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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在黎明时分停靠在一个小站加煤添水,补充食品,又有几十个学生上车,加入北行的行列。这里没有鼓乐喧天,新来的被列车员领着,安排到各个车厢空闲的座位上,张鹏被吵醒了,看看表才四点多钟,又躺下,可是再也睡不着了,干脆起身,问问列车员大概两个小时以后才会开车,于是走出车厢,到站台上活动活动手脚。
这是个县城小站,静静的站台不过百十米长,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碌着,张鹏用了不过十分钟就走了两个来回,他走到个花坛旁的长椅边坐下,抬头看看天,黑洞洞的天空中只有北极星仍在闪耀,过会启明星也要升起来了,花坛里种的月季花依然怒放,花瓣上挂着的露珠晶莹剔透,如同离别的眼泪。
张鹏的思绪又被拉回测试场。那天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一阵尖锐的哨声,将大家唤起。列队后,每人发了个挎包,里面装着一个指北针,一张地图、一壶水、一块压缩饼干、半斤食盐和一把匕首。
“同志们,这一项是综合测试,要求你们利用发给的装备在三天两夜的时间按图到达目的地,途中有若干个检查点你们必须找到,在那里你会接受任务。不要试图结组,每个人的出发点都是不同的,途中也可能会有一些意外情况出现,祝你们顺利通过考核!多说一句,你们当中将有一半的人被淘汰。”一个干部讲完规则,战士们分乘几辆卡车出发了,车顶的篷布被放下,车厢里黢黑,互相看不到对方,谁也不吱声,如果不是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一定会错认车厢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张鹏开始还能凭感觉辨别车行驶的方向,时间不长,汽车七转八拐的转了几个圈,就分不清南北了,车一阵颠簸,拐上一条土路。功夫不大,车停下,第一个人被叫下去。车走走停停,战士们被陆续叫下车,一个多小时后,张鹏也被叫下车。
目送卡车绝尘而去,天空已经放亮,看看周围,满眼是起伏的小山包,四周没有庄稼地,没有住户,路上只有送他们的汽车刚压出的两道车痕,没有骡马牲口的粪便,蹄印,看来已经远离人烟。张鹏展开地图,很快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和第一个检查点,测量一下,两点直线距离有十公里,可在山里就没准了,为绕过悬崖,避开山谷、激流,往往要多走几倍的路,他仔细的选了一条相对好走的路线,又设计了一条备用路线,这条路难走,但可以抄近路,在紧急的情况下可以使用。张鹏把两条线路记死,将地图收好,挑了点盐放到水壶里,摇匀,喝了一点,掰下半块饼干吃下去,他可不想饿着肚子上路,再说,山里也便于补充食物。
张鹏扎好裤腿,紧紧鞋带上路了,他选的这条路比较平坦,俗话说‘宁走十里平,不走五里坡’,有路不越野,尽量选择起伏较小,有道路和明显地形特征的路线行进可以节省体力,防止迷路。沿途见到可以吃的山杏,野桃张鹏尽量收集,补充少的可怜的食物。在一些地方留下只有自己认识的标记,以便迷路时返回起点。中午时分,张鹏估计离检查点还有四分之一的路程,在一处洼地,他找到一处山泉,从地下涌出的泉水清澈甘甜,可以直接饮用,先挖个浅坑,把水壶灌满,又捧着水喝足。
“解放军同志,解放军同志…”张鹏刚要离开,身后传来一阵喊声,他转身一看从山坳处跑来两个老乡。
“小同志啊,我们可见到人了!”一个矮个子老乡跑过来边擦汗边欣喜的说。
“你们怎么了?”张鹏问道。
“我俩在山里采药,迷路了!”矮个指着后面跟过来的另一个人说。
“你们是哪个村的,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采药啊?”张鹏边问边警惕的打量两人。
两个人三十岁上下,乡下人打扮,粗布短褂,款裆裤,背着药篓,腰里系着根麻绳,别着药锄,挂着一个水葫芦,脚下一双家做布鞋,一副憨厚的模样。
“我们是后山六家楼的,他老婆病了,急需一味药,我们着急就来了,药没找到,却迷路了,转悠了好几天,也不见人。急死了!”矮个忙着回答,另一个高个却用阴翳的眼光看着张鹏。
“那好吧,我们还顺路,跟我走吧!”张鹏记得地图上标的六家楼就在检查点北部两三里处。
“谢谢解放军同志,您吸颗烟。”高个掏出盒烟,抽出一支,递给张鹏。
“不客气,我不会抽!”张鹏扫了眼高个递过来的烟,回绝了。
张鹏走在前边带路,矮个和他并排走在一起,高个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小同志,你在山里执行任务吗?”矮个边走边搭话。
“不是,我在训练!”张鹏回答。
“不对吧,我们进山时,就看到几个解放军。”矮个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张鹏不耐烦地敷衍说。
“小同志保密观念还挺强嘛,我只是好奇,打听打听,没有恶意!”矮个诚惶诚恐地说。
“那你是哪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你救了我们,我们得给你的部队写封表扬信。”高个在后面说。
“雷锋!”张鹏信口回答。
“做好事,不留名,真是好同志啊!”高个流露出一副感慨的样子说。
三个人不在说话,埋头赶路,前边不远就该到检查点了。“你们要找什么药啊?”张鹏突然问。
“车前草!”矮个回答。
“哦,那药可不好找!”张鹏说。
“是啊,是啊,我们找了几天都没找到。”高个急忙回答。
“哎呀,我尿急,你们等下,我去方便方便!”张鹏满脸急色的说。
“我也去!”两个老乡交换个眼色,矮个跟着张鹏去方便。
两人找了块避风的大石头,在后面解开裤子撒尿,石头正好挡住高个的视线。张鹏很快尿完,系好腰带,矮个用的乡下布带系裤子,系起来不如他快,他若无其事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突然转身,一拳打在正低头系裤子的矮个下巴上,他这一拳用足了力气,矮个还没反应过来,就昏过去了,向后倒下,张鹏急忙接住他,装作心焦大声呼喊:“老乡,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高个听到喊声,慌忙向他们那跑去,可迎接他的是当胸一脚,高个打了个趔趄,倒退几步却没有摔倒。
“呀喝,还是个练家子!”张鹏一脚没踹到高个,感到很意外,平时就是头驴也应该踹倒了。张鹏不再废话,快步进身,挥拳又向高个打去。
高个身高臂长,力道沉稳,竟然顶住了张鹏的一番猛攻,张鹏不敢松劲,手拨脚踢,双脚擦地而起,啃地而落,起腿急弹,落脚冷脆,干净利落,占尽上风,一副高手风范,丝毫不给对手留下反击的机会。高个受暗算在先,虽然没有倒下,也受了点伤,十几个回合一过,体内气血翻涌,气力跟不上了,招式渐渐放缓,被张鹏瞅出破绽,用一式‘张飞捆猪’掀翻在地。
随手扯断一条树藤,要捆高个,高个马上绷紧身上的肌肉,“你还打算跑啊!”张鹏并指在他肋下戳了下,高个立马泄了劲,老实了。
“早知道这么费事,就该一刀捅了你,瞎耽误工夫!”张鹏边捆边叨叨,树藤上的毛刺勒进肉很痛,高个被张鹏连捆带气折腾得直翻白眼。张鹏捆好高个,又把还晕着的矮个绑上,一一搜身,果然在矮个身上发现一把手枪。
“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张鹏把高个翻个身,用枪指着他的脑门说。
高个挺硬,冷笑一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看你骨头硬,还是子弹硬!”张鹏拉动枪栓,对着高个的大腿就要开枪。
“小同志,别开枪,我们是好人!”矮个幽幽醒来,正好见张鹏要开枪,慌忙出言制止。
“好人,好人带着枪在大山里转悠,我看你是老蒋的空投特务!”张鹏训斥矮个说。
“我们真不是特务,是外援队的。”矮个见张鹏不信,赶紧解释。
“外援队,你们怎么知道外援队,还说不是特务,快交待!”张鹏紧张起来,外援队的事属于绝密,一般人绝不知情。
“我们就是外援队的,怎么会不知道?你是参加特务队选拔的吧?”矮个解释说。
“老李,别和他废话,他不敢把咱们怎么样!”高个使劲挣扎几下对矮个冷冷地说。
“鸭子熟了,你就剩嘴硬,我先废了你。”张鹏把枪口对准高个的裤裆。
“老秦,别说了!小同志,你是在找检查点的吧,我就是那的。"老李说。
“是吗?那你把我带到那,我就相信。”听他们说检查点,张鹏心里信了几分。
张鹏虽然有点信了,仍然不放松警惕,拽起两人,让他们走在前边,自己落后两步,持枪跟在后面。
“老秦,走吧!”见张鹏丝毫不让,老李苦笑着说。老秦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快步走在最前面,看他被倒绑着双手,昂首挺胸的样子,颇像个‘英雄’走向刑场。
张鹏跟着两人翻过一座小山,钻进反斜面的树丛中,一座小军用帐篷呈现在眼前,张鹏看到帐篷前蹲着的几个兵放心了,其中一个兵昨晚和他睡的同一个帐篷。
“老李,老秦回来了,又骗了一个来!”帐篷里传出声音。
“骗个屁,我们让人家俘虏了。”老秦没好气的回答。
帐篷里冲出几个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个被绑着的人,随后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
“笑个屁啊,赶紧给我松绑。妈的,打了一辈子鹰,今个儿被鹰啄了眼!”老李气也不太顺。
“报告,战士张鹏到达检查点!”张鹏赶紧敬礼,给两人松绑,然后把枪还给老李。
“小子,你怎么识破我们的。”老李揉着勒出深深印痕的手腕问道。
“嘿嘿!”张鹏不好意思的笑了。“你又没吃亏,快说!”老秦催促道,大家围上来都想听听。
“主要有三点:第一、这里的乡下人夏天是穿草鞋的;第二、乡下人有几个抽得起带过滤嘴的香烟啊;第三、车前草是很普通的药材,随处可见。”张鹏一一说出自己的看法。
“老秦,看来咱们的破绽太多了。”老李对老秦说。
“快把下个任务给他,让他早点滚!”老秦的气还没消。
检查点的其他人赶紧在张鹏的地图上标出下个目标,打发他快走。几个被‘骗’来的兵羡慕的看着张鹏离开,心里酸溜溜的。帐篷里老秦脱下上衣,胸前一片青紫,“妈的,这小子要是能过关,非把他弄到我手底下。”老秦暗暗发狠。好看的尽在,告诉您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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