只有我一个人的城市,因为我所熟知的所有人都不知所踪了。
简单地说,在我们离开去往开封的这些日子,洛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明老倒了。
整个洛阳再没有了明老的半点存在气息,曾经控制着整个洛阳黑市的这个幕后大佬彻底倒了,他手下的盘口分裂成了好几块,虽然依旧井井有条没有****,但是已经由不同的人来掌管,关键是这些人都是生面孔,我一个都没见过,也不认识。
而知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我去了四叔的铺子里,却发现铺子已经不是昔日的铺子了,铺面被扩大了一辈,虽然还是原先的生意,但是伙计已经彻底不是原来的伙计,他们只说一个月前这件铺子就已经转手给他们了。
当我问及他们是不是明老手下的伙计时,他们都诧异地看着我,然后告诉我说明老已经倒了,现在生死未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店里的伙计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和我说地,但是后来临走时一个伙计的一句话却让我顿时觉得这件事背后不简单,他只是随口问了一声:“你就是何远吧?”
我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点点头,然后我就看到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就没有再搭理我,忙自己的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洛阳忽然变成了一个十面埋伏的城市,有了一种别样的危险味道。
所以说到这里的时候,就不得不说我的记忆能追溯到最早的地方,虽然我不能完全记起来,但是在我的脑袋里,有一个很模糊的印象,我似乎是从晓峰的住处迷迷糊糊地出去的,所以当我回想起这一点的时候,果真在身上找到了晓峰公寓的钥匙。
晓峰的公寓没有任何人,似乎是在说明晓峰并没有回到洛阳,而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大约和我在开封最后的记忆有关,究竟是不是那个人将我带回这里的还是未知,总之我只肯定了一件事,也只认定了一件事,在洛阳,晓峰的公寓是我暂时的收容之所。
而且事实证明,我曾经熟知的那些人那些地都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就连奶奶的檀花苑都已经人去楼空,当我去到那里的时候,檀花苑已经成了一个空院子。
在看到这番情景的时候,我觉得我就像是一个从外太空来到这里的外星人,完全迷茫了。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洛阳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如果说明老,也就是余的突然失踪我还能想到一些原因的话,那么奶奶他们的突然失踪就让我有些无法理解,这一场变故似乎是在我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筹划好的,甚至还在之前,也许,是从四叔决定到郊外的那个义庄去的时候。
似乎每一件寻常事的背后总透漏着一股股的诡异味道,诡异到让我无从分辨。
当然在我思索着这些的时候,我已经不在洛阳了,现在我正在去往云南的路上,而我们要去的目的地,正是我在鬼鼎前听薛说起的千尸洞。
而我是以夹喇嘛的身份去的,就在我在洛阳无所事事,对这一切都还很不理解的时候,有人找到了我,说是要夹喇嘛。
这个人自称做猴子,据说是道上的名字,至于真名叫什么,他却没说,他只说连他自己都已经熟悉了猴子这个名字,以致于真名都有些淡忘了,我听了只是礼仪性地笑笑,没人能够忘记自己的名字,他这样说只是不想告诉我而已。
而且他和我说的极少,甚至连幕后是谁在支持他的这次行动都没有说,而且他一开始就已经告诉我,这不是他发起的活动,他后面有人,但是是谁,他一个字都没透漏。
他唯一和我透漏的东西,就只是我们要去的目的地,哀牢千尸洞。
但是对于我来说,之前的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是千尸洞这三个字就已经足以让我去冒这个险,因为薛告诉我下一口鬼鼎在千尸洞。
所以到了现在我甚至都不得不沉思,猴子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而单单只提了目的地千尸洞,是否一早就已经知道这三个字对于我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因为他对我的底细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是信手拈来就能说出我的许多事,每个人在夹喇嘛之前都会对要夹的喇嘛调查清楚,但是对于猴子来说,我更倾向于另一个观点,他认识我,而且对我了如指掌,即便不是他对我了如指掌,那也必定是他背后的人。
而且在讲夹喇嘛的报酬时候,他开出的也不是钱财一类的东西,他只说如果我要去可以和我平分千尸洞里淘出来的所有宝贝,而且是我先跳,对于他这个条件我很诧异,因为我知道他此行夹喇嘛并不只有我一个人,可是我一个人就占了一半,还是我先挑,让我更觉得不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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