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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来想去也只有这样一种可能了,于是从这些问题中抽身出来,问薛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薛却说:“既然蒋想引我们去到地底,那我们就去到地底,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要耍什么花样。”
说实话,现在我对我们所在的位置根本没有一点认知,但是这里应该已经是比较深的位置,离所谓的地底应该已经很近了,否则我也不会和薛在这里遇见,因为薛能到的位置不可能太浅。
薛说完之后走了几步,但是却又回头特地朝我说道:“何远,我只希望能够杀死蒋的时候你不要手软。”
我疑惑地看着薛,可是薛却没有再说下去,已经再次起身往前走,我琢磨着他的这句话,总觉得不得要领,薛走出几步见我没有跟上来,停下来说道:“你对这里不熟悉,你跟紧一些。”
我这才走到薛的身边,可是满脑子却在想着他刚刚说的这句话,薛说话历来都是这样,说话只说一半,后面都要靠去猜,分外费劲,而且几乎都是我猜不到的那种,如果十三在的话会好一些,因为他能给我一些建议,虽然很多时候他说的话都需要把不正经的部分给过滤掉。
我和薛走在黑暗之中,周围安静得只有我和他的脚步声在回荡,而且我感觉我们自始至终似乎都走在同一个地方一样,身旁永远是一尘不变的通道,让我觉得我们就是在无限循环。
我在心里嘀咕,我们这不会是在悬魂梯里转悠吧。
但是薛没说什么就说明这只是我的瞎想罢了,因为按照薛的机敏不可能没有察觉,更何况我细心地留心了脚下地形的变化,的确没有走在悬魂梯里的感觉。我们在里面走了很久之后似乎也什么都没有遇见,周围始终还是一尘不变的样子,我心上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这种烦躁来的很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何故,我极力压制着,耐心地走下去,可是也渐渐地有些不耐烦起来。
这样又走了十来分钟,薛突然停了下来,同时他用只有我和他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有人跟着我们。”
话音未落,我就见他已经往身后迅速地闪了过去,其速度之快让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而且是转瞬之间就没有了他的踪迹,就像他一下子就从我身边消失了一样。
我站在原地等他,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不敢开灯,只是这样安静地等着,可是我几乎能感觉到薛已经彻底不在周围了,刚刚我明明感到他已经往回追着去了。
我在原地几乎等了半个多小时,这种等待是一种相当煎熬的事,每一分钟都好像被无限放大了一样地漫长,直到最后我有些不耐烦了,这才萌生了要折回去找他的念头。
我刚往回走了十来步,却感到身后有人跟着我。
我立刻停下来,屏住呼吸,虽然在我停下来的同时身边归于一片安静,但我还是听到了慢了一拍才停下来的脚步声。
确定身后的确有人跟着,我立刻闪电般地回头喊道:“谁在后面。”
而身后的这个人被我发现了之后也没有要隐藏的意思,我只听见他说:“何远,是我。”
这是疯子的声音,应该说是蒋的声音。
我说:“蒋?”
他说:“你想见十三吗?”
听到十三,我立刻紧张起来,我说:“你把他怎么了?”
蒋说:“我并没有把他怎么样,他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听到十三暂时没事,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十三在蒋的手上我还是不放心,我说:“我想见他。”
可是蒋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问:“为什么?”
蒋说:“因为他即将完成他的使命。”
我知道蒋说的使命是什么,我疾呼道:“你不可以这样。”
蒋说:“为什么不可以,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除非……”
蒋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我感到他是在看向我,但我明知他这是在设扣,我还是心甘情愿地跳进去,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十三能够安然无恙。
我问:“除非什么?”
蒋说:“除非你帮我做一件事。”
我问:“什么事?”
蒋说:“这个你暂时还不能知道,但是你只要照做,我就能确保十三不会有事。”
说实话我不怎么相信蒋,而且在听到他说要替他做事的时候,我想到的只有一件事,他也许会让我去杀薛。
我说:“万一你要我做的事我办不到怎么办?”
蒋说:“这件事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你绝对可以办到。”
我始终觉得蒋要让我做的不会是什么好事,我说:“我不会杀薛的。”
在听到我这样说的时候,蒋却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才说:“何远你放心,我还没有愚蠢到要去动薛的念头,况且凭借现在的你别说是杀他,就连动他一根手指头只怕都是不可能的事。”
知道不是杀薛,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按照我对蒋和薛之间关系的理解,我认为蒋的最终目标就是要扳倒薛,而扳倒的唯一方法无疑就是杀了他。
既然不是,那我就想不出会是什么事了。
蒋说:“你放心,这件事你一定愿意去做,而且是求之不得。”
我说:“那你要我怎么做?”
蒋说:“薛马上就会回来,你先跟我来。”
我问:“去哪里?”
蒋说:“你最想去的地方。”
然后蒋就往里走,我毫不犹豫地跟上去,因为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确定十三的安危。
这里的地下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空旷,我走的全都是一米多宽的墓道一样的走廊,说实话这种感觉的确就像是走在墓道里一样。
而蒋似乎会读心术,在我这样想的时候,他说:“这里的确就是一座墓。”
我问:“是谁的墓?”
蒋说:“你和薛的话我已经全都听见了,你也知道我并不是真的蒋。”
我惊讶道:“你知道?!”
我觉得这时候还是喊他疯子更为合适,而他自己也说:“我并不是蒋,只是继承了蒋的意志而已,你可以还是喊我疯子。”
我不可思议道:“这怎么可能,你明明已经被……”
疯子说:“明明已经被夺舍了是不是?”
我无言以对,而且我知道他会继续说下去,果然疯子继续说道:“那就是夺舍吧,总之我是蒋的一部分,但我自认为我从来没有迷失过自我。”
现在我根本无法去评判对错,我无法说疯子的确是在坚持自我,也无法去说他是否已经被蛊惑太深,从而有了这样的执念。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疯子已经是蒋的一部分,已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疯子。
其实我现在也无法理解他们之间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疯子说:“你一定觉得我这是执迷不悟,但是我只想告诉你,我保持着绝对的清醒,而且接下来我不打算按照蒋的意思去做。”
我问:“不想去做什么?”
疯子说:“让十三接替我。”
我突然觉得即便是善于算计的蒋,他自己有没有预料到疯子会有背叛他的想法?
疯子接着说:“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蒋说让我死在这里我就必须死在这里,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具任人摆布的木偶,可是我想活下去,何远,你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吗?”
我点点头说:“能。”
疯子说:“所以你是唯一可以帮我的人。”
我觉得可能我从来就没有了解过疯子,我所认识的疯子也只是一个表面的现象罢了,至于我印象中的疯子,根本就不是真实的。
我说:“那我要如何帮你?”
疯子一字一句地说:“杀了蒋!”
我被疯子这样大胆的念头给吓了一跳,然后瞬间明白过来,原来他找我不是杀薛,而是要杀蒋!
疯子说:“只要蒋活着一天,我就必须饱受被他操控的痛苦,所以唯一的解脱的方法就是杀了他。”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疯子被喊做疯子的确是有原因的,因为现在我就觉得他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疯狂了。
我说:“可是凭你我两个恐怕这件事还是太难。”
疯子却说:“蒋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强大,沉睡中的他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所以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了吧。”
我这才恍然大悟,失声道:“你带我们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完成传承,而是要杀死蒋,因为蒋的身体藏在这里!”
疯子不置可否,他说:“没人知道他的身体藏在哪里,可是偏偏我却知道,因为我就是他,但是他却不是我。”
我问:“可是即便如此,蒋并不是一个如此好对付的人,在他的藏身之处必定设好了重重机关,想找到他的身体只怕也是难上加难。”
疯子说:“这些都难不倒我,你别忘了,我现在就是他,这些机关在我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但唯独有一点是我办不到的,也是我和他最本质的区别。”
我问:“是什么?”
疯子说:“我们先去一个地方,这件事等找到了蒋的身体我们再说。”
我问:“那你现在又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疯子说:“我知道你挂念十三,所以先带你去看看他,表明我是真诚要和你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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