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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元英说:“两次世界大战不过打了十年,而在本世纪巴以冲突就打了50年,什么样的民族能承受这样的苦难?可上帝和真主都没能拯救他们,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地方能像这里让人明白这个真理真相。”
芮小丹说:“我不来也知道,原本就没什么救主。”
丁元英说:“你的知道是自觉,现在是让你觉他。知道这个道理的人很多,但多是呈道理和知识存在,不是自觉。道理和知识是没用的,只是有用的一个条件,用才有用。让你觉他什么?觉他的无明,觉他的道理和知识的没用。”
芮小丹一笑说:“老爷,提醒您一下,自觉、觉他的是佛,我能考虑的是怎么自己谋生养活自己,不用圣人养才能不招至难养。一个小女子,能让佛省省心就不错了。”
丁元英也笑了笑,说:“觉他,是有可能更好的谋生,没有谁可以普度众生。很多东西不必当下明白,信息储备也只是有用的一个条件。”
芮小丹笑笑,说:“你对我的将来有所指向,可以理解。人嘛,都希望他人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存在,成为自己所期望的那种人。”
丁元英说:“不为错,但是不究竟,不了义。”
芮小丹问:“那怎么才算究竟了义?”
丁元英说:“不是我希望你成为哪种人,而是你本该成为哪种人。”
芮小丹又笑了,说:“居然有本该成为哪种人的人,那不就是天命嘛,不可思议。”
丁元英说:“你那也不叫不可思议,叫不懂。”
芮小丹一愣,迟疑了片刻说:“是不懂,那你说什么是不可思议?”
丁元英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出打火机在手里不经意地摆弄着,突然抛向芮小丹,芮小丹猝不及防,疾手将打火机接住。
芮小丹拿着打火机,问:“什么意思?”
丁元英反问:“接打火机的时候,你思了吗?议了吗?”
芮小丹答道:“没有,也来不及思议,本能。”
丁元英说:“这说明你在接打火机的这一道上已经涅盘了,不思不议了。不可思议一词不是众生道里的对神秘事物的描述,而是如是、本来、就是如此,容不得你思议。也是一种告戒、提示,是告诉你不可以思议,由不得你思议。从数学逻辑上说,一加一等于二,容得了你思议吗?不容,这就告诉你了,一加一等于二是规律,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只能认识、遵循,不可思议。”
芮小丹点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随后又质疑地问:“那你也不能说,谁本该成为哪种人也是规律吧?”
丁元英解释说:“不是说谁本该成为哪种人是规律,而是说谁本该成为哪种人是条件的可能,因果不虚,因果是规、是律,不可思议。”
芮小丹在街头的一家摊铺停下,买了两块名叫“贝克拉夫”的点心,在给丁元英分一块的时候忽然问道:“如果现在真有一颗炸弹在这儿爆炸,那会怎么样?”
丁元英说:“可能就死了。”
芮小丹说:“说的就是死了,死了那会怎么样?”
丁元英说:“那就不存在怎么样了。”
芮小丹说:“不,仍然存在,那时爱就永恒了。”
丁元英问:“那你是该祈祷有炸弹还是该祈祷没炸弹?”
芮小丹一笑说:“存在和永恒我都能接受,有没有又有什么分别?”
丁元英也笑了,说:“这见解了不得,直指心性,快得道了。”
来到西墙广场,也就是著名的犹太教圣地“哭墙”,远远地望去,哭墙不远处的空地上停着以色列的军车和救护车,手持冲锋枪的士兵警惕地注视着哭墙这边的动静,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流血事件。哭墙被隔栏分成男女两部分,朝圣的人群里有虔诚的教徒、有游客,也有持枪的以色列士兵。哭墙旁边有专门给朝圣的人发放小帽子的地方,哭墙是流离失所的犹太民族最神圣的精神家园,犹太教徒相信,哭墙流泪是他们的救主弥赛亚降临的先兆,所以凡是来这里的人都必须要戴上帽子,让头直接对着上帝被视为是对上帝的不恭敬。
芮小丹把照相机的支架拿出来调整好角度,用这种办法以哭墙为背景照了几张合影,然后戴上事先准备好的遮阳帽一个人去了哭墙。祈祷的两个区,男性的祈祷区在中心位置,比女性的祈祷区宽敞,这让她暗自感叹,即便是在大爱的上帝面前也同样是男性受优待,而女性只能被恩赐到一个角落。
哭墙的石缝里塞了许多朝圣者写着祈祷词的纸条,据说只要把祈祷词留在哭墙里祈祷就会灵验。芮小丹拿出记事本和钢笔也写了一句祈祷词,把那页纸撕下来叠好塞进石缝里。那页纸上写的是:亲爱的,上帝赐予你快乐!她学着别人的样子祈祷,对着哭墙念念有词:亲爱的,上帝赐予你快乐!亲爱的,上帝赐予你快乐!亲爱的……
在她旁边,一个犹太妇女亲吻着哭墙祈祷,失声哭泣。
回到广场,丁元英仍以哭墙为背景给她照了几张相,然后说:“祈祷是这儿的人生活的一部分,你说他们在祈祷什么?”
芮小丹说了两个字:“和平。”
丁元英问:“如果你是上帝,面对耶路撒冷你会怎么样?”
这次芮小丹只说了一个字:“哭!”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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