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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日后。
天光未分,树露顺着枝条垂涎。
晨雾蒙蒙而来,笼罩在街头屋檐。
郑均手持残刃,犹如游龙般在空中舞动,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片寒光,仿佛要将这雾气都斩断。
刀锋发出铮铮之声,每一次劈砍挑刺,都能刮起一阵呼呼风声。
也不知练了多久,直到‘大道武书’的水墨字样出现了‘偿还进度+25’,郑均这才从这种忘我的境界之中退了出来,擦了擦额头溢出的汗水,松了松臂膀。
【当前偿还进度:5000/5000。】
【‘披挂刀法(大成)’未来之果已偿还,因果已归于己身。】
“终于将这‘披挂刀’给还完了!”
郑均在心中喃喃自语,心中暗自感慨。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还完最后一笔房贷,着实令人有些感慨。
八日前,自己得了桩功《鹰隼劲》,回家后便急不可耐的打算试试。
虽然那孙班头说的很明确,若想入门,需去使银子给镇抚司衙门的缇骑,再不济也要使银子给三班班头或者一些已经开始炼血的老捕快,让他们带一带自己,孙班头多次暗示,就是想赚钱。
但郑均有些自负,觉得万一自己就是那万里挑一的练武奇才呢?
所以归家之后,便开始翻阅研习了起来。
这一眼看去,郑均便觉头昏脑涨,根本看不懂其中玄妙。
一方面是这《鹰隼劲》的遣词造句多为武道专业名词,郑均一个门外汉,又不是武道世家出身,自是不太理解。
而另一方面,则是这《鹰隼劲》并非原本,而是一种类似于感悟之类的手抄,许是某位缇骑闲暇时所抄写下来,其中略写了不少。
如此这般,自己研习怎么能入门?
难怪都去拜师学艺,或使些银子让人带入门。
不然单凭这鬼画符般的桩功秘籍,能自学成才、炼血淬体,只能说一句妖孽了。
因此,郑均只是瞅上一眼后,根本不敢自己瞎练,生怕给自己练出什么事儿来。
每日便更加勤勉演练披挂刀,白日巡街,夜分苦练,以求早日偿还因果。
如今,便终于还完了债,可借贷‘鹰隼劲’了!
【可预支桩功:鹰隼劲。】
【当前进度:未入门。】
【是否预支‘鹰隼劲(精通)’?因假借未来之果,练桩五十次方可归为己身!】
预支!
郑均在心中低声默念。
伴随着郑均的决策,那‘大道武书’之上,赫然再度流转其不一般的光辉,直接涌入了郑均躯壳之中。
四肢百骸,瞬感舒适。
一瞬间,郑均便感觉有一股热流在全身上下盘旋!
但下一秒,就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传来。
胀。
很胀!
郑均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有一种胀气的感觉,似是有些失压。
但很快,这股失压状态便消弭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洗练筋骨的蜕变!
全身上下,暖流舒展。
热流扩散到了全身,给郑均疯狂补充着体力。
宛若彻骨寒天之时,忽得了一碗热汤,让人身心舒展。
不过这热流并未持续多久就消散无影,令郑均有些意犹未尽。
【预支完毕,当前偿还进度:0/50。】
刚还完了一贷,转眼又背上了另一贷!
郑均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不过瞧见了‘鹰隼劲(精通)’之后,郑均心中安定,登时感到莫大的安全感。
见那天色尚早,便打算试试这精通后的鹰隼劲。
双脚分开,与肩同宽。
郑均回忆起来脑海之中的种种路数,那‘鹰隼劲’就仿若刻在了郑均脑子里,原本晦涩难懂的武道专业词汇、白纸上的火柴小人似的图形、粗浅的打油心经……
这些昔日郑均完全无法领会的东西,登时跃入脑海,仿若一夜之间忽然看懂了的数学题。
“我悟了,我悟了!”
郑均大喜过望,立马按照鹰隼劲的功法套路,前去演练。
鹰隼劲,自是一门模仿鹰隼的桩功。
乃是镇抚司衙门的两种基础桩功之一,另一门则是犬伏功。
倒也不知是恶趣味还是其他,这两门基础桩功,倒是合为‘鹰犬’,是为朝廷鹰犬。
这镇抚司衙门,倒也是确切的朝廷鹰犬。
而郑均这等捕役、快手,则是朝廷鹰犬的鹰犬,属实有些没什么牌面。
而在模仿鹰隼练桩的过程,不仅仅是要做到动作相同,还要配有一门呼吸吐纳的法子,这般才能吸取天地之灵气,达到‘内功外壮’的功效,令天地间的真气随血液经驶奇经八脉,复游全身!
郑均按照鹰隼劲的动作来,每个动作不断反复,佐以呼吸吐纳之法,登时感觉体内有一股热流正游经全身,舒畅不已。
这热流并不是很明显,如山涧的涓涓细流,但依旧让人舒坦。
而天色早已入秋,秋风席卷。
郑均衣体单薄,方才在此已经练了半个时辰的刀,但却并无寒冷、疲惫之意,相反,郑均只觉得酣畅淋漓,全身冒着热气,好似烧开了的锅炉一般,朝外腾腾冒着热气!
浓烈的生命力在不断上涌,一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感觉,犹在眼前!
演武练桩之时不觉岁月,郑均沉浸在这种感觉里,直到天光大亮后,郑均才浅浅退出,意犹未尽。
热流滋润着酸涩的肌肉,郑均只感觉全身上下精气十足,心中感慨万千。
“难怪这一层境界被称是‘炼血淬体’,这真气随精血流遍全身,真是如同一团薪火,将身体这座大熔炉不断淬炼!”
郑均感受着此时身上的力量,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总算有些实力,不至于在巡街之时,再被袭杀了。”
自己目前的水平,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炼了血,开始淬体了!
虽然只有一次,但也是堂堂正正、真真切切入了武道之门!
郑均冷静了下来后,便从井内打了盆水,用葫芦瓢了一瓢后,大口饮尽,接着便洗了把脸,收拾了差衣,去隔壁拍门唤起姐夫,同去衙门点卯。
周浦也早已起身,听见了郑均的呼喊后,便也出了门。
只不过刚一出门,看到郑均之后,不由有些发愣。
见姐夫这般目光,郑均不由嘴角上扬:“姐夫怎了,我脸上可有东西?”
“没有。”
周浦摇了摇头,欲言又止:“走,点卯去。”
不知道为什么。
他觉得郑均有些不太一样了。
有些变得,
更加精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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