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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买回来的服装和物品也随意抛在地上。
她先将手提袋的东西清理到茶几上,一样没少,连小钱包都没动。打开帆布箱,东西也都还在。真是怪事!但她立即敏感地意识到,窃贼不是奔钱和物品来的,翻墙进入她家的也不是普通的盗贼,是怀着特殊目的而来的贼,是奔姐姐的电脑和软盘而来的贼!真是上天厚我姐姐,让冥冥之中的神灵给了她预感,鬼使神差一般,电脑和软盘叫她收起来了。
她慌忙跑进厨房,开亮灯,饼干盒仍在杂物堆里。她把它拿起来。揭开盒盖,谢天谢地,软盘还在。她又把盖子盖好,放回杂物堆中,检查了厨房的门窗后,又直奔她的卧室。
她在床前蹲下来。掀起床单,拖出苹果箱。笔记本电脑安然地躺在其中。她又把纸箱放回原处,放下床单。
又转身推开了姐姐卧室的门。没有任何被人动过的迹象。这窃贼是直奔姐姐带回来的某件物品的,她敢断定,这两件东西里,一定藏有与之利害相关的东西。他们没有找到,还会来的!她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竟然吓得腿脚无力,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她害怕极了,紧紧抱住双腿,把头埋进了两腿之间,浑身阵阵发怵。她越想越觉得可怕,有种不敢往下想的感觉。姐姐不按时回家,又不接她的电话,这已很不正常,叫她不安了,现在又是贼人闯进屋里,搜查她的箱子和手提包,这就更让她觉得离奇了,莫非真的要应验她的预感,姐姐真的出事了?她能出什么事呢?走私?贪赃枉法?挡了别人的道?她已经从市里政坛上退出来了,还能成为别人的障碍么?她摇摇头。她若走私贪赃,她怎么没觉出她很有钱?她也没见她大把大把花钱呀!她真的对她也瞒得那样死?她来找找看。也许她藏在她的房间里呢。她霍地站了起来,对她认为可以收藏重要物品的地方逐个寻找起来,写字台、床头柜,连书架上的书,她搜得都很仔细。可她一个存单也没找到呀,只在一个皮夹里,见到一个活期存折,里面也只有几千块钱。她突然想到数年前小芬出国的事。她的心不由沉重起来,莫非小芬出国的钱来源不正?不是说一个美国朋友担的保么?江康和我们不是都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么?就是花了来源不正的钱,也不至于……这事太蹊跷了,要不要报警?她想到江康和姐姐有个在公安局当法医的同班同学,打个电话跟她说说?不不不,又没丢失什么东西报什么案呢?而姐姐只是一夜未归,也许是我太过敏了,也许根本什么事也没发生。等到上班时间,总会有姐姐的消息的。
她不喜欢空调,姐姐不在家的时候她从来不开,数九寒天的清晨,独自坐着是很冷的。她把姐姐的房门上好锁,回到了自己屋里,她仍心有余悸,不仅将房门上了锁,还扣上了保险。但她不想回到床上,害怕再次回到可怕的梦中。她打开电热取暖器,把它放到床边的小沙发边。点燃一支烟,坐到沙发上吸起来。她心乱如麻,惶然无着,只好凭借香烟来缓解等待的痛苦煎熬。一支吸完了,又接上一支,窗口终于有了亮光。就在她起身拉开窗帘的时候,电话响了。她立刻扑向电话,抓起话筒就说,姐,是你吗?
我是江康。
呵,她的心又一次坠入了冰窟中了,我还以为是我姐呢。
还没她的消息?
嗯。
第五章
电话里没有声音。她又喂了一声,那边才传来一个奇怪的像是捏着嗓子说话的男声,你是丁主任的妹妹吧?
莉芳,你别急。他安慰着她,我想也许她与某个人在一起,有些事是个人的秘密,就是亲妹妹,也不好意思说的。我通过朋友,找到了那个人的手机号码,你打打看。你就说你是丁莉芬的妹妹,找姐姐。
他是谁?
你真的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他略微停了一下,那你就在电话里问他是谁吧。我七点半以前在家,有了你姐姐的消息就告知我一声,好吗?
嗯。
她蒙着一头雾水拨了这个手机号码。传来的却是该号码已关机的回答。再拨,回答的仍是已关机。真叫人丧气。江康你搞什么鬼,鬼鬼祟祟的。她又一次拨通了江康的电话,把气都撒到他身上。这个电话一直关着,到底是谁的电话?我不会说的,等你姐姐回来后问她吧。我想她不会有事的。你过于敏感了,上午若还没有她的消息,你打我的手机。
她很想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他,看他并没把姐姐的安危和她的焦急放到心上,就挂掉了电话。但她没有因为他说没事,她的心就坦然下来,相反地,她更加焦虑和不安了。她在电话机旁边坐下来,开始拨打姐姐手机的号码。仍和昨晚一样,开着没人接。
整整一个上午,她没有离开电话机半步。可一个电话也没有。
她又拨了江康给她的那个手机号码。江康是绝不会希望姐姐出什么事的,这点她绝对相信。那个号码仍然没开机。她估摸着江康已经出了手术室,就拨了他的手机号。
那边的铃声只响了两下,就传来江康的声音。姐姐回来了?
听那语气,他也很急。
她竟对着电话哭了起来。
你别急,我就来。江康脱下白大褂,对助手招呼了一下,就大步流星般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江康见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就伸手把它拉拉好,转身接过她捧来的电脑,放到电视机边的台子上,插上电源。莉芳挪把椅子给他坐了。又转身到厨房拿来了那只软盘。
江康堪称是位业余电脑专家,自女儿出国后,电脑是他这个单身男人的知交良伴,也是他和女儿交流的工具。想女儿了,他就给女儿发电子邮件,遇到了快乐的事,他也告知女儿,让她与他共享,孤独寂寞了,就上网跟女儿聊天,电脑是他和女儿间情感交流的桥梁,他还帮助医院建立了医疗监管系统呢。他很快打开了电脑,进入了开启文件程序。他发现她储存的文件很繁杂,也很特别,有用扫描器留下的批条、收据,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代号和数字,有的后面好像还记录有时间,还有的像口述的什么指令,也有像电话记录什么的,很像一册私人的记事本。他虽然不能一下就明了那些代码表示什么,是人名还是单位,那些数字是代表钱还是物,但他已从这些诡谲的文字和数字中意识到,她在替什么人或什么集团经营什么或代管什么生意,这是一本属于她个人备忘的私账之类的东西,记录的是她和某个人、某个集团的交易往来账目的证据。这些数据可能就是那个窃贼所惧怕的东西。这些资料与他们的前途命运利害攸关,他们要把它搞到手,消灭掉。
江康说,你若信得过我就交给我带走,我保证它们的安全。需要时只用打个电话给我,我就给你送过来。
丁莉芳觉得她的心被忧虑烧焦了,时间像小刀似的在上面慢慢地划割着。她家的电话响了。她几乎是扑过去,拿起了话筒。喂!
那边没有声音。她又喂了一声,那边才传来一个奇怪的像是捏着嗓子说话的男声,你是丁主任的妹妹吧?
是的,是的。她急切地回答,你知道我姐姐在哪里吗?
丁主任在我们这里。就是她让我给你打电话的。她让你把她带回来的诸如记事本、备忘录、电脑之类的东西找出来,装到一只塑料袋里,我来取。从那人的语气中,她听出他们并不确凿知道她带回来的是些什么东西,这决非姐姐的吩咐,这只是试探,她不能上他们的圈套。她回答说,我没见着你说的那些东西,叫丁主任自己跟我说,她放在什么地方,我好找。
她现在正忙着,不方便跟你说话。
她的心忽地往下一沉,仿佛突然坠入了深渊,姐姐果然出事了!她已不在人世了,但她不能让对方知道她的猜想,她装出一副对姐姐不满的情绪大声说,那就等她自己回来找吧!她乒地一声放下话筒,就哭了起来,边哭边拨江康的电话。江康听到她的哭泣,就赶来了。
江康想了想说,你给“110”打电话报警。说你姐失踪了一天。等他们来的时候,就将昨晚发生的事和刚才那个电话的内容报告给他们,但不能泄露电脑和软盘的事,你要装着根本不知道也没见着那两样东西。这至关重要,千万记着!这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现在社会太复杂,搞不清他们是白是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自身的安全。
我知道。
你还可以要求他们派人来保护你的安全。
嗯。
你也不要跟他们提起我,那会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有了你姐的消息告知我一声。我走了。有事打我的手机。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能饿肚子。记住!
第六章
人堆里有人议论说,那女人是个大官,省里、市里都红得能烧着半边天,搞不好是贪过了头,被抓到了把柄,吓得寻了死。
唐礼哲和他的同事们无权享受节日的快乐和悠闲。毕竟年纪不饶人,值整夜的班还是有些扛不住,天亮的时候不得不伏在办公桌上打会儿盹。可他刚刚眯上眼睛,电话就响了。
他刚把话筒放到耳边,就听出是江启朋的声音。他们都忘了这天是大年初一,也没想到要向对方问一声新年好,相互贺下节日。有线索了吗?这是他的第一句话。丁莉芬死了。江启朋急切地说,东郊派出所接到报案,有人在长江马湾段的苇滩水边发现了一具女尸,东郊所的同志认出是丁莉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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