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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是宫里出了名的冷清人儿。
她出身名门,素来姿态很高,整日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冰冰的样子,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别说这宫里其他的嫔妃,就算是永嘉帝在她那里也会时常碰些钉子。
但因为她家世实在好,永嘉帝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这样的淑妃宫里人一般都不会和她过从甚密,有些人还会绕着她走。
这也是为什么林惊弦听到叶恒去淑妃那里时会震惊。
叶恒此时还在储秀宫看淑妃自己做出来的各色的脂粉。
什么茉莉花粉,什么蔷薇硝,什么玫瑰露,这些都装在精致的小瓶子或者小瓷盒里,看着就让人想要拿过来把玩。
叶恒拿起一盒茉莉花粉,打开来闻了闻,一脸欢喜的笑看向淑妃:“淑母妃,这个敷脸时加上些精油会更好,敷在脸上不干,还更匀些。”
淑妃嗯了一声:“你喜欢就拿些去。”
“这多不好意思啊。”叶恒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却利落的把盒子一盖装了起来。
淑妃忍笑:“我这里还有冲着喝的杏仁粉,一会儿也与你一些。”
“好啊,好啊。”叶恒使劲点头:“淑母妃这里全都是好东西,今儿可真是偏了我了,对了,我刚想起一种新衣服的样子,我与母妃画下来。”
淑妃赶紧让人准备笔墨纸砚,叶恒想了想,提笔画了一整套服饰。
这其中有衣裙,还有整套的头面。
她画好了淑妃拿起来看,越看越是喜欢:“你眼光好,想法也好,画的真好,我一直想要这种感觉的衣服,可做了好几套都不太满意,这套做出来必然是极好的。”
叶恒笑着捧了淑妃一句:“好衣服也要有好人来配,淑母妃国色天香,冰肌玉肤,也只有您衬这套衣服了,旁的人是万万穿不出那种感觉来的。”
她边说还边挽了淑妃的胳膊,一副亲热到不行的样子。
淑妃也抿嘴看着她笑。
这日叶恒一直逗留到掌灯时分才回去。
回到自己房中,她从包包里摸出不少好东西。
有脂粉盒子,还有各色的首饰。
林惊弦掌灯去看,看完之后嘴角直抽抽。
“都是淑母妃送的。”叶恒拍了拍手,满意极了:“我约了淑母妃明天去寻贤母妃玩,明儿大约走的会早一些,你起来不用等我,自己吃饭就好。”
她还真是说到做到,第二日林惊弦起床之后摸摸身侧一片冰凉,心中就是满满的失落。
这一日,叶恒一副字画征服了贤妃,往常自视甚高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贤妃对叶恒也是亲亲热热的。
第三日,三个人约着一块去御花园钓鱼。
说是三个人玩,可她们钓鱼时,还是招来好几位嫔妃。
有才册封不久的纯嫔,一向以温婉出了名的德妃,还有好几个小贵人。
叶恒就招呼了这些人,一人寻了一个鱼杆钓鱼,还约好了不管是谁钓上来了,都要拿来烤了大家分着吃。
叶恒还块门出钱置办了席面。
乾清宫
永嘉帝才和几位阁老商讨完国事,阁老们都还未曾离开,就看到劳九在外头巴头探脑的。
他拍了拍桌子:“有何事?”
劳九也不敢进来,就在门口回:“陛下,是,是七皇子妃,她,她带着各宫娘娘在御花园玩,把您放养的那几尾锦鲤给,给钓了上来,还在御花园弄了烧烤架,只怕现在已民经烤了。”
“什么?”
永嘉帝再也坐不住了,猛然起身:“老七媳妇把朕的鱼烤了?”
劳九使劲点头:“是,是这么回事。”
“她,她,她怎么,怎么敢?”
劳九一看永嘉帝气的不轻,可不敢再添火:“七皇子妃才入宫不久,只怕是好些事情不知晓,她又年轻,难免爱玩些,陛下,陛下息怒。”
永嘉帝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强压下那股怒火:“去,把老七喊来。”
不等劳九去叫,林惊弦匆匆忙忙赶了来。
他进门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跪下就哭。
哭的还特别沉痛,特别委屈:“父皇,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没本事,没教导好媳妇,都怪儿子身子不争气,自幼多病,难免短了精神,自打叶氏进宫,儿子对她就疏于管教,以致她做出这般胆大妄为之事。”
这话听着还像个样子,但却不容多想,越是思量,越是觉得古怪。
叶惊弦还在哭:“还请父皇看在叶氏陪伴儿臣一场,又自幼长于乡间无人管教的份上饶她这一回,等,等儿子身子再好一些,一定好好教导她。”
永嘉帝一屁股跌坐在龙椅上。
这么些个重臣看着呢,总不能因着几条鱼而打骂亲儿子吧。
谁家没个调皮的后辈,他这个当老公公的,不能因着儿媳妇贪玩钓了鱼就喊打喊杀的,那实在不成样子。
帝王不只有无上权威,还得有容人之量,肚子里得能装事,什么脏的臭的苦的也都得咽下去。
可这他妈的实在憋屈啊。
永嘉帝的手抬的都费力,抬手,才要说点什么,就见林惊弦猛的咳嗽起来,一边哭一边咳,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快,快,叫御医。”
劳九才要往出跑,林惊弦挣扎着一把抓住他:“大伴,去,去请星落。”
劳九为难的看向永嘉帝。
永嘉帝只好摆手:“把老七送回去,让他媳妇赶紧回去照顾他。”
说完还嘀咕一句:“放着生病的爷们不管,成天只知道玩,到底是小孩心性。”
劳九扶着林惊弦出去,永嘉帝脸上的笑都勉强的很。
他强笑着对重臣们道:“朕的这些个儿女啊,没一个让朕省心的。”
朝中重臣也都打着哈哈:“谁家没个调皮儿女,臣看七皇子妃开朗活泼,倒是和七皇子甚为相配。”
永嘉帝:……
他还能说什么呢?
叶恒被叫回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碳熏的痕迹呢。
玉白的一张脸上有好几道黑印子,嘴角还带着些碳灰。
林惊弦半靠在床头,看着她就笑:“御花园的鱼好不好吃?”
叶恒摆手,坐下来先灌了好几口水:“莫提,还真不如外头河里的鱼好吃,肉质不好,腥气还重,也不知养来做甚。”
林惊弦又笑,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叶恒坐过去,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纯澈到能够透视人心的眸子:“怎么了?有事?”
林惊弦拿起放在床头的帕子,扳过叶恒的脸,仔仔细细的给她擦脸上的灰:“出去玩行,别玩的太野了,今儿把父皇养的鱼都祸害了,父皇可气的不行,要不是我装病,只怕这次你要挨罚。”
“哎呀,那鱼原来是父皇养的,我说怎么吃起来一点不好吃,味道那样腥,果然,父皇就不是能养鱼的。”叶恒笑着一拍手,接过帕子自己又擦了擦嘴角,看着笑吟吟一副好脾气的林惊弦,又离近了些:“多谢你啊。”
乾清宫
永嘉帝听了劳九的话,心里那个郁闷啊。
“她真是这么说的?”
劳九垂头不敢言语。
永嘉帝狠狠一拍桌子:“她怎么敢?朕怎么不会养鱼了,朕养的鱼肥美着呢。”
永嘉帝大约是气狠了,指着劳九道:“去,给朕把剩下的鱼也都捞了送到御膳房,这鱼朕便是不吃,早晚都得叫老七媳妇给祸害了。”
劳九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永嘉帝。
他心说陛下真是给七皇子妃气糊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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