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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回头的瞬间抬起手中的烛台刺去。
站在月光下的男人闪过一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李淮:“是我。”
她的眼眸在夜深中灼灼生辉,下手那股子狠劲和果决在寻常人里还真是少见。
他眯起眼睛开始审视眼前的人,心底产生一丝戒备。
会识字,有胆识,家里还有个上私塾的妹妹。
怎么看都不是寻常百姓,难不成是哪家落没的世家小姐?
但下一秒他就有些打消了这个年头。
“你精神病啊,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吓人!”
说话如此呛辣,肆意妄为,他还真没见过如此不顾及礼节蛮横的世家小姐。
他松开手,烛光打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昧,配上他那副冷然的样子,眸光暗暗,莫名有种诡谲的意味。
若是旁人见了,指不定会吓成什么样。
可术烟就不是吓大的,相反遇到还会越挫越勇,遇强则更强。
“我来煎药。”
这句话瞬间让术烟目瞪口呆,瞪圆了眼睛看他。
这人真是有精神病,谁大半夜煎药。
实际上他也不想的,晚上那会两个人都忘了要喝药,直到他感觉自己伤口灼热,额头又烧起来才意识到要喝药。
“伤口又发炎了吗?”
术烟皱着眉头,向前倾身,凑近看去。
他的脸和唇真还挺红的。
发炎会引起高烧,他还能扛得住,身体素质不错了。
她绝不会承认是让他睡地铺引发的结果。
李淮直视她,微微点了点头。
“要不我们明天去看看大夫吧?我真怕你死了。”
我真怕你死了……怕你死了……
最后的最后这句话在他耳边不断回响。
她转身拿起药罐把中药倒进去加水,又取出火折子点燃火炉。
月光和烛光的相互映衬下,少女的身影不断地来回忙碌,她回眸歪头看他。
“你没事吧?”
李淮回过神来,淡淡地摇了摇头。
真能硬抗。
她心里吐槽道。
随后她拿起一旁的艾草到房间门口点燃。
夏天的晚上蚊子挺多的,烧些艾草去去蚊子。
“你的父母亲呢?”
他蹲在她身边看着她的举动。
“都逝世了。“
她语气淡然,没什么反应。
“节哀。”
“我以为你会说抱歉。”
她的语气略带调侃,眼睛带着笑意。
听言,李淮唇角微微勾起,冷漠的面容瞬间融化变得柔和。
夜色模糊中,那抹笑被术烟捕捉到了。
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冷嘛。
喝了药,术烟照例给他一颗糖,他也没在犹豫拿了起来。
喝完中药后必须要吃糖,这是她的惯例。
术烟坐在床边,看着他要躺在地上时,忽然叫住了他。
“你睡床吧,我去和妹妹睡。”
没等他回应,她兀自开门离开。
结果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门被敲响了。
李淮一向浅眠,睁开眼睛起身,门外传来少女低低的声音。
“喂,你睡了吗?”
“没有。”
他回应着,下一秒门被人推开进来。
术烟不好意思地说道:“要不、要不我们凑合一晚吧,我妹她打呼噜,睡不着。”
少女双手交织在前,有点尴尬的模样。
一阵沉默。
术烟站在原地十分煎熬。
他干嘛不说话啊?能不能不就一句话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她家,她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征求他的意见做什么。
对此,她自己忽然感到很莫名其妙。
“我睡地上。”
她惊讶地看向他。
“还是我睡地上吧。”
让发着高烧的病人睡地上,她于心不忍啊。
最后的最后,两个人躺在床上,安静地闭着眼睛。
特殊情况,不纠结,睡觉比较重要一点。
一觉天亮,相安无事,术烟吃完早饭,便起身去找吴叔打听情况。
她站在门前敲了有一会儿,过来许久才有脚步声传来。
开门的人是吴婶。
吴婶惊讶地看着她,“烟丫头,你怎么来了,是有啥事吗?”
“吴婶,我有事想问问吴叔。”
“行,快进来。”
刚走进院子,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房里面穿出来。
“你吴叔最近生了病,这几日在休养呢。”
说到吴叔生病,她顿时愁眉苦展。
“老吴,烟丫头来了。”
“咳咳咳……烟…烟丫头来了。”
房间半开着窗户,有些昏暗,熟悉又刺鼻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吴叔你没事吧?”
术烟皱眉担忧地问道。
“没事…咳咳咳…没事,很快就好了。”
他一边说着没事,一边还咳嗽着。
走进一看,吴叔坐靠在床头,脸色灰白,头发都白了不少,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有点像是病入膏肓一样。
“让村大夫来看了吗?”
吴婶道:“看过了,在吃药呢。”
“那就好,对了,我是想问我家田地两边的田是谁的?”
“好像都荒废很久了,也没看见有主人来过。”
“那个啊,是刘家的。”
吴叔开始回想着,说话有气无力的。
“刘家小子两年前从军,到现在都没回来,家中只剩下他的娘子和母亲。”
“妇人哪能种得了地,再加上还有孩子要照顾,自然而然就荒废了。”
术烟点点头:“这样啊,多谢吴叔吴婶。”
问完后她便打算直奔刘家。
走之前她给吴婶塞了一小块碎银。
吴婶看着手里的碎银,立马瞪大了眼睛,震惊地张开了嘴巴。
“这…这,哎呦!烟丫头你这哪里来的??”
“吴婶放心,我没偷没抢,你拿着吧,给吴叔看病用。”
术烟没有多说什么。
但吴婶急忙拒绝:“不不不,快,收回去,这钱还是留着你们自己吃饭。”
“我有钱的,放心吴婶,多谢你们对我的照顾,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说完没等吴婶反应,径直快步离开。
吴婶还处在对银子懵逼的状态,还没一番拉扯,术烟就走了。
一处平房院子,打扮有些邋遢的女人,脸色蜡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疲惫。
她刚从河边回来,晾晒着一大盆的衣服。
不远处三岁小孩坐在地上玩着泥巴。
房间门口坐着一个神情呆滞的老人,衣着算不上干净,但也不是很脏。
自从两年前,夫君从军,前两个月还会寄些银钱和书信回来,到后来,什么都没有了,人也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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