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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个小干部坐在焦义安的宿舍里,眼眶通红。
焦义安浅浅地笑着,起身倒水,又和小干部说了一声,你等会儿。完了出门到对面去敲王刚的门。
王刚探出了脑袋,看见焦义安在外面,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一脸狐疑。
焦还是笑:“一排长的对象和他吹了,正在我那屋闹着呢,你不看看去?”
王刚摇摇头,涩涩地笑,带上门出来了。
一排长看见王刚进来了,正想站起来敬礼,给焦义安摆手制止了:“免了免了,都下来了。一排长,我把连长给你带来了,连长大城市来的,见过世面,水平高,你有啥心事,好好和他说说。”
一排长下意识地看了看王刚,没好意思张嘴。
焦义安又给他倒上了一杯水,坐下了:“嘿,这小子还不好意思讲,你不讲我讲了啊。”
“咱们一排长有个小对象——咱们连里都看过照片,你看,就在这儿,”焦义安一边说一边指着桌上的一张小照片,“一排长,你自己告诉咱们的,你们俩处了几年了?”
“六年。”一排长嗫嚅道。
“对,处了六年了。一排长不大会写信,一有假就往镇上邮电所跑,给对象打电话……”
听他说到这里,一排长忍不住了,舌头也变得麻利起来:“指导员……说话可得讲良心,我不是不会写信,是写信藏不住老被这帮小子翻出来看……”
“嘿,你这人……”王刚忍不住笑,焦义安也气乐了,“同志们那是关心你,你怎么不识好歹呢?”
一排长脸通红。
“好,”焦义安收住笑意,“我们一排长脸皮薄,不爱写信爱打电话,老跑到邮电所打电话,炮兵都快操练成通信兵了,一排长,我说错没有?”
“指导员,连长,那是打不通……邮电所排队,跨省的长途还老找不着人,你以为是在连里打军线啊……”
“行,一排长正确,一排长有理。正确有理的一排长今天下午又去邮电所报到,这次运气不赖吧,打通了。一排长,告诉我,对象和你说什么了?”
焦义安嘴角上带着笑意,眼里却含着杀机,一路下来,一排长早已落进了套里,这会儿眼圈又红了:“她说……她说咱们俩分手吧……”
“也不能怪人女孩儿,一排长这两年统共见了人几次?也难怪人家不要你,咱们这驻在山里的部队,没办法——人家当爸爸的是守在医院病房门口等儿子生,我是守在磐石镇邮电所的电话机边等儿子生,一排长,要说打电话的故事,我可不比你少啊……”
“指导员……”
“得了得了,还哭?”焦义安已经完全收起了笑,“连长在这儿还不嫌丢人啊。对象不要你了,你小子还不当兵了?你是别人的兵我不管,但是你在红六连,你就得把这个问题给我搞清楚——好好想想你当兵是为了啥!还哭还哭,你还真好意思。”
说完这个,焦义安板着脸就把王刚拉起来往外走,临关门不忘回头嘱咐一排长一句:“这事儿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想自己该怎么办!”
一排长给指导员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没缓过劲来。
看着两人关门走了,才挠着后脑勺觉出事情的蹊跷来:“指导员平时不这样啊。”
还没继续往下想,一眼看见桌上的照片,又忍不住心头一酸,悲从中来:“怎么说分就分了啊,我们是有真感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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