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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是七年前那个任他搓扁捏圆的无知少年了。
男人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伸出麽指摩挲著他瘦得有些削尖的下巴:“怎麽瘦了这麽多。”
瘦多少关你什麽事?你是我什麽人?
忽然男人的阴影压下来,古龙水的气息萦绕过来,男人的呼吸也越来越近。秦戈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脖子僵硬著,感觉额头被轻轻点了一下。
秦戈怔了一秒。
一个比微风拂过花瓣还要轻柔的吻。
混蛋……他还有脸……还有脸……
秦戈害怕自己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会被男人听到,再也淡然不下去,伸手推开男人。谭晋正被一个服务生搀著,他几步走上前,带著服务生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他早该想到,这座娱乐城是男人名下产业。什麽全部免单,都是男人的花样。之前搞出劈腿,现在来做这些样子,又有什麽意思。大不了,今後少出入这些场合,见著男人就绕道。
“烈哥,不去追他?”
林熙烈沿著走道望过去,摆摆手,皱眉道:“算了,慢慢来。”
既然决定回国了,就别想再逃出他的掌心。
就算他再讨厌他,再看不起他,这世上,除了他身边,他哪儿也不能去。
(10鲜币)66突然的告白
服务生叫来了一辆计程车,把谭晋塞进了後座。秦戈也坐了进去,对司机说道:“XX花园”。
其实他是可以打电话叫谭家来人接的,但谭晋醉成这样,少不了又要被谭伯父一顿臭骂,他还是直接把谭晋送到他在外面住的公寓吧。
到现在,他脸都是热的。被凉凉的晚风一吹,热度反倒更惊人了般,褪不下去。眉间那被男人轻轻吻过的一点也像是要灼烧起来。让他恍惚间想到了第一次被球砸中的情景,男人也是这麽摩挲他的脸颊的。
七年之前,是男人劈腿。七年以来,男人对他不闻不问,仿佛世间没他这个人。等他回来了,却又做出一副等了他好久,要重新追他的样子。
可惜,见到这个令他又恨又爱的人,他还是忍不住心尖都在颤。
连他自己都唾弃自己。
男人怎麽能这麽……这麽帅……
以前是很帅,带一点冷酷的气质,现在则完全是成熟男人的感觉,披著大衣夹著烟的姿势潇洒到极点,举手投足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仿佛有种难以抗拒的致命诱惑。
现在……想爬上男人床的男人女人肯定更多了吧……他不会傻到认为男人会为了他守身如玉。
怎麽会一回来就遇到男人啊……
秦戈仰躺在後座上面,深吸了一口气。
忽然一个重物搭在了肩膀上,秦戈偏过头一看,原来是谭晋。
这家夥,醉晕了吧。连呼出的气都是酒味,脑袋也重得不得了。
街灯一盏一盏略过去,远处的大厦还灯火通明。电台里飘著女歌手沙哑的嗓音,“我们一直忘了要搭一座挢/到对方的心底瞧一瞧/体会彼此什麽才最需要/别再寂寞的拥抱”。
计程车一路开到谭晋家小区门口,畅通无阻。秦戈付了钱,把谭晋拽下车,又费力地把他拽进大门。
谭晋MBA读完回来之後就买了房子在外面住,是高档电梯公寓,每个月物业费都要交几万,真是烧得慌。在外面住真是好处多多,带女人回家,开著家庭影院看AV,不想做饭的话在随便在外面解决就好。
秦戈把谭晋拖到门口,把他浑身的兜都摸遍了,才摸出钥匙打开门。谭晋醉得晕乎乎的,大半身的重量都压在秦戈身上,几乎把他累死。
他把谭晋推进去,让他靠著墙,又提起他的腿把鞋脱下,然後自己才进门来穿上拖鞋,谁知刚关上门就被谭晋一个翻身压在墙上。
谭晋的眼睛很亮,眼角很红,双手撑在他脸两旁,衬衫袖子卷到大臂,连小臂上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
秦戈有点被吓到:谭晋这是在发酒疯?把他当仇人了?
“谭晋……”
他刚开口叫了名字,就被谭晋打断了:“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秦戈迅速反应过来了谭晋在说谁。谭晋的声音粗粗的,口气像在咆哮。
“你是不是还喜欢那男人?他到底有什麽好让你心心念念不忘?明明是他先劈腿,这样你都还喜欢他?!”
“……你醉了。”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哪一点?”
秦戈伸手推开谭晋。跟醉鬼讲话是完全没意义的。
他好不容易把他拖回家,却要接受他的质问。虽然是他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这样直白地质问他的心事吧。
既然他还有点意识,剩下的就让他自己处理吧。
秦戈刚转身搭上门把,就被人从後面抱住了。无论是力道,气味,角度,都不是男人的感觉。他的身体比意识反应得更快,立刻挣扎起来,谭晋更加使力,把他的腰箍得生疼,动弹不得。
苦闷的声音从背後传来:“你说你喜欢他哪一点,我也能做到。”
“谭晋,你喝醉了。”能不能做到都没有意义。你不是他。
“我没喝醉,没醉……”身後的人把头埋在他肩膀,“秦戈,我喜欢你……”
秦戈僵住了。
这麽几年谭晋怎麽对他,他心里清楚。他也隐隐猜想谭晋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可谭晋在读书时代就交过好几任女朋友,回国也有正牌女友,当红名模薛冰。这两个人常常被偷拍上八卦周刊,他便放下心来,还笑自己多疑又多情。没想到谭晋对他居然真的是……
身後的人还在继续喃喃说著:“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比他还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顿了顿又粗喘著道:“我现在就跟薛冰分手。”说著就絮絮摸出手机要拨电话。
秦戈赶紧夺过手机,握在手里。
这简直是一团乱啊。
他跟男人之间的事还扯不清楚,谭晋又要进来插一脚。
谭晋啊谭晋,你为什麽要告诉我呢。这样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忘掉那个男人……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我们是朋友,家族还是世交,怎麽可能交往。你要让我父亲跟你父亲都气死吗。
身後的人还全身都压在他身上,压得他心都疼了。“谭晋,你赶快去睡觉。”
“你答应我给我一次机会……”
“好好。”对於喝醉的人,只要顺著他的话说就好了。他不会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什麽。非要逆著他的意思跟他吵,多半还会把人惹毛。
“你说的啊……”
“是我说的。”
忽然背上一轻,地上一声重响,秦戈转身一看,谭晋就那麽躺在了木地板上,睡过去了。
秦戈心情复杂地看著谭晋,把他拖进卧室,替他脱了衣服裤子,又沾湿毛巾把他身上都擦了一遍,才替他盖好被子。
谭晋的床头上还放著一支兰蔻的口红。
秦戈关上门,进了电梯,把头靠在不锈钢的电梯墙上。冰冰凉凉的,让他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点。
他闭著眼叹了口气。
幸好,谭晋还没有对他硬来。
要是硬来的话,他肯定干不过谭晋。同时,他们二十几年的友谊也就宣告完蛋了。
大概,人都是贱的吧。
别人对自己好,从来都不在意,反倒要把自己的心巴巴地捧到另一个人面前,让人踩得粉碎。还乐此不疲。
当然了,顾城有个美妙的说法:我们把心给了别人,就收不回来了;别人又给了别人,爱便流通於世。
(10鲜币)67八卦
秦戈在充斥著烟酒味的包间呆了一晚,碰见了男人,又遭遇多年好友表白,头疼得厉害,回家洗了个冷水脸就上床睡觉。结果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最後起来吃了道安眠药,才慢慢睡著。可笑他这个心理医师,还要靠吃安眠药才能入睡。
第二天早上秦戈睡到十一点才起,以他的作息而言算是很晚很晚了。手机里十几通电话,全是谭晋打来的,隔5分锺就是一通。
秦戈披上外套,拨了回去,才响了一下就被接起来,声音急得要命:“秦戈。”
“嗯,是我。酒醒了?”
“醒了醒了。我……我昨天没说什麽吧?”
“没有。”
“那就好……如果我说了什麽,都是喝酒喝多了胡言乱语,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吹牛不著边际……”
秦戈静静听完谭晋一通明显急促又语无伦次的絮叨,轻轻说道:“我知道。”
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但两个人都不想失去对方。谭晋虽然醉了,其实并非全无意识,不然也不会做出抱人,还要打电话的举动来。纯粹是酒壮胆,被激的。
“你不是要开心理诊所吗?我带你去看看吧,我前几天留意了一下,市中心有些楼盘下面有商铺,地理位置还不错……”
“好。”
“那……吃完午饭我来接你?”
“好。”今天恰好是周末,也没法用公司有事之类的来挡他。算了算了。“那就这样,先挂了。”
“嗯……”
谭晋对於秦戈的事那是十二万分的上心。秦戈回国就在聊天的时候随便说了一句,他就发指令让下属收集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商铺情况,整理完了列了一张表,带在身上随时备用。谭晋家本来就是A市第一大地产公司,搞这些情报要迅速许多。
秦戈还没吃完饭,谭晋的车子就在外面等著了。宝马七系列,谭晋当真是不会亏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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