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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贺时寒的手指从她额前划过时,冰冷的触感,让徐挽宁的身体遏制不住地颤了下。
那种颤抖,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无措与厌恶。
感觉到她的排斥,贺时寒的手悬停在她脸上,她皮肤白皙柔嫩,根本不像生过孩子的人,他压着声音说:“你就这么怕我?”
“徐挽宁,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不会冒着风险回国。”
“陆砚北与贺时礼算计我,我一直没动他,你觉得是因为什么?我甚至警告过贺馨,别去招惹你。”
……
言下之意:
全是为了她。
若是喜欢的人说爱你,心里自然是无限欢喜的,可面对一个毫无感觉的人,这种喜欢只会成为负担。
若对方还是个病娇变态……
只会让人如坠冰窖,浑身冰冷。
徐挽宁呼吸急促,心跳极快,她知道,身处这样的环境,与贺时寒对着干没有任何好处。
“我知道这里环境不太好,委屈你了,你好好休息,我们已经出境了,待会儿转个飞机,就能到住处。”
贺时寒说完,转身离开,到了游艇甲板上。
徐挽宁透过玻璃窗,外面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
她竭力扭着身子,却无法挣脱。
下了游艇,搭乘一架直升机,落机地点在一处孤立的热带海岛上,在这里,几乎所有人都配了枪,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她被带进一个房间,松绑后,洗漱用品包括衣物全都准备好了。
没有手机,房间内的电脑连接的是内网,宛若与世隔绝般,唯一可以与外界联系的手机电话,应该在贺时寒那里。
贺时寒给她提供了一切。
唯独,
禁锢了她的自由。
徐挽宁看着装潢奢华的房间,梳妆台上,摆放着名贵的护肤品与珠宝首饰时,她明白了:
贺时寒,
想圈养她。
就像豢养一只金丝雀。
变态,他是不是有病!自己已经结婚了,徐挽宁坐在床上,仔细回忆着与贺时寒认识的所有经过,她自认为没有做出任何让他误会的举动,他为什么偏偏会盯上自己?
没摸清这里的状况,也不清楚贺时寒会变态到何种程度,徐挽宁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
淮城
距离徐挽宁失踪已过去近四天,这一天是元宵节,陆砚北将两个孩子先送回了家。
陆呦呦总以为,是自己惹母亲生气,所以她才躲着自己。
所以回京的途中,她总是反复看向陆砚北:“爸爸,你跟妈妈说,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很想她,她是真的不喜欢呦呦了吗?”
陆砚北听得鼻酸,搂着女儿安抚:“妈妈没有生呦呦的气,妈妈是去外面学习了。”
“可是她以前出门,都会跟我说,会亲亲我抱抱我,这次为什么没有?”
“……”
这些理由也只能哄骗孩子,陆夫人原本常和儿媳电话或视频,她没有一起回京时,所有陆家人都意识到出事了。
贺时寒的行为实在离谱,贺家人听说此事都觉得难以置信。
当谢放、许京泽以及宋家等帮忙寻找时,撒出去的人却带不回一条有用信息。
徐挽宁就好似,凭空消失了。
还是叶渭城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告诉陆砚北:
“贺时寒可能已经带着徐挽宁出境了。”
出境?
即便是在淮城藏个人,想找到她也困难,况且是在境外。
叶渭城曾经在贺时寒身边待过,知道他在境外的几个落脚点,但这些位置早就被端掉了,狡兔三窟,他目前身处何地还真是毫无头绪。
陆砚北帮徐挽宁在学校请了假,这段时间,他没有任何心思处理工作上的事,就是想寻人也是毫无头绪。
即便当年徐挽宁带着孩子消失不见,他都从未觉得如此无力过。
那一次,尚且知道有江家在背后,至少徐挽宁是安全的。
但这一次,他真切体会到了:
什么叫有心无力!
他偏还不能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来,也就夜深人静时,会独自站在院子里,看着家中的一草一木发呆。
待在家里,让他窒息。
因为这里到处都有徐挽宁留下的痕迹。
他站在喷泉池边,从口袋摸出一盒烟,打火机却怎么都点不着。
“我来吧。”陆湛南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接过他手中的打火机帮他点烟,“怎么又开始抽烟了?”
“觉得有点烦躁。”
“放心,弟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陆砚北狠嘬一口烟,接连几日食不下咽,让他面部轮廓线条越发冷硬。
“为了两个孩子,你也要撑住,少抽烟,别作践自己的身体。”陆湛南不知如何安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比他更难受的还有江家人。
徐挽宁是在淮城不见的,尤其是江老爷子,亲生女儿过世时,他尚且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如果徐挽宁再出事,他恐怕……
熬不过今年。
江曦月与江鹤庭已经紧急回淮城,老爷子新收的小徒弟也一直陪伴在侧。
但徐挽宁一天没有消息,老爷子就吃不下东西,年纪大了,身体不如年轻人扛得住,医生没办法,只能给他输些营养液。
无力感充斥着所有人。
**
另一边,徐挽宁被带到海岛上后,贺时寒就离开了,直至四天后才出现,在这期间,她虽然可以随意进出房子,可一直有人跟着。
她曾试图装病,或是自杀自残相威胁,那些人就像无情冷血的机器,根本不管她。
也没人和她说话。
在此期间,她也曾听到很多人私下议论自己。
无非是好奇贺时寒为什么费尽周折,冒着风险将自己劫过来。
其实,就是她自己都不清楚原因。
贺时寒这种心理扭曲的人,又怎么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呢。
直至贺时寒回来。
那天,佣人给她送来一件精致的礼服裙。
说是让她穿着衣服,与贺时寒共进晚餐。
徐挽宁觉得好笑,贺时寒是脑子有病吧,他为什么觉得自己会心甘情愿配合他?
她没穿礼服出现在餐厅,贺时寒也没恼,只问她:“衣服不喜欢?”
徐挽宁没说话。
用餐的桌子不大,在偌大的餐厅内显得有些空寂,贺时寒想和她亲近的意思很明显,甚至切好了牛排端到她面前,“吃吧。”
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多疯狂、多离谱的事。
他破坏了自己的人生,
禁锢她的自由,
肆意剥夺他人的人生,他怎么能做到如此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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