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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花园,小区大门口外的一个家常菜馆内。
“你们有毛病?”林琳嘴上毫不客气,“上午才找我了现在又来?”
“先点菜吧。”黎叔将菜单朝着林琳推了过去。
“有啥子事说!我下午还要去给我姐姐下葬,你们要陪吗?”
“墓地是在?”
“周婆婆那边,是她找人帮我们选的。”
“她对你们还是挺不错的。”
“废话。”
看到气氛有些尴尬了,黎叔也不再继续隐瞒,“陈刚死了。”
秦亮捕捉到林琳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马上恢复了冷漠,“他死了关我什么事?”
“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黎叔轻咳一声,“前天晚上你在哪里?8月11号晚上。”
“殡仪馆,我姐姐火化。”林琳习惯性地将手抱在胸前翘着二郎腿,“有监控可以查。”
“方海呢?”
“他也在,不过后面走了。”
黎叔顿时眼睛一亮,不过并没有开口,将问话权交给了表现得非常急切的秦亮。
“走了?去哪儿?”
“我啷个晓得?”
林琳不耐烦的语气让秦觉得有些不知所措,继续问着自己早就记录在笔记本上的问题,“几点走的?”
“我他妈还管他是几点走的?”
“那后面你们有没有见面?”
“没有。”
“到现在都没有?”
林琳白了秦亮一眼,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但秦亮没有亲耳听到林琳说出口,直愣愣地盯着她。
“没有。”
“那…陈刚,他人怎么样?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傻逼一个。”林琳直接骂了出来。
“嗯…怎么说?”
“他打电话过来问我姐姐是不是真的死了。”林琳说道这里语气陡然变重,秦亮已经有经验了,这个状态意味着林琳随时会暴走。
“还打电话了?!好久打的?”
“前天晚上九点多,当时我在火葬场。第一个电话我挂了,没有隔多久又打了过来。”
“都说了什么?”
林琳没有马上回答,嘴唇动了动,将头撇向了一边骂了出来,“他妈的。”
黎叔起身给林琳的空杯子满上茶水,语气轻柔地说,“现在需要你帮助我们破案。”
“他那种人还破锤子案?死了就死了,世界上少一个祸害而已!”
声音穿透力极强,黎叔倒是庆幸自己选在了一个包间。
“那…具体说了什么…”
林琳听到这话顿时做出一副要打人的表情,秦亮却依旧盯着她。
但这次没有管用,林琳就那样保持着沉默。
“你好像对陈刚很不满意,我问过林雪的初中老师了,戴老师说在读初中的时候陈刚对林雪一直很关照。”秦亮暂时放弃了,没有继续追问通话内容,开始将话题往另一个方向引导。
“那又怎么样?!”林琳丝毫没有冷静,“仗着以前照顾过我姐姐,让我姐姐跟他耍朋友,事实证明他就是个混子,读书的时候是混子,读完书了还是混子!”
秦亮稍微等待了一下,像是要延长林琳愤怒的时间从而降低威力,“耍朋友?好久开始耍的?”
“我姐姐初中毕业了就出来打工,陈刚当时在读高中,那个时候还好,我也承认,他在读高中的时候也经常照顾我姐姐。等到高中毕业了之后,陈刚离开金穗县了一两年,回来的时候又追求我姐姐,然后开始和我姐姐耍朋友。但他已经变了,我都跟陈刚打过架。”
听了戴老师描述的林琳曾经把别人打到半年没来读书,秦亮已经听到这样的话已经不怎么意外了,继续问着,“打架?为什么打架?”
“我不同意他和我姐姐在一起。”
“为什么?”
“没得正经的工作,喜欢到处惹事,有时候还要我姐姐去帮他擦屁股,在外人面前倒是表现的多好的,其实就是个傻逼。”
“惹事?比如说?”
“呵。”林琳表情不屑,“有人在路上被碰了一下、有人说话的声音大了一点、有人的表情做得不对,甚至是有人在排队的时候被挤了一下,都会成为他们起冲突的理由,听你口音应该是金穗县的人,你不知道吗?”
“我只是小学在这边读的。”秦亮喝了口茶,“不过是觉得这边有些地方挺乱的。”
没有等到林琳继续说,秦亮只好接着问,“陈刚出去打工回来了就变了一个人,具体是怎样的?”
“可能是觉得我姐姐老实,很好掌控,一开始是没得那么多的耐心,然后开始干涉我姐姐的决定,最后就是强迫我姐姐必须听他的。”
“强迫?强迫什么?”
“上床。”
这个话题对于刚成年没有多少年的秦亮来说还过于敏感,没想到和自己同岁的林琳能够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咳咳…”秦亮又喝下一大口茶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林琳却继续说,“我姐姐不同意,陈刚他非要硬上,还要强行搬到我和姐姐租的房子里面,等我回来发现的时候,就跟他打了一架,将他从我们租的房子里面赶起走了。”
秦亮尴尬虽尴尬,还是飞快地记录下来了这个情况,“你姐姐没有跟你说?”
林琳突然瞪了一眼秦亮,让后者脊背冒出了一阵冷汗。
“没有。”
“那…还有类似的这种行为吗?”
“陈刚一开始找不到工作,还要我姐姐给他钱,给他钱出去干嘛?上网、打牌、打台球、买烟抽,还尽买的是二十块以上的,还和别的女生裹在一起。我姐姐当时在一家饭馆里面当服务员,工资一个月一千五,陈刚至少要拿五百走。”
这一次没有等秦亮接着往下问,林琳自己就说起来了,牙齿紧咬,“他自己在外面鬼混,还对我姐姐控制得牢得很,不准我姐姐和异性说话。就算是几个一起上班的人出去吃饭,有男有女的那种都不行,不然就会骂我姐姐,说什么你自己条件那么差,只有我愿意和你在一起这种话。是他妈个傻逼!他有一次还冲到我姐姐工作的饭店里面,把一个找我姐姐聊天的男服务员打了一顿,后面被关了几天,一派应该有记录。”
“一派?”
“金穗县第一派出所。”黎叔在旁边补充。
林琳说到这里眼睛毫不掩饰地想杀人,“当时他要不和我姐姐分手,我一定会把他杀了。”
秦亮心一沉,林琳所表现出的那个样子,绝对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姐姐也是傻!”林琳瞬间红了眼眶,攥紧的拳头让桌子都轻微抖动起来,“这些事都不给我说!怕什么影响我!总想着忍,从小忍到大!忍了他妈那么多有个卵用!该欺负你的还是会欺负你!”
秦亮和黎叔对望一眼,相顾无言。现在能做的只有默默地把抽纸放在林琳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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