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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现在我的称呼真的是多得连自己的都数不清,各种各样的称呼,什么何小爷,三爷远哥儿等等的,绕得我自己都头晕,所以在老李喊我三爷的时候,我一时间竟然没有回过神来他喊的是我。
而且我很不解,为什么小烟要喊我三哥哥,而老李也要喊我三爷,难道我在何家孙辈里排行第三?
这个不大不小的疑问我不知道该不该问老李,老李似乎拆穿了我的心事,他笑着和我说:“何家就只有三爷你一个男丁,虽然明面上喊你三爷,其实你才是大爷。”
我问:“这是何解?”
老李说:“这是何家的秘密,但是三爷你也不是外人,即便老头子我不说,小烟也会告诉你,因为何家的大爷和二爷都死了。”
我惊道:“都死了,这怎么可能!”
老李说:“老头子我岂敢在这件事上造谣,正因为大爷和二爷的死,三爷才成了何家唯一的男丁,只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大爷和二爷尚在,他们也不能与三爷你相提并论。”
我说:“这又是何说,按理来说大爷和二爷才是正出,我只是庶出罢了。”
老李见我这样说竟然有些惊恐,他叮嘱我说:“我的三爷,这话你在姑奶奶面前可千万不能说,要不然她老人家又要生气了,说不准连你也一并罚了。”
我奇道:“难道我哪里说错了吗?”
老李说:“当然错了,我说了大爷和二爷即便尚在也不能和三爷相比,因为他们与何家根本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我惊道:“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老李说:“是的,包括小烟也是一样,身体里真正流淌着何家血液的只有三爷你。”
我问:“那他们?”
老李说:“说到这就得提起太爷,太爷是姑奶奶收养的,这在何家是人尽皆知的事,包括大爷他们也都知道,而姑奶奶的亲生,只有二太爷,但是二太爷从未在何家呆过,所以何家就只有一个太爷,也就没有大小之分了。”
我感叹道:“原来是这样。”
老李说:“所以三爷也可应该可以感受到姑奶奶对你的优待,像今天这样在檀花苑闹的,三爷您可是头一个,换做太爷都没这么大的胆子,而刚刚姑奶奶甚至都没责备一声三爷。”
提起这件事我尴尬地“嘿嘿”干笑几声,我说:“下次保证不会这样了,如果不是急着查明这个人的身份,我也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老李颔首一笑,算是明白我的心情。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楼堂深处,这檀花苑从外面看就只是一个戏园子,可是进了这楼里面就好像进了无底洞一样,里面楼套着楼,走廊套着走廊,转来转去都没有要到头的意思,我不禁感叹,这里好隐蔽的设计,如果从外面看,我果断看不出这里面会有这架势。
老李一路只领着我走,却也不和我解释这里面的究竟,大概这是何家的机密,暂时还不能让我知晓。
最后老李到了一间屋子前停下,他找出钥匙将门打开,然后跟我说:“这里除了我这个外人外,就只有何家的人才能踏足,一般的伙计要是敢到这里来是要被成地仙的。”
说完他打开了门我们走进去,这里面是一个非常空旷的地方,就像图书馆一样堆满了架子,一进来就能闻到一股子书卷之气,当然这里面的不是藏书,而全是牛皮纸袋。
老李说:“只要是稍稍有点头脸的人都能在这里查到,三爷要找的人是?”
我说:“张十三。”
说完我又想起疯子说让我也可以查一查他,于是又补充道:“还有肖路。”
这两个名字老李没听说过,但是这里的这些档案很显然是按照姓氏分开的,而老李既然是檀花苑的掌事,自然对这里了如指掌,只见他径直走到靠里面的书架子,开始一层层地翻。
我在边上帮不上忙,也就不给他添乱了,老李翻腾了一阵,然后说道:“找到了。”
接着他抽出了一个牛皮纸袋,我接过来,上面写着张十三的名字。
老李说:“肖路的应该在另一边。”
说着他就往另一边走,而我留在原地,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这个牛皮纸袋。
可是我只看了里面的东西一眼就皱起了眉头,而且夹杂着失望,以为内档案里描述的人不是十三。
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就像我们现在的简历一样,其实就是一份最简单的简历,只是上面没有相片。上面的名字的确是张十三,但是下面的那一栏却让我否定了这个人是我认识的十三。
因为上面写着这个人的生卒年月,1972-7-23—1996-4-18。
也就是说我找到的是一个早已经死去,而且还是一个和十三同名同姓的人。
我看到这里只能默默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往下面看下去,只见下面的内容更简单,只写着他是洛阳人,在丰镐古董行做过伙计云云,在我看来尽是些微不足道的信息。
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我看了看这张纸的背面,依旧什么也没有,我于是有看了看纸袋里有没有遗漏掉的,发现都是白费心思。
我看着这张薄薄的纸,有些疑惑,刚刚老李还说这里保管的都是稍微有头脸的人物,可是从这张纸上我看不出这个张十三的任何特别之处。
这时候老李拿了另一个牛皮纸袋过来,这个是肖路的,我于是将张十三的这份档案给老李看,老李看了也说:“这人看不出有任何的特别之处,只是这生卒年月好生奇怪,看样子似乎是他死后才将他的档案存在这里的。”
我说:“这档案是檀花苑自己存起来的,连你也不知道?”
老李说:“三爷实不相瞒,我到檀花苑还不到十年的时间,这份档案进入这里的时候我还没在这里。”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老李也不知道了,我问:“那檀花苑上一任掌事现在在哪里?”
老李想了想说:“几年前就已经病逝了。”
这的确变成了一条无头线索,想要弄清楚惟有找到当时檀花苑的掌事和伙计,可是隔了这么多年,这又谈何容易,我想了想,看来入手处还应该在丰镐古董行。
然后我打开了肖路的档案,我边打开边问:“这张十三并不是我要找的人,这里还有没有另外叫张十三的人了?”
老李说:“我仔细翻看过,就只有这一份,但凡有同名同姓的我们都会将它们的档案放在一起以便查找,如果没有那就是没有了。”
我说着肖路的档案抽出来,这倒是疯子的,因为无论是从年龄和描述上都和疯子几乎吻合,而且疯子的这份档案显然是近几年才入到这里的,因为上面已经描述了他在替明老做事。
基本上这些我都是知道的,但是在档案的末尾,我却看见了被添加的痕迹,只是一句话,可是却耐人寻味。
这句话是这样说的:在他替明老做事之前是靠背尸为生的,明老用他之前曾让他半夜到坟地里去背尸,他做到了,但是后来有人透露,那一晚并不是他背着尸体出来,而是尸体背着他出来的。
看完这一句话我打了个冷战,特别是最后一句很耐人寻味,也很惊悚,怪不得他会有疯子这个绰号,看来是有原因的。
我看完之后将它们重新封好,虽然我对疯子更有所了解,但是没有找到十三的线索我还是很失望,可失望归失望,却让我对这份档案上的这个张十三好奇起来,这样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为什么会在死后将档案保管在了这里,而且我大致算了算,他死的时候才24岁,难道是因为他死的不寻常?
老李看了不也说他的生卒年看起来有些特别嘛,于是我问老李:“这丰镐古董行现在还在不在了?”
老李将档案放回原处说:“在是在,但是这些年已经没有早先那般红火了,不过这只是表面的现象而已,因为它是个黑白通吃的主儿,谁也说不清现在它究竟是变成了什么样,因为它和檀花苑的确没什么往来,我们也只知道一些皮毛。”
之后我离开了檀花苑,当然是和贵子一起离开的,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一路上都是浑浑噩噩的,就像个醉汉一样。
我们出来之后天已经黑了,我和他找了个地方吃了晚饭,他这才清醒了一些,然后追问我后来我是如何带着他从里面出来的,我不可能和他说是因为奶奶出面的缘故,于是只是说我和小烟打赌我赢了她,于是就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对于我的说辞贵子深信不疑,这说明他是信任我的。
后来我们拦了辆的士回去了四叔的铺子里,我也懒得再跑回住处去,就在楼上的房间将就着住一夜,可是这一夜我睡得的却一点也不安生,一睡下郊外义庄的那场景就铺天盖地地涌来,我始终梦见那口棺材,还有跪在棺材前守灵的那个人,总是在他转过头我看见他面容的时候突然惊醒,那一幅画面竟然成了我挥之不去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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